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放亮,耐特便已經醒了。身下睡的床是如此的柔軟,讓他有些懶懶的不想起來。但昨天的豪言壯語還環繞在耳邊,而且耐特還回想起昨天還沒有找到天娜。有了這兩件心事後,耐特再也無法在床上繼續躺下去了。
抓起侍女為他準備的華麗衣服後,耐特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件衣服如果在平時穿在身上一定非常舒服,但要是想要穿著它來進行運動就是開玩笑了。琢磨了一會後,耐特放棄了穿上衣的想法,套上條褲子便去叫貝爾一起鍛煉。
一個不聰明的人一定很認真,貝爾便是如此。耐特來到貝爾房間時,發現貝爾已經起床了,冰冷的被褥證明他早就已經離開床了。沉吟了一下,掀開窗簾,耐特看到貝爾此刻已經開始了訓練。
就在耐特注視著貝爾的同時,貝爾似乎感覺到什麼,抬頭看了回去,目光相交,兩人彼此一笑。
耐特快步跑了下去,和貝爾一起流著汗開始為他們的理想而努力著,直到僕人來喚兩人吃飯,他們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汗水離開。
這次的早餐有些不同,托維#8226;安塔過了很久才來,他到的時候,耐特和貝爾幾乎把所有的食物都已經吃的乾乾淨淨了,但他卻沒有注意這些,從一進門就有些不悅的蹬著耐特看。
耐特也發現了托維#8226;安塔的情緒不對,就抓緊時間,三口兩口的把碟中的食物吃光,然後問道:「大叔,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讓我很不高興。」托維#8226;安塔的眼神分明的說出是耐特讓他不高興的。
而耐特也不知是看不出來還是真的不知道,反而有些興致勃勃的問道:「不高興還說沒什麼,大叔,你真有意思!」說完,耐特還給了托維#8226;安塔一個燦爛的笑容。
托維#8226;安塔用力的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臉色嚴肅的說:「耐特,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客人。但你應該知道在做客時應該保持的規矩,但你身為客人,不僅四處搗亂,還打傷了我的手下,你認為你這樣做很有禮貌嗎?」
耐特很無辜的說:「我沒有搗亂,我是在找天娜。而且我也不想打傷你的部下,但他們既然是陪人練功的,就應該可以很快恢復的呀。」
「陪人練功?」托維#8226;安塔不知道自己派去看守密道的人怎麼有了類似沙袋的功能。
「是啊!」耐特理直氣壯的回應著,然後把他在火焰拳武館時的經歷說了出來,尤其是在講述到他如何在地下室格鬥的時候,他顯出一種特別的興奮,讓一旁的貝爾很是羨慕了一回。
聽完了之後,托維#8226;安塔的氣也消了不少,而且他也決定把這個地下室格鬥的訓練項目告訴負責訓練的人,也許以後在組織中能出現幾個如同耐特這樣的人也說不定。至於天娜的問題他已經不再操心了,因為他已經把這個麻煩解決了。
說的興高采烈的耐特在喝了一大口水後,便要告辭去找天娜。而托維#8226;安塔卻笑呵呵的拉住了耐特,說道:「你不用去找了,天娜已經離開了。」
「什麼?」耐特大吃一驚,他可不想和天娜之間還沒開始便結束了。
「是的,天娜說她想他哥哥了,而且在這裡也悶的很,就要去她哥哥那裡看看,順便散散心。」托維#8226;安塔的笑容讓耐特看的非常不舒服,雖然托維#8226;安塔的笑容是那麼的具有親和力。
「天娜什麼時候走的?」耐特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按著桌子瞪大雙目看著托維#8226;安塔。
「一清早。」托維#8226;安塔又笑了笑,很隨和的樣子:「在你們早上練功的時候。」
「那…那什麼時候回來?」耐特知道現在已經不可能追上了,就只好把希望放在以後了。
「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托維#8226;安塔繼續保持微笑,心中暗道:你不走,她是不會回來的,好不容易才讓天娜躲開你,怎麼能讓她這麼快就回來呢?
