我用殘餘力量再創世界,將迪安娜的靈魂放至進一隻然後……」
基恩聽到這裡心頭一跳:「你說什麼?」
銀月是一隻雪狐,卻和其它的雪狐不同,它的壽命極長,魔核釋放出來的力量是銀色。『更新超快』
銀色……狐狸……
基恩立即想起了銀月,難道……
雕像面無表情:「你見過?」
基恩搖了搖頭:「你繼續說。」
雕像也不追問,繼續道:「本來將迪安娜的靈魂放進人類之中再生,遠比一隻魔獸要好,只是當時迪安娜的靈魂隨時可能消亡,匆忙之間我只能是創出一隻銀狐來,將她的靈魂放了進去,隨後她便進入到了沉睡,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醒來。」
「之後我自感力量消褪極快,本來以我的力量修復自己是舉手之勞,但是一來心中實在是沮喪,二來身體雖然可以復原,可靈魂受創太重,力量的恢復需要極長的時間,乾脆以最後的力量再次創造出人類,交由光明神阿瑟爾斯守護,讓他成為這個位面人類的唯一守護神。只是我在沉睡之前,想不過用大預言術看了下阿瑟爾斯的未來,卻現五系元素還有強大的分身,將實力大減的阿瑟爾斯封印,想來想去,迫不得已將靈魂分體,徹底隱匿在這個位面中。」
基恩問道:「這麼說來其中的靈魂分體藏進人類軀體中,那麼……那個人類的靈魂呢?」
雕像注視著基恩。淡淡道:「沒有!我給自己創造地人類和其他地人類沒什麼不同。只是沒有靈魂。我將這個靈魂分體地記憶給抹去。以便徹底融入人類地社會。當然。人類地壽命極其短暫。為了避免人類生疑。我地身體自然也有身老病死。不過在生育後代時。這個靈魂分體自然分化。主要部分遺傳到下一副身體中。原來地身體僅保留記憶。靈魂地減弱也會讓他處於迅速衰老地過程。不出幾年就會死去。」
基恩突然大叫道:「不對!」
雕像問道:「有什麼不對?」
基恩面色古怪。似是想到不可思議地事情:「照你這麼說。我父親生下我之後很快就會死去。幾年嗎?可是我記得很清楚。我父親活了有十多年。這怎麼解釋?」
雕像道:「有一個問題你必須要承認。」
「什麼問題?」
「你不是新誕生的人類,你的存活屬於轉生。」
「……」
「從你第一輩地先祖到現在的你,全是雷德蒙德茲,全是我們!」
基恩張了張嘴然後閉上,把反駁之語壓回肚子中。
雕像語氣淡薄,卻有著極強地說服力,不管基恩信與不信,話只要從他口裡說出來,基恩就不得不信。
「人類的身體根據神族的身體創造,很大程度上極為相似,主要體現在靈魂和身體上的不同,人類是我創造的,將我的力量分化創造地,所以他們弱小,但是至關一點,人類和神族一樣潛力無窮,經過上萬年,你的前生能多活幾年有什麼奇怪?」
基恩搖頭道:「還是不對!我有一個兩千多年地先祖,他還活著。」他無論都無法接受先祖是他,他便是先祖的說法,執著地將丹倫布克曼認為是自己地先祖。
這回雕像終是無法解釋了,他想了半天,搖頭道:「這倒是奇怪了。」
基恩想了想,怎麼也想不明白,乾脆將這個問壓下:「我們也不要在這個問題上想了,你繼續說。」
雕像也不執著下去,繼續道:「我的四個靈魂分體雖然分開了,但是我知道總有一天會再融合,原本是同源,之間就會有你無法察覺到地牽引,等到你的靈魂分體足夠強,你就會踏上尋找另一部分的旅程……」
基恩張口就要否認,他之所以走到今天,整件事情的根源就是龍在天的一己之念,殺母、自己又殺了父親,從而踏上這條不歸路,再也無法回頭,說什麼靈魂牽引,真要說,那就是命運的使然。
但是基恩終究沒有否認,很奇怪心中那份莫明的「確定」,潛意識在告訴自己:他說的都是對的。
「不要不信,我在第四個靈魂分體……也就是任人類拿去的那個靈魂分體裡,留下了一個引子。」
基恩喃喃道:「什麼引子?」直覺雕像接下來的話不會是什麼好話,不免緊張了起來。
「一個召喚咒語。」雕像說話的速度放緩了下來,「是一個將另一個位面召喚到這個位面來的咒語,只需要一個進入到聖域實力的魔導師觸碰,靈魂分體就會將這個咒語傳到魔導師的意識空間,教會魔導師那個咒語,借用我散逸在這個位面的力量打開空間之門。」
基恩張口結舌,這個魔導師該是葛羅亞,而召喚出來的人類就是龍在天了。他口舌乾燥,都不知道聲音是怎麼從嘴裡吐出來的:「你、你別想唬我!」雕像說的要是事實,追起根源來……豈不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親?
