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 正文 第35章 邊疆試驗田
    讓女浩道!」農業生產。赤外乎擴大耕種面積和提高畝必。兩個小方面,我朝開國以來,國泰民安,百姓開荒種地積極性也很高,一來已經沒有更多可拓展的荒地了,二來也沒有更多的勞力投入開墾荒地,因此,要展農業,提高糧食畝產產量是關鍵。這就要求精工細作。比如進行集約化生產。引起優質作物,興修水利,構建立體農業模式等

    「立體農業?什麼意思?,

    「比如說。利用江河低窪地挖塘培基,水塘養魚,基面栽桑,植蔗,種植瓜果蔬菜或者飼草。總之,就是混合種植,多層利用,展農林牧漁結合的種植、養殖業。小,

    儘管古人已經意識到混合種植,但遠沒有現代農業研究這麼深入廣泛,而且多是農家自己的一些經驗,處於很低級的起步階段,沒有形成系統知識,更不可能作為一門農業科技推廣,一般人也不知道,宋神宗身為皇帝,就更不可能懂具體的農事了,所以一臉茫然。

    杜文浩的父母的老家在農村小時候經常跟父母回農村探親,耳聽目睹見過不少農事。地理課也學過一些農業知識。他看見的都是現代農業研究成果。拿到一千年前,自然是很先進的農業技術了。

    杜文浩道:「舉個簡單一點的立體農業的例子。種水稻,在稻田里養魚和養萍。既可以滿足魚的需要,又可以作為養豬養鴨的飼料,還可以解決沼氣池的原料,一舉多得

    「沼氣池?」這對宋神宗也是一個新名詞。

    沼氣池杜文浩父母老家就有,他對這一點很瞭解,當下解釋道:「就是處理人和家畜的糞便的池子,既然可以保持家居環境的整潔衛生,還可以用沼液施肥,這是一種很好的有機肥,另外。沼氣通過專門設備處理,就是一種很安全很方便的燃料,能燃燒做飯取暖,沼渣經過處理還能餵魚。」

    「有意思!」宋神宗饒有興趣說道,「想不到你對農事還很瞭解嘛,你這些辦法聽起來很不錯

    「多謝皇上誇獎。要想展農業,另一項措施就是增加人口,微臣有一個辦法增加人口的辦法。

    宋神宗眼睛一亮:「哦?說來聽聽。」

    如何增加人口。從而增加勞動力,這絕對是古往今來歷朝歷代皇帝最迫切想解決的問題之一。在小農經濟社會,人口就是勞動力,就是戰鬥力,就是國力。人口多,就有從事生產和承擔各種程役的勞力,就有保家衛國甚至開疆拓土的兵員,國家就能繁榮。一聽到杜文浩有辦法增加人口,不由的不讓宋神宗很感興趣了。

    杜文浩道:「要增加人口,必須從制度上鼓勵人口的增加,同時,修改客觀上限制人口增加的制度

    「如何鼓勵?又要修改哪些制度?」

    「百姓不願意增加人口的主要原因是養不起,富足人家倒也罷了,貧苦人家。多一口人就多一張嘴,如果田地不多的人家,或者租地生活的佃戶。是否生養,的確是要反覆斟酌的大問題。必須採取切實措施,打消他們的顧慮,才能鼓勵生育

    「什麼措施?」

    「最徹底的辦法當然走進行土地改革。」

    「土地改革?怎麼改?」

    「就是把土的全部收歸國有,禁止土地買賣。然後施行聯產承包,三十年為限,重新分配調整土地。不過,這幾乎不可能實

    「為什麼?」宋神宗下意識問道。

    「因為大地主們是不會同意的,除非強行徵購。但國家恐怕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徵購土地。」「嗯。那哪些制度阻礙了人口增長?」

    「最主要的一項,就是稅收制度。現在我朝施行的是兩稅法,土地和人頭雙重徵稅。人頭稅就是人口增加的最大障礙!因為增加人丁就是增加稅賦,所以一般農家只要勞力勉強夠,就不願意生。」

    宋神宗一呆:「你的意思是廢除人頭稅?」

    「也不是。準確地說,應該是把人頭稅攤入的稅裡,這斗攤丁入畝!丁隨地起。田多丁稅多,田少丁稅少,無田無丁稅,這樣,就不會因為生孩子增加稅賦了

    宋神宗站起身,背著手在書房裡慢慢走來走去:「你這辦法倒也不錯。只是不知能否推行

    杜文浩道:「攤丁入畝,田多者稅賦就多,大地主們自然不會幹,要想推行,阻力肯定是有的

    「嗯,這個的好好琢磨才行,繼續往下說吧,你說工業好比人的肺,「人身之氣。稟命於肺」人沒有肺就沒有呼吸,也就沒有生命。國家沒有工業,必將滅亡。這是有一定道理的,你說應該大力展仿織、製造等作坊,但不知有何具體措施?」

