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 正文 24 轉機
    24轉機

    季竣灝聽見妹子叫他。便自然而然的回過頭來。

    目光才一落在冼清秋面上,神氣便有些古怪。荼蘼笑著朝他招了招手,他才過來。瞅了冼清秋一眼,季竣灝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呃,郡……郡主……」他與冼清秋算得上是不錯的朋友,也不是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女兒身,只是冼清秋在他面前從未穿過女裝,他又是個性情隨意之人,在心裡還真是不曾將她當成女子,此刻見她忽然換了女裝,難免不自在。

    他那裡不甚自在,倒將冼清秋也弄得有些侷促,笑容也勉強了許多:「竣……三公子……」

    二人論起來,也見過不少次,加之性情相投,南淵島時,更是時常一道飲酒說笑,切磋武藝,相互之間都是直呼其名,只是她此刻穿了女裝,再見到季竣灝。再要喚他竣灝,卻又覺得有些過分親密,因此話到口邊,卻又生生的改了稱呼。

    二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倒讓荼蘼覺得有些好玩。她也不開言,只是饒有興味在一邊靜觀。季竣灝尷尬了片刻,這才想到場中還有自家妹子在,忍不住悄悄送了一個眼色過去。

    荼蘼這才輕咳了一聲,笑著打岔道:「三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季竣灝暗暗瞪她一眼,顯然對她適才袖手旁觀的舉動很是不滿:「今兒是明軒的生辰,他才剛送了帖子來,請我過去喝酒,我正打算去跟娘說一聲兒!」

    荼蘼聽得一笑,長公主病情有所好轉後,季煊也並沒放鬆對季竣灝的管教,也不知他從何處尋了借口,硬是要關季竣灝一個月禁閉。因此季竣灝想要出門,便須段夫人允准。

    「那你快去罷!這刻兒娘心情正好,你去一求,保準便成了!」

    季竣灝應著,便自然的朝冼清秋一拱手:「我聽說長公主病情已有好轉了?」

    冼清秋點頭,笑道:「我娘親的身子確已好了許多,多謝你掛記了!」二人簡單的說了幾句,畢竟都有些尷尬,便也匆匆別過了。荼蘼便引了冼清秋過去盧修文那裡,冼清秋便使人送了禮物來。又說了好些感謝的話兒,這才告辭而去。

    臨去之時,卻又邀了荼蘼過幾日去熙國公府,說是長公主想見見她,荼蘼自然一口應了。送走冼清秋,荼蘼發了一回怔,竟不知該往哪兒去。季竣灝偏在此刻快步的出來,兄妹二人恰恰又打了個照面。荼蘼見了他,反覺詫異,不免問道:「三哥,你怎麼還沒出門?娘不許?」

    季竣灝嘿嘿一笑,道:「怎會!娘倒是一口就許了,不過我出來時,恰遇著大嫂,她聽見我說明軒生日,便說大哥也有一份禮要托我帶了去,我想著大哥既然有禮物,二哥不送,面子上也難看,便又使人同他說了,這不。禮物剛剛備齊!」

    荼蘼怔忡了一下,才笑道:「這般說來,我若不送,也不大好呢!」聽他提及林明軒,她倒是不由的記起很久以前,林明軒的母親施夫人曾來過她家,可惜那時林明軒居心不良,她心下不忿,不免使了些小手腕,將施夫人打發了走了。如今想來,自己那時若是順手推舟,如今倒也可以省了許多事。嫁給林明軒這樣的人,其實反倒能夠安樂一生。

    她這般想著,不覺暗暗歎息了一聲。只是如今她已麻煩在身,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去招惹他,否則也只能是拖累了人家。她想了一想,一時想不到有甚麼合宜的禮物,因道:「去年我倒是制了些花茶,便請三哥隨我回屋,去取一包送給他罷!」

    季竣灝點了點頭,便叫小廝也不必隨他一道去了,只在這裡等著,自己卻與荼蘼一道往後院走。一路偷覷著荼蘼的面色,猶疑一刻,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其實明軒……」

    荼蘼一口打斷了他的話:「三哥可是覺得我的麻煩還不夠多?」

    季竣灝被這話一堵,再看妹子面色清冷,眼神淡漠,決然不類平日模樣,下面的話便更說不出口。半晌才歎了口氣,悶悶道:「近來這些事兒,真是攪得人頭都暈了!早知如此,當日倒還不如留在廬山,雖冷清些,卻也好過現在這副模樣!」

    只看如今來季家議親的三個人,他便也明白了父親何以要將他關禁閉。林培之、林明軒、林垣馳,除了林明軒外,其他二人皆是直系皇親,而林垣馳,更有可能在將來踏上那個萬萬人之上的寶座。而這三個人,都是通過他,才得以認識荼蘼。