「她去那裡了?」耐特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托維#8226;安塔,只要一知道天娜的去向,他是不會在這裡多停留哪怕一會兒的。
「說不定哦。」托維#8226;安塔的眼神無比的狡獪,笑容依舊平和:「他哥哥的事情比較多,總在幾個城市中到處跑來跑去,我也不知道天娜會去那裡。」
「那我這就去追她,我還沒告訴她我喜歡她呢!」說完,耐特就要離開,但這次,他卻被貝爾攔住了。
「耐特,我們還要等那四個混蛋的消息呢!」
耐特立刻就想起他們一直停留在這裡的原因——老幼病殘的消息還沒有得到,老爹的仇還沒報。
雖然他對天娜有著無比強烈的愛戀,但耐特立刻就下了決定,先在這裡等。天娜的家在這裡,她的父親也在這裡,遲早會有相遇的一天;而老幼病殘就不一樣了,他可沒有把握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這四個傢伙,況且老爹還是因他而死的,這就更不能甩手放任不理了。
「對!老爹的仇還沒報!」耐特握了下貝爾的肩膀,轉向托維#8226;安塔說道:「大叔,什麼時候才能有消息啊?」
「不要著急,你們才在這裡兩天而已。並且我也已經把要找他們的消息散佈給我的朋友們了,你們只要耐心的等上一段時間,他們的消息一定會傳回來的。」托維#8226;安塔發出的命令並不是要老幼病殘的消息,而是這四個人的人頭。他很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區別。給耐特他們消息只是一個很小的恩惠,不足以收買兩個人的心;而四個頭顱的價值就比消息要重要的多了,並且只要在給那個一生淒苦的老爹一個風光大葬,首先貝爾是一定會感激他的,而耐特視貝爾如兄弟,心理上也一定傾向於自己,更何況,還有一個讓耐特永遠見不到的天娜引動著耐特的心,所以,是不愁耐特這個可以打敗薩基的人不加入他的組織。
等耐特加入了組織,把金錢、醇酒、美人大量的奉上,然後在通過在曼奇帝國的關係,取消耐特的通緝,那麼得到耐特的忠心是無庸置疑的。想到這裡,托維#8226;安塔的笑容中也帶出和眼神相同的狡獪了……
於是,耐特和貝爾就在托維#8226;安塔在考昂鎮上的家中等待著消息。
而這段時間他們兩個也沒有閒著,終日打熬氣力,互相比鬥。但讓耐特失望的是,薩基為了保護天娜而離開了,他也就少了一個可以較量的對手,只好和差了薩基一籌的貝爾切磋。
就這麼時間在兩人的勤修苦練中度過了四十天,耐特的實力與日俱增,可是貝爾雖有進步,卻始終無法拉近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再一次慘敗後,貝爾痛定思痛,苦思了一日一夜,終於想出了一個揚長避短的方法。
憑藉著鬥氣,他的確不是耐特的對手,但他的最強的弓煎技術卻是耐特無法比擬的,而且在剛到考昂鎮的時候,他還無意中使出把鬥氣和箭想結合的新戰法,當時所體現出的威力是非同凡響。而想要打敗耐特光靠近身戰是不可能實現的,所以貝爾向托維#8226;安塔的保鏢借了一把大弓後再次向耐特挑戰。
「我先告訴你,我射箭的本領可大了!你要小心啊!」貝爾提著弓憨聲憨氣的對耐特說。
耐特也見過貝爾射殺敵人時的表現,不敢大意,想起對付薩基那無數鬥氣箭時的苦惱,他靈機一動,讓貝爾等他一下,然後把從考昂暴徒那裡繳獲來的巨斧拿了出來,才讓貝爾開始。
貝爾先試了試弓的強度,然後點了點頭,示意耐特可以開始了。
耐特不想成為貝爾練箭的靶子,揉身上前,就要展開近戰。而貝爾早料到耐特會如此,閃電般的從背後抽出三支箭搭在弓弦上。
耐特看到了貝爾快速搭箭的手法,就在衝擊的途中不停的改變著方向,忽左忽右的讓貝爾很難瞄準他。
