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瞇了瞇眼,搖著扇子道:「子寒莫以為亮在說笑,現在卻是與子寒商議要事,還望子寒坦誠相告。」這邊說著,一邊對廳下眾將道:「今祝融姑娘去勸其弟來投,想來此戰已定,諸公自去歇息!」
左右眾將一見,便知諸葛亮有要事與薛冰相商,遂紛紛告退,各自回去歇息,不過片刻,廳中便只剩下了諸葛亮與薛冰二人,便連侍衛,也被屏出廳去,不得傳喚,不許打擾。
薛冰撇了撇眼,見廳中已無旁人,這才對諸葛亮道:「軍師意欲何為?還請明示之。」
諸葛亮笑了笑,親自倒了兩碗水,於薛冰面前放了一碗,這才道:「以子寒之智,斷不會猜不出,又何必再問?」
薛冰道:「冰確是不明,還望軍師相告!」其實薛冰心裡隱隱猜到了一些,只是他並不確定,不知道諸葛亮是否真有這般想的。
諸葛亮又瞧了瞧薛冰,見其一臉嚴肅的望著自己,看起來好似真的不明白一般,這才道:「子寒以為,南中將定否?」
薛冰一愣,有點跟不諸葛亮的思維,不明白怎的又扯到戰事去了?不過還是答道:「帶來與木鹿之軍,想來是孟獲最後地一支力量。若能收之,則孟獲不足懼也。軍師自可引大軍破之。」薛冰頓了頓,喘了口氣,順便整理一下思路,這才繼續道:「想那孟獲,連敗這許多次,又被軍師擒縱數次。已然沒了再戰下去的信心,也沒了再戰下去地能力,因此,以冰看來,此戰當是最後一戰矣。」
諸葛亮點了點頭,言道:「子寒說的不錯,孟獲被我軍連敗幾次,已然失了威信,南中百姓認為他不能帶領他們對抗我軍,是以不願意再出力幫他。南中這裡,數族聚居,那孟獲雖為蠻王,卻也不是何事都能獨斷。他要做一件事,不得不考慮手下數個首領的意願。如今這些首領不願意再幫他。他也就沒了起兵反抗的資本。想來只須再戰一陣,那孟獲便會徹底歸順。」
薛冰聽著諸葛亮這些話,心知其是欲收服孟獲,這點他也是明白的,畢竟南中這裡,有很多個民族,而每一族,都有族長。這些民族雖尊孟獲為王,但是平日裡,依舊聽從族長地號令。若隨意派個人來治理,沒有威望不說。容易造成陰奉陽違反的情況發生,還難免不造成衝突。若那般樣子。則南方永無寧日,縱使漢中王可憑大軍之威進行壓制。不過北伐才是重中之重,總不能把精銳的部隊大部屯於南方?
因此,以夷制這個方法便是目前看來,比較可行的方法。孟獲雖然敗了數陣,但他名義依舊是大王,而且他的威望也絕對不是幾次戰敗就會全部消散地,南中百姓依舊願意接受他的領導。若能將孟獲徹底收復,放其在南方治理這片地區,不但南中這些百姓不會產生逆反心理。也可免除殺了一個孟獲,日後再出第二個,第三個起兵造反之人。
無論從哪方面看,留下孟獲,繼續讓他作為蠻王治理南中,都是最佳的選擇。起碼在漢中王目前將軍事重點放在北方的時候,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南方的問題。
但是,這些問題,和祝融有何關係?薛冰不明白剛才還在談祝融的事,怎麼說著說著就扯到南中的善後工作去了?輕咳了一下,薛冰問道:「這些軍師早有腹案,當初王也同意這般去做,甚至請軍師視情況自行決斷,現下談來卻是何故?」
諸葛亮笑了笑,以扇捂嘴道:「然孟獲畢竟初領王位,若左近有欲奪其位者,並又再次起兵地話,少不了又是一番勞師動眾,是以為防此情況,我欲為這孟獲尋一臂膀,以穩固其在南中的勢力。」
薛冰聽到此處,終於明白了諸葛亮的意思,「軍事是說,欲將那祝融氏拉攏過來,而後使其在孟獲身旁,輔助孟獲?」
諸葛亮道:「然!」而後見薛冰一臉古怪,這才繼續道:「想來子寒已經猜得,那祝融氏乃南中大族,其若與孟獲聯合,孟獲之王位將更加穩固。只是這般做,也容易使孟獲再次升起不臣之心,因此這祝融氏不能直接交給孟獲,當牢牢掌握在王手邊,也就是我軍當中……」說到此處,那諸葛亮便不再繼續,而是搖著羽扇,一副「你明白了!」的樣子望著薛冰。
那薛冰又非蠢材,聽到此處哪還不明白諸葛亮的意思?「原來軍師是從政治方面來考慮的。不過照軍師所言,此法卻是最為妥當,不過……」抬眼看了眼諸葛亮,卻見其正衝著自己點頭。薛冰不禁翻了個白眼,暗道:「你點什麼頭?我又不是找你確定想法對否。」
其實諸葛亮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薛冰娶了祝融,這樣祝融氏便徹底的與漢中王的勢力綁在了一起,而這樣的話,諸葛亮便可以放心的將這支力量交到孟獲手,助其鞏固自己在南中地地位以及廚房。而且,孟獲若有不臣之心,這支力量是絕對不會隨孟獲一起反抗劉備的,畢竟族長乃是劉備勢力的人。這樣一來,還可就近監視孟獲的動向,其若有反意,已方還能在第一時間得知,
