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醫出診箱裡有金創外傷像合用的針線,卻沒有消毒鉤和「沒有自己那種加了田七粉的特效金創藥。
如果不進行傷口消毒就縫合處理。
一定會感染發炎的。
但不縫合又無法止血。
杜文浩先用清水清洗傷口,做了簡單縫合,然後敷上普通金創藥,用紗布包紮好,吩咐幾個。
兵士騎馬,由一個自己的護衛帶著,馬上去京城五味堂,找閻妙手重新嚴格處理傷口。
兵士們見堂堂三衙都點檢,宰執大人親自給受傷士兵包紮傷口,心中都感到一陣的溫暖。
腰板不由自主挺直了,望向杜文浩的眼神敬畏之中也多了幾分親熱。
送走受傷士兵之後,杜文浩重新回到台上,吩咐郭策組織兵士們穿戴全套作戰鎧甲,攜帶武器和乾糧。
進行負重場地跑。
繞場十圈。
總長大約有六里。
兵士們穿戴好開始奔跑。
讓杜文浩滿意的是,這些兵士儘管已經長時間沒有經過卞練,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十圈跑下來,只有少數十幾個人掉了隊,其餘的都差不多一起到了終點。
速度還不錯。
杜文浩轉頭望向郭策,冷聲道:「士兵都是好士兵,體力好。
速度好。
也服從命令,就是你這當官的沒練好!你看看你把這樣一支好隊伍帶成了什麼樣子?射箭射不準。
陣型隊列不知道。
連鼓點軍令都搞不清,只有一身蠻力,那頂屁用!兩軍作戰不是打群架,要講究整體配合。
發揮集團優勢,你這樣的兵,如何上前線?還是京城禁軍。
這樣的禁軍能擔負起包圍京城的責任嗎?」郭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磕頭道:「卑職失職,請大責罰。」
「等一會我自然會責罰於你。
不過。
我還要搞清楚一件事。
你調去做生意的軍士,到底有多少人?我警告你,我會核實的,若欺瞞上司,你知道軍法該如何處置!」宋朝軍法規定相當嚴格,隱瞞軍情要處斬。
只是非戰時並沒有這麼嚴格執行過軍法。
但郭策還是嚇得面如土色,怕就怕認真二字。
不認真大家都好過,真要認真起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郭某磕頭。
戰戰兢兢道:「回,回稟大將軍,共有一百一十六人抽調去做生意了。」
「不對!」杜文浩怒道,「一營編制五百人,剛才報數。
場上只有兩百二十六人,加上你自己也才兩百二十七人。
加上做生意的一百一十六人,總共三百四十三人,還差一百五十七人,到哪裡去了?」「這個郭策吞吞吐吐不知如何作答。
杜文浩厲聲道:「你想欺瞞本官?」「卑職不敢!」「那你說!」郭策低下頭。
一言不發。
杜文浩氣開始往腦袋頂上衝,轉頭對台下厲聲道:「副指揮使何在?」「末將在!」一個大漢急匆匆跑了過來,在台下單膝跪倒,抱拳道:「末將嚴炳,恭掌陽武縣廣德第一營副指揮使。
聽從大將軍號令!」「取你部將士名冊來!」「得令!」嚴炳急匆匆跑到營房裡,很快取來一本名冊,跪遞給杜文浩。
杜文浩沒有接,冷聲道:「你先把抽調出去回易的兵士畫上圈,本官要逐一核對的。」
「是!不敢欺瞞將軍!」嚴炳剛才負重跑,跑了一身臭汗。
顧不得擦。
提筆一排排畫線,抽調的都是成建制的戰隊,共兩隊人,加上零散常年照顧各種生意的兵士。
很快便畫完了。
杜文浩一清點。
果然一百一十六人。
杜文浩又對嚴炳道:「現在由你點名。
點一人打一勾,站到一邊去!」「是!」嚴炳猶豫片刻,轉身開始點名。
很快點完了。
杜文浩取過名冊,掃了一眼一百五十多個沒有畫勾的名字,對郭策冷冷道:「說罷,這些人到哪裡去了?」郭策還是一言不發。
杜文浩轉頭望向嚴炳。
嚴炳也躲閃著目光低下了頭。
杜文浩冷笑道:「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去!把將士月俸賬簿調來!本官要核對到底多少人領了薪水!」郭策和嚴炳都是臉色蒼白,嚴炳跑回營房,片玄,又取了一本賬本出來遞給杜文浩。
杜文浩翻了上個月全營將士月俸情況,陰著臉道:「這上面五百人全部領薪,這些人都是有名有姓的。