    「這就涉及到微臣上次說的問題了,微臣有一些很有用的配方,可以製成成藥銷售。還有一些小明,可以提供生產,這些成藥和設備一定會受到百姓歡迎的,只是,一旦生產出來,銷路很好,百姓歡迎,一些唯利是圖之人肯定是模仿製造,這樣就損害了微臣的利益,所以,再沒有制度保障微臣利益的情況下,微臣不想公佈生產這些設備

    「嗯,你先前說要輒布什麼,」什麼法來著?」

    「《知識產權法》,就是誰明的東西,只能由他一個人生產,別人要想生產。就必須支付費用,費用多少,雙方可以協商,未經同意假冒生產的。要賠償明人的損失,甚至打板子蹲監獄

    「這個」宋神宗面現猶豫之色,「上次你提到這件事,聯就覺得不妥,頒行法令簡單,但沒有古遺規,百姓不會認帳,仿造的人多了。總不能都抓起來吧?」

    杜文浩默然。他知道古代權利意識幾乎不存在,突然要引起這麼先進的知識產權。百姓的確接受不了,看來,自己也犯了王安石同樣的急功近利的毛病。目前對產品明利益的維護,還只能靠技術保密

    宋神宗見他神情黯然。微笑道:「這樣吧,你先造,造出來用著,如果真是好的明,聯替你做主,不准別人仿冒就是。」

    「多謝皇上。」杜文浩道,「那工業方面的技術等以後再說吧。」

    「也行」宋神宗拿起杜文浩的文章,「你上面所說,血脈如環方,端,營周不休,又說《素問》有云:「肝受血而能視,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攝」你將商業類比血脈,稱商業是機體正常運作的動力。這一點。聯卻不以為然,自古以來,重義輕利,重農抑商,乃是古,歷朝歷代都是如此,為何百姓都是安居樂業的,也不見國家覆滅,百姓罹難啊?」

    杜文浩道:「可是。古往今來小康之家以上者,十不足一;這就是不重視商業的結果,若能高度重視商業,百姓的日子會好過得多。」

    「是嗎?」宋神宗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微笑,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火,也沒有跟杜文浩論辯,只是輕輕轉開了話題:「這個就先不說了。你文中將軍隊比喻成身軀拳腳,將外敵比喻為外感六淫,將內亂比喻為七情內傷。並引用《素問》云:「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夫病已成而後藥之,亂已成而後治之,譬猶渴而穿井,斗而鑄錐,不亦晚呼!,又用《呂氏春秋》中云:「流水不腐戶樞不蠢,動也。行氣亦然。形不動則精不流,精不流則氣鬱」說軍隊建設必須防患於未然,這一點小說得很好。至於如何建設,你說建立專業化軍隊,走精兵之路?何謂專業化軍隊,又如何精兵?」

    杜文浩道:「恕臣直言。我大宋軍隊逾百萬之眾,遠多於遼、夏、吐蕃等,為何屢次征戰,勝少負多?」

    宋神宗面現不悅,片刻,又恢復了平靜:「你認為呢?」

    「就在於兵卒不精。將帥無能。站大多數的廂軍缺乏專業練,更多的淪為役兵,打起仗來,最多算得上應景而已,根本沒什麼戰鬥力。

    特別是文官為帥,將帥更迭太過頻繁,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微臣也知道,這是為了防止邊疆將帥擁兵自重,甚至割據一方,但是,這種制度也嚴重影響了軍隊的戰鬥力。」宋神宗一愕,瞧著杜文浩半晌,緩緩道:「敢於在聯面前如此直言的,還沒幾個」嘿嘿,你膽子也算夠大的了。」

    「微臣眼看著我淡浹大國被宵小欺凌,實在不心甘啊,所以斗膽真言,還請皇上恕罪。」

    「呵呵,這麼說,你到是一顆赤誠之心哦?你說的倒也是實情,聯一直憂慮的也在於此。遠的不說,就拿西征西夏的永樂城之戰,二十萬將帥戰死,歸咎敗因,其中就有這一條!只是,這是太祖皇帝留下的遺規,聯不便更改啊。」

