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陀全境在短短的數天之內似乎遭遇了一次大地震一般,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東部邦郡,投向了位於吠陀中心咽喉的巴亞邦。從奢那教出現的那一天開始,到月護軍戰佔據了加拉城、洛加城以及供應東、北部邦郡駐軍所需糧草的拉各城,只是用了不到兩個月的短短時間,這股力量的主導者月護王和月護聖主的勢力發展之快讓所有人都為止驚歎。
眼下月護軍對外公開的消息是已經組建了四支編制都在十五萬左右的軍隊,其中已經聞名吠陀的摩耶羅、達毗茶和堅戰三人,分別擔任月護猛虎部、月護密宗部以及月護僧兵三部人馬的統帥。不過摩耶羅因為擅自屠殺已經投降的巴亞邦總督梨俱,被月護聖主處罰,不但挨了一百記刑杖,並且貶低了兩個品級的軍職,而且還剝奪了剛剛封賞給他的帝剎貴族頭銜,現在月護猛虎部人馬暫時由其副官統領。
除了這三部人馬以外,月護軍在拿下了巴亞邦後,立刻聚集了巴亞邦境內的殘兵和降軍,並且將這些人加上一些由西部以及北部邦郡趕過來的吠陀下層百姓,組成了一支新的月護軍,其名字被稱為月護狡狼部。這一部人馬的統領身份以及主要兵種都沒有公開,但是絕大多數人都認為這部人馬是新組建的,還沒有經歷過任何實戰,應該沒有什麼戰力,最多只是負責守一下城,並且阻擋來自其他邦郡的婆門教信徒繼續以聖戰之名進入濕毗奴城。
自從月護軍徹底的拿下婆門教以及吠陀王在巴亞邦的最後一座城市洛加城後,月護軍便通過加拉城和洛加城徹底的控制了吠陀江和紅河的整個上游及其中上游,徹底的斷絕了婆門教和吠陀王對北部邦郡以及東部邦郡的控制。如今東部邦郡已經徹底的落入了月護軍的控制,這裡除了奢那教徒以外,其餘的全都是密宗信徒,所有婆門教的廟宇全都改成了奢那教的廟宇,僧眾和信徒也都改變了信仰,至於那些死硬的婆門教信徒們則全都變成了奴隸,大部分都賞賜給了月護軍中的各個將領。
北部邦郡因為巴提雅事件以及段九靈控制下的乞丐密探製造的刺殺,而變得混亂不堪。在北部邦郡佔據主導地位的吠陀王勢力,開始對北部邦郡施行大清洗,而婆門教勢力則在失去了濕毗奴城指示的情況下,本能的做出了反抗,在加上薩滿教在旁邊推波助瀾,使得整個北部邦郡陷入了戰火之中。各個城邦的總督、城主以及守軍將領,為了各自的信仰展開了激烈的廝殺,戰火從上層種姓逐步波及到了下層的難馱種姓,大量的吠陀平民不得不沿紅河順流而下,想要去往相對安全南部邦郡和西部邦郡避難,然而他們這些人全都在洛加城被攔截了下來。
段虎將這些逃避戰火的難民就地劃分成了兩半,其中信仰奢那教、密宗或是薩滿教的人全都被給予了平民身份,並且都分發到了一些原本屬於奢那教和月護王的田地,成為了月護聖主治理下的民眾。另外一部分始終堅定自己婆門教信仰的難民則按照老規矩變成了奴隸,不過這些奴隸全都沒有賞賜下去,而是被發配到了巴亞邦北部以及東部邦郡的北部山區之中,負責開採杜坦繪製地圖時無意中發現的鹽礦、金礦和鐵礦。這一部分的難民足足有十三萬左右,他們中間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堅定的婆門教信徒,認為成為奴隸是濕毗奴大神給予他們的磨難,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沒有放棄過自身的信仰,再也沒有走出過群山中的那幾片礦區。
