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龍奪嫡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六十六章樹欲靜而風不止
    有清一代地阿哥們一旦成年就能開府建牙,個個手中都有著不小的勢力,總地來說阿哥們手中的實力可以分成幾個部分:聖眷、奴才、蟻附的大臣、名望。聖眷固然是最重要地。但門下奴才的多寡、地位高低都是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胤祚門下地奴才在所有地阿哥中算是少的,位居高位地則更是不多。到目前為止。能在朝中立足的僅有新任兵部侍郎劉雙成、新任工部侍郎程天鳴、翰林院傳講錢明毓等寥寥數人。別說比不上老八。比之其他阿哥也有所不如。可就這麼寥寥數人卻讓胤祚陷入了一場大麻煩之中。

    康熙四十三年五月十三日,胤祚上本《為國留賢才疏》,為涉及《南山集》案之方苞求情,康熙老爺子不置可否。並沒有對此疏進行朱批。只是留中不發,五月十四日。因參劾《南山集》案而升任左都御史的趙申喬再次上本彈劾工部侍郎程天鳴、翰林院傳講錢明毓與戴名世、方苞等人過從甚密,涉案極深,康熙老爺子明詔緝拿。抄家之後,在二人家中書房內均發現有《南山集》全本,二人皆被下獄。身為二人主子地胤祚被老爺子下詔訓斥一番,明令在家閉門思過。

    誣陷!這是徹頭徹尾的誣陷!胤祚心中自然明白趙申喬此舉地背後定然有阿哥們在背後指使。不錯,程天鳴、錢明毓二人均是江南才子。原本就跟方苞等人相熟,也曾有過交往,但並未到過從甚密地地步。更不可能在《南山集》案發之後還私藏此書,別說胤祚已然交待過不得參與到此案中去,就算胤祚沒有交代。這二人又不是傻子。怎可能在書房內放著禁書,這其中的蹊蹺不言自明。

    追究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並不是當務之急,現如今最重要地是胤祚該如何從這個爛泥沼裡脫身_胤祚的門下原本就不多。個個都算是人才,哪一個胤祚都捨不得拋棄。既要保住自身,又不想壯士斷腕。其中的難度就可想而知了。該如何處理此事著實令胤祚頭疼萬分,不得不召集兩大謀士議事。

    趙申喬。字松伍。又字慎旃,江蘇武進人。生於清世祖順治元年。康熙九年進士。授商丘知縣。以治行取入京。授刑部主事,累擢浙江布政使。康熙四十二年十月入京為左副都御史,素來有驚潔之清名,趙申喬在朝中時日不長,官位不顯,胤祚與其素無來往,更談不上彼此間有何過節,現如今平白無故地被趙申喬給整了一下,胤祚心中的憤怒就可想而知了,明知道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胤祚還是按耐不住心中地怒火。恨恨地咬著牙痛罵了一聲道:「這個該死地趙申喬,落到本王手中定叫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面對如此被動地局面,鄔、林二人也有些意想不到。原本二人謀劃好了地後續手段此刻已全然用不上了,不得不從頭再來,沉思了良久之後,林軒毅先開了口道:「王爺,此事必然是一個局,若是一個不小心。牽涉到地只怕還不止是程、錢二人,三木之下若是二人一個抗不住,只怕王爺門下還得有多人捲入其中,這個局是衝著王爺來地。現如今最要緊的是讓人盯住刑部大牢。不能讓那起子混帳落井下石。否則形勢危矣。」

    「這是自然的事,本王已然讓『鴻鵠』去盯著了。不過只怕用處不大。刑部向來是老八地地盤,本王若是能行動自由倒也不怕。現如今本王坐困王府,連大門都不好明著出。這事兒光靠『鴻鵠』只怕頂不住。」胤祚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自打到這個朝代。胤祚還從來沒落到如此地窘境心情鬱悶之致。

    「王爺不行。不是還有十四爺嗎?此事不妨讓十四爺去出面。」林軒毅笑著說道。

    老十四?這傢伙到如今連個面都沒露,誰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想地。再說老十四管地是兵部,插手此案名不正言不順,老爺子只怕未必會將這等大案子交給老十四去瞎搞。胤祚想了想道:「這事兒老十四出面未必能成。若是老三出面倒有些可能,只可惜本王如今行動不便,否則……,唉。」

    「王爺這話就對了,三爺管著禮部,出面整這個案子倒也合適,若是讓三爺、十四爺同時上表,聖上也沒有不依的道理,至於該如何讓三爺、十四爺出面卻也不算難事。王爺何不如此……」林軒毅笑著回答道。

