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窗簾,一道碎金般的陽光頓時散落了下來,映照在蕭陌冰冷的容貌上,反射出熠熠的神采。
這時,一聲喃喃的咕噥聲自蕭陌的身後響起,打破了此時有些凝滯的冰涼的氣息,為這裡平添上一絲曖昧與暖意。
回眸看了下仍舊包裹在絲被中的寧遠,見他這時口中不知說著些什麼,只是隨意地磨蹭,蕭陌的眼神頓時柔和了起來。
放下手中柔滑如水的窗簾,蕭陌轉身走到床邊,俯身看著寧遠那被熏紅的臉頰,撫平那略略皺起的眉梢。他的眼神慢慢下移,停在眼角溢出的淚痕上,遲疑了一會,蕭陌便俯身下去自寧遠的眼角起,到那略微顫抖的耳墜上,落下一個個細碎的吻。
「呃,嗯……」寧遠無意識的呢喃了幾聲,慢慢地醒轉過來,睜開昨夜被淚霧封住的眼眸,迷濛蒙的往著蕭陌。
那細長的眉眼,襯著略帶紅腫的眸子,益顯出了一抹引人褻瀆的氣質,讓蕭陌這時正在細細地撫弄著那軟軟的耳垂,見到寧遠無意識的舉動眼神不禁一暗。
「遠,遠,醒了嗎?」按捺住心中的騷動,蕭陌緩緩地撫摸著寧遠的臉頰,溫柔地問道。
「嗯……」寧遠眨眨眼,算是清醒過來了,但是渾身還是沒有什麼力氣,嘴中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是十分地沙啞與無力。
「想吃點什麼嗎?」蕭陌伸手拖過幾個靠枕,將寧遠撫著靠在那柔軟水滑的枕墊上,溫聲問道。
「我,嗯。」寧遠沙啞著嗓子,正想說些什麼,卻被蕭陌遞到嘴邊的杯子制止了。
大口將這杯子裡專門用於潤和嗓子的液體嚥下後,寧遠就覺得嗓子漸漸有些恢復過來了。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後,寧遠抬眼往著蕭陌,見他一臉的飽餐後的神清氣爽,心中不免也有些不舒服,停了一會,才說道:「我要吃你做的春卷。」
「春卷?」蕭陌略略有些吃驚,眼神自寧遠的面上掃過,心中卻是生出了幾分笑意,淡淡地問道。
「嗯。」寧遠裹著絲被,大模大樣的端坐在那裡,堅定地說道。
「不論如何?」蕭陌的指尖略略劃過寧遠的肌理,若與所思的問道。
「那是當然。放心,不管你做得怎麼樣,我都會吃的。」寧遠的臉上露出幾分紈褲子弟特有的懶洋洋的笑意,凝視著蕭陌,溫聲說道。
「不用,不過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蕭陌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淺笑著,緩緩說道。
「好。」寧遠心中閃過一絲勿入陷阱的危機感,但是想看蕭陌動手的心情卻壓倒這一絲的疑慮,為此,他便大聲的應答道。
「那我們先去盥洗吧。」對著寧遠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後,蕭陌伸手將寧遠抱起,向浴室那邊走去了。
……
一番洗漱後,寧遠懶洋洋地靠在蕭陌的身邊,閃閃亮的眼珠子便盯到了廚房那裡,一疊聲的說是餓了,催著蕭陌去做早餐。
「如果餓了,就先吃點東西,那春卷也不會跑了。」蕭陌眼中閃過一絲淺淺的狡狤之色,溫和的勸告著。
寧遠不由一愣,在,在那個之後,有時候他都是很沒有胃口的,常常半天都不吃什麼東西,這時候蕭陌就會百般的設計讓他吃一點東西。這次難道也是嗎?
不過,如果現在不吃的話,好像又是自己說空話了,寧遠考慮了會,還是決定犧牲一下了:「好吧,我先吃點東西。」
「這樣就好。」蕭陌微微笑著,端出了一碗清淡的、熬沌得快化了的沙參粥,散出濃濃的粥香味。
寧遠略略動了手,渾身的肌肉就不堪負荷般的疼了起來,蕭陌見了,心裡不禁有些內疚,忙制止了寧遠的舉動,拿起一個小小的調羹,餵了一勺給寧遠。
寧遠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但是還是沒說什麼,慢慢地將這粥吞了下去。這沙參粥看似濃稠,味道卻極為細薄,裡面還滲了一些山楂汁,總算是讓寧遠沒受太大的罪。
不愧是大師級的廚藝,這粥熬地越來越有味道了。寧遠心裡讚了一聲,緩緩地將這一碗的粥吞嚥了下去,才對著蕭陌說道:「我都吃好了,這春卷還未上來?」
蕭陌淺淺的一笑,盈盈地眸子散出一股溫潤如玉的清朗與灑脫,溫言說道:「你先在這睡一會,我去廚房了。」
說罷,蕭陌調整了那抱枕的位置,讓寧遠小心地躺在貴妃榻上,再在將寧遠身上的絲被嚴嚴實實地蓋住,才準備向那廚房進。
「呃,等等。」寧遠臉上有些陰晴不定,瞄了蕭陌一下,才咳了一聲,道:「你沒別的事要做了?」
「還有什麼事嗎?」蕭陌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寧遠。
寧遠恨恨地看了蕭陌一眼,竟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是啊,當初為什麼提到這件事情,雖然這也能看到一場好戲,可是代價也不輕。畢竟,上次,蕭陌形容雖然是前所未有的難看,可是事後自己吃到的那個東西,真是,真是——
物不可貌相啊!
明明是那麼完美的東西,怎麼會有那種味道?寧遠哀怨的想著,全然沒看到邊上蕭陌的行止。
「竟然不想吃,那就算了。那個春卷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蕭陌低聲笑著,抱起寧遠,向那臥室走去了。
「等等,你想幹什麼?!」寧遠的聲音似乎是驚怒交加。
「你說呢?」蕭陌聲音略微有些沙啞,漸漸便消散在流散的風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