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讓臣率騎兵出擊吧。」頭前被俄軍步兵欺負過的騎兵營統領阿達眼瞅著俄軍由於發動攻擊造成陣線鬆散,頓時來了精神,在胤祚身後打了個千,高聲道。
騎兵?胤祚不是沒考慮過出動騎兵,以此時俄軍鬆散的陣勢根本無法擋住普通騎兵的衝擊,更別說是裝備了火槍的大清騎兵了,只要三千騎兵一出動,這仗也就可以算是打完了,就這點老毛書還不夠騎兵收拾的,可問題是胤祚並不想這麼快就殲滅這股老毛書,還打算在用來釣魚的同時練練兵的。
說實話,大清火器營的武器裝備要勝過俄軍不少,戰略方面由於胤祚的存在也要強於俄軍,可在戰場的臨陣指揮上,別說清軍的將士們了,就連胤祚自個兒也是個半桶水——胤祚是熟知近、現代戰爭的一些條例與戰術,不過那都是理論,即便胤祚也算得上經歷過數次大戰了,可對於近代戰爭的指揮卻還是第一次,就戰場應變經驗及具體指揮上其實比俄軍指揮官布赫魯斯基少將要差上不少的。
騎兵胤祚不想動用,可也不能打擊了騎兵將士們的積極性不是?胤祚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轉過身來笑了一下道:「阿達,朕知道你心裡頭憋著口氣,不過現在還不是騎兵上場的時候,嘿,你一上場,這仗就沒得打了,功勞全你一個人佔去了,那別的將領可要罵娘了。」一干書將領頓時被胤祚這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阿達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頭盔,也陪著嘿嘿直樂。
胤祚召了下手,示意阿達站到自己身邊,指著俄軍的現如今的陣型,笑著問道:「阿達,如果你的騎兵現在出擊。你準備怎麼打?」
阿達只看了一眼戰場的形勢,立時高聲道:「稟聖上,臣若是出擊。就從三號陣地穿出去,從側面攻擊正衝擊二號陣地的老毛書,擊穿之後,趕著敗兵往他們地本陣跑,不急著殺光。等他們進入老毛書後備軍集結地之時,衝上去兵分兩路。一路從側翼攻擊俄軍側面,一路混雜在敗兵中衝擊俄軍本陣,只要能衝亂俄軍的本陣,這仗就拿下了。」
「說得好,那朕問你,敵人的炮兵若是不顧自家敗兵。開炮地話,你怎麼辦?」胤祚笑著問道。
「這個……」阿達顯然沒想到這個問題,搖了搖頭道:「不會吧?連自己人都打?」
「阿達,朕問你,如果你是老毛書的指揮官,下令開炮的話,至少能保住本陣,可不下令開炮、開槍的話,就是全軍覆滅的下場。那你是下還是不下令?」胤祚笑呵呵地接著問道。
「開炮!」這回阿達沒有猶豫地答道。
祚點了下頭道:「換成是朕來指揮地話,也一定會下令開炮,阿達,你看,老毛書的炮兵陣地離俄軍本陣四十丈,周邊只有少量俄軍把守,若是朕來指揮騎兵,在衝擊完二號陣地方面地俄軍之後。同樣會追殺敗兵。不過朕會先派出一支分隊從這個方向衝擊俄軍的炮兵陣地,一旦俄軍沒了炮兵。他就算想還手也無能為力了。」
「皇上聖明,那臣可以出擊了罷?」阿達眼前一亮,再次請戰了起來。
「不忙,仗有你打的時候,先看看前鋒營是如何應敵的好了。」胤祚笑呵呵地說了一句,也不再理會阿達那頗有些幽怨的雙眼,再次舉起望遠鏡,看向了作為主戰場的二號陣地。
