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的戰鼓不停的響起。而城外,兩枝兵馬擺好了陣勢對峙,黑壓壓望不到邊的士兵一邊舉著手中的兵器,一邊高聲吶喊著!
兩軍陣前,一名黑鐵塔似的大漢大喝了一聲:「拿命來!」手中丈著蛇矛突然間化成一片光華。
待那光華斂去,一顆大好頭顱連帶著半片肩膀在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撤下了無數的熱血後落在了地,好似垃圾一般,無人再去理睬。
手中丈八蛇矛一擺,馬那大漢哈哈一陣大笑,以手中蛇矛遙指對面陣中喝道:「還有何人敢與俺張飛一戰?」其聲有若青天霹靂,直震得對面陣中那些將校督尉臉色慘白,竟無人敢應其聲。
這使蛇矛大漢自是張飛無疑,此時其身披金甲,頭戴金盔,胯下一匹鳥錐寶馬,手中一桿丈八蛇矛倒提著,再加左近那三具死屍,直叫人看的膽寒不已。
原來這日一早,便有兵士稟報,言:「曹軍大部兵馬已至城下,現正於東城外叫陣。」
張飛接了報,隨便抹了兩下臉便對左右大喝一聲:「披甲,備馬!」此令一出,左右兵士皆知其欲引軍迎戰,遂一面取過戰甲幫其穿戴,一面去通知薛冰、張苞等將。
而後不待薛冰等人趕至,這張飛便點齊三千兵馬,率先出了城門。緊跟著便是連斬三將,這三將通通斬殺罷了,那薛冰和張苞這才堪堪來到城頭之。
扶著城牆望下面去望,只見曹軍陣中又奔出一人,手中大刀一邊舞著一邊大聲喝道:「我今要為我兄弟報仇!」喝罷,也不通姓名,手中大刀藉著戰馬衝勢直奔張飛砸來。
薛冰在面瞧的清楚,只見張飛只是喝了句:「來的好!」手中丈八蛇矛僅僅是斜斜一斬,長矛好似切豆腐一般,從那曹將的腰腹處切入,然後從後肩斬出。除此之外僅僅是身稍微一偏,便躲開了那曹將的全力一斬。
二馬交錯而過,張飛連位置都沒動過,那曹將便被其一矛分成了兩斷,死的淒慘無比。轉頭再去望左近那幾具屍體,薛冰這才發現,除了一具屍體是完整的以外,其他三具無不慘遭分屍。
正在此時,只見曹軍陣中又是兩聲大喝聲起,聲未落,二騎先後從陣中奔出。只見這二人一使方天戟,一使開山斧,這二人出得陣來後,只見那使戟將校道了句:「某乃夏候霸將軍帳下,偏將張煥!」那使斧則道:「某乃夏候威將軍帳下,裨將吳尚!」
張飛聽了,大笑一聲:「你二人一併!叫俺好生打一場!」
張煥轉頭瞧了眼吳尚,點了點頭,言道:「張飛乃當世虎將,若單鬥,恐你我二人皆非其敵手,須得合力敵之!」
吳尚也不反駁,只是點了點頭,表示應允。是才其在陣中,已經見識到了張飛的武藝。見其連斬四人,好似沒費多大力氣,便知其武藝著實驚人,當世少有人敵。又兼張飛威名,世間何人不知?尤其以魏地,習武者皆知張飛之名。
只是他們卻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還有機會與其在這沙場之較量一番。當下心中毫無恐懼之心,反倒覺得一身熱血好似沸騰了一般。當下這二人再不多話,一挺戟,一揮斧,並騎望張飛衝來。
話說這張飛久經戰陣,所殺將校早已不可計數。對手功夫的好壞,只須一出手他便能瞧出個大概。此時見這二人架式,心裡早已瞭然。「這二人雖然功夫不錯,卻依舊算不得厲害,只是二人齊,我須得多使幾分力氣了!」臉收了笑意,手中蛇矛一橫,一催胯下戰馬,居然衝著二將迎了去。
而此時,張苞見自己父親獨鬥二將,當下罵了一句:「無恥,居然以多欺少!等某出城去殺了這兩個無恥小人!」雖然他心中明白,曹軍也是無可奈何,這才二將齊出。只是城下那迎戰之人,畢竟是自己父親。就算明知自己父親武藝過人,縱使二人夾擊,也不會有什麼損傷,只是畢竟心中難安,當下便欲出城為父親掠陣。
只是還未來得及轉身,便被一人攔住。轉頭一看,只見攔住自己的正是薛冰,當下恭敬的道:「不知叔父緣何攔住小侄?」
薛冰收回自己的手臂,笑了笑道:「侄兒留此擊鼓助威,某出城為你父掠陣!」
張苞見薛冰欲出城為父親掠陣,當下便道:「得叔父往,我父必無恙!」
薛冰聽了,只是笑了笑,言道:「便是某不去,你父也必然無事!」卻是他心中知悉,以城外曹軍中的武將,莫說兩個,便是三、四個也極難傷到張飛。
至於他想出城,一是待著無事,二是他這幾個月來,雖然引兵在曹軍領地內偷襲騷擾,但是幾乎沒怎麼動過手。皆因每次殺敵都是靠著弓矢弩箭。此時見張飛在外與敵斗的甚是暢快,他手卻也有點癢癢了。
奔下城牆,躍自己那區卷毛赤兔,提著長戟便衝出了城。至於其身邊,卻是連一名兵士都未帶。以他瞧來,今日這一戰,怕是以鬥將為主,這兵,今日多數鬥不了。
剛出得城來,還未瞧清楚狀況,猛然聽得身旁眾兵士齊聲喝了一聲好!這一聲將薛冰嚇得一激靈,趕忙也抬眼去看。
只見那場中,使斧的吳尚雙手鮮血淋漓,一臉痛苦之色,那柄開山大斧早已被丟到了一旁,此時正欲拔轉馬頭望本陣而逃。
可是哪那麼容易逃掉?那張飛使了三矛,硬生生把使斧頭的給砸的虎口迸裂,雙手發麻,一柄大斧脫手飛出,正等一矛將其結果掉了事,哪能眼睜睜的年倖存他就這麼從眼皮下溜走?
