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將隨手寫好的將令交給從洛加城方向來的信使,命他盡快將其交到周純和文正手裡。跟著擔任前鋒的宇文卓君派人通知,前軍已經進入了拉各城的防禦範圍,遭遇到了一小隊斥候兵,已經將其殲滅,現在前軍正按照計劃分兵奔襲拉各城東西兩側的兩個屯兵村莊。
在下令後軍賀軍部加快速度於中軍匯合後,段虎從身旁侍衛手中取過關於拉各城的情報資料,在虎王背上穩住身子,仔細的又看了一遍。
拉各城現任守城軍統帥羅摩算是吠陀王麾下一個相對另類的將領,在吠陀差不多所有的將領都信仰婆門教,少數人信仰佛家密宗或是薩滿教。然而羅摩這個只有三十七歲,出身低賤的難馱種姓人,卻沒有任何信仰,是個徹底的無神論者。他非但不信仰任何宗教,還極為敵視吠陀的各個宗教,而設立種姓制度的婆門教更是他敵視的主要對象。
對於這個在各種場合抨擊婆門教制度的吠陀將領,婆門教高層曾經數次想要將他除掉。然而羅摩那與其種姓身份不相符的領兵能力,卻使得他很受吠陀王的重用,並將其當做了一個對付婆門教的利器。把他調離權力中心的同時,刻意將其安插在巴亞邦的拉各城裡,無形中給濕毗奴城增加了不少的壓力,使得大德聖主不得不增加洛加城和加拉城地兵力。以抵消來自拉各城的威脅。
羅摩在未成為拉各城守城將領之前,在數次戰鬥中立下赫赫戰功,特別是在吠陀王六年前征服西部土王的戰役中,他更是率領這一支孤軍橫穿西部的茂密叢林,攻下土王的王城,並且俘虜土王,逼得土王被迫放棄了吠陀西部的大部分領土。原本以他的功績早就應該獲得帝剎種姓,讓家人脫離因為種姓問題而在生活上所受到的種種侮辱和限制。成為吠陀上層貴族地一員。可惜事與願違,由於婆門教的阻撓使得羅摩的願望落空,就連吠陀王也無法躍過婆門教中專門負責管理種姓世家的部門,單獨的為羅摩設立一個帝剎種姓。
由於立下的功績,與所獲得地榮耀和賞賜相差極大,使得羅摩在內心深處對吠陀王產生了極度的不滿。之後又因為婆門教的關係。他從孔雀王城的統兵大將,發配到了這個人煙荒蕪的中部小城守糧倉,其地位與在孔雀王城之時不可同日而語,這樣一來,就使得羅摩心中對婆門教和吠陀王的不滿更加深厚了。在一次和下級將領的聚會中,喝醉酒的他說了不少不滿吠陀王和大德聖主的話,那些聽到的人就立刻把這些話上報給了吠陀王。雖然事後吠陀王沒有責罰他,但卻對他產生了不信任,在找了一個借口將他妻子、兒子及其父母等家人調回孔雀王城之後,又派出一個內宮侍官擔任拉各城城主。分走了他手中一半地權力和兵力,對他形成了制約。
這一切使得羅摩感覺更加灰心。從此他就把城內事務全都扔給了那名內宮侍官,自己則專心負責練兵。既不交友談天,也不過問實政,讓自己徹底的顯得不起眼,借此躲避禍端。
這次菲舍利在健步平原用兵之前,曾經派人向拉各城借兵,以增加自己地勝算。根據段虎派往拉各城的探子回報,當時那名侍官城主收受了菲舍利使者地賄賂,準備將拉各城內一半的兵力。也就是七萬人馬,借給菲舍利使用。然而這幾年來一直都沉默寡言的羅摩卻忽然站出來反對。並且認為在敵方勢力不明朗的前提下,大規模的集結兵力攻打未知目標,這種做法賭博多過打仗,不適合借兵給菲舍利。
由於羅摩堅定自己的看法,並且以拉各城的士兵未經吠陀王令不得擅自調動為由,將侍官城主的發財美夢給徹底打破,所以在菲舍利使者離開後地第二天,羅摩便他以蔑視吠陀王以及破壞坎婆羅和聖帕斯種姓和諧的理由,暫時解除了官職,被軟禁在拉各城地家中。
對於羅摩這樣一個頗有才能的吠陀人,段虎很感興趣,加上即將成立的第三支月護軍還沒有合適的統帥,所以他有了將羅摩收歸麾下的想法,於是吩咐左右傳令下去,等攻破拉各城後,務必將羅摩活捉。
