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四人到了家,段夫人果然已等著了。b111.net
一家子用了午飯後,荼蘼畢竟年幼,精氣神不比**,才剛吃了飯,便覺困頓不堪,只是頻頻點頭,一心思睡,段夫人見狀便領了她回房午憩去了。
季煊本也打算小憩一回,卻不料外頭恰有人前來拜侯,他皺了下眉,也只得起身過去。
荼蘼這一覺卻睡得極之香甜,等她睜開眼來,內室卻是空無一人。午睡醒來,人卻是更覺懶散怕動,她懶懶的,也不想叫人,只是躺在床上,靜靜的發呆。
重生至今其實也還沒有多久,但這幾個月裡頭,卻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也頗見了幾個前世只聞其名一直無緣見面的人物,比如說秦甫生,又比如說盧修文。
而她的家裡似乎也比前世改變了許多,因她二哥前來白鹿書院求學,故此她爹便在廬山買了莊子,又因為這莊子,季煊忽然起了遠離漩渦之心,自己也因而躲開了與林垣馳的第一次見面……還有金先生與白先生……
以及……那把照影匕首……
那把匕首裡頭深藏的秘密,自己該如何去做,才能夠不留一絲遺憾又不落一絲痕跡呢!
她在枕上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決定還是不要去管那些了,不過手腳還是要動的,就讓裡頭的東西,誰也找不到好了,沒有了這裡面的東西,或者對大乾反而會是件好事情!
不過自己首先得要想個法子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給丟了出去,以免將來惹出事兒來。她這裡正胡思亂想,卻聽外頭簾子一響有人走了進來,聽那腳步聲,似是她爹季煊。
季煊才剛進了屋,段夫人在外間便壓低了聲音道:「回來了,小些聲,荼蘼還沒醒!」
季煊答應了一聲,聲音果然小了許多:「這鬼丫頭,若是一醒,定然要生是非,我此刻特意過來,同你說上一聲兒,免得你屆時又幫著她,弄得不好收場!」
這話說得甚是情重溫纏,段夫人聽了,不由的輕輕笑了一聲。荼蘼歪在床上,不覺輕輕撇了下嘴,她爹人前難得說一句纏mian話兒,想不到在她娘跟前,這話兒說的還真有技巧。
季煊壓低了聲音,將她日裡的表現一一說了一回。原來他爹也是直到此刻才見完了客,看著時間還未太晚,便匆匆過來,打算與段夫人商量一下這件事。
段夫人沉思了一會,才道:「這般說來,那盧修文與秦太醫關係倒不一般?」她素來性子安定,極少主動去管外頭的事兒,但人卻極聰明,季煊遇了事,常會與她談談說說,而她也往往能夠以女子獨有的細膩心思給予丈夫一定的建議,當真稱得上是季煊的賢內助。
季煊點頭道:「應該是如此!」他也是官場混出來的人,豈能沒點眼力勁,荼蘼能看出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能看出來的。只是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學文的盧修文與學醫的秦甫生是怎麼扯上關係的,而且看那模樣,這關係雖不融洽但也算不得敵對。
段夫人笑了一笑,溫和道:「去書院我也覺得並不好,天下文人多矣,品行輕薄的也大有人在。況你說得對,荼蘼也漸漸大了,有些事兒,也該避諱一二了。不過,若是盧修文願意上門授課,倒也無甚不可。老爺覺得我這話說得可對?」
季煊啊了一聲:「夫人是說……」
段夫人語帶黠意:「這些事兒,自然全憑老爺作主!」
季煊啞然失笑道:「你呀,這家裡頭的事兒,大大小小,哪個不都是你管了,此刻卻來說這話,嘲諷著我!」
外頭旋即傳來一陣衣衫的輕輕摩挲聲,旋即是段夫人帶了幾分輕嗔的聲音:「大白天的,女兒還在裡頭睡著呢!」
外頭停了一停,旋即傳來季煊無奈的聲音:「這鬼丫頭,明兒就讓她單獨住了出去罷!」聽那聲音,很有些慾求不滿的意思。
荼蘼在裡間聽了,險險沒嗤笑出聲,卻是竭力忍著,不敢叫外頭人聽見。
段夫人輕笑了一笑,顯然對丈夫也頗無奈:「這幾日,我也正想著,是該將她單獨挪了出去了,只是我們廬山別莊,服侍的人太也少了些,當初輕車簡行的,卻連慧紋也沒**來,若真將她挪了出去,誰叫誰來服侍她?」
季煊想了一想,倒也並沒太在意,只道:「回頭你叫管事的找個人牙子來,先買幾個清秀懂事的丫頭,年紀要比荼蘼略大些的。我看你跟前的慧清不錯,就叫她辛苦些,幫著好好調教幾日,再給了荼蘼使喚罷!」
其實前些日子尚在京城時,他便有了這個想法,只是那時忙著給長子議婚,且家裡的丫鬟僕婦本來也不少,隨意劃撥,也是大有餘裕的,因此並沒上趕著辦。
