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烈望到蕭碧痕幽怨感傷的目光,自然明白彎刀“寒雨迷蒙”和她的關系,他對蕭碧痕笑道:“前些日子我無意當中取得這把你爹最喜愛的彎刀“寒雨迷蒙”,因為我已經有了兩把長刀,就把此彎刀送給宛兒了。”
宛兒冰雪聰明,乖巧伶俐地把掛在腰畔的彎刀“寒雨迷蒙”取下,伸手遞給蕭碧痕嬌笑道:“蕭姐姐,既然這把刀是你爹的,現在就物歸原主吧。”刀刃藏在鞘中,卻隱不住有一股綠盈盈的靈動之氣緩緩滾動,直脫脫便似要振鞘而出,幾乎讓人覺得這柄綠玉鞘的魔刀活生生便像有生命一般。
蕭碧痕伸手接過這把散發出綠芒的妖艷彎刀,輕輕握住熟悉的刀柄,“寒雨迷蒙”刀身似乎變得更加幽綠,鋒利的刀鋒上面光彩流動縈繞,散發出一種震懾人心的魔力,微風拂起她的秀發,幾絲青絲剛靠近刀鋒便被無聲割斷,她定定望著鋒利逼人的刀鋒,神思仿佛穿越時空漫游,又回到過去。
“匡”的一聲,鋒利的刀鋒干脆地插回刀鞘,蕭碧痕的心也隨著回來,這把天下人夢寐的彎刀卻被趙烈當作禮物送給一個小姑娘,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感到傷感失落,她淡淡對宛兒道:“既然是他送給你的禮物,你就好好留著吧,很適合你的。”她微笑著把這珍貴的彎刀隨手遞還給宛兒。
宛兒伸手接過,抬頭望了一眼豐腴成熟絕美的蕭碧痕,乖巧道:“蕭姐姐,還好你來了,又多個人照顧他,否則我每天就只會煮稀飯和燉雞,趙大哥都吃膩了,你們慢慢聊吧,我先下去了。”
蕭碧痕怔怔望著宛兒遠去的嬌好青春身影,宛兒聰明乖巧,青春嫵媚,她心中卻湧上百般滋味,無聲歎息,心中堆著的萬般柔情竟然不知道如何訴說?只能低頭凝望桌上的美酒點心,心如鹿撞,一雙毫無瑕疵的玉手根本不知道往哪兒放?
趙烈定定凝望眼前嬌羞哀怨的蕭碧痕,根本沒有當年叱剎風雲的模樣,斜斜靠在一張長方形臥榻上,胸脯脹鼓豐腴,微微起伏,長長的眼睫毛從這個角度望去非常細致秀美,他也不想說話,默默拿起酒杯,細細品位。
良久,趙烈忽然道:“蕭姑娘,人生無常,世事難料,每次遇到你都是在我最失意的時候,洛陽分離那麼長時間,我沒有一刻放棄奮斗拼搏,但此刻還是一無所有。”他抬起桌上的美酒,一飲而盡,心中湧現許多感慨,輕聲道:“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你我何不共飲一杯。”
蕭碧痕從來就不喝酒,但今日卻沒有絲毫猶豫,纖手拿起盛滿美酒的酒杯,抬頭同樣一飲而盡,一股辛辣的滋味順著喉嚨一直滾到心中,眼淚都給嗆了出來,頓時紅暈馥馥,霞燒玉頰,不勝酒力,給人一種異常媚惑柔弱的感覺。
趙烈怎會看不出蕭碧痕對他的情意,一種心疼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輕輕把手中酒杯中的美酒不停晃動著,似乎在思索什麼,他微笑道:“蕭姑娘還是少喝點吧,秋去冬來,歲月無痕,相逢不如偶遇,我很喜歡這個幽靜的山谷,不如姑娘也在此歇息幾日。”