想明白了一切,薛冰目前來看,娶了祝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薛冰很討厭這種感覺,為了政治。而犧牲掉自己地婚姻,實在是……
薛冰用手撫著額頭,坐在諸葛亮面前搖了搖頭道:「這般以來,豈不是對祝融太不公平了?」他總覺得將這樣一個大好年華的姑娘就這般為了一個政治目的而犧牲掉,實在是太不人道了些。
諸葛亮聞言大奇,問道:「子寒不是早就瞧了祝融姑娘嗎?亮還是見子寒與那祝融的關係如此之好,才想到此法的。」
薛冰大汗,不想自己這些日子的作為到了旁人眼裡,已經變成這般樣子了。不過仔細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也的確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些。一時間僵坐於此處,也不知如何作答。
諸葛亮瞧見薛冰這副樣子,笑道:「子寒有甚不好開口的?」轉念一想,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子寒可是擔心家中夫人那裡……」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薛冰腦門那汗都下來了。「這些日子成天與祝融嬉鬧,險些忘了家中那口子。若在家中知道我在南中這般作為。怕是早提刀殺下南中來了。」想到此處,腦海裡映出孫尚香柳眉倒豎,手提寶刀,指著自己大罵的樣子,而後罵不過癮,還提刀來砍……
大熱的天,薛冰突然哆嗦了一下,這瞧在諸葛亮眼中,於心下笑道:「回去也許該和王建議一下,王虎將外再加一個伏虎將軍孫尚香……」口卻道:「大丈夫娶妻納妾本是常事,尋常富人尚可納數房小妾。子寒身為漢中王帳下五虎將軍之一。領右將軍位,如何納不得?想來尊夫人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薛冰聽諸葛亮將他說地好似畏妻如虎之輩,心下不服,當下便道:「我怕她做甚?我若要納妾,自納之無妨。」說完,見諸葛亮一臉戲謔,心下叫糟,立刻便道:「話說回來,孔明先生現任漢中王帳下軍師,又是天下名士,怎的未見先生納一房小妾?」
諸葛亮聞言一窒,當下顧左右而言他:「這個……這個嘛……」輕咳了一下,不去理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對薛冰道:「我看那祝融姑娘對子寒亦甚是有意,才想就此成了好事,也可了卻我軍一大隱患,豈不妙哉?」
薛冰聽了,心下一愣,暗道:「祝融對我有意?天天拿飛刀丟我叫有意?」正待反駁,不過轉念一想,人家若真對自己沒感覺,幹嘛自己說什麼,她就聽什麼,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自己救過她一次,也不至於做牛做馬像個奴婢似的似的伺假自己。自己當初使喚時,只是說著玩,倒是未曾想過這一點,如今細細想來,似乎,大概,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諸葛亮見薛冰深思不語,便道:「子寒如今已然明瞭,還望子寒早做決斷。」這卻是要薛冰早些決定,娶不娶祝融。
薛冰聽了,只是在心裡想了一遍便立即道:「軍師勿再多言,這祝融,冰娶了!」卻是薛冰在那尋思了陣,發覺自己還是滿喜歡與祝融在一起的感覺,那祝融雖然久居南中,遠離中原文化,用一些中原人的說法就是「未受教化,不通禮儀。」不過她一些開朗大膽地性格倒頗與後世一些女孩相似,反倒讓薛冰升起了一股熟悉之感。是以與祝融在一起時,薛冰總不自覺的用當初對待那些女同學的態度去對待祝融。這才會發生這些個事,在不經意間,反倒把祝融地心給拐跑了。如此想來,將祝融留在身邊,卻是一件不錯的事。他倒不是介意什麼異族不異族的,從後世來的他,在看待異族的事情,遠不似此時一些人來的極端。
諸葛亮倒沒想到薛冰這麼快就下了決定,不過低頭想了下,立刻便決定要娶。心進而只道其早有納了祝融之心,便道:「如此,子寒且好生歇息一陣,待我軍破了孟獲,收復其心,再與子寒同引大軍回還成都。請王為子寒操辦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