荼蘼心裡頭忽然噗通一跳,這麼些日子了,自己一心沉浸在得回父母兄長的喜悅之中,怎麼卻將她給忘記了。這麼一想,她有意無意的在床上翻了個身,哼哼了兩聲。
內室一有動靜,外頭的季煊夫妻很快便起了身,段夫人帶笑親自揭了簾子進來:「可算是醒了,今兒這一覺,睡的時間也太久了些,仔細晚上又要睡不著!」
她困頓的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似夢似醒的叫了一聲:「爹!娘!」
段夫人過來,含笑坐在床沿上問道:「可要喝水?」
她搖搖頭,心中卻在轉著念頭,該怎麼對父母提出自己的要求。誰料季煊卻在一邊笑道:「醒的可是時候,爹正與你娘商量著,給你尋幾個小丫頭,日裡也好陪你一道玩!」
荼蘼一聽這話,心中頓時大喜,覺得她爹真是太善體人意了,忙道:「我不要小丫頭,我要夢裡的小姑娘陪我玩,爹,你幫我找找她罷!」
季煊愕然,面色古怪的看了段夫人一眼,他只是打算買幾個小丫頭回來伺候女兒,怎麼卻與夢中人扯上了關係了。段夫人也是面色奇異,二人對視了一眼,段夫人才笑道:「夢裡的小姑娘,只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小姑娘呢?」
荼蘼從床上爬起來,大聲叫道:「慧清姐姐,慧清姐姐……」
慧清正在院子裡頭指揮著一群小丫頭收拾桂花,季家一門,都愛桂花甜香,又覺著外頭買的不大好,年年總要自己曬上一些,這些事兒,自然便落到了大丫頭慧清頭上。
慧清聽見荼蘼叫,忙撇下一院子的人,匆匆的走了進來,渾身上下猶且帶了一股桂花甜香。她一進門,還未及見禮,荼蘼已急急道:「姐姐幫我去拿紙筆來,可好!」
慧清怔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季煊夫婦一眼,段夫人朝她微微頷首後,她這才笑道:「好,大小姐先請等等罷!」言畢匆匆下去,不多時,便捧了文房四寶來。
荼蘼已收拾停當了,望見她來,便一迭連聲的喚她磨墨。慧清雖然莫名其妙,但也並沒多問,只是帶笑磨了墨。荼蘼便拿了筆,她當年於繪畫上,頗下過一番功夫,此刻繪的人,又是與她同甘共苦了多年、情同姊妹的身邊人,落筆自然如有神助。
段夫人訝然的看著那幅畫,畫上繪的是一名小小的少女,看著也就十來歲的模樣,瓜子臉,柳眉杏眼,生得甚是靈巧招人,只是看著甚是瘦弱,像是貧苦人家的女兒。
荼蘼認真的指著那女孩子:「她就是我的夢中人了,這些日子,我總是夢到她,她說她們村子門口有一顆很大的柳樹,長得很是奇怪,老人都說那樹從前是遭了雷的,所以她們村子就叫做古柳村。她經常會陪我玩,還會用草編許多好看的小玩意,可有趣了!」
季煊夫婦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對這個夢中人,倒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覺得詫異。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幅畫畫的實在是太好了,雖談不上什麼大家之作,氣勢磅礡之類,但也好的絕不該出現在一個剛開始學畫不到幾個月,年紀也不過七八歲的女孩手中。
段夫人笑道:「荼蘼什麼時候學會畫畫了,畫的還這般的好,看來金先生果然有幾分能耐啊!」她說這話,其實並沒有懷疑女兒的意思,只是心內擔憂,擔憂女兒太過聰明。
紅顏薄命,慧極難久,風liu靈巧總是遭遇雨打風吹,在她看來,倒是寧可女兒平凡些。
季煊也不禁皺了下眉,顯然夫妻二人都有相同的想法。過了一刻,段夫人才道:「前些日子,你說金先生在教你《春暉曲》,也不知你學得如何了?」
前陣子,荼蘼曾說過想等段夫人生日之時,彈一曲《春暉曲》給她聽,不過後來一家子忙著趕路前來廬山,段夫人的生辰又恰在趕路的途中,因此也並沒操辦,所謂的彈奏《春暉曲》自然也就成了一句空話。
此刻段夫人忽然舊事重提,自然便是存了考校之心。季煊心知夫人的意思,忙笑道:「爹也很想聽上一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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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出來了,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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