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襄陽城外,漢水碼頭。
「二位大人,這是一點小意思,送給二位大人略表一點心意,還請二位大人莫要推辭。」曹沖虛偽的笑著,向後示意了一下,兩輛牛車吱吱咯咯的被拉到伏德和耿紀面前。曹沖拍了拍車上的箱蓋,箱子發出沉悶的聲音,顯示著裡面沉甸甸的內涵:「襄陽的一點土產,請二位大人嘗嘗新,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伏典那張擺了十幾天的學究臉終於露出了笑容,他老氣橫秋的,故意不高興的說道:「將軍這是考校我和耿大人的清名嗎,我們為陛下辦事,來看看襄陽的新政,這是份內的事情。如今看到襄陽的百姓安居樂業,家富殷實,重現我大漢的富強,這些已經讓我們開心不已了,回去之後一定向陛下如實稟報,現在你送這兩車東西給我們,我們反而不好做人了。將軍還是收回去吧。」
曹沖心裡暗笑,說你虛偽你還不承認,我倒是真不想給你,可你捨得不要嗎?別以為你襲了不其侯的爵位就能大方,你那一大家子吃喝全在那幾畝地裡呢,現在天子又窮,賞錢根本沒有,沒有外快可拿,你還大方得起來嗎?博覽會都結束半個月了,你們倆在襄陽還不走,不就是等我表示表示嗎,好容易等到我表示了,你們又裝清高了,我真要拿回去,你恐怕要吐血了。他連連拱手說道:「哎呀,伏大人,你這麼說,我就無地自容了。襄陽雖然還沒有富得流油,這點土產還是拿得起來的。這些天大人多有指點尚書,我是感激不盡呢,就當是我拜師的束吧,等我打完了仗回去拜見陛下之時,還要請伏大人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不吝教誨呢。」
伏典哈哈大笑。撫著頜下的鬍鬚連連點頭,挺著胸脯說道:「將軍放心。這次劉備侵擾地方,將軍不能如期還京述職,也是迫不得已。我和耿大人一定會為將軍在陛下面前解說清楚。陛下愛護將軍。一定會體諒將軍保境安民的一份忠
「那就有勞二位大人了。」曹沖笑著,「大人,本當再留二位在襄陽呆幾天。無奈軍情緊急,二位大人又急著回去覆命,我就不多留二位了。等我打完這一仗,一定立刻趕回京都,向天子請罪。天色不早了,二位大人。還是上車吧。」
伏典和耿紀滿意的看了一眼水軍戰船上長長的車隊,再看了看曹沖,又謙虛了幾句。一起上了船。戰船緩緩的起動了,他們帶著曹沖精選出來的貢物,圓滿完成了替天子乞討地任務,開心的回去了。進艙之前,伏典又瞟了一眼拉車地那兩頭直喘粗氣的牛,滿意的笑了。
曹沖站在岸邊,臉上堆著笑容,遠遠地朝從船艙裡探出頭來揮手的伏典搖著手,直到船消失碧水藍天之間。他才放下了手。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
「子初,這一下子就送出了五億錢。真讓我肉疼啊。」曹衝倒吸著涼氣,有些牙疼。他接受了荀文倩地建議,在挑選貨物時,要求十分嚴格,不過他沒想到這次聚集來的東西如此之多,如此之精美,就算是他精挑細選,最後送給天子的禮物還是達到了五億多錢,這讓他很不爽。天子在許縣就那麼幾個鳥人,要這麼多錢幹嘛?