突然,貝爾射出了一箭,但卻射在了離耐特很遠的地方,耐特正在奇怪貝爾的這次射擊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偏差時,貝爾的眼睛亮了,因為他的這次射擊僅僅是想瞭解一下這把弓的性能,而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手中的兩支箭將成為他第一次打敗耐特的重要砝碼。
但耐特卻沒有讓他如意,在離貝爾還有三十步距離的時候,耐特突然出手,把巨斧平平的拋了出來,帶著劇烈的旋轉劈向貝爾。
而貝爾的弓還沒有拉滿,眼看著巨斧帶著沉悶的破空聲而來,貝爾只能先放一箭。
雖然平時貝爾的腦筋並不好使,但戰鬥的時候他卻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所以貝爾的這一箭並不是射向耐特,而是射向巨斧,只要能能讓巨斧的來勢緩上一緩,那麼手中的第三支箭就可以趁機射向空著手的耐特,而且就算這次也射不到,那麼也可以讓他有機會再從背後抽出幾支箭來。
可是,貝爾沒有想到耐特的這一斧竟然蘊涵了如此大的力量,而且巨斧的旋轉讓箭在射到的時候很輕易的就被彈了出去。他不知道,這種用旋轉來抵擋直線攻擊的方法是耐特在和薩基的戰鬥中學到的,並且非常靈活的運用在了巨斧上,所以貝爾的意圖落空了,他只能改變戰術。他拔地而起的同時,把手中最後一箭射向了耐特和巨斧之間,免的耐特追上巨斧後再用同樣的方法破壞他的戰術。
但耐特卻突然一個加速,以比剛才快上至少一倍的速度追上了巨斧,還輕易的握住旋轉中的斧柄,反手一揮,借助巨斧的重量把自己帶向空中,直奔貝爾而去。
貝爾此刻身在空中,避無可避,而且身後的箭支也還沒有抽出來,可是說是等死的局面,甚至耐特都以為自己可以輕易的獲得勝利,正準備在斧子劈到貝爾的前一刻收手,但貝爾卻出乎意料的把自己的全部本領都發揮了出來。
而耐特則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在貝爾拿出弓箭後,他就被引導著認為貝爾在這次戰鬥中只會使用弓箭,卻沒有想到貝爾在絕境中突然使出鬥氣的近身格鬥方法來,而且耐特也沒有想到他會使用的如此巧妙。
貝爾的鬥氣在修煉的時候,因為耐特的錯誤教導,反而陰差陽錯的練的如同火焰一樣。但就是這樣的鬥氣在這個時候卻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如同被鼓風機吹動後的火焰一樣,貝爾的火焰鬥氣突然火苗一漲,掃了一下耐特劈來的巨斧,並且因為角度巧妙,通過相互的這一下撞擊,把自己彈向更高的空中,並且逼迫耐特不得不向下落去。
而耐特在感到斧子一沉要帶著他落下的同時,也做出了反應,雙腿一蜷,用力的掄起巨斧,並做出空翻的姿態,讓巨斧向下的力道在轉了一圈後成為帶動他向上的動力。
貝爾剛鬆了口氣抽出箭支,就見耐特如同風車一樣的快速地轉動一圈斧影追了上來。這讓貝爾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沒有想到耐特居然把雙方距離咬如此緊,讓他無法發揮出弓箭的距離優勢。而且如果被耐特劈上一斧,他可以肯定他的身體會隨著鬥氣甲一起破碎。不得已,貝爾只好在弓未拉滿的情況下,連續的把手中剛拿出的三支箭射出。
而耐特雖然在不停的做著空翻,但他卻清楚的判斷出了這三支箭射來的方向。手腕輕輕一顫,巨大的斧頭就籠罩了箭支的軌跡,輕易的打飛了這三隻箭。但貝爾卻很是狡猾,有了上次的教訓後,他在這三支箭上加了些巧力,並且設計好了角度,讓耐特在打飛了這三支箭後再也無法很好保持巨斧的揮動力道,失去了平衡,只能斜向的落了下去。
