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師爺道!「那倒不是,宰執商議軍政大事,是按時悶扒引忡會。一般是逢十開會。也就是每個月的初十、二十和三十召開宰執例會。
有特別事情需要及時處理的時候,便臨時召開會議。那時候才由首相召集,發這種會議通知。估計是前段時間忙著治喪和皇個承繼的事情,積壓了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臨時開始研究。」
杜文浩道:「哦,那早朝呢?什麼時候開?」
「早朝逢五開,也就是初五、十五、二十五,每月三次。臨時有重大事情需要商議,也可以隨時開。事先也要發公柬的
「那宰執議事,都商議些什麼問題啊?我知道肯定都是軍政大事,你經驗豐富,幫我預測一下,明日議政,可能會商議些什麼,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嗯,這個不好說,因為平時宰執議政,一般都是各衙門提請宰執決定的一些重大事項,商議決定。聽取一些特旨交辦事項的處理情況等等。現在新帝登基,太皇太后聽政,估計下一步會全面聽取各方面的報告,全面瞭解掌握各方面的基本情況,可能要對這些事情做出部署。太皇太后會參加宰執議政嗎?」
「應該不會參加的,這是宰執的事情。他們商議好了之後,要報請皇上,嗯,現在是太皇太后欽定的,如果太皇太后有什麼不清楚的,或者另有明確旨意,會將宰執們招去,在文德殿垂問。」
「明白了杜文浩沉吟片玄,放低了聲音,道:「沈先生,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這次能順利收繳雍王爺和韋岸兩人的兵權,避免一場流血宮廷政變,你幫我出了很多很重要的主意,居功甚偉啊
沈師爺欠身一禮:「將軍過謙了,將軍少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能輔佐將軍,是老朽的榮幸啊。」
「呵呵,實不相瞞,太皇太后給了我一項很艱巨的任務,讓我整頓大宋軍隊,務必將大宋軍隊建成一支強大無敵的軍隊隨即,把聲音壓得更低:「太皇太后對我大宋向西夏和大遼供奉歲幣的事十分憤怒,將來一定會用兵解決這個問題。」
沈師爺微微一笑:「太皇太后真乃鴻鴆之志。」
杜文浩愣了一下:「聽先生這話,先生對太皇太后的計劃有什麼看法嗎?。
「不敢!不過新帝登基,都是躊躇滿志的,太皇太后垂簾聽政,有心整治軍隊,這種心情很好理解。只是,我大宋軍隊之痛疾,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正是。所以才向先生討教。太皇太后讓我儘管拿出整改方案來。報她審閱,同意之後就要大刀闊斧進行改革
沈師爺捋著雪白的鬍鬚微微一欠身,表示謙遜,沉吟片刻,才道:「將軍有何打算?」
「回來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千頭萬緒,該從何處下手。基本思路是先摸情況,只有先掌握了實際情況,才能有針對性地提出鞘決方案來,做到有的放矢。前段時間,我在三衙資料庫裡主要是查閱我大宋與大遼和西夏的戰況,想用慘痛的史實讓太皇太后猛醒,讓她真正認識到大宋並不時朝廷文人歌功頌德宣揚的無敵天下的殃殃大國。給大遼和西夏的「歲幣。也不是賞賜,而走進貢,花錢買平安。讓她真正瞭解我大宋軍隊不堪一戰已經到了何等程度。只是,我大宋軍隊孱弱究竟到了何種程度,具體又存在哪些問題,我這腦海裡還沒有具體的印象。所以,我想下去走一走,真正瞭解一下我領導的這支軍隊,到底有沒有戰鬥力,到底存在什麼問題。還能不能保家衛國」。
