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每一次吶喊聲,防禦一方的城牆上便吐出一片黑壓壓的箭雨和鐵蒺藜狂瀉而下,失去了皮幅保護的士兵們在箭雨的打擊下嚎叫慘呼,奔走躲避,甚至衝亂了自己戰友們的行走步伐。但進入了敵軍最佳打擊區的地獄內,要想躲避談何容易,露出破綻的地方猶如一快磁鐵般,牢牢的吸引著敵軍的攻擊點。每一副皮幅的破裂總會招來一陣瘋狂的箭雨,整個陣地上頓時亂成一團,攻擊方的佈局被打亂了。
站在高處土丘冷冷注視著戰局的卡曼主帥麥利銀髮如雪,和煦的微風將他頭上的銀髮輕輕拂起,雙臂環抱,臉色平靜得猶如在觀常一副秀麗的春色。
「大帥,敵人的鐵蒺藜對我們皮幅殺傷力極大,導致士兵損失較大,前面有些混亂,我們……」一名副官瞅了一眼主帥身後幾名靜立無言的兵團首腦,悄悄上前。
「命令投石車和床弩車陣線前推,重點打擊對方投石器區域,活動箭塔靠近些,壓制對方弓箭兵,另外命令投石車可以適當加裝油瓶攻擊,箭塔箭手配合,重點打擊對方投石器。」麥利鎮定如恆,連目光都來曾從前方移動一下。
「是,大帥。」副官趕緊回答道。
「命令前線指揮官就地組織,櫓盾兵保護,務必完成任務,不得臨陣退縮,違令者就地處決,毋須請示。」麥利緊接著聲音更加冷厲,聽得垂頭默記的副官彷彿被從地獄裡襲來的寒風刺了一下,健碩的身軀也不禁縮了一下。
待副官飛奔而去的身影在山丘上消失後,麥利才將目光從前線收回,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朗聲問道:「你們幾位怎麼看?好像捷洛克人還是有一搏之力啊,看來咱們都有些小看對方了啊。」
他身後幾人一時都不敢插言。相互對視了一眼後,最後還是資歷最深的帝國第七兵團兵團長多米尼奇伯爵恭敬地答話,他因在嘉峪關攻防戰中的上佳表現被帝國晉陞為伯爵,這是帝國武將中難得的殊榮,讓他感激涕零,更加深了他報效為國的信念。
「大帥,我們在西線戰役中雖然擊潰了唐河人和捷洛克人的聯軍,但這裡邊好像只有唐河人的兩個野戰師團和捷落克人的幾個陸軍兵團,他們是實力最強的王家禁衛兵團並來遭受一兵一卒的損耗,現在他們又依托堅城,墨靈頓既是捷洛克人的首都,也是他們所有人的最後希望。困獸猶鬥,他們肯定會孤注一擲拚死一搏的,我們的確不能掉以輕心。」多米尼奇對眼前這位銀髮如雪的老帥充滿了尊敬之情,並非他一人,即便是他身邊的幾位同僚又有哪一位不是如此呢?
「呵呵,多米尼奇,你還是那副老樣子啊。一點也沒變,老成持重,三思後行,看來宰相大人以及老尼克和我對你的評論都如出一轍啊。」麥利放聲大笑,絲毫不把眼前有些不利的戰局放在眼裡。
「不過,你說的的確有些道理,狗急跳牆,現在他們已經走投無路,肯定會作最後一搏。我並不擔心我們能夠拿下墨靈頓,但如何在最大限度減少折損我們的有生力量情況下解決掉捷洛克人倒值得我們好好商酌商酌。不過,既然是打仗,那就難免會有犧牲,妄想兵不血刃的解決眼前這座城市,恐怕還不太現實。」麥利又膘了一眼其他幾人,隨口問道,「赫爾利,你怎麼看?」
被麥利點到名的是帝國第四兵團兵團長赫爾利子爵。他雖然是帝國大貴族出身,卻是一名無名無份的私生子,直到父親臨終時才勉強承認他的身份,他以此為恥,拒絕承認自己家族,憑借頑強毅力和卓越的戰功晉陞為子爵。
「回大帥,多米尼奇侯爵說的很有道理。方才大帥也說到了,捷洛克人看上去還是有相當準備,我們的皮幅剛剛一用上,敵人就用上鐵蒺藜來對付我們,造成我們巨大傷亡。我很懷疑我們的內部被敵人的間諜獲取了機密情報,否則敵人不可能有如此周全的應對準備,要知道生產鐵蒺藜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好的。這也說明另外一點,敵人可能在很早以前就對我們作了相當細緻的研究,而且早有準備,我們這一場仗恐怕損傷不會小。」一臉剛毅之色的男子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回答。
