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城不戰而逃,擅自撤離肅州城,被治了個謀逆:奪了帥印。康親王帶兵在瑜親王妃葬禮上捕殺花滿城,不料花滿城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逃出京城。秦國皇帝大怒,召告天下,繪影圖形將他通緝在案。」
「什麼?」賢王大為震驚,忽地拍桌而起:「消息是否屬實?」
「千真萬確!」探子自懷裡摸出一張畫紙,畢恭畢敬地呈上來:「這是屬下在上槐縣揭的一張告示。」
賢王忙接過,展開一看,確實是一張皇榜。
如玉就站在他的身旁,告示打開,畫上的花滿城幾乎破紙而出,嚇得她一個激靈,冷汗瞬間爬了一背。
這只惡魔,終於遭到報應了嗎?
「另外,白馬,烏木兩地的秦軍,現已探明是康親王的部下,領軍的分別是王佐和傅誠。」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賢王揮手,令探子退出。
「王爺德武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先別說話,」賢王舉手制止他:「讓我好好想想。」
武應了一聲。退在一旁。
賢王撫著下頜。在帳中緩緩地踱著步。
如玉垂手立在一旁。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恐驚擾了他地思緒。
「走。去跟臨風合計合計。」半晌。賢王忽地停下來。做了決定。
「可是。這樣一來。孫將軍被俘虜一事可就瞞不住了。」德武一臉遲疑。
「放心。臨風沒有想像中那麼弱。」賢王大步往帳外走:「你若實在不放心。可以讓喬醫官同去。在一旁隨侍。以防萬一。」
「如此甚好。」德武忙搶上前一步,替他掀開帳簾。他走了幾步,發現如玉並未跟上來,停下來叫道:「喬醫官,你幹嘛呢?」
「哦,來了∼」如玉回過神,忙去拎桌上地藥箱,這時才發現滿手心都是汗。
楚臨風剛用過早膳,在義武的扶持下正試著想要下床走動,一抬頭見這麼多人進來,不由笑了:「王爺,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賢王皺眉,並不答他的話,卻回過頭望向如玉:「喬醫官,臨風現在就能下床走動了嗎?」
如玉苦笑:「我的話,楚將軍似乎不太肯聽。」
「還不快扶他躺回去?」賢王不悅地瞪著手足無措的義武。
「不用了,」楚臨風笑了笑,示著義武給自己一個枕頭,搭著他的臂靠著床頭坐了起來:「躺得太久,骨頭都快扁了,我坐會行吧?」
「能坐嗎?」賢王依舊無視他,只看著如玉。
「喬醫官,我就坐一會,撐不住再躺回去,嗯?」楚臨風忙向如玉求情。
他素來端正,似這般孩子氣的神情實屬罕見,如玉面上一紅,低下頭含糊地應了一聲。
「那算了賢王心中有事,也就不再盯著不放,逕直拖了張椅子在他床前坐定:「臨風,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你得答應本王,不論聽到什麼,都先別著急上火,先聽本王把話說完了,成不?」
「是不是逐流出事了?」楚臨風敏感地環視一周,不見孫逐流,立刻坐直了身體,觸動傷口,痛得臉上一抽。
「都說了你不許急,」賢王把臉一沉,訓道:「你再這樣,本王可生氣了。喬醫官,你給他扎一針,讓他不能動!」
「逐流怎麼了?受傷了?」楚臨風執著地追問。
「他去清河夜襲花滿城失敗,失手被擒,落到了姓花的手裡。」反正也瞞不住,賢王歎一口氣,索性一股腦告訴他:「另外,荊州現在已被花滿城佔了。」
「什麼?」楚臨風失聲驚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這不是說了嗎?」賢王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過,我們掌握了新的情況,或許對我們營救逐流和奪回荊州有利。你對花滿城較熟,所以找你一起來分析分析情況。」
「快說!」楚臨風也顧不上君臣之儀,忙催促。
賢王把探子報得地情況重複了一遍,頓下來道:「依你看來,姓花的選在這個時候奪荊州,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這還用問嗎?姓花的狗賊想用奪下荊州向秦國狗皇帝證明他的忠心,從而解除自己的危機?」德武一拍大腿,忿怨不已。
「花滿城城府極深,行事無從琢磨,慣喜不按常理出牌,他地目的一時還無法判定。」楚臨風沉吟半晌,緩緩搖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搶佔荊州這一招棋走得極妙。化被動為主動,巧妙地利用我們阻擋了秦國軍隊的攻勢,同時還把我們置於二路秦軍之間,進可攻,退可守,難題交給我們,他可隨機應變。」