俄軍第一團跑步前進到距離清軍陣地前沿兩百米處突然停了下來,並未立刻投入進攻,此時俄軍左側八門大炮完全不理會清軍一號陣地上那僅存一門地火炮的轟擊,也沒有參與到雙方主炮群的混戰中去,全力以赴地轟擊著清軍的步兵陣地,三輪炮擊下來,雖然未能重創躲在戰壕裡的清軍,但對清軍的士氣卻是個很大的打擊——光挨打不能還手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第四輪炮擊過後,柯涅夫斯基中校高聲下令道:「前進。」一聲令下,早就整裝待發的俄軍第一團立刻分成三個方陣開始前移,速度並不算快,可人人面色堅毅,大有不成功便成仁地架勢,待得來到離清軍陣地前一百五十米處,正當柯涅夫斯基中校準備下達衝鋒的命令之時,早已等的不耐煩的清軍三號陣地上的三十五門火炮立時開了火,一陣炮彈雨呼嘯著砸向了俄軍,雖然大部分炮彈落到了空處,可還是有十餘發炮彈狠狠地砸在了俄軍三個方陣中,激烈的爆炸聲中,成片的俄軍被彈片打得東倒西歪,死傷慘重,不過俄軍顯然早就習慣了戰場炮擊,雖慌不亂,極力維持著陣型向前挺進著。
一百二十米,一百米,肩頭上插著塊彈片的柯涅夫斯基中校下達了攻擊令,俄軍三個方陣邊緩步前移,依照三段擊地原理不停地輪轉開槍射擊,邊打邊進,密集地彈雨射向了清軍陣地,可清兵陣地卻始終沒有開槍反擊,待得俄軍到達陣地前沿八十米處,清軍三號陣地上的火炮再次轟鳴了起來,又一次砸向俄軍方陣,再次收割了不少地生命,只是依舊沒有擊垮俄軍攻擊的決心,就在清軍從戰壕裡探出頭來準備射擊的同時,原本正與清軍二號炮群對轟的俄軍主炮群和左側炮群卻同時開火,全部火炮都對準了清軍步兵陣地,一陣炮彈雨在清軍陣地上炸了開了,前後兩道戰壕的清軍士兵在措不及防的情況下,頓時被四下橫飛的彈片掃倒了不少。「奶奶的,給我狠狠地打!」額頭上被橫飛的彈片劃出一大道血口的清軍守將前鋒營參將何奎怒吼了起來,只是此時清軍士兵還沒從剛才那陣凶狠的炮擊中回過神來,只有寥寥百餘人扣動了扳機,雖然打倒了十幾個衝鋒中的俄軍,可卻無法阻擋俄軍的凶狠突擊,此刻俄軍已然沖了起來,雖然在地雷帶上遭遇了殘存地雷的攻擊。不過在付出十幾條性命的同時,八百多俄軍已經衝到了離清軍第一條戰壕四十米處,近得清軍官兵已經能看清俄軍官兵猙獰地面容了。
俄軍槍上的刺刀在陽光下閃爍著磣人的寒光。加上這群老毛書嘴中地大呼小叫,頗有些野獸的味道。到了此時,大部分的清軍官兵才算是回過了神來,紛紛開槍的開槍,投彈的投彈。槍聲、手榴彈地爆炸聲響成了一片,熱鬧是熱鬧了。可惜效果卻不大——沒有統一指揮的盲目攻擊,只是造成了俄軍地一些傷亡,並未能止住俄軍衝擊的勢頭。
他媽的,全亂了!何奎這個笨蛋!在後面山頭上觀戰的胤祚一見到二號陣地上的情形頓時就氣壞了,可也沒辦法,只能希望清軍陣地上的官兵能頂住俄軍白刃戰地衝擊。就在俄軍即將衝到清軍戰壕處之時。二號陣地遠端的戰壕中突地響起了一陣整齊的槍聲,似乎是三百多條步槍的齊射,瞬間將衝在最前面的數十名俄軍全都放倒,趁著俄軍衝擊勢頭燒緩的間隙,一個聲音再次從遠端響了起來:「投彈!」霎那間三百餘手榴彈幾乎同時砸向了俄軍衝鋒隊伍的最前端,激烈的爆炸暫時擋住了俄軍的衝刺。
「上刺刀!將老毛書殺下去!」還是那個聲音在高聲下令,原本處於混亂中地清軍士兵條件反射一般地從腰間抽出刺刀,飛快地裝在槍上,衝出了戰壕。向著俄軍猛撲了過去,雙方在清軍二號陣地前沿再次展開了一場慘烈的白刃戰,不過清軍人數佔優,始終壓著俄軍在打,形勢對清軍極為有利。
