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平樂觀紮營,將演兵場上的雜草除去便是一塊絕佳的平地,當然演兵場再大,也不容不下曹沖的大軍。要知道除了兩萬五千部隊之外,還有上萬的民夫和過萬的官奴婢,所以營盤扎得很大,連綿十里,從洛陽城邊接過來,正好將演兵場這塊地方包圍在中間。
曹沖的大帳就紮在了高高的觀兵台上。
觀兵台上十丈見方,地勢高敞平整,紮下一個大帳顯得綽綽有餘,二百虎士,一千鐵甲軍將高台圍得鐵桶也似,二十名虎士和二十名女衛在台上護衛,背朝大帳,眼睛警惕的看著四面連綿的大營。一眼看不到頭的營盤裡點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將平樂觀方圓數里點綴得如星空一般。
曹沖在大帳前點起了一堆篝火,十數名重將圍著篝火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下午一場意外的狩獵,收穫了十幾隻野兔和兩隻野狗,還有些說不出名的野味,正好成了他們口中的美味,現在已經全被剝了皮架上火上烤著,一滴滴的油落到火中,火苗竄起老高,絲絲的響聲不絕於耳。
行軍不准飲酒,好在曹沖帳中有茶。
女衛們在孫尚香和小雙的指揮下,將一杯杯冒著熱氣的香茶遞到眾人的手中,張遼和曹沖接觸不多,見孫尚香親自給他端茶,覺得有些受寵若驚,接著茶杯剛要起身致意,曹沖擺了擺手說道:「將軍不必多禮,如果實在過意不去,以後她纏著你請教騎兵之術的時候容忍一二便是了。」
張遼有些驚愕,雖然一直知道曹沖的妻妾沒什麼規矩,可是像這樣大模大樣的出現在屬下的面前,而且孫尚香還是一副將官的打扮,還是有些不習慣,現在聽曹沖這麼一說,看來孫尚香的茶可不好喝。以後要付出代價的,不免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其他人,見法正、龐統等人安之若素,還是笑了笑,舉起杯一飲而盡。
「將軍。茶是要慢慢品的,不是象喝酒一樣圖個痛快的。」張見了,一邊用匕首割下一塊兔肉送到張遼手邊,一邊玩笑道,然後拿起杯子淺淺地抿了一口,做了個示範。
「哈哈哈……」曹沖哈哈大笑,用油膩膩的手指著張,對張遼說道:「將軍莫要聽他的,想怎麼喝就怎麼喝。這種茶就是為了去油膩的,沒有什麼講究,暢快就好。」
張遼正被張說得有些尷尬。聽曹沖這麼說,又看到曹沖一手拿著刀,一手端起一隻耳杯一飲而盡,嘴邊儘是亮亮的油膩,這才放了心,釋然一笑,將小雙剛剛加滿的杯子再次舉起,衝著曹沖示意了一下,仰頭飲完。一抹嘴說道:「將軍說得有理,這樣喝才痛快眾人聞言,都笑出聲來。十幾個人一邊飲茶,一邊割著烤好地肉,談笑風生,彼此之間很快就拉近了距離。在曹沖的鼓動下,年輕小將們向張遼、張請教起了用兵的方法,兩人開始還有些謙虛,後來見大家熱心。再者自家的兒子也都在眼前,也放開了架勢,給這幫年輕人講述一些以前的經典戰例。
小將們聽得入神,不知不覺的吃完了肉,喝完了茶,一個個還捨不得離開,圍著篝火久久不願散去。張見天色已,這才示意了一下正說得入神的張遼,起身向曹沖告辭。
將軍們散去了。幕僚們也各自下台去休息。曹沖留下了賈詡。重新讓人上了些香茶。這才正色說道:「文和先生。大軍已經起程。雖然還要有一個月地時間才能到關中。可是我想還是有備無患。先向先生請教一下平定關中地方略。心中好有個準備。」
賈詡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快要熄滅地篝火。若有所思地說道:「關中。快要下雪了吧?」
曹沖怔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又帶著些疑惑地看著賈詡。旁邊正在添茶地小雙瞟了曹沖一眼。輕聲細語地說道:「先生說得有理。現在已經是九月初。到了關中得是十月中旬。照理說是該下雪了。先生是說。西涼人會在下雪之前再來劫掠一番嗎?」
賈詡看了若無其事地小雙一眼。詫異地神情一閃而沒。
曹沖恍然大悟:「先生是說。我軍到達關中之前。關中可能會有一戰?」
賈詡點了點頭:「韓遂謀略出眾。他只佔了金城一郡。金城人口太少。最盛地時候不過四千戶。而且不生五穀。只宜放牧。以前便經常要關內接濟。如今打了幾十年地仗。總就山窮水盡。無以為繼。大雪一下。他地日子就會很難過。羌人是他地根基。所以羌人地東西他是不敢搶地。必要地時候還要救濟他們一點。所能掠奪地方向。向北是武威。向東是隴西、漢陽。可是現在馬超在武都。韓遂不會在這兩個郡大肆掠奪。以免引起和馬超地誤會。」