「唬你?哈哈……」雕像顯然沒有什麼面部表情,嘴上在笑,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落在眼中實在怪異。
「我們靈魂相牽,怎麼可能騙你?」雕像又是乾笑了兩聲:「我就是你,你就我,我又為什麼要騙自己?」
基恩心頭一陣煩亂,大聲道:「那你又怎麼能確定召喚出來的人類會想回去?」龍在天要是不想回去,怎麼可能引出那麼多事來,正因為龍在天的執著,自己才有不堪回的悲痛往事。
他不信,不能信,要是信了就是告訴自己,這一切的禍源就是自己,自己才是真正地罪魁禍。
雕像無視基恩情緒上地波動,仍以平淡無波的語氣道:「人類是我創造的,人類的稟性也都在我的掌握中,更何況我在創造人類時,總有創造出一些特別的人類,他們在人類中出類拔萃,性格獨特,他們有的成為人類中地英雄,有的則成為英雄的墊腳石,還有的則至情至性。這樣地稟性一代隔一代相傳,我留下的那個咒語就是召喚至情至性地人。」
雕像望著臉上漸漸洋溢出憤怒情感的基恩道:「我創造出不同的人類,就是要看一看哪一種人類的展潛力最大,沒想到有一天會用來拯救自己,這一點算是我想不到的。」
基恩冷汗涔涔,喃喃道:「葛羅亞觸碰過了那塊石頭,所以他會了那個咒語,於是召喚出來了龍在天,龍在天想要回去,於是不擇手段……」他眼神一凝:「那個所謂回去的方法也是你留在靈魂分體中地吧?」
雕像道:「不是我,是我們。接下來……」
基恩突然哈哈大笑,笑畢滿臉悲憤:「不用再解釋了,我明白了。」
雕像點頭道:「確實,說到這裡,後面的也無需要再說了。」
基恩冷聲道:「我也用過那個咒語,為什麼我召喚出一隻兔子來?」這個問題其實無法扳駁雕像口中地事實,只是到了這一步,他索性問個清楚。
雕像很直接地道:「你肯定念的不是完整地咒語,前面一部分是召喚的主體,但是後一部分才是咒語地重要部分,你要是直接念了前半部分,誰倒霉誰就會被你召喚過來。你說你召喚出一隻兔子,那兔子就有夠倒霉!」
雕像盤膝坐在虛空中,「那個咒語是我靈魂分體留下的咒契,調用的是我散逸在位面的力量,你用那個咒語卻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抽取你的本體力量,這一點倒是讓我意外,還好,你活了下來,有這麼一點小差錯不會影響我們的復活。」
「不是我們!」基恩狂怒地指著雕像:「你是你,我是我,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全是雷德蒙德茲做的,和我基恩有什麼關係?」
雕像象看一件好玩的東西盯著基恩:「事實就是事實,迴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是雷德蒙德茲靈魂意識,而你,就是雷德蒙德茲的本體靈魂。這一點,無法改變。」
「哈哈……神……什麼狗屁神,人類的生死在你們嘴中說得如此輕巧,你說什麼早知自己的本性不想拿回原來的記憶,放屁,我沒那個本性,我要有那個本性我就該漠視所有人類的生死。但是……」基恩瘋了一般,雙目圓瞪,指著雕像:「我沒有你所說的本性!我關心我身邊的人,絕不會漠視他們的生死。」
「那是因為你生活在人類之中。」雕像接口道:「我,雷德蒙德茲還是創世神時,何嘗不關心身邊神族的安危,何嘗不想保持自我,身為神族的至高神,我這種性格是懦弱的,所以我落到了今天的下場。可是到今天,我仍然不後悔我的選擇,懦弱在某一方面來說是善良,我要當的絕不是一個無情的創世神。」
「可你漠視人類的生死!」
「人類是我創造的,生與死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我為一個隨時可以創造出來的生命而傷心,那麼……在這眾多的位面裡,我所創造出來的人類數不盡數,我豈不是要傷心而死,成天為著這些螻蟻般的生命痛哭流涕?處於不同的位置,注定眼光和心性不同,處於不同的種族,注定看到的世界便不同。你現在還不理解,因為你還沒有真正的復活,無法展現力量本源的真實力量,現在,我們的記憶就在雕像裡,只要你願意,接受以前的記憶,那麼你才能瞭解我……不,是我們的苦心!」