就在段虎在查看羅摩的資料情報同時,位於拉各城內一間被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兵丁圍住的普通房舍之中,羅摩盤腿坐在毯子上,仔細的看著自己親信剛剛送過來的情報,眼睛中不時的閃爍著驚駭的視線。這份情報極為詳細的將月護軍出現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一羅列了下來,在這份情報後面還有一本相對較舊的情報冊子,只見在冊子的封皮上用吠陀文字清晰的寫著中原漢王段虎等字樣。
羅摩早在孔雀王城的時候,就曾仔細的研究過段虎的崛起神話,段虎身上所發生的絕大多數事件他都瞭解得非常清楚,對於段虎這樣一個戰神般的人物他是既敬仰又恐懼。當初北疆異族覆滅的消息傳到了孔雀王城之後,羅摩的反應和絕大多數人一樣,先是驚訝,然後是懷疑,最後是興奮和高興。北疆異族對吠陀的滋擾有千年之久,雖然自古就有摩雲關把守北疆和吠陀之間的通道,但是無論怎樣固守關卡,都無法擋住異族人的攻勢,幾乎每二十年北疆異族的鐵蹄就會踏破摩雲關,肆虐在吠陀的土地上。就連濕毗奴城和孔雀王城也無法阻擋這股兵勢,曾多次落入了北疆異族之手,歷屆大德聖主和吠陀王也都曾有過簽訂辱國條約的事情。
北疆異族的覆滅對於吠陀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然而當整個吠陀舉國歡慶,並認為套在吠陀身上近千年的枷鎖已經解開,吠陀就要因此崛起的同時,很少有人知道造成北疆異族覆滅的勢力到底是誰。為此羅摩曾經親自派人前往中原,搜集一切關於北疆覆滅的情報,也就是這個時候段虎的名字第一次出現的吠陀人眼中。
東部的中原大地,在絕大多數的吠陀人眼中幾乎沒有半點印象,他們只是從來往北疆、中原的商隊口中和帶過來的商品中,知道中原極為富饒。在吠陀有如黃金一般珍貴的絲綢和瓷器,在中原隨處可見,這樣來說的話,稱中原大地遍地黃金也不為過。
對於這樣一個富庶的地方,竟然能夠將為禍千年的北疆異族如此徹底的剿滅,任何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保持著一種懷疑態度。他們情願相信北疆異族是內部發生衝突而崩裂,最終自我走向毀滅,也不願意相信還有一個更為強大的軍隊能夠從正面將北疆異族的鐵騎擊敗。這種心理上面的問題,就使得整個吠陀上下沒有人願意派人前往中原調查,而只是將段虎的一些事情當做了誇大其詞的神話,只有羅摩等少數一些出身難馱卻久經戰事的下層將軍極為重視對段虎的情報收集。
隨著手下人從中原收集到了詳細的情報
摩面前,令羅摩看到了那兒號稱以一敵萬的殺神段虎起史。從他最開始出現在白安郡劫法場開始,到後來殲滅北疆異族成為一方諸侯為止,他在短短的一年之內由一個一無所有的平民成為一個統兵過百萬的諸侯王,其中經歷過的所有戰事都是羅摩研讀的重點。以至於在後來的一些戰事中,如吠陀王對西部土王的戰事中,他就借鑒了段虎繞過異族主力偷襲後方的戰術,並且成功的將還未來得及逃走的土王抓獲,立下了不世奇功。
隨著對吠陀有著巨大威脅的北疆異族覆滅,吠陀王覺得自己可以創立下比其歷代祖先都要高的功績,於是便大肆擴軍,想要完成吠陀境內的王權統一,而婆門教也不甘示弱,以同樣的速度增長兵力。短短的一年之內,整個吠陀境內的兵力,就瘋狂的增長了十倍有餘,在迫使西部土王投降之後,總兵力曾經一度達到了六百萬的最高峰。雖然後來吠陀王和大德聖主都主動的削減了不少的士兵,但是這些年來吠陀的總兵力始終都還是保持在四百萬左右。如此龐大的兵力,給整個吠陀國內所帶來的負擔是不言而喻的,吠陀王提高了賦稅,大德聖主也向其信徒新增加了一個贖罪銀,這樣就使得吠陀百姓怨聲載道,對婆門教以及王族也產生了反感,從而使得講究平等的薩滿教得以迅速地在北方流行起來。
