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驚慌過後,如玉恢復了鎮定,知道憑自己的力量絕沒有力法獨自把他帶回木屋,她選擇了回去找人幫忙。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劉晰被人抬進了診療室。
「有誰知道,箭上塗的是什麼毒?」如玉緊急處理了他的傷口,抬頭詢問身邊的士卒。
大家面面相覷,一室靜默。
「那麼,去找知道的人來,要快。」見沒有人回答,如玉果斷地吩咐。
「怎麼,喬醫官自己不能診斷嗎?」九狼和二狼聞訊趕來,剛好聽到,推門而入,語帶譏誚地望著她。
三狼七狼他們自肅州回來後,對她的醫術推崇倍至,他心中不服,正愁找不到借口與她一較高下,現在擺在眼前的機會怎會錯過?
「二爺,九爺~」如玉回首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喬某慚愧,於毒物涉獵頗少。況且世間毒物何止萬千?想要從中找出配方,無異於大海撈針,短時之間很難湊功。不如直接把解藥給他敷上,大家省去許多麻煩。」
「這麼說來,」九狼不無嘲弄地望著她:「每次有人中毒,喬醫官都是通過直接向對手索要解藥的方法來解決咯?」
「抱歉,」如玉抬眸,靜靜地看著他:「喬某暫時還沒有這個經驗,不過如果可能的話,我想這是最快捷的方法。」
「是嗎?」九狼冷笑:「可惜,不會每次都會這麼幸運。如果沒有解藥,你會怎麼辦?」
如玉沉默,不想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與他發生爭執。
「小九,你哪這麼多廢話?先把解藥給他服下吧。」二狼輕觸他的衣角,示意他適可而止。
「怎麼辦呢?」九狼裝模做樣在懷裡摸了一遍,攤開手:「解藥剛好用光了。」
「不要緊,有配方在就好。」如玉並不著惱,冷靜地追問。
「很不巧,我忘記了誒~」九狼擺明了刁難。
「真的?」如玉低聲問,語調平緩含了淡淡的無奈。
總之,他是一定要看她出醜就對了。
「喬醫官,」二狼忽地出聲:「不用怕,儘管按你想的放手去治。」
如玉歎了一口氣,從桌上找了把趁手的匕首和一把剪刀,倒上烈酒消了毒,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先剪斷了箭簇,然後果斷下刀,在傷口附近劃了個十字形的切口,小心地把深入肉裡的箭頭剜出來。
她出來得匆忙,身上並未帶有解毒的藥物,心裡並沒有多少把握,只能專注地看著手裡的匕首,盡可能迅速地縮短治療時間。
剜出箭頭之後,她又取出隨身攜帶的針匣,揭開,亮出一排整齊的銀針:「麻煩替我把他的衣服解開。」
身邊的士卒忙上前,配合地撒開他的衣物,露出他單瘦白淨的軀體。
如玉恍若未見,拈了一枝銀針,認準傷口附近的穴道紮了下去。她認穴既准,下手又快,漸漸的,劉晰臉上的青氣褪去,雖然依舊蒼白,卻已有了些血色。
九狼站直了身體,臉色陣青陣紅,輕視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驚訝之色。
二狼在一邊瞧見,暗自吁了一口氣。
大半個時辰之後,如玉終於完成治療,雖已是深秋時節,汗水卻濡濕了她的鬢髮。
「辛苦了~」二狼微笑,示意小卒遞上熱毛巾給她擦汗。
「我已盡了全力,結果怎樣,還未可知。」如玉走到一旁,提筆寫了一張排毒養氣,固本培元的方子,遞給一旁的士卒:「拿去照方子揀來,另取些青木香研成末,調汁塗抹到傷口處。」
下這毒的人,心腸即狠,手斷又毒辣,藥性剛烈且霸道,她雖施針導出大部份毒性,但殘留的毒藥在體內,若不設法排出,終究是個隱憂。
不管怎麼說,劉晰都可說是為了她才中毒,如果真有不測,她難辭其咎。
「哼!」九狼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這樣已經很好了。」二狼衝她遞了個友好的笑容:「小九的脾氣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她被綁到這裡,雖未進牢房,實質與身陷囹圄有何兩樣?況且,兩人身份上屬於敵對雙方,她有什麼資格去介意別人對她的態度?
如玉垂下眼簾,沒有吱聲。
「喬醫官,」士卒揀好藥拿來給她過目:「是這幾樣沒錯吧?」
如玉一一檢視:刁竹、八角蓮、七葉一枝花、三叉金、三步跳、土木香、大葉半邊蓮、天冬、開口劍、半邊蓮、四葉對、瓜子金、青木香……
她確認無誤,接過藥包道:「我來煎吧。」
「喬醫官,」忽見九狼去而復返,站在門邊,冷著臉道:「爺讓你去見他。」
「現在?」如玉錯愕。
「爺要見你,難道還需挑選時間不成?」九狼臭著一張臉。
「好吧~」如玉只得把藥放下,收好銀針,跟著他一起去見花滿城。
PS:那個啥,文中方劑是某雪上網胡亂查的,各位不要較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