劉巴的心情卻特別好:「公子,算了算了,都已經送出去了,再後悔也沒用。反正這次我們襄陽也賺得盆滿缽滿,你看蔡家、龐家、蒯家、劉家、韓家,哪一個不是笑得嘴都合不攏,我看蔡都督的手這兩天都有些不利索,直發抖呢。」
曹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蔡瑁這次是真的賺翻了,他開地那個新酒樓由於有他親自起的名字「文昌閣」,又有梁鵠的題字,已經成了讀書人地夢想天堂,來到襄陽的讀書人都以能住到文昌閣為榮,以能到文昌閣喝酒論文為最風雅的事,就算不是讀書人,也願意到文昌閣來裝一下風雅,添點文氣。這近一個月來就沒有哪一天不是爆滿的,嶄新的牆上,被那些酒後顛狂的文人學士寫滿了新詩,兩三天就要重新粉刷一遍。蔡瑁把這些新詩裡文才出眾的都編成詩集,每隔幾天就發行一本,一出來就被士子們一搶而空。除了酒樓和書坊之外,新式農具的生產任務已經訂到了明年,書院剛起的校舍也已經全部被人預訂了。再加上最近娶地一房年輕貌美地小妾,才兩個月的功夫,小妾居然害喜了,真讓老蔡瑁開心得睡覺都笑醒了。
「子初,襄陽地商業很快就會有大的增長,趁著他們心情好的時候,把新的稅法制訂出來,真要等他們把錢收到了腰包裡再訂,他們又要急眼了。」曹沖邊往回走,邊慢慢的說道:「總之一條,賺的錢越多,稅收的比例越大,不能讓哪一家獨大了,特別是軍用物資,千萬不能讓他們控制住。」
「公子放心,我們已經在準備了。」劉巴點點頭道,略帶著些得意的笑道:「最準確的數據都在我們的手裡,我們的標準針對的是兩年之後的規模,暫時不會有人想到他們以後要交那麼多稅的,一定會不當回事的隨手簽了。」
曹沖笑了,他對這次襄陽博覽會帶來的影響也有些估計不足,沒想到戰亂之後會有那麼多的商人來做生意,也沒想到益州那些土產、從天竺、大秦轉道而來的稀奇物件貴成那樣還有人買,看來窮的只是百姓,那些富豪家裡永遠都不缺錢的。別的不說,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襄陽就那些娛樂消費場所收的稅就有上億錢,而各家作坊賣出的貨物還根本沒來得及收稅,想來也是一筆驚人的數目。他和劉巴、楊儀經過估算後,決定對將來可能產生的暴利行當徵收重稅,一方面是多收點稅,更多是還是防止產生尾大不掉的商戶,對整個經濟形成不良影響。他可不想自己想辦法讓這些人富了之後,反過來被這些人卡住了脖子。
「有子初在,我放心得很。」曹沖抬起頭。看著天邊的烏云:「只是許縣,我不太放心。陛下的胃口實在太大了,我怕到時候襄陽背不起,荊州背不起啊。」
劉巴歎了口氣。無言以對。他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公子莫急,這等事由丞相府去煩吧,公子現在還是先把江南平定了再說。這幾年要打仗。估計陛下解決了手緊的問題之後,一時也不會要得太多的。反正少府早就和大農令合併了,以前是皇室侵吞國家地財物,現在丞相府勢大,天子想要錢,也得看看丞相府的臉色。對了。丞相那裡,你打算怎麼處理?」
曹沖無奈地笑了一聲,他其實並不擔心陛下的詔書。他擔的正是丞相府。曹操雖然說地話並不嚴厲,可他知道這也許比嚴厲的話更可怕。本想著抽時間回一趟鄴城解釋一下,哪知道前兩天龐統發來消息,劉備入了柯郡,現在已經打到了犍為屬國,他建議立刻派兵南征,防止劉備禍亂南中,引起南中騷動,一定讓他站住了腳。這事情就有麻煩了。只是如此一來。要想趕在戰前回一趟鄴城,時間又太緊了。
「還是先派人去報個信吧。讓子建和丞相好好解釋一下,等打完仗,我立刻回鄴城。」曹沖想了半天,還是不敢對劉備掉以輕心。他已經接到情報,諸葛亮在零陵屯田,效果很不錯,現在孫權又和關羽聯姻,長沙一帶暫時沒有危險,關羽調任鬱林太守,武陵人廖立調到了長沙任太守。劉巴跟他說廖立這個人很有才,基本上和諸葛亮、龐統是一個層次的人,他自己也隱約知道些廖立地名字,生怕他和諸葛亮一樣,在長沙也開始屯田,真要搞上兩年,諸葛亮和廖立必然能在劉備手下受到重用,大展拳腳,到時候劉備的羽翼漸豐,再和孫權的關係搞鐵了,那事情就可就難辦了。現在劉備輕率進軍,深入南中,正是打疲他的好時候,如果錯過了機會,將來還不知哪一天才能再抓住他兵力分散的敗著。
「那還是讓劉子明去吧,他這次去許縣的任務完成得很不錯。」劉巴建議道。
「嗯,就派他去。」曹沖停住了腳步,看了劉巴一眼:「襄陽就交給你了,我還要帶走雷銅所部兩千步卒,龐德閻行兩千騎兵,你只剩下襲肅地兩千人守襄陽,夠不夠?」