蕭碧痕抬頭仰望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的趙烈,雖然近在咫尺,但總是覺得相隔遙遠,怎麼也無法看透他的想法,她激烈的心跳終於慢慢平復,但內心深處湧現的波瀾依舊毫不留情地蕩漾著。
趙烈凝望蕭碧痕憔悴的面容和哀怨的目光,似乎也被感染,心頭忽然湧上無盡柔情,一直以來,他的心中都是想如何把江湖踩在腳下,如何實現他的抱負,思念總是很傷人,他心中悄然浮上一個紫身俏麗身影,仿佛看到一雙寧靜而向往自由的雙眸,他很久沒有韓夜冰的任何消息了,她們曾經離得那麼近,但他選擇了江湖,選擇了暫時的分離,即使在午夜時分練功的時刻也會想起那些一起走過的優美往事。
趙烈久久凝望風姿綽約的蕭碧痕,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時間無聲地流淌,蕭碧痕怔怔望著幾片枯黃的落葉飄落在水面,悠悠隨風晃蕩,不知道該去向何方?冷冷的秋風拂過,她忽然感到了一絲深入骨髓的寒意,面對最心愛思念的人,她展現了柔弱的一面,心中無法抑制淚花在眼眶中轉動,還是忍不住一聲歎息。
蕭碧痕飽含無奈傷感的歎息讓趙烈的心飛了回來,眼前的她臉色嬌艷如春花,濕潤光滑,身子豐腴柔順,趙烈也望得癡了,如果心中沒有那激情動蕩江湖,他也許會把她緊緊擁在懷中親撫愛憐,嘩嘩流走的歲月讓她更添傷感落寞的風姿。
趙烈抬起酒壺替她的酒杯中加滿了酒,一雙深邃黑亮的眼睛疼惜地定定地望著她柔美的雙眸,就在她慌亂地垂下目光的瞬間,他溫柔地把她的玉手輕輕握在手中,她的手溫軟如玉,柔若無骨。
蕭碧痕驀然一驚,身子顫抖了一下,玉手軟弱無力地縮了一下,很快任由那雙修長有力的大手握緊,剛剛平復的心跳很快恢復了劇烈的運動,根本不敢抬頭望向他狂放的眼睛,唯一能做的就是反手握緊那雙大手,秋風繼續無情拂過,但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寒意了,她凝望眼前桌子上在風中微微晃蕩的美酒,忽然俏皮地吸氣,紅艷艷的女兒紅無聲地騰空而起,化為一條紅蛇迅速竄入她的小口中,火辣的滋味讓她整個嬌軀都在發燙發顫。
夜已深,月光棲不住飛鳥,酒香溢出林梢,蕭碧痕和宛兒都已經回房休息了,趙烈毫無困意,精神炯炯,藍色的身影漫步在清淡的月色下。鄭東黑色瘦長的身影無聲從房中走到他身後,靜靜站在黑夜中,默默凝望那掛在夜空的月亮。
趙烈淡淡道:“你還沒有睡嗎?”鄭東恭敬答道:“屬下知道大哥肯定有話對我說,況且如此清風明月夜,我也想與大哥一起賞月。”
趙烈臉上露出微笑轉身道:“這次到幽火島一切還順利吧,逃亡江湖多年,經歷無數風風雨雨,唯一讓我欣慰的就是遇到想你們這樣的好兄弟,黑峰三十二騎總有一天會名震江湖的。”
鄭東沉聲道:“這次非常順利,一路平安,幽火島上驚人的財富對於黑虎幫的建立非常有用,大哥輕易就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們兄弟,難道不怕我們兄弟看到如此巨大的財富動了貪念嗎?”