曹沖停下手中的茶杯,凝思了一會,頜首表示贊同。韓遂在正常情況下不會主動與馬超產生衝突,因此他在隴西和漢陽兩郡縱使要搶,也只能適可而止,而且這兩個郡的人口雖然比金城略多一些,但也多得有限,必然不能滿足韓遂的需要。那麼他除了向北去搶武威之外,就只能揮師東下,捨近求遠,到安定、北地,甚至遠到扶風去搶。西涼人以騎兵為主,來去如風,一談到搶東西,只怕會一個個興奮異常,千把裡的路對他們來說也就是三五天地事。自已即將進兵關中的公文已經發到了司隸校尉鍾繇和護軍將軍夏侯淵的手裡,他們以為援兵將至,說不定可能會放鬆警惕,以為韓遂不敢來劫,而韓遂正是可能打個時間差,在自己到達關中之前撈一票就走。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到關中面臨的可能就是一個爛攤子。
而換句話說,如果夏侯淵想在自己到達關中之前打個勝仗,就有可能率軍出擊,與窮途末路的韓遂硬撼,這種情況下,還是極有可能落個大敗。縱此不敗,他如果折損過大,自己的人手必然吃緊,一到關中可能就要向丞相府提出增兵的要求。
這顯然不是丞相府願意看到的,當然也不是他希望發生的。
但卻是完全有可能發生地。
夏侯淵統兵多年,行軍速度快是他地最大特點。軍中有諺:「典軍校尉夏侯淵,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其特點可見一斑。要知道他統領的可不是騎兵,而是步卒,以這種速度行軍,用得好是可以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用得不好,就要以疲卒進行攻堅。成功與風險共存。
他打了這麼多年仗,現在只是行領軍將軍,而自己才出道五六年。卻是車騎將軍,難保他心裡不會有疙瘩。更讓曹沖不放心地是,曹丕四友中的三個,現在可都在關中,手握兵權,特別是司馬懿可就在夏侯淵的身邊。如果他們在裡面起點壞的作用,就算夏侯淵比較冷靜,也難保不會有人竄掇他,特別是韓遂可能主動來犯的情況下。
人一旦有了妒嫉心。再理智的人都會犯錯誤。
曹沖在瞬息之間,就將關中可能出現地情況想了一遍,不由得生出一陣寒意。他想了想笑道:「我明天修書一封,讓叔權先行一步,請領軍將軍固守扶風,通知武威、張掖諸郡小心防備,先生看如何?」
「將軍說的是。」賈詡微微一笑,欠了欠身說道:「如此一來,韓遂掠奪不得。只有向隴西、漢陽下手了。」
曹沖看著微笑的賈詡,暗自讚歎,這個大謀士果然利害,稍微一提醒,既避免了自己一到關中就遇到尷尬局面,又逼著韓遂和馬超起糾紛,果然是一石二鳥的妙計。
「先生以為,到了關中當行何種方略為佳?」曹沖解決完了最急的事,又把話題拉回大方針上來。賈詡笑道:「將軍既然想徹底平定西涼。想必已經對西涼這幾十年來的戰事已經有了回顧。從中分析過成敗得失,我就不用再饒舌了。我是西涼人。就從西涼人的角度來說說西涼的事情,希望將軍不要見怪。」
曹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先生儘管直言。」
賈詡打量了一下曹沖的臉色,見他面色平靜溫和,並無敷衍之色,這才說道:「西涼人要搶關中,天天想著進取中原,並不是西涼人生性貪婪,也不是那些重臣所說西涼地漢人都是刑徒後人,西涼的羌人生性喜歡不勞而獲,天生都是做強盜的惡人,而是西涼苦寒,他們不搶,就無法活下去,為了生存,只得如此,道義之類地說教,只得先放在一邊再說。」
賈詡說到這裡,停下了話,直視著曹沖的眼睛。曹沖沒有注意看他,只是看著篝火沉思,他對這些少數民族的生存狀況有所瞭解,對賈詡這個聽起來有些強詞奪理的「搶劫有理」的說法並無太多的道義上的反感,相反倒覺得賈詡這是真正說到了點子上。不解決那些西涼人的生存問題,西涼就不可能真正的平定,縱使派重兵駐紮,他們在死亡和造反之間,估計還要選擇造反,哪怕這樣只能多活一天也行。
他正想得出神,忽然感覺到賈詡正在看著自己,連忙抬起頭來笑道:「先生說得極是,這也正是我在考慮地問題,不知先生可有什麼解決之道?」
這次輪到賈詡詫異了,他遇到過許多人,說到西涼的戰亂時,十有**是指責西涼人,要麼是恨不得全部殺光西涼人,要麼是嗤之以鼻,不把西涼人當漢家子民,就連從西涼出來的段,也是抱著如此的態度,所以才毫不留情的對羌人痛下殺下。就算是傾向於招撫的溫和派,從心眼裡也是看不起西涼人的,名將張奐就是西涼人,他立了功之後當受封賞,他寧願把這個機會換成遷家到弘農郡華陰縣,從此脫離西涼這個地方。