    「若不更改,結果便是繼續吃敗仗!」杜文浩淡淡道。

    宋神宗身子微微一震動。緩緩點頭,背著雙手,在屋裡慢慢走著。

    轉了幾圈,宋神宗站住了,回過身來問道:「你可知為何今晚特意叫你來見聯嗎?」

    「微臣不知。」

    「成都府路接壤吐蕃的黎州、雅州一帶,爆癢症,人畜死傷無數,當地醫者束手無策。吐蕃西山部落番軍藉機襲擾邊疆,攻破了雅州城,雅州知府、統軍指揮、勾管常平倉等官吏盡數殉國。聯今日已經下旨,任參知政事韓修為西征大將軍,率禁軍一萬,及成都府路廂軍三萬,出軍討伐吐蕃西山部。叫你來,本來是準備讓你隨軍送醫西域邊疆,撫慰民眾的。」

    杜文浩有些吃驚,原來皇上叫自己隨軍遠征,先前倒是聽說了吐蕃侵擾邊境的事情,想不到皇上最終還是決定出兵了。

    宋朝時,吐蕃處於四分五裂的割據狀態,形成了大大小小若幹部落,四百年間沒有統一的政權。這次襲擾成都府路的只是其中的一個部落,名叫西山,相比大宋而言,吐蕃人口本來就不多,一全部落就更少了,宋神宗派兵四萬出征討伐,可謂殺雞用牛刀,志在必得了。

    杜文浩還沒有參加過古代戰爭,聽說之後,不僅心跳加快起來,這趟遠差從東京開封到蜀地成都,道可不近,不過,聽皇上話中有話,或許還有別的安排,急忙側耳傾聽。

    宋神宗續道:「聽了你這番施政之策,讓聯改變了主意,聯不知道你所說這些是否行得通。不過,聽起來到有幾分道理,所以,聯決定給你一個機會施展你的抱負,聯也想看看,你這些醫道治國之策是否真的可行。」

    杜文浩愣了,他寫這文章只不過是為了應付差事,不讓宋神宗看扁自己罷了,從沒想過要真正付諸實施,想不到宋神宗竟然當真了,要給自己一個機會,聽他這話。莫非要自己當宰相,繼續王安石的變法?

    想到這裡,不由一顆心砰砰亂跳起來,口話燥的不知該說什麼好,結結巴巴道:「皇皇上」,微臣微臣」

    「杜愛卿跪下聽非!」

    杜文浩心裡又是猛地一跳,急忙撩衣袍跪倒。

    宋神宗緩緩道:「聯封你勾管雅州常平廣惠倉,兼勾管農田水利、保甲、義勇、坊場諸事務。你可以在雅州一地實行你這文中的新政,聯會下旨不准任何人干涉你在雅州地界內的新法施政。以三年為限。若是卓有成效,聯再委你重任。」

    北宋路一級行政區域的機構,主要分四個監司,分別是帥、漕、憲、倉。均由皇帝委派。帥也就是安撫使,是一路的軍政長官;漕是轉運使,經管一路財賦。保障上供及地方經費的足額。同時巡察轄境,舉劾官吏。憲是提點刑獄公事,管刑獄;倉就是提舉常平司。除了管賑荒救濟事宜之外,平時兼管農田水利修剪、保甲、坊場等等。與路的提舉常平倉相對應,路之下的府和縣也相應設置有勾管官和給納官。

    所以,皇上任命杜文浩勾管雅州常平倉,職位類似於…幾與民政局長、農兆局長和,商局長兼武裝部部權…川管官品秩很低,只是七品,杜文浩現在已經是御前正侍大夫,正五品官,按道理去擔任這樣一個小官。表面上是遭貶了,實際上,這是皇上給杜文浩的一塊試驗田,讓他在雅州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實行新政。這種權力卻是相當的大了,等於在雅州搞了一個直屬中央的經濟特區,由杜文浩全權負責特區的經濟建設。

    宋神宗也有他的考慮。一方面他對杜文浩在農工商軍各方面提出的很多從來沒人提到過的施政新思路很感興趣,細細思索也覺得還是有可行性的,便動心想讓他試試看,先試點,可行再推廣,另一方面又擔心搞砸了,讓本來就亂的變法更亂,所以給了他一個邊疆小州去搞試點。那裡遠離京城,天高皇帝遠,就算出了岔子,也不會影響全局。

    杜文浩原以為要當宰相。聽了之後才知道是個小小的邊疆小州的勾管官,微覺失望,但是能離開伴君如伴虎的京師,到地方為官,而且皇上還說了把那塊土地給自己搞變法新政,這當然比在京城當個御醫有意義得多了,而且皇上已經說了,搞得好另有重用,心中很是高興,急忙磕頭謝恩。