「嗯,大帥,卑職也贊同二位兵團長的意見,不過卑職認為決定戰爭勝負的要素並非那一兩項新武器,何況這鐵蒺藜雖然對皮幅威脅很大,但估計他們儲量也不多,而我們卻是有充分的準備。孤城一座,外無援兵,是永遠不可能堅持多久的,只要我們填平護城河,我想他們的末日就快要到了。」接上話的是站在赫爾利身邊的一位年輕戎裝將領,眉宇間洋溢著躍躍欲試的神采,開初的話語中雖然表示贊同二位兵團長的意見,後半截卻委婉的表示出不同意見。
「呵呵,後生可畏啊,托雷豪氣可嘉啊。」打了個哈哈,麥利對幾人的看法來作置評,讓人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如何看待。就在幾人都想期待他的意見時,他卻把目光重新投回到了戰場。
戰場上的形勢在主帥的嚴厲督促下已經有所改觀,畢竟是第一流的軍事強國,軍隊素質在這一點上可以充分展現出來,經過初期的慌亂,在指揮官們的全力指揮安排下,士兵們的情緒很快便穩定了下來。櫓盾兵蜂擁而上盡量填補各處空隙,而操縱皮幅的士兵也很快將第二、三線的皮幅推上第一線,以期抵擋雨點般落下的箭矢流石,推車士兵重新組列成隊,按照既定順序迅速向護城河推進。
此時,接到命令的機動箭塔也開始迅速向城牆方向推進,床弩車和投石車也已經進入了防禦方遠程打擊範圍,同時他們也一樣具備了打擊城牆上防守方的能力。一陣忙亂之後,卡曼一方強大的打擊能力得到了體現。
投石車和床弩車在經過幾次試射定位後很快便進入了狀態,雖然不時遭到來自頭頂飛墜的巨石襲擊,但這對他們並來造成多大影響。隨著指揮官每一次下令,鋪天蓋地的石塊、油瓶、弩箭像颶風一般朝牆頭席捲而去,給守城方帶來極大的衝擊,許多安置在牆頭的投石器不是被巨石擊毀,便是被油瓶擊中,而箭塔上傾斜而來的火箭更是猶如附骨之蛆尾隨而來,立即引起了團團大火,不但將大量投石器燒燬,甚至還波及到附近的箭穴和暗堡。
熊熊燃燒的大火隨著四處漫流的油液流到哪兒燒到哪兒,火魔瘋狂的宣洩著自己的威力,見人燒人,見物燒物,甚至還有命苦的暗堡連續被油彈擊中引發大火,整個暗堡內的士兵們在短短幾分鐘裡便成為一堆焦炭。
這一慘烈場面嚴重影響到防守士兵們的士氣。眼見得一些不幸的士兵被油液沽身又被火焰纏身,在城牆上翻滾撲跌卻依然不能壓滅火焰,任憑熊熊火焰炙烤著身上血肉,旁邊同伴只能眼睜睜的望著愛莫能助,還得防止淪入深淵的同伴在最後時刻連累自己,那淒慘的叫聲足以讓在場的任何人毛骨悚然。不得已的情況下,戰場指揮官們也只好揮淚將那些業已無救的士兵殺死,推下城牆,他們那痛楚徹骨的嚎叫聲的確對其他士兵們的神經是一種超乎尋常的折磨,甚至還有士兵在這種聲音的刺激下精神失常墜牆身亡。
趁這個機會,已經逼近的活動箭塔上的弩手們也集中力量對幾乎處於同一高度城牆上已經陷入混亂狀態的敵方弓箭兵發起攻擊,通過機簧強大的扭矩力量噴發出來的弩矢像割麥機割麥一般一掃而過,巨大的衝擊力凶狠地穿透士兵們的身體,血漿腦髓四散噴濺,形成一副奇異的血火戰景。毫無防護能力的弓箭兵們猶如暴雨打殘荷,一陣風雨過後,只剩下滿地血泊中的屍體和悲鳴呼救的傷兵。
看著眼前這一幕,巴林斯心如刀絞,不過長期戰場已經將他的神經鍛煉得如同鐵鑄。他早已料到敵人的凶殘,並且做好了各種萬全準備,雖然沒想到敵人一上來就發動了如此猛烈的攻勢,但他依然面色如常,一邊有條不紊地命令早有準備的兵士們迅速用沙撲滅火焰,另一方面也命令自己一方的弓箭手調整攻擊方向用火箭重點打擊對方的箭塔。
這一招很快見了效,雖然塗上了防火塗料,但畢竟是全木製成,在一輪接一輪附帶浸透了油液的火箭攻擊下,幾座箭塔很快便被引燃,燃起熊熊大火,巨大高聳的箭塔亞即成了一個收買人命的火窯,箭塔內狹窄的通道讓忙亂中的士兵根本無法逃身,撕心裂肺的號叫聲音充斥於整個戰場,直到被燒塌的龐大箭塔轟然倒地將士兵們化為灰燼,這種慘劇才得以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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