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抹乃是狼族裡得到過九顆狼牙的戰狼勇士,這個稱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到的,他必須在一次戰鬥中殺死一百名敵人,而且還必須擊敗三名以上的狼牙戰士,才能從狼族族長那裡得到這個無比榮耀的稱號。不同於其他人的弄虛作假,用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充數,他殺死的一百名敵人全都是實打實的戰士,而且都是堪稱精銳的戰士,就算是那三名被其擊敗的狼牙戰士,也是實力足以問鼎戰狼勇士頭銜的頂級戰士,所以整個族群都清楚他這個戰狼勇士是實至名歸的,他的實力不但在族群裡面數一數二,即便是在北疆算得上少有的高手,
這樣一個強悍的人物,本來應該備受族內軍隊的重用,雖然不能是個大軍統帥,但至少也應該是個萬夫長,可是事實上石抹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千夫統領,手中掌握的人馬最多不超過五千人。這並非是他的實力不夠,恰恰相反石抹作戰勇猛無比,每戰必然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面,攻城掠地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衝上敵方的城牆,別人在搶劫財物的時候,他則在殲滅殘敵,其功績別說是萬夫長,即便被族裡封王也不成問題,但前提是要他改了他的性格才行。
性情暴戾乖張,是所有人對石抹的看法,他經常無緣無故的鞭打他的士兵,若是問其原因的話他會告訴你,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聽到人的慘叫聲。此外他的殘忍不單單是用來對付他的敵人,也是用來對付他的同僚、手下和親人,他時不時的會發狂一次,到時只要是待在他身邊的人全都被他當成是敵人,不死不休,他的妻子兒子全都是這樣死在他的手上,同僚中間被其砍傷的也不在少數,其中不乏族群裡面的掌權者,因此又有誰能夠放心將大軍交給這樣一個人呢?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瘋狂的人物,竟然也吸引了不少的狼族戰士自願投靠在其麾下,因為在這些戰士看來石抹的性格更加符合狼的性格。所謂物以類聚,聚集在石抹身邊的這些戰士也是在各個狼族部落裡面性格最為怪僻的麻煩人物,稱他們為瘋子也不過分,但是也就是這些麻煩人物卻組成了狼族最為強大的狼騎軍之一。他們對於那些令人捨生忘死的藥物從不吝嗇使用,絲毫不顧忌服用後的副作用,在他們這些人看來狼族的戰士應該死在戰場上、馬背上,絕對不能死在帳篷裡的床上。
這次石抹之所以會被派到虎跳澗來,並非是因為他對攻打虎跳澗有多大的助力,而是他惹了一個大麻煩,帶人把鐵勒的寵姬給輪姦了,若不是狼族族長和長老力保他,或許他已經被北疆第一勇士鐵勒給撕成碎片了。後來是被鐵勒任命為異族統帥的洪峰出主意,讓他帶領本部四千狼騎去往虎跳澗負責攻打虎跳澗,以此換取狼族的支援。
這次石抹出兵馳援西域人的龍槍方陣,並非異族大軍統帥要求,而是自己主動請纓,因為到虎跳澗來了以後,他還沒有痛痛快快的打過一仗,幾天來全都是他最不喜歡的攻城戰,這次竟然有人敢從關內出擊,自然讓他興奮萬分。異族大軍的統帥自然清楚他的心意,做了一番計較之後,便同意他攜軍出出擊,出擊的人馬中除了他本部的四千人馬以外,還有其他臨時組建的兩萬多雜牌騎兵。
對於是否支援西域人的方陣,石抹一點都不感興趣,見到西域人很快就被消滅了,自然反而更加感到興奮和高興,其一是為有個強大對手而高興,其二則是不必再顧及什麼狗屁同伴了,可以放開手腳大肆廝殺。
然而緊接著他的心中又生起了一股怒火,原來敵方見到他們這三萬騎軍竟然只不過調集了數千人朝他們迎上來,向來都是他率軍以少擊多,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藐視過,而且還妄想以數千人馬抵擋三萬騎軍。
「全都給我閃開,」石抹用力甩著馬鞭,從騎陣中衝出來,一馬當先衝到了最前面,舉起手中的彎刀,指著領軍衝殺過來的段虎,怒聲吼道:「我要用那個渾身發光的傢伙祭旗,還要用他的頭顱喝酒!」
