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遙遙以輕揚,風飄飄而吹衣。從孤山上一路向下行來,寧遠罕見的沒有摔過一次,這一點別說挽劍霜有些納悶沒有機會動些手腳,連他自己也暗中不解外加竊喜。以前這樣子也就罷了,畢竟也就挽劍霜一個人,難看也就只有一個人看。現在可是十幾個NPC一起將兩人送到小舟上啊,在路上摔個不停。這種糗事,少一個人知道總是好一點的,即使那人是NPC也一樣。
於是不久後的寧遠心情奇好的抱著已經變回原樣的雪狐,站在舟上,遊覽風景。這秀麗的西湖,月色已經漸漸西沉在遠方的薄霧青雲之間,風采依舊是清冷靜謐的。回首東望,東方的暖日正噴薄出綺麗的雲霞,順著一些不知名的曲線,沿途噴撒。映照著半天的蒼穹如火如炙,浸染了一臉的紅暈。
「如果今天去見那寶石流霞,倒真是難的的好日子呢?這樣的天氣,想必那折射下的流霞肯定是姿態娉婷,嵐光霞彩流溢不定吧。」寧遠瞇著眼望向寶石山的那方,有些感歎、有些惋惜的說道。
「隱機小哥,只要這西湖能完全展現在世人面前,這寶石流霞也罷,這靈峰探梅也好,那邊是少得了一看的景觀呢?」這撐船人見已經順順坦坦的完成了兩個景點的事情,心情不由愉快的很多,連著話語也多了一些了。
挽劍霜依舊是不言不語的站在一邊,這諸般美景彷彿是對他沒有什麼效用一般。只是眼中的神采卻是比往常多了些,旁人看來他也是對著美景流連忘返的人之一。只是他那已經在寧遠腰上的手卻告訴大眾,這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手上的豆腐正吃著香呢。
寧遠也不是沒有掙扎過,只是很快就被挽劍霜三兩句話就打法了。想想覺得好像也沒少一塊肉,就隨他去吧。
這樣想著,他突然想到剛才拿到的書籍,是有本關於武學的。他拿來也沒用,就將包裹中那本有關武學的書拿了出來,遞與挽劍霜,道:「這本是你的獎勵,那個莫老說是有關武學的,你自己看看吧,或許有些用。」
當然不只是『或許有用』的東西,寧遠看著接過手的挽劍霜笑嘻嘻的想道。一心一意的想要在挽劍霜的臉上看出些神色變化來。
挽劍霜見他喜滋滋的模樣,不覺心中一緊。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接過來翻了翻,這書沒翻幾頁就讓他微微一驚。於是把這本名為《武術綱要》的書籍,細細的翻看起來。
「哪裡的?」挽劍霜將眼神從書中移了一些,還是有些吃驚的問道。
「你說的怎麼模模糊糊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呢?」寧遠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心中卻是得意洋洋的看著挽劍霜的行動。
「我說,這本書是怎麼來的?」挽劍霜的眼神微微瞇起,寧遠那有些得意的神色讓他有些好笑,但還是順著問道。
「是、是、是∼大人有令,小的從令。」彷彿見挽劍霜眼底下的意思,寧遠打起正色,將這書的由來一一講述了出來。
「書不簡單。」挽劍霜默默地聽完後,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深,不論是那個水龍眼的任務還是這個西湖任務,恐怕都是系統中晚期的任務。激發高級任務並不是這麼容易的,就算是幸運奇高的人也不可能接二連三的拿到這種任務。
第一次的水龍眼任務或許是一個能力加巧合的緣故,但這次的任務是由系統生成的NPC激發的,憑什麼這些NPC認為他們可以完成任務呢?是任務可以再次激發,還是有什麼別的緣故?
而且,據斷刃、離商、一襟晚照他們日常的所說,自從水龍眼事件過後,似乎他們接受任務的頻率以及品級都有所提高。難道這些就是遊戲公司所說的『玩家屬性點數由玩家行動量化成數據,系統自動加點。』?