大規模的北部難民湧入,雖然進一步使得月護軍對治下土地的統治得以鞏固,但也使得月護軍治下開始出現了些微的糧草緊缺現象,即便有拉各城的軍糧從旁供給,也有點供不應求。不過幸好剛剛改投月護軍麾下的難住鍵常年協助大德聖主處理婆門教政務,直到不少婆門教廟宇在東部邦郡私設的存糧點,並且按照婆門教的一些規矩令治下的帝剎家族捐獻出不少私家的存糧,使得斷糧危機得以解決。雖然月護軍控制的地盤中,已沒有了糧食危機,但是剩餘的存糧也不足以再次維持月護軍對外的擴張行動,於是月護軍的密宗部和猛虎部分別駐紮在加拉城和洛加城兩地,負責監視濕毗奴城的動靜,必要時全力抵擋婆門教的反擊。
月護軍、奢那教以及月護聖主的地位得以穩固,這一切都不是大德聖主所願意看到的事情,然而此刻他想要有所作為都騰不出手來。巴亞邦、洛加城和加拉城的淪陷對於他以及整個婆門教來說,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他心疼的不單單是地盤的損失,更讓他感到痛徹心腑的是他精心組建的四十萬騎軍和戰象兵團也就此覆滅,整個婆門教最具攻擊力的兩支軍隊徹底的消失了。這兩支軍隊曾經在短短的數年裡面立下了赫赫功績,幫助
、幫助他,奪得了北部邦郡以及西部邦郡絕大部分的徹底的將吠陀王壓制在神權下面。然而現在這樣兩支軍隊、四十萬精銳,就在短短的數天裡面全軍覆沒,連個渣都沒有留下,這攤在誰的身上都不是一件容易讓人接受的事情。
當大德聖主的親信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向他回報那四十萬離開駐地的軍隊全軍覆沒的消息時,他愣了很久,隨後直接抽出腰刀將那名親信刺死,並且派人再次確認消息的真實性。當最後消息得到確認,並且菲舍利流亡到孔雀王城的消息也傳到了過來後,大德聖主的聖廷內再也沒有一件完好的物品,他那充滿憤怒的咆哮聲幾乎可以傳遍整個濕毗奴城,就連下城外的那些普通信徒都聽得到。
隨後大德聖主最寵愛的聖妃以及其家族被下令滿門抄斬,取消菲舍利繼承權的聖令也蓋上了徽章,就等著發出去了。身處在濕毗奴城內以及周邊邦郡的其他婆門教聖子們,不約而同的感覺到自己成為婆門教最高統治者的機會來了,於是紛紛湧向了濕毗奴城。為了討好大德聖主,不少已經被外方成為一方總督的聖子們,以支援聖戰為借口,搶奪治下城邦百姓家中的存糧,做為獻禮送給大德聖主,以緩解濕毗奴城因為湧入信徒過多而引起的糧食短缺問題。另外幾個身處在濕毗奴城的聖子們則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總是找借口晉見大德聖主,與手下的謀士們想對策來驅散濕毗奴城周圍那已經超過三千萬的信徒大軍。
在聖子們提出的眾多意見中,有一人的建議深得大德聖主的認可,他提議應該將招收僧兵及身份的年齡限制取消,只要自己有兵器就能夠加入僧兵軍團。之後,在利用各種豐厚的獎賞驅使那些混雜的軍隊進攻月護軍的領地,利用濕毗奴城周圍的人海大軍,來最大限度消耗月護軍的精銳兵力,最後再派出濕毗奴城中的精銳僧兵剿滅月護軍的殘黨。這樣一來,既解決了濕毗奴城周圍聚集的龐大信徒難題,收回月護軍佔據的土地,並且更進一步的婆門教的勢力範圍,徹底打擊盤踞再東部邦郡的佛家密宗。
