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倒不是擔心東瀛能搞出什麼大動靜來,按胤祚的部署而言,此次征東瀛不過是熱身罷了,只是將來爭霸亞洲的序幕而已,能用東瀛這麼塊豆腐渣來進行實戰練兵也算是件不錯的事兒,因此,儘管東瀛並沒有什麼強大的抵抗能力,大清水師的登陸作戰依舊是一絲不苟地進行著——炮火掩護,小艇沖灘登陸,搶佔要點,一個時辰不到,隨主力艦隊行動的三千登陸部隊便已經上了岸,與從茂木町長途奔襲而至的梁思澤部會師,將不大的長崎堡前後堡門堵了起來。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二日申時三刻,已然部署完畢的清軍大隊並未趁勢攻城,而是搭起了營壘,架起了火炮,不時地對城頭、城中轟上幾炮,打擊一下守軍的士氣。自打長崎守軍初次出城迎戰被清軍大炮轟退之後,便龜縮在城內,試圖據城死守,等待援軍的到來,戰場上除了清軍陣中偶爾發射火炮的轟鳴聲之外,倒也算得上平靜。酉時正牌,李柯部主力搶佔了上西山,駐守上西山的「町奉行」橫賓四郎連同其手下百餘倭兵無一漏網,自此,通往長崎堡的戰略要地落入了清軍的手中,長崎堡已然成為一座孤堡。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三日巳時二刻,日已近午,從雲仙、諫早兩地區出發增援長崎的籐原、三生家族的士兵合兵一處總算是姍姍來遲地到了上西山,或許是救援心切,或許是許久無戰事,早已沒了戰鬥的經驗,這幫子倭兵竟然沒有派出尖兵搜索上西山,數千人馬蜂擁著沿著上西山腳下的大路向長崎堡趕去。
眼瞅著倭兵大部已然進了埋伏圈。李柯嚴峻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冷冷地道:「開火!」霎那間。早已準備就緒的清軍拉響了預先埋設好地地雷,百餘枚地雷在大路上炸成了一片,緊接著。架設在山頭上的百餘門火炮也同時開了火,百餘發子母彈如同下雨般落入早已慌亂不堪地倭兵隊列中,這一通好打,頓時將四千多名倭兵組成的援軍炸得不知天南地北,死傷無算,人吼馬嘶亂成了一片。
地雷、手榴彈這兩樣戰爭的利器正是胤祚旗下那些秘密兵器研究室所搞出來地新式武器,這兩樣武器結構簡單,攜帶、使用方面。生產工藝也不算得複雜,以胤祚旗下眾多的產業要生產出這兩樣東西也算是件簡單的事兒。雖說早在三國時期就有了地雷的雛形。而明代時地雷已經得到了大規模的運用,至於手榴彈的雛形出現在北宋時期,也曾得到過廣泛運用,但上述的地雷及手榴彈僅僅是雛形而已,無論是威力還是製作、攜帶上均有不便,而胤祚名下實驗室製作出來的木柄手榴彈、各種步兵雷則是參照後世二次世界大戰時所設計地德式手榴彈、抗戰時期的拉發雷、絆發雷地式樣研製出來。威力巨大、攜帶方便,運輸上的安全性也極為可靠。
康熙老爺子不喜歡除了火炮之外的火器革新,因此儘管胤祚手中已然有了許多的新式武器卻也沒地方進行實戰檢驗,這回征東瀛的兵馬都是胤祚的心腹手下,胤祚便趁此機會讓李柯部攜帶了一批新式武器進行戰場檢驗,而東瀛士兵則很是榮幸地成了試驗用「小白鼠」。此刻。眼見倭兵已然陷入極端地混亂之中。李柯抽出腰間的鋼刀,高呼一聲:「殺!」。數千大清官兵如同卷地怒龍般從上西山的山腰處衝了下去。
慌亂中的倭兵還沒從中埋伏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突然看見山腰處殺下了眾多的大清官兵,更是亂成一團,有地試圖逃跑,有地試圖抵抗,整個人群亂哄哄地擠來擠去。
「投雷!」隨著一聲號令,數百枚長柄手榴彈劈頭蓋臉地砸向了劫後餘生的倭兵,頓時爆炸聲四起,泥土與斷臂齊飛,爆炸聲與慘叫聲共鳴,原本就因受到突然打擊而士氣低落地倭兵再也無法忍受此等打擊,除了死傷的千餘人外,剩下的三千多人馬如同喪家之犬般潰散了開來。
