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偌大的內城裡面,竟然還有一個他們不知道的高手幫助段虎,這讓眾人感到非常詫異,而且他那一式戟法的威力也讓眾人驚駭。同時有一部分人其中包括沈靖都覺得這一式非常像是劉破軍在內殿裡耍弄的那一招,但沈靖更加明白這個一身肌肉膨脹、青筋好似籐蔓一般將其密密參繞的怪人要比劉破軍厲害多了,他想若是劉破軍來施展的話,這一招只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而這人招式的餘力卻和已經提升功力的自己全力甩出的銅錘鬥得旗鼓相當。
就在眾人對這個突然出手幫助段虎的怪物高手而感到疑惑、心生戒備的時候,始終半蹲在地上的狗奴聞到到了地上的血腥味,感到了興奮不已,像個猴子一樣不停的跳躍著,並且發出各種刺耳的尖叫,還不時的向後看著段虎,希望允許攻擊。
段虎伸手接過飛回來的月殺,將其一分為二,也不多言,縱身朝人群之中衝了過去,在經過狗奴身邊的時候,冷然說道:「殺!」
感覺到了段虎的殺意,狗奴以比段虎更快的速度衝入了人群,手中的戰戟聚力劃出,輕易的將最前面的幾人組成防禦陣法給破開,戰戟毫無阻礙的劈開他們的身體,霸道無比的招式將任何靠近他的人全都捲入一片刀光劍影之中。隨著被殺的高手越來越多,戰戟上面似乎多出了一層妖艷的紅光,而狗奴的面容也變得更加猙獰,鮮血令他的殺氣戰意提升到了極限。
然而在狗奴被戰戟的血腥殺氣所控制的時候,周圍的高手也受到了影響,所有接近狗奴的高手全都變得非常瘋狂,原本蘊含在這群地方豪強體內的亡命氣息變得強大無比,從而使得他們全都奮不顧身的攻擊狗奴,甚至不惜以命換取能夠砍狗奴一刀。可他們卻沒發現狗奴身上的怪異,那就是他所受的任何傷勢都能快速的癒合,此外任何被戰戟所傷的人似乎生命被戰戟抽取了似的,會變得更加衰老,神色也會更加的萎靡,這一切的異樣都落在了兩個人的眼中,一個瞭解這一變化的段虎,另一個就是沈靖。
從剛才開戰之後,沈靖便帶領著麾下的高手和天欲宗的高手回撤到戰圈以外,仔細的觀察著段虎和狗奴的招式,尋找他們的破綻,相比起段虎的劈、砍、踢、頂等等無跡可循的招式,狗奴的招式就顯得有規律一些。很快沈靖臉上就露出了驚駭之色,因為他發現狗奴的招式除了更為霸道以外,幾乎更劉破軍的招式一摸一樣,就連一些習慣性的破綻也完全一樣。
「他是劉破軍!那個怪物是劉破軍!」沈靖自言自語似的驚聲道。
「什麼?」站在他身側的晉襲玉微微一皺眉頭,說道:「你會不會看錯了?劉破軍為什麼要幫助段虎?而且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一副怪物模樣?」
「我曾多次與劉破軍比試武藝,對他的招式瞭如指掌,怎麼可能看錯!依我看只怕他的這番變異是來自他手中的那柄烈焰破天戟,我曾聽家中長輩提起過,烈焰破天戟乃是天下第一妖物,如非大能力者,不可輕易持有,今天看來長輩們所說的就是這個原因。」沈靖皺了皺眉頭,隨後又看到一些沒有受到烈焰破天戟影響的定州高手似乎因為狗奴的血腥廝殺而有點心生退卻,便側頭向晉襲玉吩咐道:「等會兒看準了機會就立刻下手,我會配合你的。」
說完,下令手下的高手立刻圍攻段虎,而他則提著兩柄大錘,衝入了狗奴的戰圈之中,雙錘翻滾,擋住了狗奴的烈焰破天戟,同時吩咐所有人都去圍攻段虎,這邊由他來抵擋。吩咐完,沈靖便聚力將手中數百斤的銅錘朝狗奴甩了過去,逼得狗奴不得不回戟格擋,讓人驚訝的是銅錘上的力量就連狗奴也無法承受,被撞飛開來,在半空中翻滾了一圈穩穩的落在地上,而沈靖則將銅錘上的鎖鏈往回一扯,將銅錘重新握在手中,舉錘對準狗奴,說道:「破軍兄,來戰吧!」
旁邊發生的一切都落在了段虎眼裡,雖然段虎一攻人群,就被這些定州高手給圍了起來,但是他並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中,面對對方鋪天蓋地的攻擊,他甚至連躲避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完全是用你砍我一下、我就收你一命的搏命打法。然而這所謂的搏命打法,只不過是這些定州高手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以他們的力量和
