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漂亮,動起手來卻不容易。
佩欣絲和前三位元素神不同,記憶恢復,完全吞噬了帕安的靈魂,打敗她和滅去她的靈魂之火完全不同。
按照基恩的本意,用靈魂鏈輪輾碎佩欣絲的靈魂之火,那麼水神便永遠從人類的世界裡消失,或說在很長的時間裡,不再有水神。
但很顯然的,他無法抹去佩欣絲靈魂的存在。
他不斷抽取力量本源浩瀚的靈魂力量,直到用上了全力,灰色的靈魂鏈輪反而是感覺到了更強大的阻力,就象是遇強更強。
佩欣絲整個身體就是一團被凝結在一起的水,她的臉表現出極端的痛苦,但僅僅是痛苦而已,過了片刻之後她現基恩只是不斷加大靈魂上的壓力,而沒有其它的舉動時,亮的瞳孔中露出一抹譏笑。
基恩一臉的凝重,阿南達等人看出不對,便要伸手相助。
“不用了。”基恩歎了口氣,“沒用的,她是一團能量產生出的自我意識,靈魂之火便是她的力量源泉,我就算再強大一倍,也不過是將她的靈魂之火進行了壓縮,越是壓縮,反抗便越強,除了束縛住她,我們拿她沒有辦法。”
“呵呵……哈哈……”佩欣絲出一陣狂笑,隔著電網指著基恩譏諷道:“你真以為可以輕易抹去神的存在嗎,新生的雷德蒙德茲還真是幼稚啊,自稱為萬物之主的你曾經就是我們的手下敗將,到了重生之日,卻是變得更加愚蠢。”
幾人互相望了望,臉上都是古怪荒唐的笑容,就在這瞬間,都是想到了一個大膽卻又極具冒險的方法。
佩欣絲怒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地。在我看來。你們四個才真地是好笑。”
四人也不理她。條頓手指一搓。一條火線在指尖纏繞起來。穿過奧爾瑟雅控制地電網。纏在佩欣絲水態地身體上。
“滋滋……”
條頓那條火線溫度之高就如深淵之下地紅炎。還在古神大戰之時。火神克萊瑪蒂斯就以大陸之下深處那翻滾地火焰溶液抵抗神族地大軍。原本佩欣絲和克萊瑪蒂斯地能力是互相克制。現在她地靈魂之火被鎖住。外表地水體又過於單薄。在火線高溫地炙烤下。身體直接處在氣化當中。
佩欣絲又驚又怒。五神中她原本最是冷靜。現在受制於人。水態身體要是被完全氣化。自己地靈魂之火便會完全裸露出來。雖然自信基恩等人沒辦法真正毀滅自己。卻要被四人盡情折騰。她怒道:“四個聯手對付我一個。有本事一個個地來。”
四人全然不理會她。條頓繼續烤著佩欣絲地水身。基恩將希伯來和愛葛妮絲從結界中解放出來。
“老娘氣死了。”愛葛妮絲跳到電網之前,指著佩欣絲破口大罵:“臭娘們,出來,我們打一架。”
“……”佩欣絲怒極反唇相譏:“丑陋地人類女人,你沒有資格……”
“媽的,你敢說老娘丑,你才是個丑八怪,人不人,水不水的,看看你象什麼東西,老娘見過丑地,沒見過你這麼丑的。”
佩欣絲一雙瞳孔瞪得老大,面對這潑辣的人類女人,向來被人類敬畏的她竟然被罵得啞口無言:“你、你……”
“你什麼你,混帳,老娘風姿絕代,竟然被一個丑東西罵老娘丑,老娘看來你比狗屎還要丑!”