趙烈收起笑容,一字一句道:“雖然我曾經被好兄弟出賣,但我照樣信任你們,我們不打不相識,我不會看錯你們,你們乃是一幫鐵錚錚的漢子,如果你們那樣做也就不是黑峰三十二騎了,我還沒有把那些財富看得那麼重,目前重要的是大家同心協力實現我們的夢想和抱負。”
鄭東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沉聲道:“謝謝大哥的信任,江湖傳聞真真假假,我見得太多虛偽的東西,無論大哥在江湖中名聲如何,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覺,大哥的傳奇經歷讓人熱血沸騰,你我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我卻可以明顯感到大哥遠大的胸懷和永往直前的氣勢,黑峰三十二騎會一生追隨大哥闖蕩天下,征戰江湖,絕不後悔!大哥准備什麼時候上黑虎山,大哥選擇的是一條異常艱難的道路,我擔心如果我們建立黑虎幫,肯定會遭遇到神刀門的攻擊,目前我們力量還是很弱,不宜和神刀門發生正面沖突。”
趙烈淡淡道:“江湖就是這樣黑白難辨,既然選擇了江湖,我就不會退縮,無數次的失敗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重建黑虎幫雖然是一條艱難的道路,但也是最有挑戰的道路,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一切從頭開始,這次不能再失敗了,我們先不急著上黑虎山,我還需要靜心思考一些東西。”
鄭東猶豫片刻,還是低聲道:“大哥,白日裡那個白衣女子到底是誰?我行走江湖多年還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強大的殺氣和壓力。”
趙烈臉上表情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淡淡道:“你真的很想知道嗎?她就是北魔蕭碧痕,我和她很早就認識了。”
鄭東倒吸了口冷氣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江湖傳言果然不假,大哥果然厲害,黑虎幫有她作後盾自然不會害怕任何人,難怪大哥膽敢光明正大地重建黑虎幫,屬下明白了。”
趙烈微笑道:“這次你猜錯了,以前我想到過利用她的力量,但這次重建黑虎幫我不想依靠她的力量,我和她也是偶然在此相遇,我與她很久未見,今日一見竟然心生許多感觸。”
冷冷月色下,趙烈悄悄握緊雙拳堅決道:“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實現稱霸江湖的理想,未來的黑虎幫一切從頭開始,絕對不會只依靠一兩個人的力量,黑虎幫將會成為江湖中全新的力量,我要從基礎做起,山水聯盟的瓦解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黑虎幫日後的震懾是由所有黑虎幫兄弟構成的,每一位兄弟都將會是重要的力量,萬丈險峰平地起,我會為了心中夢想不停奮斗,黑虎幫初建時,蕭碧痕暫時不宜參與,否則會激發江湖中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的圍攻,黑虎幫目前最大的敵人就是神刀門,也許在將來某個時候,北魔蕭碧痕的名頭才會發生作用。”
鄭東眼中露出景仰佩服目光,沉聲道:“屬下明白大哥的想法和雄心,江湖中黑與白誰也無法分清,但是實力可以決定一切。”
趙烈沉吟道:“沒有實力,你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但復雜的江湖也不僅僅是靠實力說話,未來是變幻的,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一條籠罩迷霧的漫漫長路,夜已深,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還要練功,思索一些武學上的東西。”趙烈的勤勉讓鄭東驚訝,天空明月忽然被一陣烏雲籠罩,鄭東忽然發現趙烈的眼中似乎也籠罩著一層黑霧,根本讓人無法徹底看清。
趙烈藍色身影孤寂地在靜靜漫步在青翠山谷中,天空黑雲密布,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什麼風,死一樣的寂靜,漫漫長路究竟如何走?黑峰三十二騎讓他很放心,他們乃是一群浩然熱血男兒,忠心耿耿,永往直前,黑虎幫就是需要這種人才。這些日子,趙烈故意展現出豪爽威猛的一面讓他們死心塌地為他賣命,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他臉上浮現詭異笑容,復雜的江湖讓他學會了太多的東西,耀眼鮮血給了他無數慘痛的教訓。