沈師爺有些動容了,欠身一禮:「將軍這等務實的態度,才是真正治軍所需要的。強兵之路,先帝也走過,將軍可以反思先帝任用王安石變法強兵措施諸項措施的得失,以免重蹈覆轍,少走彎路
「嗯,你說削良好,以你之見,得失何在?」
沈師爺笑了笑:「老朽刷刷筆桿子還行,治軍不是老朽的強項,不過,既然將軍問起,就談談老朽一些拙見。供將軍參考。王安石強兵之策,有這麼幾項:裁汰冗兵,整編禁兵和廂兵番號,此其一;改進武器製作,此其二;廢除更戍法,推行將兵法和結隊法,加強軍,此其三;保馬法,此其四;保甲法,此其五。恕老朽直言,治軍強兵王安石並不在行,他提出的變法思路簡單說就是:「什伍百姓,練兵甲,儲積財谷,馭將帥聽令朝廷」他的思路,除了保甲法略有新意外,其餘都是老調。而保甲法證明是失敗的,太皇太后肯定會很快廢止。」
杜文浩道:「是啊,我上次隨先帝微服私訪,對保甲法也是深有感觸,這法子規定的連坐制度比前朝厲害多了,搞得人人自危,民眾不得安生,保甲制度最主要的是練民兵,一旦開戰,轉民為兵,建立一支戰略後備隊,這個。想法很好,只是,軍人是一種特殊職業,是要長期練才能勝任的,經過長期正規練出來的二」才有戰鬥力,不是能射箭會舞刀就是好軍甲孫在不敢恭維,比一般老百姓強不了多少。」
「實際上,全國大多數地方的保甲甲兵都沒有進行軍事練,而被當地官府用來做免費差役使用。違背了初衷。其實,王安石變法前四項都抓住了軍隊的癰疾,一兵多質弱。所有措施都是針對這來的,而效果差強人意。這從對西夏的兩場大戰的結果便可知曉。」
杜文浩道:「以先生之見,既然先帝強軍之策,抓住了關鍵,為何效果不佳?。
沈師爺歉然道:「將軍,說實話,老朽對治軍真的沒有太多見解,誇誇其談閉門造車只能誤導將軍。還是請將軍下去走走,這樣找到的答案才可信,才有說服力,也才能找到真正解決問題的措施來。」
「好!先不議論感慨,先調查瞭解。毛主席,」咳咳,有位偉人說得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明日就開始調查,先從京城戎衛禁軍著手調查!軍隊改革是一個系統工程,牽扯到方方面面,要全面掌握國家的各方面的情況,整體通判考慮才行,我已經討得太皇太后聖旨,各衙門通力配合我的調查。沈師爺,你跟朝廷各衙門很熟,各方面的資料收集工作就交給你幫我辦,我來調查軍隊內部情況。咱們一內一外分頭進行。先生意下如何?」
跟各衙門打交道是沈師爺的拿手好戲。自然沒問題,更何況還有太皇太后的手諭,當下答應了。接了手諭,告辭離開了。
當晚是憐兒侍寢,杜文浩連日呆在宮裡,雖然有太皇太后溫存過乾癮,但終不解事,早已飢渴難耐,憐兒又是最為乖巧溫順的,非常善解人意,在宮廷又專門學過房中術(宮女必備,以防皇上突然臨幸,不知如何應付,讓皇上不爽那可不行。)把個杜文浩伺候得幾上幾下,雲山霧罩的不知身在何處。直到杜文浩盡性之後,兩人這才相擁而眠。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憐,鞭把她搖醒了。杜文浩瞌睡正香,嘟噥道:「憐兒,幹嘛啊?還想要啊?來吧」摟住憐兒光滑細嫩的嬌軀又要上馬