基恩哈哈大笑,他笑得那樣專注,笑得直不起腰,兩行淚卻順著臉頰落在這虛空之中,雷德蒙德茲這神還真是矛盾的可以,一面說自己仁慈善良,一面冰冷無情的說著人類生死的問題。
他靠近,手指尖幾乎點在了雕像的鼻子上,就在這張石化的俊臉上連連點著。
「一直以來我恨,恨龍在天殺死了我地母親,恨龍在天讓我殺了我地父親,我恨那些冷漠無情殘酷的人,但是……到了最後,才現事實是如此的荒謬……荒謬啊荒謬,原來我最該恨的不是別人,是我自己,哈哈……你還想妄圖讓我接受雷德蒙德茲的記憶,成為真正的雷德蒙德茲,笑話,你,是雷德蒙德茲就算了,何必一定要我去成為那可笑的、帶著偽善面容地創世神?」
「我是人,從今天起,誰也不要再對我說我是什麼狗屁創世神雷德蒙德茲,雷德蒙德茲死了,徹底的死了,他的靈魂永遠的消失了,一個雷德蒙德茲留下來地靈魂意識算什麼?我不毀滅你,就在這墳墓裡你自個好好去想吧,去想想雷德蒙德茲到底算是什麼?」
「我的仇恨來源於你,雷德蒙德茲,也從今天開始,我們再無任何關係,我地話完了,讓我出去,否則我把這裡全毀了。」
雕像面無表情地歎了口氣:「結果還是一樣,我始終無法改變自己的想法,固執、懦弱、逃避……好吧,我不勉強你,但是……」
「不要但是!」基恩怒火沖天。
「但是……」雕像冷冷道:「你就不想真正擁有力量本源?強大的實力至少可以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在這點上,你還是雷德蒙德茲,或說就是你的本性。」
基恩默然無聲。
黑暗神克裡奧帕拉特復活在即,多增強一分實力就多一分保障,他何嘗不想加強自身的實力,只是……雖然他口口聲聲否認自己雷德蒙德茲地身份,但內心卻已是不得不承認,畢竟自己有的是雷德蒙德茲地靈魂,這一點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事實,除非自己魂飛魄散……更何況自己地強大也正來自於雷德蒙德茲的力量本源,沒有力量本源,現在地他最多處在人類的顛峰上,永遠無法和神相對抗。
獲得力量本源的這段時間,他沒有空閒時間好好琢磨研究,對力量的使用僅限在抽取力量本源蘊含的浩瀚力量,這是對力量本質的理解還不夠造成的。
雕像說的沒有錯,強大的實力是保護想保護的人的關鍵,他可以慢慢去體會力量本源的運用,可是……有這個時間嗎?
沒有!
基恩知道自己缺的就是時間。
但是如果……非要擁有雷德蒙德茲的記憶才能快速掌握力量本源的話,他寧可不擁有,
己的前身那個神族的高貴身份,他實在有說不出的痛
他不過是猶豫了一下,雕像說道:「掌握強大的力量是每個人類夢寐以求的事,難道你還想拒絕?」
基恩冷靜下來,寒聲說道:「難怪你會失敗。
現在我總算明白了,神族都是一群像你一樣的自以為是的白癡,以為自己掌握著別人的命運,卻不知道別人早就脫離了你的掌握。就拿人類來說,並不是每個人類都夢想強大的力量,有的人喜歡平淡安穩的生活,有的人熱衷於研究,有的人嚮往溫情脈脈的情調……等等,每個人不盡相同,你創造出人類,賦予人類生命和智慧,還賦予了不同的性格,但是你卻不知道,人的一生不是一成不變的,思維決定了人類性格的可變性,更決定了人類的多樣性,殘酷、無情、力量、權富、貪慾、私心等等,這些都只是人類表象的一部分。」
他頓了頓:「力量是有很多人嚮往,但不是每個人類,雷德蒙德茲,你讓自己復活的計劃能夠成功實在幸運的很,恰好遇到了龍在天這樣的人,哼,龍在天要不是如此執著,並不沉浸在力量和權貴之下,否則以他在這位面的身份,何必要強求回去。」
「雷德蒙德茲,你是幸運的,同時你也是可悲的,到了今天,你還能掌控什麼?你的執念到此為止吧,要不你告訴我如何使用力量本源,要不就這麼散去,剩下的是我的事,能不能活下來也是我的事。」
「最後,我要告訴你,你已經死了,雷德蒙德茲已經死了。」
說完,基恩終於感到輕鬆,輕輕吐出一口氣,將胸中的煩悶和燥氣全部呼了出來。
雕像許久都沒出聲,只是那麼靜靜地……靜靜地凝視基恩,彷彿重新石化了一般。
基恩沒有催促他,平靜地回視,他感覺得到,雕像的生氣在極速消散中,用不了多久,這雕像再不會醒來。