這一戰打得痛快至極,來援的四千餘倭兵,除了腳快的數百人逃出生天之外,其餘的不是當了俘虜便是成了地獄冤魂,李柯部則僅僅傷亡了百餘人,除留下千餘人繼續把守上西山及看守戰俘之外,李柯親率主力五千人馬徑直向長崎堡方向而去。此戰用時不過半個多時辰而已,便已將來援的倭軍盡數擊垮,擊斃壹千五百餘,生擒近兩千人,可謂之大獲全勝。
申時一刻,李柯部與圍城部隊勝利會師,此時長崎堡下的清軍陸軍人馬已達萬餘,無論是士氣、兵器裝備、戰鬥力、人數都已遠遠地勝過了龜縮在堡內的長崎守軍。中軍大帳內,胤召開軍事會議,決定明日一早開始攻城,由李柯率四千人馬攻擊正門,梁思澤率三千人馬攻擊後門,並安排工兵連夜在堡牆外設置炸藥堆,準備強行攻擊長崎堡。
是夜,人心惶惶的長崎堡內一片的死寂,沒有等到援兵的小太郎養生在大名府內大發雷霆,各「家老」、「大目付」面面相覷,手足無措,除了陪著唉聲歎氣之外,什麼准主意也沒有。小太郎六葉再次因為丟了大久保山炮台被訓斥了一通,灰溜溜地剛回到府上,就聽到下人來報——玉次郎來訪,忙讓下人將來客迎進門來。
玉次郎,自稱來自江戶,生意做得不小,為人甚是豪爽,出手大方,雖說不是武士,可一手刀法卻甚是了得,據說跟「御三家」中的紀州德川家都有著良好的關係,來長崎行商竟然是手持紀州德川家的信物而來的,整個長崎沒有誰敢得罪此人,儘管他的身份不過是個町人而已。
「大人,好久不見了,次郎向您問安了。」身材消瘦的玉次郎一見了小太浪六葉的面立刻躬身問安道。
「玉君客氣了,值此多事之時,玉君此來可是有事?」小太郎六葉儘管心中煩悶得很,可還是很客氣地問道。
「大人,中國人有句古話: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現如今長崎被圍,援兵無望,次郎心中慌亂,不知大人可有脫身之計?」玉次郎邊盤膝坐下,邊面帶憂鬱地問道。
小太郎六葉深通漢學,自然是知道這句古話的,當初他就是因為反對小太郎養生血洗大清船隊而獲罪,此時坐困愁城,更是意亂不已,搖著頭歎氣道:「唉,玉石俱焚啊,籐原、三生家的援兵都被滅了,下午時,籐原一郎、三生崎的人頭都在清軍大營裡挑起來了,我哪還有什麼辦法啊。」
玉次郎陪著歎了會氣,突地像是剛記起某事的樣子道:「大人,次郎的一位朋友托次郎給大人送來了一封信。」
「哦?信?在哪?」小太郎六葉很是驚異地看著玉次郎。玉次郎並未取出信來,只是默默地品著茶。小太郎六葉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反應了過來,揮手讓下人退了出去,也不說話,只是緊盯著玉次郎。
「八嘎!你欲陷我於不義!」小太郎六葉看完了信,憤怒地猛拍茶几,力度之大,幾乎將茶几擊成了兩截。
眼瞅著他小太郎六葉滿臉的憤概之色,玉次郎並沒有一絲的慌亂,輕笑了一聲道:「大人何必如此,在下只是個送信之人,其餘的一概不知,大人做不做跟次郎沒有任何的關係,次郎告辭了。」
小太郎六葉看著玉次郎離去的背影,面色變幻不定,時而凶狠,時而猙獰,時而哀傷,末了垂頭喪氣地攤倒在地上,直喘粗氣,良久之後,高呼道:「來人,將過年用的兩盞紅燈籠掛到門口去,快!」
此時並非年節,紅燈籠尚在庫房中收著,下人們不知道自家老爺發了什麼瘋,如此急的要掛紅燈籠,動作不免有些遲疑,立刻招來小太郎六葉的一通臭罵,不得已只好緊趕著將紅燈籠掛在了大門口。
早已從小太郎六葉家告辭出來的玉次郎躲在暗處看見了小太郎六葉家的動靜,不由地笑了起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新月,喃喃地念了句詩:「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月是故鄉明啊,明天會是個好天氣。」消瘦的身影晃動間消失在黑暗處。夜很深了,海邊的迷霧漸漸地升起,薄薄的霧氣隨著海風慢慢地飄上了岸,將長崎堡連同堡外的清軍大營都籠罩在內,夜死一般的寂靜……了,即將開始第四部奪嫡,兄弟們給些月票鼓勵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