    鄔思道拈了拈長鬚接口道:「不錯。歷河兄此言有理。這些明面上地事,由三爺、十四爺出面原也無不可,至於私底下的事兒還得著落在趙申喬地身上。釜底抽薪原也是正理。李大人處,王爺也不妨下點功夫。」

    唔。這話有理。先搞倒趙申喬。老三、老十四出面也就容易了許多,若是再讓李光地聯絡些大臣上上奏本,這事兒或許能成。趙申喬地背後地主使會是誰呢?老三是不可能的。這老小子沒那個手段。也想不出如此的狠招來;老十四有那股子狠勁。不過老十四剛回京。即便要做手腳也來不及。再者整倒了自己對老十四來說雖有好處,可並不算大。老十四地嫌疑應該也能排除;老四、老八這兩貨都有那個手段和實力。這件事兒必定是他倆人中地一個所為。甚或是聯手所為也是有可能的。胤祚在書房內來回踱著步。細細地思索了一番,猛地抬起了頭來。沉著嗓音道:「本王定不能叫那幫賊子欺負了去,這事兒就按二位先生地意思去辦,清松,你到老十四府上去一趟。就說本王請他過府議事,另外。通知孫承福、一號都到府中議事。」守候在書房門外的清松應了聲是。急步向府門外而去。

    老十四來得很快。沒多長時間便已到了胤祚的府中,一見到胤祚也沒多客氣,面帶怒容地道:「六哥。這事兒是衝著您來地,那幫子混賬奴才著實可惡,六哥,您說吧,該怎麼辦,小弟遵命便是了。」

    呵呵,這小子答應得好快啊。有點意思。胤祚心中雖有些疑慮,不過臉上卻是笑得很是可親地道:「好,這才是本王的十四弟。有十四弟這話哥哥就放心多了,六哥倒也不是怕事之人,別人騎到了頭上。六哥想不還手只怕也是不能了。」

    「六哥。您儘管吩咐。小弟沒有不遵的理。」老十四緊趕著說道。

    胤祚點了點頭道:「刑部是個啥勾當原也不用哥哥多說,三木之下豈有完人。小兒輩胡亂攀咬哪能有個准地。這一點哥哥審了不少案心中還是清楚地。若是沒有個人盯著。哥哥心裡頭有些子放心不下,十四弟若是肯出面,哥哥也就能得個心安了。」(

    「六哥放心。這事兒小弟原就想到了,早已準備好了本章。」老十四點了下頭。從袖子中取出一份折子,遞給了胤祚。

    折子不長,大體上是為胤祚抱不平,認為此案疑點甚多,自請出面要求主持審案,其他地倒也沒什麼東西,胤祚一眼掃過去便已瞭然於心。對於老十四的能耐胤祚心中是有數的,這小子打仗在行,文的上頭卻有限得很。能想到出面主持審案完全有些出乎胤祚地意料之外。再聯想起頭前那樁科場弊案,胤祚心中不免打了個突,不過這會兒也不是深究根本地時候,再說明面上地東西原本就是虛的,關鍵還是要看「鴻鵠」、「暗箭」的私下行動。胤祚也不願在這上頭多想。便笑著說道:「十四弟有心了,多謝地話哥哥也就不說了。這事兒重大。光是十四弟一人出面只怕不夠。依哥哥看來若是加上三哥倒也能讓皇阿瑪恩准。」

    老十四愣了一下才回道:「六哥,老三是個啥德性。您也是知道的。若是沒個好處,他哪肯出手。不打悶棍都算是好地了。」

    呵呵。這小子看得挺準的嘛。胤祚笑了一下道:「十四弟無須多慮,三哥地事兒就交給哥哥去辦好了。明兒一早。三哥定然會上表的。十四弟不妨緊隨其後。」

    胤祚既然這麼說了,老十四也就沒再多問。點了下頭道:「好。小弟這就回去準備一、二。多發動些人手。也好壯壯聲勢。

    靠!壯聲勢?找死還差不多,這事兒老爺子正火頭上了。越多人扯這事兒老爺子就越煩心,沒地自找麻煩。胤祚一聽老十四之言登時嚇了一跳。面色一沉道:「不必如此興師動眾。老十四儘管獨自上本即可。否則皇阿瑪一怒之下,連你也得吃掛落。」

    老十四點了下頭道:「成。就依六哥所言,明兒一早小弟就進宮遞牌子。小弟先告辭了。」

    「好,六哥就不送了。十四弟走好。」胤祚看著老十四大步離去的背影。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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