人現在在哪裡?別告訴我說這些都是鬼魂!」兩人還是低著頭不吭氣。
杜文浩怒極反笑:「好!哈哈,好好!你們跟我玩散手?好啊!咱們先算舊賬,郭指揮使,剛才本將軍說了,兵士遲到一刻,打你十年棍!一「兩剛!」「好!你帶兵不嚴,未在軍令限令時間內集合部隊,來人,給我重責二十年棍」。
他這次下來視察,並沒有帶執法隊。
親兵護衛隊長許華強一揮手,上來幾個護衛,將那指揮使郭策扭住按到在地,他們也沒有帶軍棍,一個護衛看見演兵場旁邊哼哼一排排武器架,占面有齊眉哨棍,拿了兩支回來,兩個護衛掄圓了,辟里啪啦一頓狠揍。
台下將士們眼見指揮官被當眾技責。
一個個靜若寒蟬,低著頭不敢動。
這郭策倒是一條硬漢,這二十年棍打完,大腿上血肉模糊,愣是一聲不吭。
杜文浩心裡暗讚。
臉上絲毫不動聲色,冷冷道:「你御下不嚴,擅差軍兵回易,疏於操練。
軍律官。
該如何處置。」
「對主謀者,依其所販物貨計髒坐罪。
所營令戶部、總領司拘收。」
「嗯,計髒坐罪,具體如何處罰?」「盈利二十貫以上者,技一百。」
「什麼?。
杜文浩回頭瞪眼瞧著那軍律官:「沒死刑?。
「是的,將軍。
只有盜大祀神御之物乘輿服御物盜御寶,可處斬。
軍外人盜竊滿二十貫,杖六十,刺配本州。
軍內人盜竊滿二十貫。
技一百,無刺配「你沒搞錯吧?盜竊一萬貫。
也不砍頭?」「是的將軍。」
盜竊罪的處罰往往與經濟的繁榮成反比,經濟越發達,對盜竊罪處罰也越輕,宋朝開國之初,國家還很窮。
當時對盜竊處刑非常重,規定盜竊五貫(相當於人民幣五千元)者處死;後來國家富足之後,對盜竊犯罪自然放寬了很多,規定盜竊十貫(人民幣一萬元)以上者,要奏請皇上親自裁決是否適用死刑。
後來隨著國家越來越富,歌舞昇平之下。
皇上實行仁政,講究少殺慎殺,進一步放寬對盜竊罪的處罰,最後取消了普通盜竊罪的死刑規定。
在唐朝最繁華的時期。
普通盜竊罪也是沒有死刑的。
中國七九年刑法曾經規定盜竊數額特別巨大(一般在五萬元左右為起點)便可以處死刑,趕上嚴打,盜竊六七萬便可槍斃了。
後來九七年新刑法頒布時,改革開放已經使中國人的腰包逐漸富足了,所以盜竊罪死刑修改只限於盜竊金融機構和盜竊珍貴文物兩類。
其餘一般盜竊都廢止了死刑。
隨著具民經濟的快速發展,老百姓比十年前更加富裕,對錢財的觀念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加上對人權的重視程度的提高,認為人的生命是最珍貴的,是無價的,所以不管多少錢,都不能跟人的生命劃等號。
都不能因為盜竊了錢就錄奪一個人的生命。
所以,目前現在正在醞釀的刑法修正案八,很可能會完全廢除盜竊罪的死刑規定。
杜文浩不清楚宋刑統的規定。
所以很是驚訝,又問道:「誰負責對將士治罪處刑?」軍律官道:「非戰時,普通兵士,技刑由各都軍律官報請營指揮處斷;隊頭以上營指揮使以下櫃軍令需科刑者,由三衙都指揮使處斷。
處斬,一律由三衙都指揮使奏請皇上裁決。
戰時,由主帥及督戰官當場裁決行刑。」
杜文浩點點頭,對郭策冷笑道:「你是營指揮使,本官身為三衙都點檢,有權處置你技刑,杖一百,這處罰也夠意思了。
對了,軍律官。
要是行刑時打死了怎麼算?」「受刑不過傷重而斃者,勿論。」
「嗯,這就是說,打死你也怪不的我了。
來人!既然他嘴緊,包庇縱容,就先給他杖一百,給我往死裡打!打死了我負責!」幾個護衛上來,按到郭策,掄起哨棍就要打。
郭策知道無幸,緊咬嘴唇,兩眼一閉等死。
棍棒帶著哨音呼呼打在郭策背上,轉瞬間便已經血肉模糊。
郭策還是一聲不吭,彷彿打的不是他自己似的。
副指揮使嚴炳淚流滿面,跪到磕頭道:「大將軍,這件事不怪指揮使。
指揮使調來我營時,這些缺員便已經存在了。」
「就算都已經存在了不是你們的錯。
卻也不能繼續虛冒貪污月俸!本官現在不是追究誰的錯,是追究這虛領的一百五十多號人的月俸,都落進了誰的腰包?!」兩人都不回答。
杜文浩怒氣勃發,指著二人道:「好好,我到要看看,是你們兩嘴巴硬,還是本將軍的軍棍硬!」沒有回頭。
厲聲喝問道:「軍律官,貪污月俸,如何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