蕭碧痕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癡情讓趙烈在白日裡心潮起伏,勾起了很多往事,他的確需要靜心思考很多東西,未來掌握在手中,無論如何他都會朝心中的目標堅定地走去,微風輕柔把黑雲吹開,就在這寂靜的深夜,一種奇妙的感覺忽然浮上心頭,趙烈心生警覺,驀然回頭,幽靜的山谷在月色下依然寧靜,沒有什麼人影,但他銳利的目光卻深深地射進茫茫黑夜,似乎發覺了什麼,臉上的表情籠罩在樹木的陰影中,無法看清。
清晨,清幽的山谷中還彌漫著淡淡雲霧,趙烈藍色的身影在茅屋外面的空地上龍騰虎躍,金色長發隨意散開,拳風呼嘯,激起陣陣黑色旋風,夾帶著陣陣恐怖的嘯音,刺破了山谷的寧靜安詳,黑峰三十二騎忍不住都走出來屏息觀看,蕭碧痕雖然靜靜坐在屋中,秀美雙眸緊閉,但雙耳卻凝神細聽,俏麗的臉上逐漸浮現驚異神色,短短一年多不見,趙烈武學進步神速,展現出的功力大大超出她的預料,他已經不是那個苦苦逃亡的江湖小勇了,蕭碧痕忍不住輕輕歎息一聲,江湖到底是什麼?她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黑虎拳越發流暢自然,渾然天成,大開大合,隨心所欲,漫天都是飛舞的拳頭,根本望不到趙烈的藍色身影,氣勢驚人,風中忽然傳來趙烈的高亢嘯聲,雙拳傲然朝前推出,眾人眼前一花,漫天的黑色拳頭忽然消失,空中似乎一只碩大的黑虎呼嘯而出,森冷的獠牙在清晨冷淡的光芒中隱約發光。
趙烈周圍的晨霧在這駭人一擊後驀然呈放射狀噴出,他藍色的身影灑脫飄落地面,含笑收拳,回頭對臉上露出景仰神色的黑峰三十二騎笑道:“你們都起來了,剛才真是不好意思,黑虎拳勢威猛,噪音極大,害得各位兄弟不能好好休息,明天看來我必須到更遠的地方去煉拳。”
鄭東上前一步沉聲道:“大哥,這究竟是什麼拳法,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拳法微妙,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而且氣勢威猛,竟然有如百獸之王猛虎般的氣概,拳勢剛烈,永往直前,絕不退縮,這套拳法在大哥手中揮出則是驚天動地,隱約夾帶一種君臨天下的氣概。”
趙烈淡淡道:“你也太誇張了一點,這是我剛創出不久的黑虎拳,其中的招式還不完善,趁著這幾天難得的寧靜,我一氣呵成想把黑虎拳完成,雖然我此刻沒有雙刀在身,但我還有一雙鐵拳。”淡淡的語氣中隱藏著強烈的霸氣。
鄭東臉上露出佩服的神色道:“大哥真是練武奇才,狂風刀法和暴雪刀法名聞江湖,我早就如雷貫耳,看來黑虎拳不久也將威震武林,只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大哥震驚天下的刀法。”
趙烈臉上露出難於琢磨笑容道:“也許很快你們就會看到,不過相信黑虎拳會比我的刀法更加出名,畢竟世上的長刀《無邊》和《冰心》只有一把,獨一無二,天下無雙,我的心已經和它們連為一體,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刀了。”
鄭東靜靜聆聽,若有所悟道:“如果長刀《無邊》和《冰心》從這個世界消失,大哥難道就一輩子不用刀嗎?不過黑虎拳真的非常厲害,招式甚至比降龍十八掌還剛烈,居然能同聞名天下的降龍十八掌一樣擊出上乘拳意,區別在於降龍十八掌擊出的是呼嘯金龍,而黑虎拳揮出的則是凶狠黑虎。”
趙烈淡淡道:“無論長刀在何處都不重要,刀魂已經融入了我的心,在我需要的時候,它們自然會出現。拳由心發,黑虎拳雖然是我偶然創出,但其中的拳意在我這次逃亡江湖途中就一直不斷在腦海中縈繞,前些日子江南水鄉小鎮寧靜平淡的生活讓我領悟頗多,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我的心從來沒有那樣寧靜過,感受到了許多從未有過的念頭,無數時刻的冥思苦想,再加上天馬行空的漫想才能在瞬間爆發,意由心動,很自然就揮出黑虎拳,沒有什麼東西是從天上憑空掉下來的,只有不斷付出才能收獲。”
幾枝狼毫與一方精美的古研隨意鋪在一張簡陋的桌上,宛兒神色如屋外的青山綠水般寧靜安詳,全神貫注低頭為趙烈輕輕研墨,旁邊潔白的宣紙更加襯托出了她的脫俗嫵媚。宛兒研好墨後,抬頭對靜坐沉思中的趙烈和蕭碧痕笑了一下,默默走出房門,開始生火為趙烈細心熬蓮子粥。
蕭碧痕柔順長發隨意散落在豐腴的香肩上,沒有任何修飾和發帶,散發出陣陣飄渺的清香,沒有任何的胭脂,秀色天成,渾身散發出一股淡雅文靜的氣息,全然沒有半點江湖的味道。她凝神望著宛兒嫵媚青春的身影,眼中射出迷蒙的煙波,從宛兒身上看到了她的從前,也看到了歲月的無情,青春年華的歲月已經悄然流逝,心頭忽然湧現無盡傷感,她內心深處其實很想替趙烈做飯研墨,但偏偏要在宛兒面前露出異常冷傲的模樣,一動不動,冷若冰霜,但心中卻是波濤洶湧,忐忑不安,恨不得親自下廚為他熬粥,只要能呆在他身邊,她甘願做一個平凡的女子。