「老爺!不是的啦」憐兒嬌笑著抓住他的手,所有夫人姨娘中,只有憐兒叫杜文浩是老爺。總改不了口。「老爺,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你昨兒個說了讓青黛姐教你練劍的呀,英子在門外叫你呢,說青黛姐想必已經在門外等了。趕緊的吧!」
杜文浩剛才睡著了沒聽見,忙對窗戶叫道:「英子,你們奶奶起床了嗎?。
英子有些沒好氣:「早起了!少爺,都等你老半天了。」
「哎呀對不起!」杜文浩一骨碌爬起身,「快進來幫我穿衣服啊!」
英子道:「我是夫人的丫鬟,不是這屋裡的,按規矩不能進來
「搗亂!憐兒這不是沒有丫鬟嘛,什麼規矩,快進來吧,我這趕時間呢!一對了,上次讓雨琴買丫鬟老媽子,她還沒買啊?」
「夫人生怕未來的新夫人對買的丫鬟婆子不如意,畢竟人家是宰相女兒,所以上次商議婚事的時候。隨便問了宰相夫人。那老夫人到挺客氣,告訴我們夫人,說家裡的下人打雜的隨便買就可以了,只要勤快,但貼身丫鬟就不能將就了,更不能在人牙子那買,以免買不到合意的。宰相夫人說了,等她女兒過門的時候,會陪嫁幾個稱心貼身丫鬟來給夫人和幾位姨娘做見面禮。所以夫人只買了些打雜的婆子和下人。屋裡丫鬟一個都還沒買開門啊。關著門我怎麼進來。」
英子在外面推門,門從裡面上了閂了,憐兒忙下床光著身子跑去把門閂去了,英子提了個燈籠進來,把燈籠放在桌上,幫著憐兒給杜文浩穿衣。
頭一晚,憐兒已經給杜文浩準備了一身箭袖短打,穿上之後,顯得很精神,憐兒要去打水來幫杜文浩洗秋,杜文浩道:「來不及了,先去練劍,回來再洗!」說罷,飄著一頭亂髮,蓬頭垢面的就要往外走。
英子道:「我的爺,你這樣披頭散髮的出去,這黑咕隆咚的會嚇死人的,再說了,這樣也耽誤事不方便練武啊。還是幫你挽上髮髻再去,耽誤不了的
英子愣把他拉坐下,和憐兒一起替他梳了頭,在杜文浩連聲催促中匆匆挽了個髮髻:「罷了,先這樣吧,練完回來,我再幫你重新梳。」
杜文浩急匆匆出了憐兒小院,門口林青黛瞧見她,撲哧一聲笑了:「瞧你這邋遢樣!英子就這麼伺候你的?。
「不不,不怪英子,是我起來晚了,怕你等急了,所以胡亂挽的。嘿嘿藉著門口掛著燈籠的燈光,杜文浩瞧見林青黛額頭微有細汗,奇道:「莫非你已經練完了?」
「嗯,練了一會了,我一般四更起床練功的
「啊?你都練了一個時辰了?我可起不了這麼早。
「你起這麼早做什麼?我這是習慣了,從小就這樣的。反正你只練劍,小匯二麼早。五更起來就差不多了。練半個時辰。洗漱!心微川以朝辦公去了
杜文浩點頭道:「五更行,以後不用你來叫我,你自在後園子竹林裡練,我起了床就過來。」
「好。走吧」。
兩人來到後園竹林,杜文浩開始教她劍法。
杜文浩有了前面學分筋錯骨手的基礎。身體素質也不錯,領悟也快,半個時辰,便已經將一套劍法囫圇吞棗學了個大概,以後慢慢練。
杜文浩回到屋裡,英子幫著重新洗漱,換了官袍,吃了早點,英子把杜文浩送出院子,來到甜水巷正門大門外,親兵護衛隊已經等候在這裡。
杜文浩瞧了一眼停在門口的轎子,皺著眉對隊長許華強道:「我現在是武將,不是文官,就不坐轎了,培養武將思維,要從點滴小事做起。以後我出門。沒有特別交代,一律備馬,換馬來!」
「是!」許華強躬身答應,急忙吩咐備馬。