    宋神宗又道:「你可以攜家眷隨韓修大軍西行,到成都後在那裡等候。等大軍蕩平入侵吐蕃番軍,收復雅州之後,你便可進入雅州推行你的新政了。不要讓聯失望哦。」

    「微臣定當盡心竭力。不辜負皇上的厚望。」

    「如此甚好!行了,你可以回去準備了,三天後隨大軍出。」

    「是!」

    杜文浩回到家,夜已經深了。

    他從林青黛的房門前經過。見窗前有燈光,便駐足走到門前敲了敲。

    屋子裡傳來一聲輕柔的聲音,道:「我睡下了,是誰啊,有什麼卓情嗎?」

    杜文浩笑著說道:「這麼早就睡下了?」

    房間裡只聽有東西掉在地上,緊接著便是一句:「文浩,你怎麼回來了,等著啊,我馬上就來開門。」

    杜文浩正在門外等著,只見龐雨琴端著一個托盤從廚房那邊走了過來,杜文浩心想林青黛大概是真的躺下了,現在正在起身穿衣,現在夜深了,如果現在就把自己出任四川黎州勾管官的事說出來,那大家就都睡不成覺了,反正還有三天準備,明天再說也不遲,於是便道:「你睡下就不必起來了,我明天再過來找你。」

    房間裡沒有回答,直到龐雨琴快要走近的時候,房間裡的燈突然熄。

    「相公,怎麼站在這裡?」龐雨琴說著看了看林青黛漆黑一片的房間,好奇地問道。

    「之前見著青黛姐房間燈亮著,本想找她說幾句話的,誰想過來的時候她的燈卻滅了,正準備離開呢。」杜文浩撒了一個謊。

    龐雨琴笑著一手拿著托盤。一手挽著杜文浩的胳膊,道:「走吧,先去吃點東西,明天再來找青黛姐也不遲,你該不會只在家裡呆上一宿,第二天又要回宮裡去吧?」

    「不會,這一次再不用進宮了,呵呵呵,以後可以好好陪陪你們。」杜文浩刻意將「你們」二字說的很重,回頭再看林青黛房間的時候,隱約聽見了輕歎。

    龐雨琴沒聽出杜文浩話中有話,依偎著他,兩個人往自己臥室走。

    杜文浩看了看雪菲兒的房間,見房間裡也是一點光亮都沒有,於是問道:「怎麼沒有看見靠兒這個丫頭,該不會也睡覺了吧?」

    「晚飯過後回客棧去了,說是想她爹了,你說這個丫頭,整天都看可以見到,還有什麼好想的。我想大概是以為你不在,她呆著實在無趣,青黛最近忙著店子裡的事情,也是早出晚歸,我也沒有太多時間陪著她,她悶了,回去陪陪她爹也好,所以我就讓她回去了,要不我讓人去將她叫回來?」

    「不用了,明天再說吧,今天晚上我陪你一人就好。」

    龐雨琴嘴角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神情。龐雨琴走到自己房間門口,英子聽見聲響,趕緊從房間裡出來,上前將托盤接過,身後還跟著只吃素的小老虎可兒這個跟屁蟲。跟只大狗似的。

    「少爺,您回來了?」英子幕杜文浩甜甜一笑,端著托盤進屋去了。

    「嗯,英子,夫人身體不是很好,你別一天總是總是想著可兒,忽略了夫人,我可是不會饒你。」杜文浩說著話,可兒則親暱地湊上前來,用自己寬大的舌頭輕輕的舔著杜文浩的手掌,弄得杜文浩癢酥酥的。

    英子將燈點上給杜文浩和龐雨琴二人引進門來,將燈放在桌子上,伺候著杜文浩坐下遞上筷子,這才不好意思地對著杜文浩笑了笑,點點頭,道:「英子知道了。」

    龐雨琴一旁幫著英子說話:「她對我一直挺好的,只走到了晚上可兒誰也不讓帶著,只跟著英子,英子過來給我房間熏蚊子,可兒也就跟看來了。」

    杜文浩用湯匙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才放進嘴裡,咋吧一聲,一臉幸福狀地讚歎道:「還是我娘子給我熬得粥好喝,御膳房的廚子都不能比。好喝,真是好喝。」

    龐雨琴拿著筷子從盤子裡給杜文浩夾了一塊紅色的東西放在杜文落的碗裡,微笑著說道:「這是我前幾日才做好的,昨日我們都嘗過了,久等你都不回,我們就先吃了。」

    杜文浩將此物放在嘴裡。頓覺芳香撲鼻,細軟綿滑,入口即化,而且還有談談的花香。

    「好吃,不過就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做的,我知道娘子的手藝非凡,給我講一講,讓我也長長見識。」

    英子聽他們打情罵俏。不好繼續呆著,施禮後便帶著可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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