“你、你……我、我……”
愛葛妮絲雙手叉腰:“怎麼了,無言以對?不服氣你這丑東西出來啊,老娘非要教訓你不可。”
“放我出來!”佩欣絲氣瘋了。
但基恩等人哪會放她出來。
“你給我進來。”佩欣絲顯然立即想到基恩等人不會放自己出來,馬上改口要愛葛妮絲進去。
愛葛妮絲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地主,聞言就道:“讓我進去。”
當然了,基恩更不敢放她進去,真要放愛葛妮絲進去,這個高傲的女人怕是要吃到一生中最大的失敗。
一個不能出,一個不能進。
一人一神隔著電網就那麼對罵起來,罵到後來,佩欣絲脫口而出:“有本事你進來。”
愛葛妮絲立即回敬過去:“有本事你進來。”
一個要出來一個要進去,轉變成了要對方進來。
基恩望著希伯來,目光深注:“老師,帕安已經不存在了。”
“我知道。”希伯來流露出濃濃的傷感情緒,眼中似已沒了光彩,還記得將孤苦伶仃的帕安帶回學院,因為可憐他的身世和看重他地資質,將所有心血放在帕安身上,並將深淵之藍的魔法杖也傳給了帕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子嗣地希伯來是將帕安當成了兒子一般對待。
帕安不在了,這個打擊對希伯來很大。當帕安說要離開學院離開他的身邊,他失望過,傷心過,心中難免也有些許惱怒,當時他看出帕安眼裡閃動著不純地東西,甚至想過如果帕安不回來,就當是沒這個學生。
可是當帕安真的不在了,真地再回不來了,希伯來體會到一種絞心的痛苦,說清楚點,那痛是那種喪子之痛。
基恩為之傷感,帕安對希伯來的感情也是真的。離校而走,想方設法擊殺自己,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奪回希伯來的父愛,狹隘自私的心讓他無法看到希伯來的付出一直沒有變,固執的認為自己奪走了希伯來的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反應了當時希伯來對自己投入了真摯的感情,也許就有父愛的成份在裡面。
“是他的心胸太狹窄了!我的存在不過是個引子,即使沒有我的存在,他也不一定能走上老師您期望的路。”
基恩沒有去回避,很多事情需要正視便一定要去正視,自己逃避現實,疑惑和仇恨埋在心裡,導致親手殺死了父親,如果他敢於面對,對著父親指責其懦弱,那麼結果肯定不會這麼糟糕。
人要經歷才會成熟,但是這個代價是太大了。
希伯來點頭道:“我明白!你是個好孩子,帕安也是個好孩子,是我沒有教好他,沒有體會他的感
基恩心中歎息,老師還是在自責啊!
“老師,現在不是你自責的時候,帕安的靈魂已經被佩欣絲吞噬了,現在唯一解決她的方法是吞噬她地靈魂之火,掌握她的力量。”
希伯來打起精神問道:“你的意思是?”
“老師您修煉的是水系魔法,我想讓您接收佩欣絲的力量。”
“什麼?”希伯來一驚:“我老耳昏花沒聽錯吧?”
見基恩一本正經,希伯來到吸一口涼氣:“你竟然真是這個打算。”
基恩笑了笑,說道:“神族稱自己是神,五大元素有了靈魂也自稱是神,說起來他們和人類有什麼區別?為什麼人類就不能自稱為神呢?其中最關鍵地就是力量。和他們相比,人類的壽命短暫,不過百年上下,沒有充足的時間,否則這神的稱呼人類也就真的能自稱了。”
希伯來意味深長地道:“還是不要活那麼長地好。時間短,生活才會多姿多彩,才會產生美好的願望,有遺憾才會有新的希望。活得太長,很無聊啊!”
基恩怔了怔,仔細一想卻又回味無窮,覺得希伯來說得極有道理。
“那您……”
“孩子,我和她不同。”希伯來朝還在和佩欣絲罵罵咧咧地愛葛妮絲一指:“她一直沒有看透,她希望年輕,希望美麗永存,希望有無限的壽命,但是我卻只想有一個幸福的百年,什麼成神不成神的,對我來說不重要。”
“孩子,我老了,想平平靜靜地生活,就這麼看著她歡樂的笑容生活到死,這就是我的心願。”
基恩沉默不語,這時愛葛妮絲滿臉怒容的過來:“兒子,我要進去,讓我進去。”話音一變,聲音溫柔如春:“你這是何必呢?”
“混蛋,你這沒用的女人,閉嘴。”
“唉!你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基恩滿頭冷汗,忽地心念一動,神識傳遞向希伯來:“老師,你是喜歡粗暴地呢還是喜歡溫柔的呢?”
希伯來老臉燒,這問題可真是難以回答,主要是老臉拉不下來。
“這個問題……咳……很高深啊……”
“喜歡粗野奔放地?”
“咳咳……”
“那就是喜歡溫柔如水的啦?”
“嘿嘿!”
“明白了!”
“小子,你想做什麼?”
希伯來見基恩眼珠子轉個不停,總覺得這小子在打著什麼壞主意。
基恩臉色一正,面向愛葛妮絲:“你們兩個就別爭了,一副身體兩個靈魂,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
愛葛妮絲思維轉得極快,立即喜上眉梢:“兒子你有辦法分開我們兩個?這懦弱地婆娘實在讓我受不了,快把她趕出去。”
愛葛妮絲體內的另一個自己頓時沉默下去。
基恩牽著愛葛妮絲來到電網之前,佩欣絲水身已是縮小了三分之一,沒有精力再繼續漫罵對嘴,只把目光狠狠盯在基恩身上,認定基恩是一切地罪魁禍。
基恩無視佩欣絲,嘴角微微向上挑起:“母親真想進去和她打一架麼?”