劉巴哈哈大笑:「有什麼不夠的,現在襄陽四週一點危險也沒有,南有滿奮威,黃漢升和魏文長,東有文仲業,西有樂文謙,北有陳叔至,我這裡是最安全的。原本還擔心山賊,現在山中地山民又對公子奉若神明,這兩年出山定居的不少,就是在山中的也安居樂業,大部分能溫飽無憂。縱使有些不法之徒想不勞而獲,別說襄陽還有兩千兵,就是那些大族,手中也能湊起一兩千人,他們現在都家大業大,哪個不怕山賊來?攻破了襄陽城,最倒霉的就是他們,他們一定會死戰的。襄陽四周有不少定居的山民,我手裡有公子的手令,一聲令下,再建個荊山軍都不費吹灰之力,有六千人守襄陽,還有什麼好怕的?」
曹沖一笑,看著胸有成竹的劉巴,咧著嘴笑了。這個劉子初,果然是個強人,自己當初把他給拉過來,確實是撿了個大便宜,沒有他地襄助他現在看著巨大地商機也只能望而興歎,沒有劉巴那種變態的計算能力和經濟思維以及嫻熟地行政能力,他肯定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既然如此,那我就即刻起程,趕赴江陵,劉子明去鄴城的事,就由你來安排吧,我準備的東西都在夫人那裡,你儘管找他去拿。」曹沖飛身上馬,那匹烏丸名駒嘶溜溜一聲長嘶,轉了幾個圈,奮蹄欲行。曹沖勒住馬韁,回身對劉巴說道:「子初先生,就此別過,千萬保重。」
劉巴拱手作別。曹沖一聲呼哨,帶著孫尚香、鄧艾等人和二百虎士飛馳而去。城南,郝昭帶著八百鐵甲軍,龐德、閻明帶著兩千人馬,早就相候多時,一見曹衝到來。立刻上前行禮。
「令明,彥明。在襄陽呆了這麼久,沒有丟了身手吧?」曹沖一看到龐德和閻行兩個就笑道。
這兩個騎兵驍將因為馬超韓遂造反的緣故,在襄陽縮著腦袋做人已經兩年了。閻行倒還無所謂。他跟韓遂反正有仇,韓遂造反,他因為有曹沖罩著。沒有受到牽連,心裡倒是盼著曹丕能在關中把韓遂幹掉,雖然遺憾沒有親手幹掉韓遂,不過總之是報了仇了。而龐德就不一樣了,他和馬超有上下級關係,以前交情也不錯。聽說馬超造反,馬騰和馬休、馬鐵因此被關進大牢,差點斬首。他又氣又急,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襄陽,生死由命。雖然曹沖沒有任何表示,甚至對他們的供給也一點沒有剋扣,但他們都覺得,馬超之亂平定之前他們估計是沒機會再跟著曹衝上戰場立功了。沒想到休息了兩年之後,曹沖再次起用他們,還把他任命為他的親衛騎。號曰龍騎。這讓龐德和閻明兩個喜出望外。一聽到消息,立刻就將兩千鐵騎拉出了營盤。隨曹沖南下。
「多謝公子關照,我們在襄陽過得很不錯,就是多長了幾斤肥肉,只怕跟不上公子的步伐了。」龐德爽朗的一笑,看得出來心情很不錯。
「嗯,胖是胖了點,不過精神不錯,在馬上跑兩天,就能恢復原樣了。」曹沖笑著用馬鞭點了點龐德身後的那員小將:「這就你兒子龐會?」
龐德將龐會拉到曹沖馬前,抬手用馬鞭敲了一下龐會的頭盔罵道:「豎子,看到公子也不知道行禮,傻了麼?」
龐會一縮腦袋,呵呵一笑,拱手施禮大聲叫道:「龐會見過公子。」
曹沖見龐會聲音洪亮,身材魁梧,跟龐德像是從一個模子裡脫出來地,心中喜歡。他也早就聽說龐會武技很不錯,騎術也精湛,深得閻明用騎兵的心法。不僅如此,他還把閻行地女兒給拐上了手,比起龐德來,他多了一分狡猾,是個為將的好料子。曹沖對他早有招攬之意,如今正是大好時機,便笑道:「令明,讓令郎跟著我吧,如何?」
龐德吃了一驚,連忙應道:「能跟著公子,那是他的福份,龐德豈有不允之理。」轉過身又狠狠敲了一下有些犯傻地龐會頭盔:「豎子,還不謝過公子。」
龐會這才驚喜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龐會願隨公子鞍前馬後,唯公子馬首是瞻。」
曹沖俯身笑道:「好了,快起來吧,到軍中去挑一百名勇士,跟著我征戰沙場。」
「諾!」龐會吼了一聲,站起身來對龐德、閻行嘻嘻笑道:「阿翁,岳父大人,把你們的親衛騎給我吧?」
「給!」龐德和閻行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道。龐會喜笑顏開,衝到騎兵陣中吼了一嗓子,立刻有一百騎兵衝出隊列,單獨排成兩列,羌兵曹善興奮莫名地排在第一個。
「走——」曹沖一轉馬頭,第一個衝上了官道,隨後三千騎士緊緊跟上。
