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虎到了建安之後的第二天上午,十二部捍死玄甲軍便已經陸續趕到了,令南齊軍感到不安的是他們並沒有馬上攻城,而是分散開來,將建安城徹底圍住,斷絕了他們與外界的任何聯繫,看樣子是準備將建安城裡的人困死在裡面。不過這種想法很快便被推翻了,眼下建安城軍糧和戰士都很充足,即便被圍個五六月也不會有時,而漢軍卻不同了,他們手中的軍糧連半個月都無法支撐。
在隨後的幾天裡,圍在城外的漢軍把建安城周圍徹底的清理了一遍,很意外的在一個極為隱密的山洞裡找到了洪峰事先安排的一些伏兵。雖然這批伏兵的人數不是很多,只有數千之眾,但是各個都是精銳之士,看樣子是經過了洪峰最精心的訓練,抓捕他們的時候,他們跟最擅長纏鬥的吞象軍鬥得旗鼓相當。如果在攻城的緊要關頭,中軍將旗所在被這樣一群人給偷襲了,那麼戰局隨時都有可能被翻盤。
雖然發現的這批伏兵被全數殲滅,但段虎卻絲毫沒有半點輕鬆的感覺,從種種發現的跡象表明,洪峰這次是有備而戰,這次如果不是自己搶先一步到達建安的話,只怕呂梁等人有可能落入洪峰的陷阱,最終損兵折將。但是即便發現這批伏兵,那也不能表明洪峰事先安排的陷阱已經全部解除了,他可能還安排了一些段虎沒有發現的後手。即便如此,段虎卻沒有時間把洪峰所有的伏兵全部找出來,在調集的軍糧運送到位之後,他便下令發動總攻。
做為主力,段虎親自率領御林甲士軍和兩部玄甲軍負責攻打最為兼顧的西城門,呂梁和張孝則就移師北城門。而東城門則交給了其餘十部玄甲軍,負責指揮的人則是有豐富攻城經驗地嘯林軍統領張動。
「進攻!」
隨著段虎一聲簡短的命令傳出,西城門的戰事首先拉開了帷幕。負責把守西城門的除了沈靖以外,還有洪峰麾下另外的幾名勇將以及加派的十萬神力刀斧手和十五萬普通士兵,洪峰自己親自指揮東城門的守衛,而北城門則交給傷勢已經好轉的長孫冕和洪峰地親侄子洪戰。在聽到漢軍軍營中地號角聲響起後,城牆上的齊軍士兵緊緊握住手中的兵器,將心中的那一絲僅有地恐慌全部丟掉。全神貫注的應付將要發生地戰事。
在段虎下令之後。破山和踏雪這兩部玄甲軍首先衝出來,數十座原本臥倒在地的樓車幾乎同時被上百頭犀角獸給拉了起來,高高地聳立在西城牆的正對面,這些樓車的高度比起城牆還高出一大截。突然冒出來的這些古怪攻城器械看得城牆上的齊軍士兵是目瞪口呆。在齊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玄甲軍驅趕犀角獸馱著樓車慢慢的向城牆靠攏。兩部玄甲軍的弓弩手則衝上樓車。或是躲在下層的防禦牆後面朝正對面城牆上的敵人射出一支支奪命的弩箭,或是登上最高點居高臨下的俯射敵軍。
當樓車上的玄甲軍弓弩手第一輪箭雨刺穿了目標的要害時。齊軍這才反應過來,沈靖立刻大聲下令,朝樓車放火箭,並且將軍中僅有的一批神機床弩對準了城下負責牽引樓車的犀角獸。雖然沈靖做出了正確的指揮,但是收到的效果卻並不明顯,且不說樓車表面覆蓋了一層堅固的鐵皮,普通的弓箭根本無法射穿外層防禦,即便是依靠床弩的強力射入了樓車主體裡面,但是樓車本身是用一種不易燃燒的木材打造的,加上事先澆了水,根本不會懼怕火燒。
反而向下射犀角獸倒是起了一點作用,原本給南齊水師裝備的神機床弩在八年前南齊水師被薛玄剿滅之後便被洪峰暗中收藏了起來。由於細心保養,這批神機床弩的威力依然不減當年,每一箭都有開山破石之威,雖然玄甲軍全都高舉盾牌極力保護犀角獸不受傷害,但依舊無法阻擋這麼強勁的箭雨。在第一輪箭雨過後,站在犀角獸後背木架上的玄甲軍就所剩無幾了,全都被弩箭貫胸而亡,在射出第二輪箭矢後雖然犀角獸披了一層厚甲,但依舊大部分被床弩射穿,變得跟刺蝟似的。只不過段虎在事先給這些犀角獸下了藥,別說是一點點的箭傷,就算是把犀角獸的心挖出來只要血沒有流盡,它依舊會繼續拖著樓車往前走。