原本沒有想這麼多的挽劍霜越想越是奇怪,歎了一口氣,溫柔的看著寧遠一下,不管這樣我護著你就是了。
「怎麼了?」寧遠見挽劍霜吐出幾個字以後,便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竟用一中讓他起寒磣的目光看著自己,心中不由打了個突,吶吶的問道。
「看另外兩本。」挽劍霜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白癡。
遠見挽劍霜沒有再那樣看著自己,心裡不由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掩飾了去。他放下那隻狐狸在包裹裡翻了翻,拿出另外兩本書,將一本名為《奇珍風貌》的書遞給挽劍霜,自己也隨意的翻看了那本名為《陣法綜述》的書。
原本只是瞄了幾眼,看到開頭的幾行後,寧遠也很是驚訝了。這、這不是作弊嗎?寧遠迅速的將整本書細細通讀完,抬起有些激動又有些疑惑的臉,有些結巴的問道:「這書上說的是真的嗎?」
頓了一會,覺得有些詞不達意的寧遠又愣愣道:「難道你家是開這個遊戲公司的嗎?」
書是你給我的。挽劍霜遞出一個這樣的眼色,慵懶的身軀就微微的靠在寧遠身上了。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寧遠是不會察覺到自己的行動的。等寧遠回過神來,就已經太晚了。
寧遠果然沒有在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看著兩人手上的三本書,有些感歎的說道:「如果有誰知道這樣的三本書在我們手上,恐怕非要把我們暴了不可。」
無論從什麼方面講,這些書簡直就是超級外掛啊!兩人心有慼慼然的想道。
頓了一會,發現兩人現在體位的寧遠正想說些什麼。這撐船人便笑著說道:「兩位小哥啊,這飛來峰就在眼前了。你們可是要小心,三個任務中,斷橋殘雪最為耗時,孤山最為難熬,這飛來峰可是最為蹊蹺的。」
寧遠聽了,就先把別的事給放下先。心中翻騰一些後,有些愕然的問撐船人:「這話這麼說?」
「這飛來峰的蹊蹺,倒也是有有緣故的。隱機小哥可知道前面是什麼地方嗎?」撐船人的目光越過渺渺湖水,眼神落在了一座朱紅色的廟宇上。
寧遠在心中細細搜索一番,再看看這撐船人一臉的崇敬臉色,不由脫口而出:「岳飛墓!」
「隱機怎麼可以直呼岳將軍的名諱!」撐船人冷顏訓斥道,半天才呼出一口氣,道:「那正是岳將軍的墓地。由於有了岳將軍的墓地,這邊的怪物攝於軍銳之氣,不用說肆意打攪岳將軍的英靈,便是這周圍的景觀也大受恩澤,不但怪物的數目少之又少,便是這能力也大大受限了。」
說到這裡,撐船人又將目光轉到了飛來峰的方向,說道:「這飛來峰離這墓地雖遠,卻恰恰有一半在影射的範圍之內。也或是因此,才更為蹊蹺了。他與那靈隱寺本是同屬,現在卻是只聽的見靈隱寺的鐘聲日日響起,卻連那寺廟外帶這山地全然不見了。只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山立在那裡,其餘的我們便是再三探索也是茫然無處著手了。」
「飛來峰連同這靈隱寺都消失了?」已然有些心理準備的寧遠與挽劍霜聽了都有些愣住了,半天寧遠才若有所思的反問道。
看著這沉默的撐船人與冷漠的挽劍霜,寧遠苦笑的問道:「似乎這個任務是有時間限制的吧?」
挽劍霜淡漠的點了一下頭,好笑的看著寧遠逐漸黯淡的眼神。
「這個限制似乎說只有兩天的功夫了吧?」寧遠再接再厲的問道。
撐船人也傻傻的點了點頭。
「完不成任務,似乎我們也有懲罰的是嗎?」拋出從那個知府大人羅『耗子』那裡挖出的信息,寧遠陰森森的問道。
兩人齊齊點頭,任務嘛,失敗了就要承擔些懲罰。
「那麼,那只『耗子』為什麼要再添一個斷橋殘雪給我們?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還有你,你怎麼知道任務沒有完成就要受懲罰?」遊戲菜鳥寧遠同志冷笑著。
「這激發任務的人本來就要完成三個小任務啊?不然大人也不會千挑萬選的弄了個好完成的斷橋殘雪來了。」撐船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安然的理直氣壯的說道。
寧遠嘴角抽動了一下。
「常識。」挽劍霜伸手安撫了寧遠幾下,又加了一句,「遊戲常識。」
寧遠聽了只得歎了一口氣,有些氣餒的說道:「那還有別的要注意的事嗎?」
「沒有了,這個景點是我們耗費時間最多,所知道的東西最少的了。」撐船人搖著櫓,笑瞇瞇的說道。
真是一見痛苦的事,身為歷史學家與考古家,沒有人比寧遠這類人更知道這種挖掘工作的痛苦與耗時了。別說是兩天了,就是兩個月也是很難發現個什麼的。況且資料準備不足,要不是這是遊戲中的事,還有些可能做好,他早就摔袖子走人了。
「沒事的,」挽劍霜見寧遠氣餒的模樣,溫柔的添了一句,「我陪你。」
這話怎麼像是情人的對話啊?寧遠心裡有些惴惴的想著,倒是沒有再鬧騰了。
那撐船人見了,頓時安心了不少,幾篙後就到了那靈隱寺的邊上了。他吁出一口氣,道:「兩位小哥,飛來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