「唉!」
雕像從盤膝狀轉變成直立,語氣中終究有了一絲波動:「確實……從你拒絕接收以前地記憶開始,雷德蒙德茲已經徹底死了,我只是雷德蒙德茲地一僂靈魂意識,算不上是雷德蒙德茲,我以為我代表的是雷德蒙德茲的意思,但是我錯了,我本就沒有生命沒有靈魂,我又怎麼能代表他的意思?也許在他靈魂分解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會醒來了吧,所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幫助你渡過危機。」
基恩眉梢一挑,雕像裂開大口,吐出一團七彩繽紛的光球。
「這就是雷德蒙德茲地記憶,我想,你現在並不需要它了。」話落,雕像五指一收,那七彩光球頓時化成了片片彩芒,向四周散了開去。
有一片彩芒擦過基恩,基恩全身一震,眼前突然看到了一片荒蕪景像,自己正將一團銀色的靈魂塞進一隻銀色狐狸的腦海。
就是這麼一個片斷,基恩對那狐狸湧出強烈之極的熟悉感,很快和記憶中銀月地片斷聯合起來,轉眼那片斷融入進去。
雪狐銀月果然就是神族的女戰神迪安娜。
基恩已然肯定,只聽那雕像說道:「現在我將力量本源地使用方法告訴你,不過……」
「不過什麼?」基恩還處在那震驚之中。
「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找到銀狐……當然,如果她沒有死,將迪安娜解救出來,希望……你能保護她,雷德蒙德茲一死,她和阿瑟爾斯再沒有依賴,神族無法回去了,兩個神族中昔日的強淪落成了流浪,基恩,就當是可憐他們兩個,讓他們兩個跟隨你,你抹去他們的記憶也好還是裝成雷德蒙德茲復活,讓他們兩個有個歸宿,算是我對他們的一個交待。」
雕像說到迪安娜的名字時,平淡的語氣竟然是透露出一股子溫馨,基恩心中一動,難道以前雷德蒙德茲和迪安娜就是一對?
雕像接下來地話證實的基恩地猜測。
「到今天我才徹底明白,雷德蒙德茲牽引你過來,不是為了以前的記憶,而是讓你去尋找保護迪安娜,我才明白啊……」就在捏碎記憶光球地時候,雕像徹底擁有了雷德蒙雷茲的記憶,「雷德蒙德茲真正放心不下地不是自己的復活,而是迪安娜,為了迪安娜,他才選擇了復活,一切都是為了迪安娜,唉,你要是接收了以前的記憶,他就不會求你,你要是拒絕,便讓代他求你,原來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更知道我會在臨去之時偷窺他的記憶。」
雷德蒙德茲的記憶徹底沒了,基恩反是湧起一陣失落,低聲道:「是嗎?」
雕像卻更是失落:「原來我什麼都不是!」
基恩道:「什麼?」
雕像精神一振:「在我消失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基恩!」
「基恩,你叫基恩!」
雕像彷彿在笑:「好吧基恩,聽好了,想真正掌握力量本源,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將你的靈魂和它徹底聯繫起來,因為力量本源本來就是靈魂的一部分啊……」
基恩問道:「要怎麼做呢?」
沒有聽到雕像的回答,那縷生氣此時是完全消失了,雕像永遠成為了雕像,再也不會醒來,和神墓的所有天使的雕像一起,以創世神雷德蒙德茲的身份永遠沉睡在這神墓之中。
「媽的,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出去呢!」
基恩不由罵了一聲,心情卻更是失落,久久地立在雕像之前沒有動。
「唉!」
基恩長長一歎,「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弄出這堆事情我該恨誰?恨龍在天?恨自己?還是該恨你雷德蒙德茲?算了,都***是可憐人,什麼神,不過是一個強大的種族,僅此而已。」
他忽地一笑:「我還是我,銀月還是銀月,這樣很好,我不要成為雷德蒙德茲,銀月你也不要成為迪安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