沉思中的趙烈忽然睜開雙眼,手腕微微一動,一只狼毫飛到手中,他微笑著蘸了點墨汁,飛速在地在潔白的宣紙上寫字,全神貫注,仿佛世間只剩下眼前潔白的紙張,金色長發瀟灑飄逸,無風自動,很快地便寫了厚厚一摞紙張堆放在桌子上,似乎沒有察覺到身邊蕭碧痕深情迷茫的眼神。
良久,趙烈長長呼出一口氣,凝神望著身邊似寒冰一塊靜坐的蕭碧痕,銳利深邃的目光無情穿透了她表面的冰冷,看到了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熱情似火,深情似海的波濤,他忽然微笑對蕭碧痕道:“難得今日天氣明朗,我的心情也是格外開心,黑虎拳今日終於大功告成,所有的拳法招式已經全部記下來,姑娘乃是高手,黑虎拳肯定還有不足的地方,姑娘不如幫我看看,千萬不要笑我。”
蕭碧痕伸手接過墨跡未干的這厚厚一摞紙張,最上面一頁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黑虎拳”,筆鋒剛勁有力,充滿一種永往直前的霸氣,她隨手翻了翻,心中所想的並不是裡面精妙的拳法,她實在對武功沒有任何興趣了,她現在想要的是平凡寧靜的生活,趙烈目前眼中只有那江湖,心中所想的也是江湖,她幽幽在心中歎息,相見不如懷念,本來以為他身受劇毒,眾叛親離,一定是意志消沉,落魄江湖,狼狽不堪,希望可以幫他,沒想到逆境中的他依然渾身充滿活力和自信,他寧靜如水的雙眼,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雄心反而讓她心神不寧,芳心難復,手中的黑虎拳譜她竟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趙烈性格仿佛鐵鑄一般堅韌,武功進步神速,身邊不但有像黑峰三十二騎這樣忠心耿耿的兄弟跟隨,而且還有如花似玉,青春嫵媚的宛兒在他身邊悉心照顧,她已經沒有必要再呆在他身邊了,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趙烈定定望著心不在焉的蕭碧痕,似乎望穿了她所有的心思,忽然笑道:“今日天氣涼爽,晴空萬裡,我們不如到附近山中隨意漫步吧,記得我們以前一起走過了許多山山水水,我依然記得在龍卷風中的奇妙滋味,那是一種真正飛翔的滋味,頭暈目眩,我很喜歡閉上雙眼仔細回味當時那種前所未有的獨特感覺。”
蕭碧痕臉色湧上紅潮,沒有答話,心跳加速,那美妙風中的經歷,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流淚,第一次全身心的釋放。趙烈定定地望著蕭碧痕迷茫憂傷的眼神,微笑道:“過段時間我要到黑虎山重建黑虎幫,我絕不會向命運低頭,黑虎山風景不錯,不如你也隨我前往吧。”趙烈早就看穿世間百態,對於蕭碧痕的癡情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在心中默默算計:“只要蕭碧痕不暴露身份,留在身邊有益無害。”
蕭碧痕驀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輕聲道:“我不過是偶然路過此地,你自己要多保重,我也該離開了,如果我與你上黑虎山,估計黑虎幫將會永無寧日,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殺我。”說到最後一句,她心中一片黯然傷感,不知道究竟該飄到何方?
趙烈微笑望著蕭碧痕淒美的醉人風姿,明白她此刻的心酸滋味,幾乎忍不住想把她緊緊摟在懷中輕蜜愛憐,一起與她漫步在那高山流水之間,可是他不能,他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他已經忍受了太多的分離之苦,既然選擇了,就要不停走下去,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黑虎幫上,想到蕭碧痕曾經殺死鬼王,他終於忍住了擁抱蕭碧痕的沖動,以後究竟如何面對韓夜冰與蕭碧痕?趙烈性格一向灑脫,臉上很快露出隨意堅定的笑容,只要想到就可以做到,一定會解決這件事情的。
趙烈淡淡道:“我非常想與你在一起,離開這紛亂的江湖,這些天我想得太多,非常疲憊,陪我到附近走走吧,我既然決定帶你到黑虎山,自然不會怕什麼,該來的都是會來的。”說話的瞬間他還是不由想起了日夜思念的韓夜冰,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明白那份深入骨髓的相思之苦,伊人今何處?