當沈靖下令射第三輪箭矢的時候,早就跟隨玄甲軍弓弩手登上樓車的御林甲士在其統領稱心的率領下,在樓車頂部甩出一根根鐵鎖飛爪,緊緊的勾住了城牆,形成了一條條鏈橋。跟著稱心和數百名武功最好的御林甲士軍順著鐵鏈滑到了城牆上,和城牆上的齊軍展開廝殺。
御林甲士軍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等待這個上陣殺敵的機會,除了為了報答段虎的重視之恩以外,也是為了向世人證明他們這群閹人照樣可以為國效力,上陣殺敵。這六七年來段虎也一直養著他們,不但在他們的飯菜裡面加了補藥,還盡可能的讓他們多學一些實戰經驗,這樣一來就使得如今的御林甲士軍實力比起七年前要增加了一倍有餘。他們的基本功渾圓童子功最低修為的御林甲士也練到了第二層頂峰,一手御林絕學殺身道更是爐火純青,光以個人實力以及百人一下的小陣形配合而論,除了捍死親衛以外,他們則是段虎麾下最強的兵。
稱心等人衝上城牆後,全都向對城下軍隊威脅最大的神機床弩攻了過去。御林甲士下手狠毒,並且用陣法相互配合,彼此的渾圓童子功也可互補互助,一個十人陣的戰力絕不小於一隊百人精銳,他們全都是用彎刀貼身攻擊要害,一記斃命,所學殺身道像是完全為了這種混戰局面而專門設定的一般。稱心這名絕頂高手為鋒尖,加上對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間便令齊軍損失了兩千多人,並且被攻到了神機床弩附近,幾刀下去,便將神機床弩的牛筋弓弦給砍斷。
「給老子住手!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稱心剛剛砍斷了一架床弩,就聽見身後一聲大吼,跟著五個身影從齊軍中騰空躍起,飛身衝向這邊,同時高舉手中兵器朝他狠狠的劈砍過來。
「找死!」稱心臉色陰寒,心中殺意頓起,一身達到了頂層的渾圓童子功運轉全身,那鬼魅一般的身法施展出來,化作了一陣清風,飄身而起,迎了上去。他飛身空中借力踩踏齊軍士兵頭頂的那幾腳,雖然看上去輕飄飄的,但實際上力如山壓,被他踩的人不是頭骨爆裂,就是頸部折斷而死。這一點全都被那五名從齊軍中躍出的高手看在眼中,心中在升起一陣驚詫的同時,也不禁收起了輕視心,提聚全身功力小心應付。
最先和稱心接觸的人是三個孿生兄弟,他們是三苗人,為首那人持斧,另外令人持厚背刀。這三兄弟是洪峰收服三苗時收服的三員猛將,他們從小被佛門異人傳授了一身絕技,練就了一身金剛不壞身神功,刀槍不入,佛門大法降龍伏象大真力也被三兄弟連成了十之八九。這三兄弟很不服沈靖成為洪峰的頭號大將,他們認為自己兄弟三人雖然單個比沈靖要弱上一籌,但是三人一起的話絕對要比沈靖強上一倍,所以經常想藉故和沈靖比鬥,分出個高低來,然而一直都被洪峰出手制止。
這次洪峰將他們分到沈靖的陣營裡,為的就是想要借用他們的這種爭鬥心來提升守軍的戰力,只是沒想到他們三兄弟一到西城牆就提出了分兵要求,自顧自的率領麾下三苗的戰士脫離沈靖獨自作戰,當稱心攻上城牆之時,他們趁著沈靖將注意力放在漢軍本陣的段虎身上,無暇分心戰鬥,便率領著手下朝御林甲士衝了過來。想要在短時間撲滅這股軍隊,以達到向沈靖耀武揚威的目的。
可是三兄弟看到稱心施展出來地鬼魅身法後,感到自己這次找錯了對手,但後悔已經無用,為首的那人聚力一斧,狠狠的朝衝過來的稱心劈了下去。同時他身後的兩個兄弟也左右揮刀,試圖切斷稱心的躲閃路線。然而稱心面對三人合擊似乎躲閃不開,逕自朝劈下來的斧頭迎了上去。可是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為首那人地斧頭看在了稱心身上卻有種不著力地難受感覺,斧頭從稱心的身體裡面穿了過去,直接劈砍在了下面的齊軍士兵身上,斧頭上的降龍伏象力道更是將士兵地屍體給震碎。直接化成箭雨擊傷了周圍的齊軍士兵。