    荼蘼默然,半日才輕描淡寫的笑了笑。回了小院,她便令慧清取了竹筒,裝了兩筒梅花茶,包好了,這才交給季竣灝。季竣灝也未再多說甚麼,拿了東西便自去了。

    二月末,*光熙熙,玉京城內已是煙柳滿城郭,桃李竟開顏。接到請帖的荼蘼徵求了母親的意思後,備了四色禮品登車直往熙國公府而去。與她同行的仍是季竣廷。

    冼清秋早在垂花門內候著她,見她過來,便含笑迎了上來。領了她直奔後花園,荼蘼才入後花園,便見一片花團錦簇,綠柳依依的景致之中,有人正披了一件純白如雪,光澤柔雅的銀狐皮斗篷立在一株桃花下。奼紫嫣紅之中的一抹潔白,愈發引人側目。

    聽見有腳步聲,那人便回了頭,雲鬢高挽。步搖灼灼之下,是一張冷艷孤傲一似寒梅怒綻的面容,與冼清秋頗有幾分相似之處,卻是長公主。荼蘼乍一見她,不由怔了一下,她料不到幾日不見,長公主竟已全變了模樣。她回頭看了看季竣廷,這才一道過去行了禮。

    長公主含笑上前扶住二人:「罷了,今兒原就是我請你們來的,莫多禮!」她的手指冰涼,觸著荼蘼的手,她竟是不由的瑟縮了一下。低頭看時,才覺得這雙手仍如那日自己初見她時一般的蒼白而指節突出,顯然她的身體並不如表面看來這般光鮮。

    長公主一面說著,一面便叫二人在一側的亭子內坐了。荼蘼此刻就近細看長公主,這才覺出她的眼角其實已有了妝粉也遮不去的細細的紋路,她的眼內也有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她忽然便覺得一陣心疼,不禁衝口道:「長公主身體還不曾完全康復,怎麼……」這話才一出口,便是她自己也覺得好一陣突兀。或者……她默默的為自己尋著借口,或者長公主的有些地方讓她想起了當年重病的段夫人,所以她才會不由自主的想去關心她。

    長公主顯然也頗驚詫於她的言辭,怔了一下後,她才輕輕一笑,溫柔的拍了拍荼蘼的手:「你這孩子,倒也難得!不過,我今兒請你們來,一是道謝,二來也是辭行……」

    辭行?荼蘼心內好一陣愕然,面上便也不曾掩飾的流露了出來。長公主微笑:「京都雖好,卻過於寒冷,我打算去南淵島靜養一段時日。荼蘼,你可願陪我一道同往?」

    荼蘼一震,猛地抬頭去看長公主。長公主意味深長的微笑,眸中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光芒。她頓時明白了長公主的好意,沒多猶豫的便點了點頭:「只怕有擾公主靜養!」

    長公主笑道:「怎會,我在南淵島有座庭院。風景與京城絕然殊異,相信你定會喜歡!」

    荼蘼笑道:「能得長公主誇讚的所在,定然非同凡響,公主一說,我倒是愈加嚮往了!」

    常居中原之地的人,對於南淵島這等荒僻而又瘴痢盛行的所在,評價其實並不高。但荼蘼不然,她早年隨盧修文學習之時,盧修文曾對她講述過許多各地的風土人情,因此她對嶺南更南的地界並不陌生。更何況前些年,她三哥季竣灝還曾親往南淵島一遊。

    季竣灝並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但他對南淵島的評價卻是極高。他甚至會繪聲繪色的對荼蘼描述那個美麗的島嶼,那裡的花兒四季常開,那裡的沙灘上有許多美麗的貝殼……

    而他所說的這些話,與盧修文先前所說的東西相互映照之下,便呈現出一個風貌特色與中原地區截然不同的島嶼,讓她也忍不住想去游賞一回。

    而更為重要的是,藉著這次南淵島之行,她可以避開林垣馳,再見到林培之。她該早下決斷了,如果林垣馳便是從前的林垣馳,那麼這次的皇位之爭,幾乎已是毫無懸念。

    長公主微笑,氣度高貴,儀態端方:「來,先用些果子點心!這幾樣果子,還是前兒皇上念我身體初癒,特命宮中賜下的,平日可不易嘗到!」

    荼蘼笑道:「謝公主!」果真依著她的指點嘗了幾樣果子。這些果子裡,頗有幾樣是她從前在宮中時頗為喜愛的,不過打重生以後,她還真是不曾吃過。

    長公主便又向季竣廷道:「竣廷呢,你可願隨我們一道前往南淵島一遊?」

    季竣廷微微一頓,旋即溫爾笑道:「公主恕罪,只是此事還需家父家母允准才好!」他回頭瞧了妹子一眼,又道:「況我已與盧師傅說好,打算與他一道上路往南昌一行!」

    長公主聽他提及盧修文,眸光不覺閃了一閃,旋即溫和笑道:「你說的可是盧先生?若是,那便最好不過!前兒盧先生已應允隨我一道前往南淵島,幫我調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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