青翠的山谷中傳來陣陣轟鳴水聲,天色已近黃昏,山中風雲變幻莫測,中午還是艷陽高照,萬裡無雲,此刻一陣冷風似乎把縈繞在山頂的雲霧吹落下來,天空忽然變得灰蒙蒙的,頭頂的雲層似乎伸手就可以觸摸到,趙烈與蕭碧痕無聲走在潮濕陰冷的山谷中,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似乎都藏著無盡的心事,不知為何,他們在一起總是找不到話題,只能默默聆聽對方的心跳,感受對方起伏的心緒,此時無聲勝有聲,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只能意會,不可言傳,誰也不想驚碎這寧靜的感覺。
前方是一條蜿蜒咆哮的山澗,百轉千回,兩邊是青翠的山峰,河水不如往常那樣清澈,而是渾濁狂野,看來山上已經開始下雨了,隆隆的水聲讓他們回到山谷中。
風雨欲來,蕭碧痕忽然感到一陣從心底裡面發出的寒意,豐腴美好的身體在冷風中輕微晃動,趙烈回頭望了一眼,雖然依舊沒有說話,但卻伸手握住了她冰冷柔軟的玉手,她沒有躲避,身子猛地顫抖一下,很快恢復了寧靜,他們默默牽手順著山澗溪流漫步,此時無聲,周圍惟有水聲風聲和心的聲音。
頭頂灰蒙蒙的雲霧籠罩在整座山峰周圍,灰色逐漸變為壓抑的黑色,低低的雲團如同沸騰的開水般上下翻滾,天空驀然在他們頭頂閃出一道巨大的閃電,幾乎橫跨了半邊天空,剎那間耀眼的光芒把面前曲折蜿蜒的山澗照得通亮,青翠的山峰在閃爍的電光下發出獨特的慘淡綠色,綠得快要融化在黃昏的天色中。
沉悶的雷聲不斷從厚厚的雲層中傳出,隆隆雷聲襯托下,狹長翠綠山谷越發顯得空曠寂寥,連綿的閃電雷鳴歡快地在黑雲中跳躍吼叫,閃電變幻莫測,瞬息萬變,有時細碎的閃電仿佛漫天閃爍的星光,有時巨大的閃電如同一棵拔地而起的大樹,覆蓋了大半個天空,瞬間一把瑰麗的閃電劍凌空刺破天穹,風中潮濕的味道越發強烈,蕭碧痕不想說話,只想就這樣不停一直走下去,握住他溫暖修長的手。
趙烈握著蕭碧痕柔軟滑膩的玉手,心中異常舒服,時間仿佛凝固,攜手漫步在綠油油的畫中,靜靜感受這美妙的寧靜,沉浸在周圍如此詭異妖艷的景色中,良久,他終於打破了長時間的寂靜,回頭微笑著對身邊的蕭碧痕道:“我第一次發現閃電也是如此美麗,大自然真是神奇,每次與你同行都會遇到很多奇妙的東西,讓人無法忘記。”
蕭碧痕冰冷的玉手分享著趙烈手上狂放的熱量,逐漸變得暖和,柔若無骨,豐腴溫熱的身子不知不覺中終於輕輕靠在趙烈的肩膀上,仰起俏臉仔細凝望那美麗的閃電,天空依然單薄而灰暗,看不見星星或流雲,更看不見所謂鳥群飛過留下的翅膀的痕跡,她柔聲道:“以前每次看到閃電總是有一種寒冷孤獨的感受,今天的閃電真的好美,好希望它永遠不要停止。”
蕭碧痕話語未落,驀然一聲炸雷似乎把厚重的雲霧震裂,狂風暴雨頓時鋪天蓋地傾瀉而來,他們誰也沒有移動分毫,依然靜靜地無聲攜手站立,任憑那巨大冰冷的雨點咂落身上,瞬間,他們全身籠罩在連綿的雨中,渾身濕透。山澗的溪流越發渾濁急促,水流順著蜿蜒的河道沖到岸邊奇形怪狀,布滿青苔的巖石上,濺起了美麗燦爛的水花,發出了轟隆的震耳聲音。
碩大的雨點描畫著飛箭般的銀線,辟辟啪啪打落下來,狠狠落在洶湧咆哮的山澗水中,濺起的漣漪很快被水流沖走,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們無言觀望雨中美景,“嘩嘩”的雨聲縈繞在耳邊,雨中的山谷,溪流散發出迷蒙冰冷的淒美,雨水流到眼中,周圍的景致變得模糊而不真實,一切都仿佛在夢中。