強度根本無法破開段虎身上的火鱗甲,即便有人無意火鱗甲上的一線破綻,砍在了段虎的身上,也不可能破開那一身絕不輸給火鱗甲的橫練硬氣功,無法傷到段虎分毫。
段虎手中的月殺是特製的,比普通月殺要厚很多,而且所用金屬更是一塊價值千金的隕鐵,再經過段虎麾下的兵器工匠細心打造,其鋒利和堅硬的程度絕不弱於任何神兵利器。段虎的招式毫無定法,再加上月殺的詭異攻擊方式和那一條鋸齒狀的細絲,使得段虎周圍成了一個隨時能夠無限吞噬生命的煉獄,除了十幾名如北苗頭人扎桑這樣的高手相互配合才能夠稍微抵擋段虎的攻擊以外,其他的人只要近身就必死無疑。
回身一記穿心腳,將一名不弱於扎桑的定州高手擊殺之後,段虎朝狗奴那邊看了一眼,那邊的戰局似乎並不理想,沈靖顯然已經完全壓制住了狗奴的攻擊,那對大錘握在他的手裡似乎失去了重量一般,所用的招式快速無比,一錘接一錘的連番轟擊,令到狗奴的招式根本沒有機會施展出來。
段虎見此情景知道再不伸手援助一把,狗奴就有可能落在沈靖的手中,雖然不知道沈靖是否有能力醫治好神智已失的狗奴,但已經決定讓劉破軍當一輩子狗的段虎絕對不願意也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殺!」段虎不再留力,暴呵一聲,手中月殺聚力甩出,十餘個來不及躲避的高手攔腰斬斷,隨後段虎雙腿飛速踢出十餘腳,目標全都是周圍高手身上的一些不易察覺的要害部位,一輪過後,那周圍的七八名高手除了扎桑及時避開只是被踢碎肩骨以外,其餘的人全都斃命當場。
隨後段虎接過從另一面飛回來的月殺,不知為何忽然向一處每人的空地狂奔而去,然而當他們察覺到自己被月殺上的細絲繞了一圈後,一切都已經晚了,一股無以抵抗的強橫力量將細絲猛地扯回,只聽見叮的一聲,月殺中的細絲帶著血腥味全都縮回到暗藏的機關裡面。然而近兩百名高手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這根用特殊材質做成的細絲切成了兩段,斷裂的上半身滑落到地上,鮮血從屍體的斷口上流出,形成了一個血池,不少人還沒有立刻死去,在血池中爬行著,慘叫著,再加上地面上一千多具定州高手的屍體組成了一個地獄般的景象,令到所有人都喪失了鬥志。
「逃!」不知道是誰突然喊出了這樣一句,大部分的定州高手都認同的向後退卻,這時在外殿的高牆之上,弓已經重新將箭陣組織好了,見到那些以前受過劉景巖恩惠的定州高手們竟然想要逃離,立刻惡向膽邊生,將箭尖指向了那些試圖逃走的人。一輪箭雨之後,數百名沒有防備的定州高手全都中箭身亡,一時間這塊內外殿交接的平地上面氣氛變得極為詭異起來,原本那些攻擊段虎的人逐漸將矛頭指向了弓。
段虎此刻可沒有心情理睬他們這些人的內鬥,縱身而起,衝向了一旁還在交纏對攻的沈靖和狗奴,由於雷滿臨死前曾經要他小心沈靖,再加上經過剛才的觀察他感覺這個沈靖的修為更在麾下第一高手黃烈之上,所以他準備全力出手,聯合狗奴將其擊殺當場。可他剛衝出幾步,便察覺到身後衝過來一個危險,他立刻回頭一看,只見一名和晉襲玉在一起的天欲宗高手朝他衝了過來,雙眼通紅,臉上青筋浮現,身上傳出一股段虎從未遭遇過的強橫氣勢,感覺就像是十個紀昭明合在一起向他攻過來。
面對已經近在咫尺的雙掌,段虎沒做半點遲疑,提聚全身勁力,沉腰坐馬,雙拳猛力轟出,力道之強、速度之快令到一般的人也可以清晰的看到拳頭轟開空氣所造成的無形波紋。兩股強勁的力量撞擊在一起,根本沒有絲毫的異響,然而兩人腳下的地面方圓五丈之內忽然下沉了半尺,而那名天欲宗的高手也瞬間被這股強勁的力道轟得粉碎。他碎裂的身體化成無數的利箭一般射在了段虎的身上,雖然沒有攻破段虎的橫練硬氣功,血箭中所蘊含的勁力卻配合著對方早先攻入段虎身體內的奇異內力,轟擊著段虎的內腑,令到他心口一痛,一口鮮血沒有忍住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