說完,石抹便不顧後面的直屬騎軍,逕直拍馬疾馳迎上去,在他們身後的那些狼騎也知道他們頭領的性格,沒有多做阻攔緊隨其後,此刻在他們心中認為他們百戰百勝的頭領是絕對不會有事的。可惜因為晨光的照射,段虎身上的火鱗甲反射出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雖然光芒不是很刺眼,但是足以迷住別人的眼睛,無論是狼騎,還是後面的輕騎全都沒有認出段虎的身份,也沒有看清他胯下
經成為他標誌的從雲神獸,否則憑著他已經響徹北疆聲,即便狂如石抹也不敢說出上面那番狂言。
敵方突然竄出一騎疾馳而來,令到段虎臉上稍微露出了一點驚訝之色,隨後又不屑的笑了笑,笑其不自量力,也不做多想,縱獸而上,迎了上去。當兩人快要相接的時候,不但石抹看清了段虎的樣貌和他身下的坐騎,就連其身後騎軍也看清了,驚聲疾呼段虎之名。石抹雖然也感到驚訝萬分,但是做為天生的戰士,他很快便穩下心神,將全身的力量提聚到了頂點,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嚴肅之色,手中用西域人的秘法千錘百煉足以破甲開石的彎刀劃開虛空,直奔段虎的腰腹而去。
雖然敵人的彎刀來勢洶洶,但是段虎絲毫沒有出手阻擋的意思,且不說他的彎刀能不能在自己的攻擊之前劈中他,就算是劈中了憑著這樣的彎刀有怎麼可能破開火鱗甲和自己的橫練硬氣功,對自己造成傷害。
雖然段虎沒有阻擋的意思,但是並不代表段虎不會進攻,現在他已經可以全力施為,不需要留力了。只見他高舉手中的烈焰破天戟朝來敵橫掃過去,招式極其簡單,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速度和力量是招式的根本。石抹見到段虎攻過來的招式兇猛無比,感到不宜力拼,連忙變招,憑借自己精湛的騎術,翻身而下,躲藏在自己戰馬的馬腹之下,手中彎刀詭異的從馬腹伸出,直奔段虎的大腿。
若是平常的騎兵看到人忽然從馬背上消失,必然感到驚愕,然而段虎的超常五感已經鎖定了敵人,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監視。從對方變招的方式,他看出眼前的敵人是希望通過戰馬身上的厚甲抵擋自己的招式,然後乘機偷襲,其變招如此流暢,可見有不少人敗在了他這招之下,所以才會如此自信的使出這招。
「自尋死路!」對於這樣自以為是的人,段虎臉上露出輕蔑的冷笑,手中戰戟也微微一變,改橫劈為斜劈,直奔馬匹的下腹部。
石抹絲毫沒有察覺到段虎已經變招,或許就算察覺到了,也不會認為他變招有何用處,因為在他看來馬匹身上的厚甲足以抵擋任何攻擊。就在他的彎刀將要靠近段虎的大腿,他心中暗道「得手了!」三個字之時,他忽然感到肚子一陣涼颼颼的,而肚子以下失去了感覺,整個人翻了一個跟頭,從馬匹的胯下穿過落在地上。在那一瞬間,他看見被破天戟整齊劈開的半截馬身和依然緊緊夾住馬身的半截身體,緊接著最後印入他腦海中的影像便是朝他踩過來的無數沾滿了泥土的馬蹄。
段虎並不認為剛才那個人有多麼厲害,更加不清楚自己剛才解決掉了一個在狼族極有象徵意義的戰狼勇士。這也只能說石抹倒霉,若是在平時他或許還能過上幾招,但是他選擇出擊的時機偏偏是在段虎戰意提升到最頂點的時候,這個時候別說是一個戰狼勇士,即便是忽巴亥和紀昭明等人遇上了現在的段虎也不可能是其一招之敵。
石抹的死對其身後的狼騎影響非常之大,不過是一個照面,他們心目中最勇猛的戰士便被段虎腰斬於馬下,如此情景對於他們的戰意和信心更是一種沉重的打擊,原本滔滔翻湧的氣勢瞬間平息下來,並降低了數個層次,而與之相反的則是捍死鐵騎高漲的戰意。
段虎一馬當先直衝敵軍騎陣之內,手中的戰戟和寒刀以極快的速度上下翻飛,其中蘊含的強橫力量令到敵人的盔甲和兵刃變成了紙紮的一般,以其霸道無比的攻勢在密集的騎軍中間開出了一條血路,身後之留下了一片令人心攣的殘肢斷體。
白山等五小將也不甘示弱,緊隨段虎之後殺入敵陣之中,手中兵器化成一件件索命符,渾身修為發揮得淋漓盡致,沒有絲毫留力,強如已經忘卻生死的狼騎也不能夠抵擋如此強悍的攻擊,紛紛被斬殺落馬。饒是如此,五小將和其身後的捍死鐵騎也感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阻力,對方同歸於盡一般的攻擊令到五小將不得不花更多的力氣來防守,而從他們身邊露過的狼騎更是拼著一死也要將敵人拉下馬來,不少的捍死鐵騎死在這樣的自殺式的攻擊之下。隨著捍死鐵騎死亡的人數增加,他們衝陣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和段虎的距離也拉開得越來越大,最終猶如陷入了泥沼一般被狼騎牽制住了馬腳,變成了一場對其極為不利的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