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鬼片的感覺呢……」寧遠心裡默默地想著,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以寧遠這種職業,對於這種看似詭異的東西已經完全免疫了。想當初為了探究20-21世紀鬼片流行的緣由,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個月細細考究了所有的經典一點的片子呢。
寧遠懶洋洋地想著一些東西,正想伸手走進去,一陣風嗖的一聲刮了過來。寧遠稍微一愣,眼中的世界早已倒轉了過去。原來是蕭陌將他抱在懷中向邊上躍了出去。
寧遠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正冷冷的看著他們。這男子一襲紫衣,銀髮銀眸,邪魅的狹長眉眼,淺色的細薄雙唇,渾身洋溢著一絲冷厲憔悴的氣息。
冷冷地斜睨了蕭陌與寧遠的舉動,焚煙的目光定定地凝在蕭陌將寧遠緊緊抱住的手臂,再一回想到寧遠在被蕭陌抱起時毫無疑慮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神,焚煙開始有些遲疑起來。
頓了頓,焚煙突然想起自己情人搖光在寒玉棺中毫無血絲的臉頰,他便不再遲疑。只要殺死了這兩人,一切都還有希望,這樣想著,焚煙頓時眼神一變,緊緊握住手上的圓月彎刀。
這一變化,在緊緊看住男人的蕭陌收入眼中。蕭陌眼睛中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閃爍出一絲冷冽的寒光,身軀已然如飄飛的花瓣,沿著一種不知名的曲線飛揚而去。
好輕功!難怪能破除機關來到這裡,焚煙眼中閃過一些惺惺相惜的情愫,但很快就被一種狂熱的殺意所取代。在這一瞬間,焚煙的攻擊力足足提升了一倍以上,舉手投足間隱隱夾帶出風雷之聲。這一舉動,使在這一空間中原本顯得悠閒自得對付他的蕭陌,也漸漸地落入下風了。
雖然腳下不停地縱越,甚至於在保護好寧遠的基礎上動上幾手,蕭陌憑藉著一心數用的能力,分出一部分的腦力思考著怎麼拜託這個困境。
而正在此時,寧遠也看出了味道來了。雖然他不懂得太多的武功,但是這樣的情勢只要是腦袋正常的人都能判斷出大概的情況,何況是寧遠這樣邏輯能力極強的人。
還是自己牽累了蕭陌啊!不然,以他的能力,也不會這麼快就落在下風。寧遠譴責了自己一下,眼眸一轉,立刻有許多了念頭紛紛湧了上來。評估了一下各色想法的實現程度,寧遠即刻選了一種效力最強,實現幾率最大的方法。
輕輕地扯了蕭陌的衣裳一下,寧遠知道這個傢伙從小就是一心多用分子,倒也不會打擾到他。
果然,蕭陌的眼神緩緩地瞄了寧遠一眼,見這時寧遠他的手正搭在手腕上,還適宜的遞了一個眼色,略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眼神微一轉動,蕭陌立刻放棄了自己的念頭,稍稍的移開了手臂,露出寧遠手上帶著的納虛環。就這樣子,蕭陌只是稍稍轉換了輕功,使自己像鳳蝶縈繞著正開著艷麗的嬌花,竟自圍著焚煙團團的轉悠起來了。
焚煙眉峰微微皺起,這究竟是什麼輕功?雖然看上去他擊中兩人的幾率大大增大了,但是只有他知道,這種緊逼般的輕功比剛才那種更為麻煩。在速度的上、步法與轉向上,這種輕功都可以稱得上出類拔萃,別具一格。
正在焚煙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蕭陌身上時,寧遠用力的戳了戳蕭陌的手,遞過一個眼神。
蕭陌眼中閃過一絲暖意,整個眸子都顯得熠熠生輝。他不著痕跡的轉了個身,已然接近焚煙的左側。
正在此時,早就再一邊的虎視眈眈的寧遠立刻將幾枚銀紅的針射了出去。寧遠的武功不行,也因為如此,他對於各類暗器的使用向來都是秉持著種類要多、毒性要強、準頭要利三大要素,做的東西選的東西射的技法都是一等一的好。
於是這兩三枚針全都明晃晃的定在焚煙的身上。
這幾針下去,讓焚煙頓時一陣恍惚,整個軀體都開始漸漸僵硬起來。焚煙抬起頭,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冷冷地看著寧遠與蕭陌兩人。
「這個,你也不需憤憤不平。我只是想要問一下有關這枚指環的東西罷了。」寧遠仔細地瞧瞧這個男子,然後就從納虛環中拿出了那枚戒指。
在這一剎那,焚煙的眼神立刻從單一的冷漠轉為懷念、悲哀、憤怒等情緒五色夾雜,直愣愣地盯著這枚指環。