很快杜文浩的戰馬套鞍牽來了。杜文浩瞧了瞧身上的官袍,又覺得彆扭,官袍還是文職的長衫,騎馬不得勁,不過現在來不及換了,回頭對英子道:「記住了,少爺我以後是大將軍,要穿戎裝,不是文官官袍
英子忙答應了。
杜文浩飛身上馬,一抖韁繩,策馬踩著青石路面,逕直來到皇宮裡的宰相衙門,也就是中書省衙門。
宋朝雖然也有三省,但已經不是唐朝的三省了,中書省一枝獨秀,位於皇宮裡,門下、尚書兩省已經離開決策中樞範圍,被搬到集宮外面辦公了。
杜文浩帶著親兵護衛隊在宰相衙門口停下,摔蹬離鞍下了馬,門口執勤兵士敬軍禮。
杜文浩抬頭一看,這宰相衙門真不怎麼樣,儘管大門還算威武,只是太過陳舊,門上的漆都錄落了一些,比城隆廟好不了多少。
引領官將他恭恭敬敬引了進去,繞過照壁,過了垂花門,便是一個。四合院形式的大院落,正中三間亮廈,當中一間大廳上面,掛著一塊牌匾,黑底餐金大卓「政事堂。
院子四周是抄手遊廊,左右是兩排長長的辦事房。裡面的房子雖然雕樑畫棟,但都很陳舊。比起現代社會高樓大廈富麗堂皇的裝修來,簡直天壤之別。
從某種意義上講,古代官員的「公僕。意識比現代的強,至少在辦公場所上可以體現出來,古代講究「官不修衙」一來沒這筆專項經費,二來,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古代的官吏輪崗非常勤,特別是中高級別官員,按制一般是三年調任一次,實際上大多低於這個數字,一兩年就換崗了,走馬燈似的,耍修衙門漂亮一點,沒等修好,就抬屁股走人了,所以誰也不願意掏腰包括罵名給後人栽樹乘涼。
穿大廳上台階來到政事堂前,兩名執勤兵士敬軍禮,撩起帳簾,杜文浩邁步進了堂裡。
大堂正中一副仙鶴祥雲中堂畫,兩廂掛著猛聯。堂下正中,擺著兩把烏木交椅。當中一張四方桌,也是烏木的。
大堂兩邊,各擺著三張烏木交椅,交椅之間,有長方形的烏木茶几。
在進門處左右兩邊,各側著擺了一張長條桌子和兩把交椅。右邊的上面坐著兩個人,鋪著筆墨紙硯,看樣子是會議記錄人員。另一邊空著,應該是給匯報人用的。
在大殿兩邊窗戶下面,也各自擺了兩排交椅,想必是給聽會的人坐的。此匆空蕩蕩。三面窗根都緊閉著,窗戶比較多,屋裡光線倒也明亮。
大堂正中兩把交椅左邊,坐著首相王佳。右邊的交椅空著,主人還沒來,應該是右宰相蔡確的。
兩邊的交椅上,左邊一排,當頭的位置空著,中間坐著的是尚書左承蔡卞,最後一把坐著尚書右承黃履。
右邊前面一把交椅坐著樞密使韓縝,中間一把空著,最後一把坐著樞密院副使林希。
王掛見到杜文浩進來,王琺站起身微微一拱腰,作揖道:「杜將軍來了!」
杜文浩忙搶步上前,深深一禮:「宰相大人早啊。」
「呵呵,將軍請坐王掛示意杜文浩坐在右排中間那個位置。
右排第一個,是韓縝,他是樞密使,從一品,杜文浩這都點檢是正二品,矮一級,儘管樞密院和三衙,都是軍事領導機關,但級別是不一樣的。樞密院要比三衙高一級,這還是杜文浩當了都點檢,太皇太后看在情人份上給他提了一級,要不然要差兩級的。林希是樞密院副使,雖然和杜文浩一樣,都是正二品,但杜文浩是主事官,他是佐官,自然排在後面。
杜文浩又給尚書左承蔡卞,尚書右承黃履見禮之後,這才坐下。
大殿上誰也不說話,杜文浩自然也就當啞巴了。又等了片刻。門下侍郎章惶來了,接著,右宰相蔡確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