由於國內龐大軍費開支所帶來的壓力。以及四百萬軍隊給予吠陀王和大德聖主的信心,使得他們忘記了是誰殲滅了那個令他們膽顫心驚的北疆異族,將貪婪的目光放在了被所有吠陀人認為是黃金鋪路的富饒中原。也正是這時,被段虎任命為北月王的董斌主動派人聯繫吠陀王和大德聖主,以不久的將來向其借兵反叛段虎為條件,許諾只要能夠擊敗段虎,就幫助吠陀王和大德聖主入侵中原。
兩者地利益和志向幾乎完全一致,吠陀王和大德聖主想要進入中原也需要以北疆為通道。於是兩者一拍即合,很快便達成了相互攻防的同盟協議。對於入侵中原,並且與段虎為敵,羅摩和其他人的看法完全不一樣,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經非常清楚段虎的兵勢之強,絕對不是吠陀這四百萬兵力所能抵擋的。當初吠陀聚集了五百萬大軍都沒能阻擋異族四十萬鐵騎對吠陀的掠劫。何況是將北疆異族整個殲滅地段虎強兵。此外段虎麾下那支神秘的獸騎兵其戰力到底有多強,絕對是干係勝負的關鍵,薰斌派出的使者卻一點都沒有提到,更多的只是迎合吠陀上下的大眾想法,將北疆異族的覆滅歸咎於內亂,以及段虎的好運氣。
當時羅摩曾多次上書勸諫吠陀王,不應該和董斌結盟,應該慎重的對待中原事務。然而他所說的這些話都沒有被早已讓未來虛幻美景充斥了內心地吠陀王聽進去,反而引起了吠陀王的反感,最後借由婆門教想要對其不利。將其調離了孔雀王城,讓他在中部地巴亞邦監控婆門教的主力大軍。
隨後地數年中。大德聖主和吠陀王雖然削減了一部分兵力,將彼此的兵力總和始終維持在三百五十萬以內。但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向北疆薰斌大肆重金購買戰馬,組建騎軍。婆門教由於信徒眾多,又不需要多少開支用度,每年來能從吠陀王那裡得到一大筆的教會津貼,所以其歷年來所累積的金錢令他輕而易舉的就組建了一支四十萬人的龐大騎軍和戰象兵團,而吠陀王則卻只能組建二十萬的騎軍。兵力上地弱勢使得,吠陀王下旨撤銷了每年都要賜予婆門教的教會津貼,並且將稅收地對象也擴張到了僧侶的身上。從而加劇了婆門教和吠陀王之間的矛盾。
這時薰斌在北疆起兵反叛段虎,婆門教和吠陀王依照約定分兩批派出了將近六十萬的吠陀援軍。前往北疆,在這個時候羅摩就非常關注北疆的戰事。然而隨著北疆戰局陷入了僵持階段,擔任聯軍統帥的吠陀大王子中了賈淵之子賈晉以及林重師之子林凡的計謀,秘密回國,被吠陀王抓捕、軟禁,北疆的吠陀軍隊也很快掌握在了吠陀王的手裡。
這一連串的事情使得大德聖主以為吠陀王是早有預謀,想要借此令兵力超過婆門教,而吠陀王卻也以為大德聖主想要利用自己的兒子奪得吠陀的王權,雙方矛盾再次加深,幾乎到了一點火就要把炸的邊緣。也正因如此,前一段時間南方的糧食運到洛加城後,就全部屯積到了拉各城,無法繼續運往北方,供應北疆戰事,直到前兩天北疆聯軍的各個統帥聯名派出使者要求將糧食運到北疆,這才迫使大德聖主將一船糧食放行。
吠陀王和大德聖主每一次爭鬥,都變相的加重了吠陀普通百姓的負擔,這就使得吠陀百姓對這兩個上位種姓的怨恨越積越多,對未來生活也越來越絕望。也就是這時候,奢那教、月護軍以及騎著雪神聖獸的月護.婆羅橫空出世,喚醒了所有吠陀人從小就熟悉的神話傳說,為在最低層受苦的吠陀人帶來了希望,這也是奢那教能夠迅速成長成僅次於婆門教的一個大教的原因之一。月護軍的節節勝利以及月護聖主的神奇表現,使得那些無數吠陀百姓從他們身上看到了極為光明的前景,再加上各地奢那教的信徒將以僧諦城為中心的東部邦郡,描繪成了一個人人有吃穿、人人有田種的樂土,無數不堪婆門教以及吠陀王壓迫的吠陀百姓湧向了東部邦郡。這些人的湧入和流傳出去的傳說,進一步壯大了月護聖主的影響力,使得她在短時間內成為了一個可以跟大德聖主相抗衡的精神領袖。