大德聖主在認可了這個計劃之後,便準備加以施行,然而突然發生的兩件事情卻使得這個看起來極具威脅的計劃胎死腹中。第一件就是在孔雀王城避難的菲舍利公開跪拜吠陀王,並且承認在吠陀的土地上王權的力量在神權之上。雖然這樣的舉動不過是一個失去了大德聖主繼承人身份的聖子的個人行為,但是他所造成的影響力絕對難以想像,更何況此刻大德聖主那份取消菲舍利繼承人身份的聖令還沒有發出去,在眾人眼裡菲舍利的身份依然是大德聖主的繼承人。這件事情使得吠陀王的聲望隨之高漲,加上這個時候羅什曼那在南部邦郡重創並大範圍的殲滅了修羅色那反叛軍的消息傳到了孔雀王城,一向給人平庸感覺的吠陀王變得雄心勃勃起來。
吠陀王在大量徵召、聚集孔雀王城周邊邦郡的軍隊同時,還下令西部邦郡的治下軍隊,趁著西部邦郡的婆門教信徒聽從大德聖主的聖戰之令,趕往濕毗奴城,婆門教在西部邦郡的力量大減之時,大舉攻佔婆門教的城邦,擴大王權在西部邦郡的影響力。
對於吠陀王的軍事挑釁,對於底子深厚的婆門教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應付的事情,然而當大德聖主準備將吠陀王連同月護軍一起收拾的時候,第二件事情徹底的令到已經在火上烘烤的婆門教徹底分裂。在月護軍攻下巴亞邦第五天的晚上,一行五十名高手組成的刺殺團體潛入了濕毗奴城最上層的城堡之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大德聖主擊斃,並且還把與大德聖主同在聖廷之中的十三位上位聖僧一同殺死,最後在城中僧兵到來之前,安然撤退。
這件事情不單單只能用震動來形容,對於婆門教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身為婆門教精神領袖的大德聖主以這樣的方式身子,本身就足以令到整個婆門教中心權力體系為之震動,而且十三上位聖僧的死更是令到婆門教的整個神權架構徹底崩潰。大德聖主雖然在婆門教中的地位尊貴至極,作用無比重要,但是他的生死還沒有達到使婆門教分裂的地步,只要有十三上位聖僧在,婆門教的神權體系就還能夠繼續維持下去,最多只是勢力為之受損罷了。
這十三上位聖僧都是由大德聖主的親信組成,他們在平時的時候,掌管婆門教自行劃分的十三信徒教區內所有的神權事務,王權事務則由各個城邦的總督、城主來管理。然而當大德聖主意外身死,並且沒有指明誰是繼承人的情況下,十三上位聖僧則擔當其選出繼承人的任務,從有著大德聖主血脈的聖子中間選出一人擔當大德聖主,將婆門教的神權體系延續下去。
在婆門教
麼長的時間裡,由十三上位聖僧選出大德聖主的情況過兩次,每次都能令婆門教化險為夷。雖然婆門教因此勢力大減,但每次都能夠安然渡過危機,令婆門教得以延續下去。然而此刻十三上位聖僧隨著大德聖主一同被刺殺,而大德聖主繼承人又剛剛被取消資格,婆門教一時間陷入了無主境地,婆門教內部的權力鬥爭也隨之展開,至於那些外來敵人則被他們暫且放到了一旁。那些雲集在濕毗奴城的聖子們各施手段,竭力拉攏城內各方勢力,同時他們還大肆瓜分濕毗奴城外的那三千萬信徒,毫無節制的擴大治下軍隊,整個濕毗奴城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火藥筒,隨時都會爆發。
大德聖主和十三上位聖僧的身死,對於所有的婆門教徒來說,絕對是一件難以置信的事情。且不說大德聖主本身就是吠陀境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其他十三名上位聖僧更可以說是婆門教內高手中的高手,很難想像是什麼樣的高手能夠在不到一杯茶的時間,就將這十四人一起殺死。據事後存活下來的一個小侍從描述,殺死大德聖主的是兩名手持怪異兵器的高手,其中一人將大德聖主纏住,另外一人突然偷襲,一擊之下將大德聖主首級砍下,其他的十三上位聖僧都同樣是在兩三個會合之下便被圍攻致死。