這次曹沖是去打劉備,所以沒帶上大雙小雙,隨身侍候就由孫尚香帶著她的二十女衛負責了。不過孫尚香顯然不是一個家庭主婦的合格人選,她最大的興趣是帶著她的女衛在前面放馬奔馳,偶爾彎弓射個受了驚嚇竄到官道上來的傻兔子之類地,而不是老老實實的呆在曹沖身邊。直到急行軍了一天,她才想起來自己的職責,帶著女衛回到大帳。曹沖已經在河裡洗了澡,正披散著頭髮和郝昭、龐德等人商量事務。一見孫尚香一手拎著一隻兔子,一臉灰塵地回來,他忍俊不禁的笑了一聲,揮揮手道:「看你髒得像個泥猴子,快去後面的水潭裡洗洗吧,那邊挺僻靜的,水也乾淨。」
孫尚香不好意思的看了曹沖一眼,吐了吐舌頭,帶著孫顰等人匆匆的去了水潭,她本想隨便洗一洗,可在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黑乎乎的臉,又換了主意,讓人看著四周,跳進清涼的水裡痛痛快快地裸浴了一把。等她洗完回到帳中地時候,曹沖已經議完了事。正倚著書案看書。
「洗完了?」曹沖瞟了一眼孫尚香,隨口問道。順手將案上一盆肉推到孫尚香跟前:「這是你打的兔子,用西域來地香料烤地,你嘗嘗。味道很不錯,再配上點葡萄酒,簡直是人間美味。可惜啊,沒有啤酒,要是來兩杯生啤,那才叫爽呢。」
「洗完了。」孫尚香湊到曹沖身邊,探過頭看了一眼曹沖手裡的書,吃吃地笑道:「啤酒是什麼酒啊?」
「呃——」曹沖一愣。這才知道隨口說了錯話,這三國哪有什麼啤酒:「是……一種很好喝的酒,可惜想不起來在哪喝過的了。」
「且。」孫尚香皺了皺鼻子:「有好吃地也不告訴我。你不會是因為我沒有侍候好你生氣了吧?」
「生氣?」曹沖嗤的笑了一聲:「要跟你生氣,我早成氣包了,快點睡吧,野了一天,明天還要趕路呢。」
「嘻嘻,你也睡吧。」孫尚香撲到曹沖的背上,奪過曹沖手中地書:「別看了,睡吧。」
曹沖享受著背後的溫柔,一手奪過書。一手將孫尚香攬過來。橫抱在腿上:「你別鬧,這是子建新作的銅雀台賦。父親親口誇了的,寫得實在太好了,我念給你聽聽。」
「聽什麼聽,不就是之乎者也嗎,我才不想聽,我要聽你唱歌。」孫尚香嘻笑著和身撲了上來,騎坐在曹沖胯上,撅起嘴唇「撲」的一聲吹滅了旁邊的燈台……
兩日後,曹沖一行到達江陵,黃忠出城十里相迎。夷陵守將魏延魏文長也來了,他帶著一些壓抑不住地興奮,對著曹沖躬身下拜:「公子,魏延可是兩年沒見過公子了,心裡實在想念得緊。」
曹沖微笑著打量著魏延:「文長,在夷陵的仗打得不錯,襲肅一提到你就讚不絕口,對面的張翼德如今也知道你地利害了吧?」
魏延摸了摸頭,嘿嘿的笑道:「公子,那一兩千人的仗,實在沒什麼意思,我就盼著跟著公子後面打大仗呢,最好像西陵那樣的四五萬人的大仗才有意思。不瞞公子說啊,這段日子,可把我和玄玉憋壞了。」
曹沖哈哈一笑:「好了,好了,知道你心癢癢,上次看到我沒有說,今天總算說出來了。走,咱們進城去,你跟我說說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魏延大喜,跳上馬跟在曹沖身邊,將上游傳來的情報輕聲的告訴曹沖。益州水軍在老將嚴顏的帶領下,已經到了白帝和樂進會合,只待一聲令下,就開到夷陵,載江北的曹軍過江作戰。益州水軍船雖然不少,但士卒久未作戰,打起仗來未必是劉備水軍和江東水軍地對手,但運運人和糧草還是綽綽有餘地。
「你的疲兵之計用了這麼久,應該把張翼德迷惑了吧?」曹沖一邊走,一邊輕聲笑道。
「那當然。」魏延有些小得意地笑道:「斥侯回報說,開始的時候他還挺緊張,在沿江加強的防備,後來搞的次數多了,他又知道我收集到的只是一些打漁船,也就不當回事了,最近涪陵那邊戰事緊,他已經把人馬大部分調到那邊去了,看那樣子,好像是要全取涪陵,不想再小打小鬧了。公子,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啊。」
「當然,要不然我會把襄陽、益州的兵力基本都抽調到這裡來嗎?」
「那就好,那就好。」魏延興奮的搓搓手:「這次別讓我再守城了吧,我想跟著公子去江南走一趟。」
曹沖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魏延,面無笑容,魏延一愣,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了:「公子……還讓我守夷陵?」
「不用急,我自有安排。」曹沖故作深沉的說道:「你只要聽命令就行了。」
「諾!」魏延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