象曹沖這樣對西涼人沒有明顯的歧視的重臣,而且還是個少年得志地貴戚,是賈詡看到的比較出格的一個。這讓賈詡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少年,他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有太多他不理解的謎,他甚至開始慢慢有點相信七年前周不疑轉述的曹沖那句名言了。
或許,他是真心的。
「因此,想要徹底解決西涼地問題,不僅僅是軍事問題。更多的是怎麼讓西涼人能夠活下去地問題。」賈詡讓開了曹沖地眼神,捻著須尖,不緊不慢的說道:「將軍到了關中之後,有七八萬精銳在手,足可以讓西涼人不能入關中一步,如果再讓西涼人覺得跟著將軍可以活得更好。至少是不用天天為了吃一口飯而犯愁,我想,要想徹底平定西涼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
他想了想又說道:「只是時間可能會久一點,關中衰敗,要想養活這麼多地人,還要顧及到西涼,難度實在不小。要想短期內見效,只怕是不可能的。」
曹沖頜首表示贊同,他思考了好半天。這才將手中已經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對賈詡亮了亮杯子笑道:「先生一言,為我指明了方向。感激不盡。還望先生以後都能如今夜一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讓我能在平定西涼的事情上少走彎路,少犯錯誤。」
賈詡連忙拱手還禮:「詡自當如此。」
曹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夜也深了,明日還得趕路,先生還是早些休息吧,我要好好思量一下先生說的問題。然後再向先生請教。」
他回過身對孫尚香說道:「秋深夜涼,讓人把子文送來的那張白虎皮給先生送去,也好遮遮寒氣。」他想了想又說道:「還有那虎骨酒,也取兩瓶送去。」
賈詡連忙推辭:「將軍不可,白虎皮和虎骨酒皆是鎮北將軍送給你的,如何能讓我糟踏了。」
曹沖呵呵一笑,扶著賈詡的手臂說道:「先生,我身子骨壯,一時半會還用不著這些。我看先生走路時。腿腳略有不便,想來夜裡吃不住夜寒,用點這個虎骨酒,正是對症下藥。這可是丞相大人親自試過的結果,先生不妨一試。」
賈詡看著曹沖笑嘻嘻地臉,清澈如一潭清水的純淨眼神,沒有再說什麼,後退兩步,低下頭深施一禮:「如此。詡謝過將軍。」
曹沖笑了。讓人拿著白虎皮和虎骨酒,摻著賈詡下台去了。曹沖看著賈詡消失在夜色之中。這才轉過頭來,扶著欄杆看著下面連綿不絕,看起來到了天邊的一般地點點篝火,聽著遠處傳來的刁斗聲,頓時感到了一種愜意,豪氣頓生。
沙場秋點兵,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吧。
「夫君,你這次下的本錢也忒大了些吧。」孫尚香拿過大氅來披在曹沖的身上:「別光顧著別人著不著涼,你自己也該小心一點了。」
曹沖嘻嘻一笑,回手拉住孫尚香的手,扭過頭又對小雙笑道:「小雙,你今天提醒得很好,我一下子還真沒想出來他說下雪是什麼意思,也虧得你提醒我他的腿腳不太好,這白虎皮和虎骨酒才送得恰到好處。」
小雙抿著嘴,悄然一笑:「夫君忙的事太多,沒有看到賈先生這兩天經常看天色,也沒注意到上馬下馬時皺著眉頭,我沒什麼大事可想,只有注意這些小事了。」
曹沖笑了,看著臉上洋溢著自信光芒的小雙,他欣然的張開雙臂,將兩個美人一左一右地攬到懷中,扶著她們的香肩,嗅著頭上的髮香,舒坦的閉上了眼睛,仰面向天,心兒歡樂得像要飛起來了一般,老半天才回到人世間。
「馬家父子那邊安排好了?」他想起一件事來。
「遵照夫君的吩咐,全都安排好了,好吃好喝的照顧著。」小雙點點頭說道:「馬老將軍身體不好,我已經關照了醫匠去給他查看,說是坐大獄的時間太長了,少見陽光,故而筋骨無力。」
「那是缺鈣。」曹沖脫口而出,「從明天起,多給他喝點骨頭湯,可不能讓他死在路上,要真是那樣,我這幾年的心思就全白費了。」
「知道了。」小雙點點頭,又疑惑的仰起頭看著曹沖:「什麼叫缺鈣?」