薛冰一邊注意著場中情況,眼光余角也在場中轉了一圈,卻是在尋另一名使戟的將領。這一尋摸,果叫其見得那人。原來這人早被張飛以蛇矛掃落了馬,此時倒在地,似是摔的不輕,扶著腦袋搖個不停。
見了這般景象,薛冰心中暗道〔:「這才多一會兒的功夫?怎的就打完了?」
只是他心思未落,卻見曹軍陣中又是一騎奔出,於馬開弓搭箭,口中大喝道:「吳尚快退!」喊聲剛出,手中利箭已經離弦而出,直取張飛面門。
張飛雖然一心想要瞭解面前那將性命,但是也沒忘了觀察周圍動向。只是那弓弦聲響起,他便知有人暗箭偷襲。當下一擺手中蛇矛,隨後便聽得一聲喀嚓聲響,那箭便被張飛拔落到了一旁。
轉頭正欲年進何人偷襲,卻聽得一聲慘叫聲,曹軍陣中一人肩窩中箭,從馬跌落了下去。
張飛見狀,正自疑惑間,便聽得身後陣中傳來一聲大喝:「再有使暗箭者,且年某手中長弓準是不准!」
轉過頭來,只見已方陣中奔出一赤袍銀鎧者,手中提著長弓,正立於陣前。卻不是薛冰是誰?只見薛冰喝罷,又取出一枝箭來,隨後一箭射出,正中那吳尚後頸,立時跌下馬來,眼見是活不了了,薛冰見得,不禁於心中暗道:「今兒個手感不錯!居然射一個中一個!」
可憐這吳尚,眼見得就要奔回陣中,逃得性命,卻不想薛冰跑下城來,手癢難耐,射翻了偷襲之人不說,還順手也給他來了一箭。而且最慘的是趕薛冰手風特順,當真是倒霉至極。
張飛見了,當下笑道:「半年未見,子寒弓藝漸熟啊!」言罷又道:「只是莫來搶俺張飛的對手!」
薛冰聽罷,笑著收了長弓,復又提戟在手,口中則道:「翼德已經斬了許多曹將,不若剩下的讓給冰如何?」
張飛正欲開口回答,卻突然見對面曹軍緩緩的退了下去。因為一時愣神,卻是忘了下令追擊。剛準備下令,卻又見曹軍軍容整齊,不似潰逃,若追之,必傷亡慘重,遂罷了此念,策馬奔回陣中,笑對薛冰道:「看來子寒只得等曹軍下次來攻了。」
這薛冰卻也沒想到曹軍說退就退,一點徵兆都沒有。方纔還與張飛斗的不亦樂乎,這一眨眼功夫就跑了個乾淨。
他卻沒想到,曹軍如此快的退卻,其中還有他的一份功勞。乃是領軍主將心道:「一個張飛已經那麼難對付,這又出來一個,還怎麼鬥得下去?」遂下令收兵,準備回去向都督稟報今日戰況。
原來今日前來叫陣的曹軍,乃是曹真派出的一枝試探部隊。因為他已經得知雍涼曹軍敗亡之事,而且仔細算來,時間已經過了許久,心中也摸不準川軍援軍是否已經趕到了徑陽,遂使手下引了數千兵馬前去試探一番。
這一試,果然發現徑陽城中守軍增加了許多,更有猛將張飛在內。此時曹真聽著手下將領的稟報,口中言道:「不想劉備動作竟這般迅速,雍涼大局初定,其弟張飛已經引著兵馬殺到了。」
司馬懿道:「如此看來,逕陽不可取也!」
曹真點了點頭道:「這般一來,唯有使那計!保住曹、徐二位將軍!」言罷,又想起手下所報中言張飛於城下連斬數將,勇猛無匹,遂對左右言道:「今日好生歇息,明日本都督親自去瞧一瞧這張飛究竟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