趙烈目光終於從奔騰的水面回到了蕭碧痕身上。她鼻挺如刀,紅紅濕潤的嘴唇又輕抿如劍,五官眉目都宛似刀刻劍劃般清楚,雖然艷色清麗,如光四射,但是氣勢尖利,簡直活生生就如一柄出了鞘的俏麗寶劍,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卻又被其隱藏的危險性給鎮攝得不敢輕舉妄動,秀麗烏黑長發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臉上,襯著白色衣裙及白皙的皮膚,更添幾分嫵媚,豐滿的左胸輕輕而緊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態度非常莊嚴而又帶著一股清麗,晶瑩的雨水流過她光滑如玉的臉龐,仿佛一粒粒水晶融化的痕跡,秀美絕倫。
白衣、輕紗、冰顏的蕭碧痕似乎感覺到了趙烈的目光,呼吸越發急促,清亮無匹的鳳眸倏然迷離渺無蹤跡,眼神迷茫,柔嫩無比的高聳酥胸青青濕透的潔白薄衫,驀然宛如透明的一般,勾勒出完美無缺的少女曲線,微微起伏的豐滿酥胸和緊貼在臉上被雨水打濕的紛亂秀發,讓人產生無限遐想,趙烈也不例外,狂放眼光居然毫不掩飾地**裸從秀美的長發,羞澀的雙眸緩慢移動到她高聳起伏的胸部。
蕭碧痕輕輕低下了頭,趙烈的目光繼續往下移動,白色長裙仿佛貼在了她修長秀美絕倫的渾圓**上,純白無暇肌膚暴露無遺,如雪一般白亮的皮膚和玲瓏凹凸的體態被暴雨無情地撫摩摧殘,狂風寒雨中的她楚楚動人,嬌軀在冷風中微微顫抖,越發誘人。
趙烈定定望著雨中這美妙的畫卷,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臉上露出狂放笑容,顫抖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感覺那麼充實、溫馨、豐滿、滑膩、香甜,淡淡的帶著清香和雨水的味道從她發際傳入他的鼻端。
懷中的蕭碧痕雖然全身劇烈顫抖,渾身冰涼,眼神冷漠,但趙烈卻清楚感受到她藏在體內那烈火般的熱情,她深深藏了起來,掩飾起來,外表冷酷冰冷,仿佛那千年寒冰,內心卻比那沸騰的火山還要激烈。
趙烈已經很久沒有接近女人了,他可以抵抗蕭碧痕的絕色,但卻無法抵抗她深藏體內的熱情和柔順豐腴的身子,耳畔聽到的是她嬌細的喘息,呼吸是那麼地急促,那麼溫柔,軟軟地濕熱地吹在他的脖頸上,癢癢的勾起他強烈的**,天不怕,地不怕,他對未來充滿信心,也從來沒有怕過什麼,忽然用力抱緊了懷中柔美的人兒,狂風暴雨反而激發起了他深深藏起的激情。
就在此刻,震耳欲聾的炸雷聲中,一個巨大的閃電落在離他們不遠的枯樹上,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和巨大的聲音,在那瞬間,地面仿佛都在顫抖,周圍昏黃的空中剎那間亮如白晝,一個紫身的身影悄然浮現在雨中,那麼寧靜,那麼柔和,那麼清晰,那麼自然。
趙烈心中一痛,深深吸了口氣,雙手依舊緊緊把蕭碧痕摟在懷中,感受到一種**蝕骨的滋味,就算是鐵人也會被融化,天空狂風大作,雨越下越大,到處是水霧彌漫,他凝望那洶湧的山澗溪水,黑黑的眼珠一轉,忽然燦爛笑道:“不知道這湍急的溪水究竟流向何方?我們不如在雨中漂流而下,自由自在,豈不痛快!”
長刀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