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看見寧遠的神色越發神不守舍,低著頭愣愣地喝著那特意熬燉的湯。看著樣子,倒是有幾分喜愛的模樣,只是他越喝那頭越低,到了最後,看上去似乎整個頭都陷到那湯碗裡面了。
若是再遲一點開口,他恐怕就要被淹死了吧。
蕭陌心裡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卻也只能伸手摟住寧遠,扶助著他坐好,溫聲地問道。
略微揉揉那額角,放鬆放鬆那緊繃的神經,寧遠抬眼看了蕭陌一眼,心裡的猶豫便慢慢地沉了下來。但這時也不說些什麼,他只是淡淡笑著,溫和地說道:「沒什麼,只是早上被一個傢伙打攪了,現在還是有些想睡會。」
寧遠的舉動,蕭陌向來都是清楚而放鬆的,因此他知道寧遠早上與他的好友成孜通話很久,卻沒有刻意地要求知曉兩人的通話內容。與好友的談論通話,本是寧遠所應該具有的隱私,自己所應知曉的不過是一定限度的安全保障罷了。
「沒什麼。」淡淡地笑著,寧遠的神色有些飄忽,沉默了一會,才遲疑地問道:「陌,下午我有個聚會,在斯蘭卡。」
斯蘭卡,世界頂級的咖啡館,素來便以卓越品味獨特風味的咖啡,靈巧精緻種類繁多的點心著名,號稱是品味生活的代名詞。當然,成孜選擇那裡,自然是為了裡面的美男美女資源。
說話這話,寧遠略微有些焦躁,卻不願蕭陌發現,心裡亂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臉上便只是淡淡笑著。轉頭向右側看去。
日色漸漸地高了,沉水香的煙氣在空中徘徊不定,捲出點點清寧地香氣,伴著風聲水音,沉澱出寂靜地景色。
蕭陌的聲音在這樣的空氣裡沉澱下來,綻放出別樣的情調:「好,放心吧。」
後面的那句放心,讓寧遠的心突然生出幾分黯然與無奈。他當然知道,這句放心,說的是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盡量不會靠近自己的意思。只是這樣體貼的話語,卻讓他更加動搖了。
難道真是要……
微微抿著唇,寧遠心中地歎息,越發的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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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淡淡的,日光在初秋的天空中,仍是有幾分毒辣。只是濃密的雲層遮掩著,落在行人身上。便消去了不少的炙熱,平添出懶洋洋地倦怠感。
街心的一角,斯蘭卡那具有獨特魅力地建築正靜靜地佇立。推開琉璃般清亮的隔紗,寧遠的神色也是淡淡地,只是選了個位子。單獨點了一杯卡布藍其。
卡布藍其那純淨中略帶幾分羞澀。柔和裡泛出淳厚感官的風味讓寧遠緩緩的沉澱下心思,深深地吐出了一絲黯然地心思。
「卡布藍其代表著祈禱,現在地你。還需要這個嗎?」
一道幽雅清亮的女子聲音在不遠處淡淡地響起,讓寧遠心裡一愣,不由轉頭望去。
來者是一位絕色的麗人,璀璨地金髮,魅惑的碧眸,與那天使般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相得益彰。便是那眉宇間多了一點憂愁,也掩不去那多人心魄的風采。只是那輪廓,卻是不知道那裡看到過,有些眼熟。
或許是看到了寧遠眼中的疑惑,那女子款款走來,坐到了寧遠的對面,順口便也點了一杯卡布藍其。
「您是?」看著女子自發自動的舉止與略微有些放肆的打量,寧遠在確定自己一定在哪裡看過她之後,不由問道。
女子的眸光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羞澀一般的光芒,低頭啜飲了一口咖啡,趁著機會略加整理心思後,她便開口說道:「我是阿加莎#8226;明絲#8226;莫頓。或許你沒聽過這個名字吧,但我姐姐你一定知道的,她就是海紗黎#8226;羅紗#8226;莫頓。」
海紗黎#8226;羅紗#8226;莫頓……
寧遠沉靜地凝視著阿加莎,心裡卻是十分的迷惑。看她的樣子,並不像是要做些什麼,只是那不斷在自己臉上打量的模樣,卻讓寧遠感到千百分的怪異。
察覺到了寧遠神色上的變化,阿加莎低頭啜了一口咖啡,才淡淡地開口道:「不必對我的舉動疑惑,這只是一個失敗者對於勝利者的好奇而已。」
失敗者,勝利者?寧遠心中細細地思索一番,猛然想起當時曾看到的一幕,沉寂了一會,才問道:「你喜歡陌?」
阿加莎臉上浮現出淡淡地苦澀,轉頭看向窗外的天空:「是的,很久以前我就愛上他了。只是……」
自嘲一般的笑笑,阿加莎的神情依舊是淡淡地:「原本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埋在泥土裡了,不過既然看到你了,我想請你帶個故事給他,好嗎?」
眉梢微微一皺,寧遠細細地打量了阿加莎的神情,腦中靈光一閃而過:或許,她想要給一個交代與蕭陌,以換取在海紗黎事情上可和解的條件交換。
想到這裡,寧遠的神色也放緩了些許,溫和的說道:「當然可以,畢竟,充當紳士的機會,不是經常有的。」
聽到這句話,阿加莎那略微蒼白的臉頰,也不禁泛起了一絲笑意,低頭慢慢地說了起來。
的確是很簡單的故事,某一天,一名男子在少女初次登上社交場合時,不經意地解開了一次尷尬,便種下了一顆種子。無憂無慮的少女,任憑這種子長成蒼天大樹,最終被深愛自己的姐姐知道了。直到男子擁有了自己的摯愛,百般撮合不成的姐姐,為了自己的妹妹,最終在情感與現實利益的督促下,決定動擊男子的企業……
「到了這一步,我只是希望,能面對面與他達成和議。」說到這裡,阿加莎的神情十分的平靜,直視的眼眸甚至產生了一種深潭般死寂。
「我……」看著阿加莎的神色,寧遠踟躕了一番,正想開口說上一句。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已然走到自己的身前。
成孜一眼就看到了寧遠的身影,見到邊上那絕世美女的身姿,悶騷如他,狠狠地在心裡打了個呼哨,猛地湊了上來。
「寧遠,我來了,這位是?」
看著那一臉我知道般曖昧神色的男子,阿加莎抬眼看了寧遠一眼,便起身道了個歉,告辭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