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韶玉和蘇念蕊其實是兩種人。
她們心裡都是喜歡子朗的,但是子朗卻始終讓她們覺得遙不可及。她們對春兒都懷著嫉妒,也都曾經和春兒正面交鋒,但在愛情無望的情況下,所持的態度截然相反。
蘇念蕊覺得自己的尊嚴被踐踏了,由愛生恨讓她產生了強烈瘋狂的摧毀**,看到子朗受苦春兒難過,她心裡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冷韶玉不忍加害,她心裡清楚,救出了子朗,自己也難逃莫少離的毒手,但她還是選擇犧牲自己作為最後的救贖。
所以說,出身好不見得就有高貴的靈魂,活在最底層,也不見得就沒有傲骨。
大牢裡,子朗這一晚睡得極不安穩,冷韶玉受了私刑回來,被丟在相鄰的牢房裡一直昏迷著,還時不時地淒厲大喊。子朗試圖叫醒她,和她說說話,卻始終沒有回應。子朗心裡開始擔心,莫少離恨不得馬上除掉她,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受得了那些殘酷的刑罰?那麼這一次的酷刑,在冷韶玉心裡必然是充滿恐懼的回憶。
好不容易到了後半夜,冷韶玉不再喊了,子朗也迷迷糊糊地睡著。混沌之中只覺得自己被人抱在懷裡,那人的身體有著結實的肌肉,感覺硬邦邦的,可不像自己的小春兒那般嬌柔。子朗嚇了一跳,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只見自己正在流光的懷中,周圍的樹木暗影在呼呼地往後飛。子朗笑笑:「原來是劫獄。可這樣抱著不好吧,我家春兒會懷疑我是斷袖。」
流光哼了一聲:「又臭又髒,你以為我願意?」
子朗閉上眼睛:「那你飛穩點兒,我好接著睡。」
沒一會兒,流光就奔出幾十里,山腳下有一輛馬車,荊楚站在車外看著他們笑:「兩個男人這樣子回來。還真不好看。」子朗笑道:「我也不願讓他抱著,太怪異了。」流光哼了一聲,寒著臉把子朗塞進馬車裡。
「子朗!」那是春兒的聲音,接著子朗就聞到了帶著碧螺春味道的體香,然後一雙藕臂環繞過來,緊緊攀上他的脖子。子朗笑笑:「還是我的小春兒抱著我比較舒服。」
流光站在馬車外。並不準備上車,他的面容依舊冷峻:「你們先走,我還有事。」
子朗挑開車簾。懶洋洋地說:「你要幹什麼我還能不知道?我們等你和韶玉回來。」
流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話也懶得說。突然一躍而起。漆黑如墨染地夜空中隱約看到他飄飛地衣袂。如那踏月地精靈。轉瞬便消失不見。
春兒這下納悶了。她一邊給子朗梳著頭髮。一邊問:「流光為什麼不直接把冷韶玉一起帶回來。再去一次不是很危險?」
子朗戲謔說道:「兩個都抱著。恐怕抱不過來。」
春兒嘿嘿笑了兩聲。綰好子朗地髮絲。然後偎在他身畔:「子朗。我要和你逃亡啦。我不捨得讓你一個人躲起來。我會想你。我決定和小包子一起陪著你。」
子朗擁緊他。嗅著她地髮香:「春兒。爹娘那邊怎麼說?」
「爹娘都答應了,他們說。子朗從牢裡消失,莫少離必定會先到朱家搜查。我懷著孩子呢,那時候可別有什麼閃失,反倒是跟著你安全些。」
子朗笑笑,低聲說:「怕是春兒要跟著我受苦了。」
春兒指了指馬車上的包袱:「娘給我們帶了好多銀子呢,子朗,嘿嘿,其實這些銀子也沒什麼用,我想和你到竹林去。那裡又安靜又逍遙。聽聽鳥鳴逗逗猴子,多好啊。」
子朗搖搖頭:「那裡太偏僻了,找個大夫都不容易,萬一春兒要生了怎麼辦?還是找一個小鎮隱姓埋名,給春兒買個宅子的好。」
春兒把頭埋在子朗胸口:「怎麼都好,只要和子朗在一起,天涯也好,大漠也罷,處處都是風景。」
子朗笑笑。接著外面的清冷月色。看著懷中嬌妻地甜美笑容,心裡是滿滿的幸福和感動。他和春兒說著動人的情話。享受著久別重逢的甜蜜。快到天亮的時候,流光才帶著冷韶玉回來。荊楚著急地問:「這次怎麼這麼慢?是不是遇上麻煩了?」
流光點點頭,語氣始終那樣冰冷:「碰上莫少離了。」
「啊?」春兒從馬車裡探出頭來:「那你沒事兒吧?」
流光冷哼一聲:「多費了點兒周折。」