「那你就是搖光的情人,焚煙吧。」寧遠凝視了焚煙一會,就想從納虛環中取出這種被取名為美杜沙凝視的迷藥的解藥。在下一秒,寧遠手中的指環已然被焚煙取走。
焚煙用指腹細膩輕巧地摩挲著,慢慢地就感到這枚指環熱了起來,中間浮現出幾個米粒大的凸出文字。微一愣神,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凝視著手中的指環,道:「你們怎麼會拿到這枚指環?」
寧遠與蕭陌都是通透的聰明人,一聽焚煙這麼說立刻就知道搖光的意思。看來這個指環應該是別有洞天才是,不過這時候也管不上這些了。寧遠低頭思慮一番後,才抬眼看向焚煙:「不知道為什麼搖光他無法與你見面,這是他請我們交給你的。」
「他就說了這些嗎?」焚煙不住的搓揉著指環,臉色變換不定,只是眼中的黯然卻是掩飾不住的,停了一會,他才歎息般的問道。
寧遠眉眼輕輕地往上一挑,他早就對這個焚煙不滿了。雖然說這個悲劇是風致與全城居民的錯誤,但是焚煙他也稱不上一點錯誤都沒有吧。比如對搖光的隱瞞,搖光侍女的背叛等等,難道就不是他的計算不當?再說,不負責任,變相屠戮百萬臣民,致使焚月城頓成空城,這樣子傷天害理,也難怪要受生離死別的痛苦了。
不能為了愛,而把其他的人生要義都全盤否決了。這是寧遠的愛情觀,他從不會相信愛情會是人生的所有。
因此,寧遠冷眼看著焚煙的憔悴,淡然的說道:「當然有,他……」
還沒等寧遠將這話說完,焚煙已經無力的揮了揮手,眼神炯炯地看向兩人:「他是說要我放了這百萬的冤魂,放棄復活他地舉動吧。」
言辭之間,滿是歎息。
「是的。」寧遠肯定的語言,打碎了焚煙埋藏在心的一絲不可能的期待,讓他感到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
焚煙眼神一暗,呆呆的想了很久,才稍微晃過神來,轉頭看向正直視他的寧遠與蕭陌:「或許,你們在搖光與風致那女人那裡聽到一些東西了吧。」
寧遠眼神微微波動,知道是自己語氣使這個人窺測出一些端倪,但是對於這件事,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點點頭罷了。
「那麼能聽一下我講的故事嗎?」焚煙凝視著遠方的翠綠,淡淡地問道。
「當然。」正在寧遠躊躇的時候,蕭陌的聲音傳了過來。
寧遠不由愣怔了一下,回頭看向蕭陌。蕭陌緊緊的握了寧遠一下,示意他先聽下去再說。
寧遠立刻就知道有什麼東西自己看漏了,於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將兩人舉動都看在眼裡的焚煙,暗地裡稱許了兩人一下,便開口說道:「不論搖光或風致那女人是怎麼說的,他們都已經將大概的東西說了出來。」
聽得這一句,寧遠兩人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看著焚煙說下去。
「不論如何,你們難道不奇怪我的能力嗎?」焚煙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悠然的問道。
寧遠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只是蕭陌就能與焚煙對打上一陣的焚煙,怎會擁有困殺百萬臣民的能力?
看來其中的問題真是繁多啊!寧遠轉頭看向蕭陌,見他輕微的點了點頭,就徹底的明白過來了。
「看來你們都已經明白過來。的確,在焚月城中宗教的勢力遠遠大於國王的權利。這是深植於心的觀念,即使是我歷經十多年,大大打擊了其勢力,卻仍然無法更改宗教在這焚月城的廣袤根系。因此,主祭祀風致才能將搖光戴上惡靈的帽子,趁機殺死了他。」說到這裡,焚煙眼眸中射出極其強烈憤恨與絕望,停頓了很久,才沉靜下來,緩緩地說道:「我只是將臣民的靈魂拘留下來,並沒有設計屠戮他們。因為過多的怨靈對於搖光的復活並不是很有利,嬰孩出生的生氣也同樣重要。也是因為如此,那個女人知道後,就散佈謠言說這城中人的靈魂將終身被拘束。從此以後,這城中的臣民為了不使下一代受到這種苦難,不再生子。於是,到一百六十年後,這城池就徹底的變為空城了。」
「一百六十年?」寧遠臉色一變,抬頭看向焚煙。
「奇怪嗎?你難道不知道墮入魔界的月族擁有的能力?」焚煙淡淡地說道,眼中露出了一絲嘲諷:「我就是他們說的惡靈!」
「你的目的。」寧遠凝視著焚煙,說道。
「目的。」蕭陌冷冷地看著焚煙,同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