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波瀾不驚,平展展的如同一面鏡子,光滑如新。但那湖水卻是極為的碧綠,彷彿濃縮了成千上萬的綠樹枝葉,竟看不出水下有什麼東西。
戒於方纔那水潭中的藍纏絲,寧遠與蕭陌沉默了一會,也只能先將那野獸的肉之類的東西扔下一些,然後便探手到那湖水中試探一番。
但這湖水彷彿是無害的生物一般,絲毫不起什麼波瀾。
「奇怪!怎麼這些東西扔下去都沒有什麼波瀾呢?」寧遠皺著眉,喃喃自語道,話語間儘是奇異的意思。
「不是幻境。」蕭陌輕輕地封殺了寧遠的一種猜測,他隨手將那湖水取了一些放到那石階上,那水的現狀與反射的東西都沒有什麼異樣。
「那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毫無機關,只要我們游過去?」寧遠無奈的說出一個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理由,卻在說出的那一刻,猛然愣住了。
「可能聯繫下面的機關。」蕭陌立刻反應過來,這月牙一般的湖看上去固然是極為凶險的,但是在虛虛實實的策略下,倒也有可能是牽引著下一步的機關,但是十分地安全平緩。
遠點點頭,眼眸微微瞪大了些,露出極為專注的眼神,顯然是對著那提起了很高的興趣。隨手拍下一個天機術,一層明黃的光線便密密麻麻的綻放在寧遠的眼前。
天機術是寧遠這些日子以來研究出來的新技能,只要是有關機關的東西,基本上是能顯示所有的機關陣圖的原貌,十分地難得。但饒是如此,寧遠還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光線極為的疏遠,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擺在那湖面上,畫出了一個小小的類似太極一樣的圖形。
這陣法陣圖固然說是繁密的較難解決,但那疏朗的卻是更為難纏。這也不是別的緣由,畢竟繁密的陣圖只要小心謹慎,大約的東西都能兜著;而那疏朗的陣圖,雖是簡單,但相互的關係極難理解處理,倒是生生的比那繁密的更難解決。
不過寧遠還是硬著頭皮動手了,這些機關就算是激發了,也不會怎麼樣,頂多就按照一般玩家那樣,闖進去打怪就是了。因此,寧遠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壓力,只是在小心地基礎上大膽的進行了。
這圖形總而言之,不過是一彎新月與一輪凸月組成的一個圓罷了組成的一個圓罷了,依照固定的思維而言,那中間的線是最重要的,但寧遠在環顧了四周沙層的狀況後,就猛然從自己這裡連接中央圖形的細線緩緩的用手指劃到那組成月牙背面的線條上在劃向月牙的頂點。
一道細細地紅痕淡淡地在那湖水上展現出來,寧遠抬頭看向蕭陌:「順著這線走。」
蕭陌輕輕地應了一聲,伸手抱住寧遠,然後就隨手就抓起幾片劣質的木板,拋向湖面的線上,然後便順著木板縱越而去。
寧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就將臉慢慢地埋到蕭陌的身上了,但那臉上的紅暈卻是漸漸地散佈開來。
幾番縱越後,蕭陌抱著寧遠到了那岸邊,選了一個落腳點,便踏上岸了。沒等他將寧遠放下,突然一個小小的祭台一樣的東西慢慢地從沙層中伸了出來。
白玉一樣的小小支架,上面鐫刻這一行似乎是預言的詩句:
「這是月神的故鄉,
棲息著遠古的惡靈,
一旦那血的印章落下,
一切即將化為虛無。」
字跡清靈,散發著淡淡地哀傷,隨即便慢慢地消失。
等字跡完全消失後,一道系統信息突然在兩人耳邊響起:
「叮,玩家挽劍霜、隱機歷經險阻,獲得古城進入憑證,請選擇從這兩種憑證中選擇一種:月之殤、血之旎。」
「這是什麼東西?月之殤、血之旎?聽著倒像是到了西方的劍與魔法那塊了。」寧遠嘟囔了一句,對於遊戲設計者的品味保持相當的懷疑。
「點綴而已。」蕭陌冷冷的評價了一句,繼而轉頭看向寧遠,眼中卻是極為的寵溺:「哪個?」
「對於這種狗血的情節,我還是喜歡那個血之旎多一點。」寧遠知道現在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隨意的點了一個。
陌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就選了那個血之旎。
才選了這個沒有多久,那祭台便不泛起一絲聲響的重新陷到那沙塵裡面去了,而這沙山卻慢慢起了一絲絲的風,捲起層層的沙粒,而後那沙粒便簌簌的往下滾落下去,漸漸形成了一個極為強勁的龍捲風。但奇怪的是寧遠與蕭陌周圍大約一米左右的地方卻不見什麼動靜。
等過了三四分鐘後,那龍捲風漸漸地停息了下去,但兩人面前的沙粒卻已然消失了,佇立在面前的是一座極為宏偉的城池。
古舊但極為堅韌的青色石頭打磨成洗練的城牆,蔓延著一股風蕭蕭的狠辣風采,大門洞開,冷颼颼的風從門中卷地而來,散發出一絲絲寒澈人心的透心涼。恍然間,兩人突然感到一陣鬼哭一般的低低的哀戚聲,再細細一聽,卻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陡然間又換成了一道溫潤如水淡泊如煙的清音正輕輕地讀著詩歌。
又一陣風冷冷地刮了過來,讓兩人都是一顫,頓時清醒了不少。蕭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注視著寧遠,良久才淡淡地歎了一口氣,道:「走吧。」
雖然有些奇怪蕭陌的眼神,但寧遠也不是什麼特別計較的主,當下也就點點頭,伸手抓住蕭陌的手掌,隨著他一起往那不遠處得城池走去。
等離那城池越來越近的時候,寧遠突然抬起頭,望向那大門上的幾個血色的渾厚字體,感到心臟停止了一般,一種莫名其妙的哀傷頓時湧上心間。
這是一座哀傷的城池,寧遠耳邊聽著那蕭蕭的風聲,在心中下了一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