在吠陀能夠擁有這麼多的高手刺客,而且所用得武功又千奇百怪,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的轉向了南邊。隨後查驗十三上位聖僧屍體的高級僧侶,發現一名上位聖僧屍體上的死血聚集在體表,呈現暗紫的蓮花紋路,這樣子很像是被吠陀王族獨門絕學大寶華輪大法殺死後屍體身上出現的獨特死斑。於是那些想要表現一番的聖子們則紛紛帶領手下高手,前往吠陀王安設在濕毗奴城內的使節官邸查驗。然而吠陀王使節官邸裡的人全都失蹤了,並且在官邸裡面發現了一條通往城外的通道,在通道的出口處有一具屍體,屍體的身份是吠陀王使節的侍衛,他是因為受傷過重而死的,從傷口來看,應該是被一種極為霸道的武功擊中了要害,而這種武功則是一名上位聖僧的獨創武功。
這樣一來,刺殺大德聖主以及十三上位聖僧的兇手就被鎖定在了吠陀王身上,加上吠陀王這個時候宣佈只承認菲舍利的大德聖主繼承權,並派遣大量軍隊向婆門教控制下的中部邦郡挺進,這就使得吠陀王的兇手身份被做實了。於是乎,為了獲得信徒以及婆門教其他高層勢力的,所有聖子聯合宣佈吠陀王為聖敵,聖戰的對象由月護聖主,變成了吠陀王。不少頭腦簡單的人紛紛帶兵南下,與吠陀王的軍隊展開激戰,而那些頭腦清醒的則另作打算,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情況下,盡可能的聯合各方勢力,壯大自己。
雖然大德聖主的死,對於吠陀王來說,可謂是一件讓他期盼已久的事情,在得到消息的那天他破天荒的取消了所有事務,在大妃的宮中尋歡作樂,恣意的放縱自己。這屆大德聖主比吠陀王年長十三歲,從吠陀王繼承王位以來,就一直壓著他,借用各種手段蠶食原本屬於吠陀王族的土地。歷代都在吠陀王治下的廣大中部邦郡,也是在這個時期被一分為二,其中面積最大的幾個邦郡被大德聖主搶去,吠陀王自己只能得到靠近孔雀王城的幾個不太合適耕種的山地小邦郡,北部邦郡也是同樣的情況。最讓吠陀王為之氣憤的是原本約定攻打西部土王后,攻佔的土地按照彼此功勞多少來劃分,然而明明是吠陀王麾下將軍將土王擒獲,最終結束戰鬥,迫使土王將大半個西部邦郡的土地吐出來,可是最終落到吠陀王手中的土地卻只有婆門教的一半,只比土王保留的土地稍微大一點。
多年來大德聖主對吠陀王的精神以及權力上的壓制,這一刻全部消失了,吠陀王自我感覺像是能夠掌握整個世界似的,就連菲舍利對他的提醒,也置若罔聞,大肆的整頓軍隊,借用菲舍利的名義向婆門教控制下的邦郡開拔過去。
當以孔雀王城為中心的吠陀王權力量,都在為能夠藉著大德聖主之死,婆門教內部不齊心的機會,擴張自己勢力之時,身在局內但心在局外的菲舍利卻覺得很不對勁。他認為大德聖主死得時間、方式以及刺客留下的線索都太過蹊蹺,已經身處孔雀王城的他很清楚以吠陀王現有的高手,絕對沒有能力組成這樣一個刺客團體,更加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他父親大德聖主和十三位上位聖僧擊斃。整個吠陀有能力並且有實力做到這一點的人,在他看來只有那個已經確認身份的月護王,也只有他才能從吠陀王和婆門教之間的爭鬥中賺取到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