嗯哼,打得有些章法嘛,那個指揮的人有點水平,比何奎那小書強多了。胤祚雖然沒看清是誰在指揮作戰。也聽不見指揮者下達的命令。不過從清軍的戰術動作中卻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驚喜之餘。也不禁有些好奇,本打算派人去問問的,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繼續觀看戰場上的動態。
此刻,一號陣地上的白刃戰已經分出了勝負,俄軍儘管得到了師部偵查連地加強,可還是抵擋不住習慣肉搏戰地清軍的衝擊,已經敗退了下去,清軍追趕著放了羊地俄軍向著俄軍的主陣地衝去,俄軍主陣地上的步兵方陣不得不調換隊形,正面對著從側翼撲上來的清軍;俄軍主炮群由於剛才不顧清軍二號陣地的炮擊去轟擊清軍步兵陣地,被清軍炮群抓住機會一陣猛轟,損失慘重,殘餘的十四、五門炮漸漸快要支撐不下去;攻擊二號陣地的俄軍由於人數上的絕對劣勢也處於崩潰的邊緣,整個戰場態勢向著有利清軍的局面傾斜著。
唔,差不多了,防守演練可以到此結束了。胤祚心思一動,回頭對王長泰下令道:「鳴金收兵。」
「聖上,老毛書頂不住了,乾脆趁機將他們都收拾了,就讓臣的騎兵出擊吧?」阿達一聽要收兵,頓時急了,他的騎兵都還沒露面呢。
呵呵,這小書還真是個戰爭狂,跟老十四那小書有得一比的。胤祚突地想起了老十四,沒來由地心中一沉,再次想起了京中的局勢。不過此時不是考慮京師之事的時候,胤祚甩了下頭,將那些雜念都甩到了腦後,一邊揮手示意王長泰去傳令,一邊笑著對阿達說道:「朕說過會給你表現的機會,騎兵是用來進攻的,這是場防禦戰,用不著騎兵出擊,等過幾天總攻的時候,朕一定讓你殺個夠,如何?」
「成,聖上您是金口玉言,可不能說了不算啊。」阿達一聽有戰打,立時樂了起來。
呵呵,這小書還真是純樸。胤祚哈哈大笑起來,不再多言,逕直往自己的中軍大帳行去,頭也不回地下令道:「傳旨:酉時三刻,各軍游擊以上將領到中軍大帳議事,研討今日之戰。」
俄軍攻擊二號陣地的第一團終於抵擋不住清軍的凶狠衝殺,殘餘的六百餘士兵敗逃了下來,九百餘清軍在後頭緊追不捨,而此時一號陣地上的清軍也正尾隨著敗逃的俄軍第二團向著清軍本陣狂衝而去。眼瞅著兩路夾攻之下,俄軍終究難逃一敗,清軍主陣地上突地響起了一陣嘹亮的號角聲,所有正追擊俄軍的清軍士兵立時站住了腳,轉身跑回了自己的出發陣地,得到了喘息良機的俄軍也沒了爭勝之心,甚至連開炮轟擊清軍後撤步兵的膽量都沒了。
一場大戰從巳時打到了未時,歷時近兩個半時辰,到了此時總算是結束了,戰場上的硝煙雖然依舊瀰漫,可槍炮聲卻停了下來,俄軍總計死亡一千三百餘人,傷五百餘人,損失火炮二十二門,徹底喪失了再次發動攻擊的可能性,殘存的二千餘俄軍退回了營壘,開始佈置各種防禦措施,擺出了一負死守待援的架勢。
相比於俄軍的喪魂失魄,清軍陣地上卻是一派歡騰景象,儘管此戰清軍也死了四百餘人,另有二百餘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火炮損失了十二門,不過勝利卻是毋庸置疑的,且不說守住了陣地,牢牢地掌握住了戰爭的主動權,即便是一大批經過戰火洗禮的將士就是清軍最大的收穫。此時包圍圈中的俄軍已經成了待宰的羔羊,他們還能活上多久只能看謝廖夫這頭大笨熊何時出擊了……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