「是,」賢王深有感觸,頻頻點頭:「這廝的確狡猾,利用咱們做擋箭牌。咱們若是收復荊州,要防著康親王那十萬大軍在後面打後腦勺。康親王的兵要打他,各先從肅州借道,咱們自>不管。」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楚臨風皺眉:「秦國皇帝一直器重花滿城,只憑一次戰役的失利就要治他謀逆之罪,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況且,這還是在康親王和北靜王先行撤軍,置他於死地的情況下,為保全已方實力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秦國皇帝也不似老邁昏庸之輩,為什麼獨獨在這件事上犯糊塗?」
「你的意思,」賢王沉吟:「莫非花滿城行苦肉之計,想引我等上鉤,一舉吞了荊肅二州?」
繞了半天,話題又回到原點,半點進展也無,德武心中煩躁,搓著手在房裡來回轉圈。
「所以,在不清楚他地底細之前,咱們不能輕舉妄動。」楚臨風吸一口氣,調整了呼吸道:「可是,收復荊州可以等,逐流陷於他手,卻是刻不容緩,咱們也不能不做任何努力。」
賢王歎一口氣,深自為難。
如玉在一旁聽了半天,心中忽然一動,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話。
「喬醫官,你有事嗎?」楚臨風無意間瞥見,隨口一問。
如玉臉一紅,垂著頭低聲道:「喬彥只是有一事不明,不敢憂了各位。」
「何事不明?」賢王禮賢下士,倒也不惱。
「請問王爺,孫逐流帶的那三千士兵,花滿城是如何處理的?」如玉遲疑片刻,輕聲問。
「對啊!」一言驚醒夢中人,賢王忽地擊掌驚呼:「花滿城捉了逐流,並未當場擊殺並不奇怪,但那三千兵士為何也一併帶走?殺了豈非更省事?這與他心狠手辣,斬盡殺絕的作風不符。」
談到這裡,德武也生出了疑竇:「對!上次肅州失陷於他手上,雖只半月時間,已是血流成河,十室九空,打劫一盡。這一次荊州卻極為安靜,並未傳出屠城的傳聞。難道,這廝轉性了?」
「姓花的是在給自己留後路?」楚臨風敏感地嗅到某種信息。
「就算不是留後路,至少說明他不願意多豎強敵,惹惱了咱們,孤注一擲與他拚命!」賢王興奮地拈著須:「只要他有所顧忌,咱們就大有可為。」
「這麼說,他被十萬大軍追擊是實情咯?」聽到逐流有一線生機,德武立刻興奮起來:「姓花的在秦國真的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就怕這是姓花的故佈的陣?」楚臨風仍有慮,他對花滿城始終放不下心。
「那也沒辦法,咱們得賭一把。」誰讓他手裡握著逐流地命和荊州數十萬民眾的命運呢?
臨風點頭稱是。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我立刻派人前去荊州議和,就算不能達成協議,至少可以試探出他的態度,臨風你看這樣行嗎?」
「花滿城與齊國為敵十幾年,他肯放下武器投效到聖上駕前嗎?」楚臨風深表疑慮:「再說,他在秦國貴為金刀狼王,還有什麼封賞能入他的眼,讓他動心?」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賢王看到光明,越說越覺得信心滿滿:「只要咱們條件優厚一點,不怕他不動心。大不了請旨聖上,封他一個王爺的虛銜,也總比他退入摩雲崖做個山大王,一直擾肅二地地治安地好!」
如果能換回孫逐流地性命,莫說只是一個王爺的銜頭,就算用十座城池也是值得地!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一屋子人面面相覷,做不得聲。
「怎麼都不說話?」賢王環顧眾人,表情詫異:「你們認為本王的決定荒謬?本王倒覺得可行,既可救回逐流,又能一勞永逸地換得荊肅二州地平安,豈不是一舉二得?」
「不行!」德武心直口快,氣憤填膺:「讓我叫姓花的王爺,向他行禮,殺了我也做不到!那還不如……」
「德武!」楚臨風低聲喝止他,輕咳一聲,掩飾錯愕的情緒:「王爺,茲事體大,是不是還需從長計議?」
他的想法未免太過一廂情願。先不說花滿城是不是真的走投無路,就算是真地,和議也不能如此草率吧?
但是,他體諒賢王與逐流之間深逾父子的情誼,一時也不知如何勸解?
「正因為茲事體大,才不能拖!就這麼說定了!我立刻草擬一道奏折,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師。」
賢王膝下無子,逐流名義上雖說只是侄兒,實際無異於他自己的孩子,看得比什麼都重,眼看有希望救他出生天,就算一根稻草也會拚命抓住。
楚臨風歎一口氣道:「就依王爺的意思,商量一下由誰去議和吧。」
他倒不怕和議成功要向花滿城低頭見禮,怕只怕,賢王抱的希望太大,最終會失望而歸。(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