原來當斧頭快要劈下地同時,稱心瞬間將身法再次提升了一個層次。身形扭動變形堪堪躲開了三兄弟的合擊,留下了一個殘象。說是遲。那時快,稱心不用多想,一式學自蒼隴武庫地碎玉拳朝為首那人的頭頂擊去,眼看這就要將其擊斃拳下,在三兄弟身後的兩名三苗長老手持一對精鋼圓盾擋在了稱心的拳路上,試圖阻擋稱心的拳頭。
可惜稱心並非一般高手,他這些年每日服食段虎給的珍稀藥物,加上田七等人的醫術為其洗經伐髓,功力一日千里,渾圓童子功練到了從未有人達到過的頂層境界,加上無堅不摧的碎玉拳,即便是精鋼盾牌也無法阻擋他的拳力。當稱心的拳頭一碰到精鋼圓盾,盾牌便立刻如同乾泥板一樣碎裂開來,碎玉拳拳勢絲毫未減,朝目標擊打過去。
雖然圓盾無法阻擋稱心的拳頭,但是卻給那名為首之人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趁著一瞬間的空隙,他提聚一身金剛不壞身神功防護全身,身體隱隱散發出一層金色罡氣。無堅不摧的碎玉拳和號稱不破不滅的金剛不壞身神功的對抗並無想像中的激烈,反而可以說是無聲無息,稱心的碎玉拳擊打在那人的頭頂上的時候,便有種石沉大海的感覺,很快他就變招,身形如蝦,曲體施力,施展至陰至柔的戳陰腿,朝他記憶中金剛不壞身神功的十幾處罩門踢去。以稱心的速度十幾腿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那名三兄弟的老大硬生生的受了著十幾腿,但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而他身旁的兩個兄弟也立刻回護過來,手中大刀如奔雷之勢,籠罩稱心全身。
稱心此刻已經試出這三人的功力比他稍差一籌,心中也有了對付他們的辦法,沒有半點硬拚的意思,抽身飛退,躲開了兩兄弟的刀勢,落回床弩旁邊。在他後退的時候,有些齊軍士兵想要撿便宜,紛紛拿著長矛朝稱心刺了過去,然而稱心卻毫不在意,渾圓童子功運轉週身,身上的衣袍立刻鼓了起來,所有刺在他身上的長矛都被一股柔力卸開,同時一股反震力順著長矛傳到了士兵身上,士兵無一不是骨碎身死,同時他的長袖在渾圓童子功的作用下,似乎化成了兩片鋒利的刀片,隨著稱心急轉落下的同時,身體被切割開來。當周圍被開出了一片平地後,稱心的身體陡然停下,面朝對面的三兄弟,舞動的雙手回收擊出,一股至剛拳勁隔空朝試圖衝上來兩名持刀的三苗兄弟衝去,將兩兄弟打得退回到了原地。
「好強的拳頭!」那名硬生生的承受稱心拳勁的為首之人甩了甩頭,試圖把腦子裡的那點眩暈感甩出來,然後摸了摸微微有點疼痛的額頭,說道:「沒想到你這樣一個娘們似的妖人竟然能施展這麼陽剛的拳勁!老子自從煉成神功以來第一次感到痛!」
稱心不屑的掃看了一下周圍,最後定格在三兄弟身上,看著三人腳下為了卸力而踩碎的石塊,輕蔑的說道:「你們這些賤狗的挨打功夫也不錯!爺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打得這麼舒爽!」
「可惡!」三兄弟不約而同的怒吼一聲,搶身衝上來,想要將稱心圍住夾擊。然而稱心則一邊以極其輕蔑的語氣辱罵著三兄弟,一邊扶手身後,將自己鬼魅般的身法提升到極點,在齊軍士兵中間如風般穿核著。被激怒的三兄弟始終打不到稱心,便將擋在面前的齊軍士兵當做了發洩對象,一時間床弩這邊的齊軍陣形變得混亂不堪,隨著順鏈而上的御林甲士增多,這邊的戰局逐漸向著漢軍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