「呃……」曹沖一愣,「這個問題比較複雜,要不,咱們到帳中鑽到被子裡。慢慢細說?」
「就知道你沒什麼好心思?」孫尚香輕聲笑了,手輕輕地在曹沖的肋下掐了一下,一副知道你就不是什麼好人的模樣。曹沖用力摟了她一下:「你也跟著來,我正好有個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孫尚香有些心虛的問道。
「我發現你的女衛裡多了一個生面孔,不知道孫大校尉當作如何解釋?」
「呃……」孫尚香捏了捏鼻子:「這個問題也很複雜,要不我們還是先進帳再說吧。這外面夜風也挺涼的。」
「如此甚好。」曹沖和小雙異口同聲的笑道。
夏侯淵背著雙手,挺立在縣那高達七丈地城塢上,極目遠眺。無邊的黃土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到天邊,蜿蜒地歧山和太一山似乎不願意讓他看得太遠,在天邊處如巨龍一般盤旋著,擋著他如天上盤旋地蒼鷹一般銳利的目光。
他站在這裡已經好久了,徐晃派來地傳令兵一直跪在那裡,手中高舉著一份緊急軍報。將軍大人不發話。他也不敢起來,甚至連頭都不敢抬,只是咬牙強忍著膝蓋處傳來地酸麻。城牆上雖然站著上百人,卻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無。
「韓遂來了,馬超那邊可有動靜。」夏侯淵轉過頭,從傳令兵手上接過徐晃的消息,打開掃了一眼,順手交給身後的司馬懿,瞟了他一眼問道。
「回稟大人,朱將軍那邊還沒有消息來。不過。依照慣例,他至少會有點動靜的,也許是還沒有到陳倉吧。」司馬懿小心的應道,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站在夏侯淵身邊的郭淮。
「有朱文博在陳倉,徐公明在街亭,應該不會有事。」夏侯淵笑道,輕鬆的擺了擺手:「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來,哪年秋末冬初不來試探一下,又有哪一次沾到過便宜?你們不要太緊張了。讓吳季重他們回原防區,不要輕動。」司馬懿沒有立刻答應,卻是略微考慮了一下,又輕聲提醒道:「將軍,韓遂、馬超雖然是每年都要來一趟,可是今年不比往年,韓遂煽動李堪、楊秋等人,起兵足有五萬,屬下擔心……徐將軍雖然善戰。可是手下只有四五千人。又是步卒為主,以一敵十。只怕未必能擋得住這幫亂賊。」
夏侯淵笑了笑,有些不屑,他回過頭來看了司馬懿一眼,又看了郭淮一眼,忽然說道:「仲達,伯濟,你們說說,這次韓遂一下子召集了五萬人馬攻打街亭,莫非是真想一舉攻入關中?還是真地窮瘋了,日子沒法過了,拚命也要來劫一把?」
郭淮眼角動了動,沒有吭聲,舉起拳頭擋在嘴邊,清咳了兩聲。司馬懿也沒有立刻說話,看著郭淮只是清咳,卻一直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而夏侯淵又一直看著他,只好笑了一聲說道:「或許是韓遂得知車騎將軍大人已經向關中進發,他以後的機會更少了,所以想趁著車騎將軍大人沒有到的時候,再傾力試探一下吧。不過縱使車騎將軍不來,有將軍在,這關中還是鐵桶一般地穩固,他哪裡會沾到便宜。」
他拍了拍城垛,又接著說道:「這萬歲塢高大堅固,韓遂就算能打破街亭,也無法攻下這萬歲塢,大不了在四野掠奪一回,掃興而歸罷了。關中現在人口稀少,就算他把每家的口糧都收走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也許連他們來回的消耗都算不上。」
「你說得有理。」夏侯淵笑道:「恐怕董卓當年修這個萬歲塢的時候也沒想到,他沒能佔得三十年,守到天下太平,倒是讓我佔了便宜。」
司馬懿一笑,沒有說話。
夏侯淵又接著說道:「韓遂這次搞這麼大的動靜,恐怕還不是每年的常例,他也許是覺得我們僵持了五年,如今車騎將軍要來了,我們會鬆一口氣,放鬆警惕,他要的就是這短暫的一個多月,一舉擊破關中,擄掠一回,同時也給我們找點麻煩。」
他頓了頓,忽然撇了撇嘴笑了:「仲達,你不要以為他在四周擄掠一回沒什麼用,糧食雖然搞不了多少,可是造成的影響卻是極壞。我也有四五精兵在手,縱使因為糧草不濟,不能遠征金城,可是要是連關中都守護不住,還要等車騎將軍來收拾殘局,豈不是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