愛葛妮絲恨聲道:“那是當然,這女人可恨……喂兒子,把我們分開和她有關嗎?”
基恩笑了起來:“關系不太大,您不是要教訓她嗎?兩件事正好一起解決,而且還能將她的力量轉變成您的力量,您看這樣好不好呢?”
愛葛妮絲大喜,抱住基恩狠狠親了一下:“我的好兒子,這麼好的事那還不快點?”
“慢著!”希伯來算是明白基恩心中打的主意,急道:“我兩個都要,怎麼能隨便分開她們?”
不等基恩解釋,愛葛妮絲勃然大怒,右手立即就摸到了希伯來耳上,平時她也是拎希伯來耳朵慣了,盛怒下忘了還有外人的存在,等她會過神來,白白嫩嫩的小手已是觸到了希伯來的耳朵上。
說起來眼下這個愛葛妮絲霸道粗野,但不是不顧大局的人,而且她表面上凶神惡煞的,骨子裡還是深愛希伯來,十分注意希伯來的顏面,她的小手立即改抓為撫,手掌貼在希伯來臉上輕輕撫摸:“親愛地老頭子,你看,現在我體內有兩個靈魂,平時你也只能見到我們其中一個,如果我們分開了,豈不是可以同時和你見面嗎?你想兩個都要,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心中卻不極為惱怒:好啊你,心大啊你,要我一個不夠還非要那懦弱的婆娘。
希伯來面紅耳赤,左顧右盼,見眾人似乎都沒看著自己,心下稍安,沉聲道:“你看,我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全嗎?萬一要是有個什麼事怎麼是好?”
愛葛妮絲笑容滿面,手上一面暗暗用勁:“老頭子,沒事的,有兒子在不會有事。”一面狠狠用眼光死盯,那意思就是:你不同意我饒不了你。
希伯來心中實在不安,平時小事讓著點到了大事上他決不含糊,老眼一瞪,怒道:“這件事我說了算,你要是胡來我把你掃地出門。”沉厚的聲音突顯出男人地威嚴。
愛葛妮絲從未見過希伯來這麼大的火,一時是僵在那裡。
希伯來走到基恩面前:“好小子,壞到坑裡的主意打到了我夫人的身上,她把你當兒子看,你就該小心護著她,怎麼能讓她冒險?這件事你還是另想別的方法。”
基恩見希伯來真生氣,忙道:“這件事是有點危險,不過一旦成功……”
“不用解釋,唉,孩子,我知道你是從危險堆裡摸爬滾打走出來地,人生之奇舉世無雙,但是你知不知道,在你所遇到的這些事中,都存在了極大的僥幸,能活下來實在很難理解。”
“我知道你對這些危險不以為然,因為你地性格、你的遭遇決定了對待危險的態度,這種冒險的生活你已經是習慣了啊,所以認為這並沒有什麼,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每次冒險你都那麼好運地,還要把愛葛妮絲拖下水,萬一有什麼事,我……”
希伯來停頓了一下,苦笑搖頭:“算了,打消這個念頭吧,別讓老師我老來無伴啊!”
默不語,希伯來是對的,他離奇的遭遇注定讓他面對然處之,從不去想後果,注定是個走一步算一步的性子。
“老頭子!”
愛葛妮絲的聲音也隨之低沉起來,她輕輕挽起希伯來的胳膊用這個靈魂體從未有過地溫和語氣說道:“一直以來我知道你對我極好,小心翼翼地呵護我,隨著我的任性,隨著我地脾氣,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也讓我的壞脾氣越來越壞,越來越任性,我不聽你地勸告吞食了風暴魔狼的魔核,最終是使我地靈魂分裂成了兩個,稟承了不同的性格,而你依然是守候在我的身邊,更加溫柔地照顧我,這……能讓我說什麼呢……還能讓我說什麼呢?”
她淚水盈眶,話中深情流露,渾然忘了自己實際上已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兩個七、八十歲的人要是換個地方在外人面前談情論愛,定要被人取笑死,但基恩等人卻是聽得心中溫情蕩漾,紛紛是想到自己的女人,如果到了如同希伯來這般年齡,還能這麼花前月下,人生還真是知足了,正如希伯來所說,人何必一定要有不死之身呢?