從月護軍出現的那一刻開始,身處在巴亞邦的羅摩便一直關注著這股崛起得有如升龍一般的奇怪軍隊,這種極速成長並且掌握實權的勢力讓羅摩不禁想到了段虎的崛起,所以他一連派出了三股探子前往僧諦城收集月護軍的情報。然而到如今,自己派出去的三十多個人,最終只回來了四個,其中兩個因為傷勢嚴重回來後沒有多久就死了。
當羅摩翻開自己手下拚命收集來的情報後,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有關直屬於月護王麾下的獸騎兵的描寫,當時他就幾乎可以肯定那一定就是段虎的親隨獸騎軍。再後來,他的手下通過一些參與過僧諦城之戰的月護軍口中,得到了一些關於月護王樣貌以及其兵器坐騎的情報,除了兵器不同以外,這名月護王無論樣貌、身材以及坐騎裝備都與段虎的形象一摸一樣。由此羅摩可以肯定,月護王就是段虎,而那個月護王的女兒月護聖主就是那個傳說能夠御百獸,且擁有天生神力的九靈公主段九靈。
在得知這一情況後,羅摩立刻前往城守府想要讓那個侍官城守和他一起聯名將這件事報上去,讓吠陀王能夠及時警惕。這也是他做為一個臣子最後盡到的
務,他準備等戰事稍微平靜了一點後,再向吠陀王辭領著全家遷居北部山林,當一個普通獵戶。然而當他來到城守府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菲舍利派出的使者,之後跟是因為斷了那名侍官城守的財路,而被陷害,並軟禁起來,那封聯名的信件也就不了了之。
雖然羅摩失去了自由,並且下定決心一定不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從情報上看到的不少疑問卻始終圍繞著他。段虎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吠陀境內這件事,雖然令羅摩感到非常好奇,但是他更感興趣的是段虎親自領軍攻打吠陀到底是為了什麼。段虎出兵奇襲吠陀的這一戰術,跟七年前殲滅北疆異族的的戰術及其吻合,都是借由一方力量吸引敵軍注意力,然後他親自帶兵繞過敵軍主力,攻打敵軍後部。然而令他感到不解的就是,吠陀並不是董斌與阿術叛軍的後部,充其量只是一個盟友幫兇,即便攻下了吠陀,對於董斌和阿術的本體兵力沒有絲毫影響。
對於為什麼這樣不遺餘力的攻伐吠陀,羅摩已經思考了幾天幾夜,一直都沒有半點頭緒。直到前一刻他讓自己的親信將所有關於段虎以及最近北疆、吠陀戰事的情報消息全部取過來,仔細研讀之後,他這才明白段虎這樣急切的想要拿下吠陀到底是為了什麼,同時也明白了自己和段虎之間在眼界及心胸上地差距。
羅摩一直一來都只是將吠陀和董斌之間的結盟當做是一個協議式的結盟。並非是一個融合到一體的整體,然而段虎則不這樣認為,他將整個吠陀、安息以及北疆叛軍都看做了一個整體。由於安息和北疆之間間隔了茫茫沙漠,到了秋冬集結又是風沙期,根本無法從安息運送軍糧到北疆來供應聯軍,如此一來,吠陀就成了整個北疆聯軍的後勤輜重之地。段虎準備攻佔吠陀,徹底的斷絕吠陀和北疆之間的糧道。借用一個冬天的時間,將缺衣少糧地北疆聯軍活活困死在自己的地盤上,然後等到來年春天,便可以最小的兵力將北疆叛亂徹底解決,同時也可以順便攻下吠陀一國,將吠陀變成他段虎漢國的後勤糧倉。
一想通了段虎的想法。羅摩不禁為段虎的膽大妄為而感到咋舌,整個計劃就像是一次冒險,其中地變數多不勝數,任何一個變數都有可能令到整個計劃最終以破滅收場。然而此刻段虎的勢頭卻已經遠遠超出了常人想像,不但整個東部邦郡落入其手,而且隨著巴比司家族、巴比昂大師以及有著皇親身份的吉迦尹加入其麾下,他對整個吠陀的影響力已經不僅僅局限於下層種姓的難馱信徒,而是全面擴張到了四大種姓的各個階層。以此勢頭發展下去,再憑借其強悍的軍隊攻城略地,只怕用不著多久。整個吠陀就要改姓段了。