這些日子中,耐特和貝爾兩人終日練功,因為兩人的實力強橫,經常引來托維#8226;安塔的保鏢觀戰。而剛剛兩人在轉瞬見的展轉騰挪,精妙攻守更讓今天來觀看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佩服不已,也暗自慶幸今天沒有工作可以看到如此精彩的戰鬥,從中獲益菲淺,而且更讓他們長出一口氣的就是他們不用和這兩個實力高的可怕的傢伙戰鬥。
耐特被迫落了去後,瞅準耐特的方位,貝爾立刻搭弓上箭。
三支箭,滿月弓,只等一個機會,一個耐特手中斧亂的機會。
靠近耐特方向的保鏢們立刻退開,以免受到流矢傷害。而耐特雖然失去了平衡,卻依舊把手中巨斧舞動的如瘋似狂,不露一點空隙給貝爾。
貝爾在發現無機可趁後,立刻把手中箭射了出去,但力道卻掌握的非常巧妙,三支箭沒有並排而出,而是排成一字連貫有序的射向耐特。在箭一出手後,貝爾立刻又抽出了三支箭夾在指縫間,尋覓著戰機。
耐特也立刻就明白了貝爾的意圖,只有有一支箭能打亂他的防禦,那麼接踵而來的攻擊就會讓他灰頭土臉的敗在貝爾手下。但知道歸知道,情況卻沒有任何緩解。
耐特心念一動,把巨斧如盾牌一樣的橫在身前,迎接一字射來的三箭。
三隻箭因為速度太快,在射到巨斧上的時候幾乎只發出了一聲響,伴隨著這聲脆響,許多的鐵屑迸發著火花綻放了出來。
借助著箭上巨大的力量,耐特立刻就落在了地上,但他卻不敢躲到樹木的背後,因為從剛才箭支上的威力來看,如果他躲在樹木後,那麼,因為被樹木擋住視線,而被透樹而過的箭支所傷的可能性,要比樹木替他遮擋住箭支的可能要大的多。
所以耐特就在貝爾腳下的地上不停的改變著身形,一面躲避著貝爾猶如雷霆一擊的利箭,一面等待著貝爾的落地後展開近戰。
而貝爾也發現了耐特的意圖,把手中的箭射出,期望這三支箭可以把耐特逼開,讓他可以平安的落地。
然而,耐特雖然也做出了躲避,但卻沒有離開貝爾落腳點的附近,依然在那裡徘徊。
貝爾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射向耐特,耐特在躲過了這支箭後,正在奇怪貝爾為什麼在三支箭連射都無法傷害到他的情況下還要用一支箭來攻擊他,難道貝爾已經沒有辦法逼開他,只能徒勞的努力了嗎?
耐特心中的疑問在轉眼間就得到了答案。
貝爾在這支箭射出後,幾乎同時的快速抽出了六支箭,兩兩的夾在三個指縫間,瞇著眼睛瞄向耐特。
耐特也就立刻知道了,原來貝爾剛才的那支箭是要把他逼到最合適的位置,好用現在手中的這六支箭招呼他。但耐特卻也無法再做出身形的改變了,只能握緊斧柄等待著貝爾的攻擊。
貝爾手連揮兩次,六支箭同時射向耐特,而且經過他純熟技巧的發揮,這六支箭不僅籠罩住耐特的身體,而且還分開角度,讓耐特無法用巨斧一次把所有的箭都擋開。通過力道的把握,貝爾射出的這六支箭還給耐特出了另一個難題,就是這六支箭雖然分兩次射出,卻會同時到達,這樣耐特就無法通過時間差來對付這六支箭了。
貝爾對這次攻擊有著很大的信心。這是他在以前無聊的時候琢磨出的技巧,並且還在森林猛獸的身上經過實戰演練,效果非常理想。但為了防止萬一,他還是把手伸向了背後的箭囊。可手一入箭囊,貝爾立刻就發現箭囊中只剩下一支箭了,他這才想起,他拿的這個箭囊中只有二十支箭,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已經射出了十九支箭了,而如果這次還不能打敗耐特,那麼憑藉著最後的一支箭,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取得勝利。
貝爾把最後一支箭快速搭在弓上,一面看著快速向耐特而去的六支利箭,一面期盼耐特這次沒有辦法再繼續閃避,敗在他手下。但同時貝爾也怕耐特在自己的這次攻擊中躲避不開,從而受到傷害,就在他心情矛盾的時候,他看到了迪安絲神態驚惶的從樓中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