阿南達和奧爾瑟雅的手不知不覺握在了一起,很緊很緊。
愛葛妮絲眼中的淚終是落了下來,希伯來忙是為她擦拭眼淚,目中全是溫柔之色。
愛葛妮絲道:“我們在一個軀體裡不是不想和睦相處,但是……你不知道,一個軀體裡是容不得兩個掌握不同魔力的靈魂同時存在,我們的靈魂之火……並不隨我們意志地互相排斥,每天我們兩個在軀體裡竭盡全力地抵抗對方的排斥力,幾乎要崩潰……”
那段日子是愛葛妮絲人生中最困難最灰暗的日子,要不是希伯來用龍守術困住她,她勢必要在外面大鬧一翻,洩靈魂上的痛苦。
這些往事基恩是略有所知。
“後來我們兩人的靈魂之火被布努埃爾用黑暗魔法束在一起,終於是讓我們消停下來,但是很快,我們就現靈魂之力雖然不再排斥,但是在互相消融,這樣的狀況很長時間了,總有一天,不等我們老死,我們的靈魂便先一步消竭,這些事是在你進入皇宮之後生的,沒時間也不想告訴你,我們怕你擔心……”
基恩想起來了,這事似乎過去很久了,現在回想起來卻是並沒有過去很長時間,布努埃爾的那卷魔法卷軸還是他親自帶給愛葛妮絲的,現在想起來,布努埃爾怕是就沒安什麼好心,那時布努埃爾復活地計劃基本布置完成,而布努埃爾知道,人類之中真正最強的魔導師不是希伯來,不是其他任何一個聲名遠播的人類,而是希伯來的夫人愛葛妮絲,為了以防萬一,打著為愛葛妮絲治病的幌子用魔法消耗愛葛妮絲地實力,這才是布努埃爾真正的目的。
基恩是轉念之間就明白了,愛葛妮絲當時自然不知布努埃爾是有意的,現在心中肯定是早就明白了。
這時愛葛妮絲的聲音轉變成另一個溫柔如水地聲音:“親愛的,她說的是對地,我們必須要分開,你放心,就算是分成兩個人,我們都會守在你的身邊,等這事完了,我們三個一起去看看人類不曾踏足的地方,你說好不好?”
希伯來方到此時才知愛葛妮絲靈魂分裂後有這麼大的危害,老邁地身子微微顫動,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佩欣絲的水身縮小一半有余,身體如同十來歲的小孩子,她一直關注著幾人的談話,心情時而緊張時而松了口氣,在她心中,神族之王雷德蒙德茲號稱創世神,萬年前確實是個無所不能的存在,她的確害怕基恩試驗些稀奇古怪地方法,畢竟之前火神、大地神和天神均是變成了人類,她不緊張害怕那才奇怪。
這時見那人類老男人被那人類女人用言辭打動,心中大急,出一連串冷笑:“人類就是人類,什麼靈魂分裂互相排斥,同為一個本體,靈魂火焰本屬同源,即便分裂出無數個,也只會互相吸引,神族中的實體分身,靈魂便能分能合,照你這麼說,神族一旦分身了,豈不是造就出無數個自己來了?”
基恩冷笑道:“我雖然不是雷德蒙德茲了但是掌握了他地力量本源,實體分身我也可以做到,也正如你所說,可分可合,但是你應該少說了一點,那是在靈魂之力單純的情況下,要是一個靈魂擁有不同地靈魂之力,分身必定會創造出另一個不同的自己。人類把神族地力量稱為神聖力量,實際上神聖力量也有所不同,神族為了獲得至淨至純的力量,擁有不同力量屬性的神族就以分身來實現純淨力量。強大的力量作為本體,而較弱的力量則化身為天使,作為征服位面的先鋒,這些事情身為水神的你應該明白。”
“我母親現在的情況也正好處在兩種力量情況之下,哼,以我母親和老師之間的感情,怎麼會存在欺騙,我看你是害怕了而已。”
佩欣絲道:“我不服,你復活之後繼承了人類的卑鄙,設下陷阱囚困於我,你要是還有那麼一點神族的尊嚴,放開我,我們一較高下。”
基恩笑道:“省事吧你,人類的尊嚴我有,神族的尊嚴我卻是一點都沒有。”說完將後背對著了佩欣絲,不再理會佩欣絲的挑釁。
“老師,您決定沒有!別的本事我沒有,我只能向你保證,我有事也不會讓母親有事!”
希伯來尚有一絲惑:“為什麼一定要吸收佩欣絲的力量,你就不能直接分開她嗎?”
基恩神識解釋道:“一開始我讓您來並沒有想到母親的情況,現在看來倒是要利用佩欣絲的力量,因為布努埃爾就是那黑暗神克裡奧帕拉特,現在看來,五神中他最強,而且早就覺醒,留在母親靈魂上的黑暗力量能鎖住母親的靈魂,證明並不弱,以防萬一,我不能從外分割開來,還要看母親自己來掙脫,所以必須先增強母親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