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羅摩,一直侍立在他身邊的親信侍衛無不擔心的問道:「羅摩大人。您沒事吧?您已經幾天都沒有休息了,現在還是別想那些事情了。好好地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已經幾天了?」羅摩緩緩的深呼吸了幾口氣,讓混亂地腦袋冷靜下來,然後問道:「從我被軟禁那天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天呢?」
那名侍衛算了算,說道:「應該有三天半了!」
「三天半!這麼久了,看來菲舍利已經動手了,不過以菲舍利、盧邸那和多羅迦那些人的能力,如果遇到地是段虎就絕對會以慘敗收場。難住鍵大師雖然也頗有能力,但他的能力長於政務。並非將才。現在算起來健步平原上的勝負應該已經分出來了,如果段虎獲勝的話,那麼他的下一個目標,就一定是……,」羅摩閉上眼睛自言自語的嘀咕著,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立刻轉頭,朝自己的親衛吩咐道:「你現在立刻去通知負責守衛糧倉地守將,命他將倉內糧草全部燒……」
就當羅摩想要吩咐手下,用燒燬所有存糧的方法暫時阻攔段虎兵勢之時,從北方地城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號角聲,隨後便聽到一聲震天獸吼響徹全城,接著此起彼伏的獸吼聲接連不斷,其威勢震撼人心。
聽到這一連串聲音的羅摩表情呆滯,手中的冊子掉落在地上,口中喃喃說道:「晚了!已經晚了!」
就在此刻,身穿一身火甲的段虎一馬當先,驅趕著虎王極速奔跑,朝城門沖了去,那桿長幡狀的王旗被他隨勢投擲出去,一連穿過了三個守城士兵的身體後,穩穩的釘在了城牆上的石砌主城樓上。鮮血順著那根鐵製幡桿,流了下來,將長幡所有白色的部分染成了紅色,看在守城軍的眼裡顯得格外醒目。
在他身後,全身被鱗甲覆蓋,臉帶惡鬼面具的白虎軍緊緊跟隨,他們一部分手持短槍,成突刺狀,一部分則取下背後的連發強弩,朝城上的守軍激射過去。如雨一般的箭矢,在取走了數百人的性命後,將守城軍徹底的壓制在城墩後面,不敢冒頭。同時,在這股強悍軍隊的兩側,狼騎兵分列策應,每兩頭刀齒狼為一基座,一架架小型的投石器組裝並架設在了刀齒狼的鞍座上,還沒等拉各城上的守軍做出反應,一枚枚裝滿火油的密封小陶罐便被投石器高高跑起,落到了城牆上,隨後射出的火箭紛紛點燃了城牆上的火油,令拉各城的守軍無法做出有效的防禦。
看著好似天神的段虎衝向城門卻無法阻攔,負責把守北門的將領已經從段虎剛才那一記驚天一擲,看出了段虎的力量,加上段虎鞍座兩側那一對半人高的大銅錘,其目的為何就可想而知了。於是他不顧箭雨,衝到內城一側,高聲下令加固城門。隨著命令下達,這一支由羅摩親自訓練的守城軍訓練有素的將一根根合抱粗細的圓木頂在了城門上,將原本就有半臂厚的城門再次加固。
然而這樣的加固對於段虎來說,絲毫沒有作用,他在快要衝到城門的時候,取下那對大銅錘,身子微微後仰,雙臂聚力,隨後順勢甩出。那對銅錘在半空中旋轉著,四溢的氣勁將地面衝開了一道深溝,銅錘表面聚集了一層隨時都會爆發的力量。隨著銅錘和城門解除,段虎施加在銅錘之上的三層勁力瞬間爆發,將城門連同其後面的圓木一起砸成了碎片,其勁力隨著那些碎木一起四散開來,射入那些守城軍的體內,在他們毫無防備之下,奪取了他們的生命。
段虎隨後衝入城內,手中鐵鏈跟著一扯,銅錘順勢回到了手中,在他身後那一對持有短槍的白虎軍魚貫而入,並捲起了一陣陣旋風,將段虎身後的血紅披肩抬到了半空中有如波浪一般翻滾著,使人感到了一股莫名的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