真是的,問一句答一句,一個字都不肯多說!春兒只好又問:「那莫少離被你收拾了吧?」
流光那青色的衣袂在風中獵獵飛起,冷峻的面容上居然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莫少離叫我弄昏了,丟進子朗地牢裡。」
春兒拍著手笑起來,真開心,叫莫少離也嘗嘗坐牢的滋味兒!流光看了看懷中的冷韶玉,說道:「我敬重她是個有情有義地女子,她捨生取義,我們豈能坐視不管?你們走吧,她要是再不救就沒命了,我去找了空大師去。」
子朗點點頭,抓起車上的包袱丟給流光:「給她帶上。」
流光接過,再不多言,帶著冷韶玉消失在初晨的曙光之中。春兒眨眨眼睛笑道:「我不是聽錯了吧,流光居然一次說了那麼多話。」子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真調皮。荊楚駕著馬車飛馳,子朗和春兒依偎著,小包子大概是怕自己受了冷落,時不時不高興地踢上兩腳,讓他的雙親大人覺得萬般甜蜜。銀子都留給了冷韶玉,兩個人現在身無分文,春兒才不去理會,只要子朗在身邊,就算日子再苦她也覺得幸福。子朗臉上一直掛著笑意,小春兒,你可真是不知道愁呢!
眼看著馬車就要駛出山口,前面一輛更大的馬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車上呼啦啦下來一大群人,是碧玉簫、連暮天、花容、槿嫣、水柔還有子墨。春兒的眼眶又濕潤了,荊楚扶著她慢慢走下馬車。花容第一個跑過來,抱住春兒大哭:「我下個月就成親了,你來不來啊。」
春兒心裡清楚,那時候小包子恐怕就八個月了,未必禁得起舟馬勞頓,她從發上摘下一根金釵,插在花容發間:「我盡量趕回來,我現在身無長物,這個送你吧。」
「不要!」花容執拗地把金釵拔下來塞給春兒:「我才不要這個,我等你趕回來送我大禮。」
春兒又要哭了,花容是覺得這東西關鍵時候還能換些銀子,她不捨得要啊。槿嫣過來拉著春兒的手,早已哭得梨花帶雨。春兒安慰道:「嫂嫂,你就別哭了,春兒這是要去過逍遙自在地日子,你要為春兒高興才是。你可要好好養著身子,我們碧家還等著你給延續香火呢。」
槿嫣擦了擦淚,面色微紅:「春兒,已經兩個月了。」
要不是顧及著肚子裡的小包子,春兒此時已經開心得跳起來,她拉著槿嫣一個勁兒地說著恭喜。碧玉簫摸摸春兒的腦袋瓜,眼裡隱隱含著淚光。水柔湊過來,眼睛哭得通紅,塞過來一個盒子,便轉過身一直擦淚,春兒打開那盒子,裡面是個精緻的金項圈,她的眼睛模糊了,水柔說過要送小包子的,她竟一直記著沒忘。
說過了無數遍的珍重,再不捨也要告別,春兒在馬車上揮揮手,眼看著自己的朋友和親人越來越遠,遠到,不知何時能夠再見面。
出了城,馬車飛速前行。春兒在子朗懷裡傷感著,總有一天,碧螺春和朱子朗要光明正大地回來,那時候,這裡必將不再允許莫少離和蘇念蕊猖狂!
「汪汪!」馬車後傳來急切的狗叫聲,春兒挑開窗簾,只見遠遠地一白一黑兩個小點兒在向馬車靠近。春兒喊了停車,兩條狗風一般衝上了馬車。
春兒拍拍夜光杯地腦袋:「回去吧,你這喝葡萄酒的臭狗我可養不起。」
夜光杯眼淚汪汪地嗚嗚著,一聽春兒要它走,乾脆躺下耍賴,烏龍也瞪著倆眼珠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春兒。子朗笑笑:「走吧,他們願意和我們生死與共,沒有葡萄酒也一樣的忠心。」
春兒含淚點點頭,於是那輛馬車載著三個人兩隻狗,穿梭在晨光的薄霧中。他們並不擔心以後的生活,因為有春兒的日子不會不精彩,有子朗的歲月不會不幸福!
因為有你,紅塵中便有了快樂的理由,今世的情緣有了相思地借口,當繁華散去,回眸處,桃花開滿天際。
一生共你,執手同賞日昇月落,何必回首,只需笑看萬千風景!
子朗和春兒要開始新故事啦
對了,徵求一下大家地意見,想看哪一隻的番外呢?我好先構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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