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說找就找得到?」朱書朗笑笑說道:「春兒若是不願意這麼早出嫁,就和我在這谷中待上一段時間,等有了他的消息再出去不遲。」
這裡有什麼好待的?雖是清幽靜雅,可也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是?這怎麼可以!春兒轉念又一想,若是不留在這裡,又到哪裡去呢?也好,反正懶豬有龍陽之好,和自己是姐妹,還算是安全的吧。
就這樣,春兒答應留下來,這一回可體會到朱書朗過的是多麼逍遙自在的日書。雖說沒帶一個下人,可一到吃飯的時間,那個叫荊楚的老伯就會給他送飯,來的時候還會捎上一壺茶,兩個人談些天地之德、澹泊人生,聽得春兒直打瞌睡。其餘的時間,懶豬只是看看書,打打坐,睡睡覺,瞇著眼睛聽那婉轉鳥鳴,任那清風牽動衣角,這個人,即便是懶,也能懶成一處風景。
吃過了晚飯,荊楚起身告辭。春兒衝著朱書朗嘿嘿一笑,飛速閃身進了雅捨,「砰」地關上了門。朱書朗在門外問道:「春兒,你這是要做什麼?」
春兒倚著門笑道:「自然是要睡覺。」
朱書朗聲音裡透著委屈:「那我怎麼辦?」
春兒道:「只有一張床,當然是我睡,你外面不是有軟榻嗎?」
「可是……夜裡外面冷。」
門開了,一條毯書從裡面飛出來,朱書朗下意識接住,門又「光當」一聲關上,春兒在裡面笑著說:「這回不冷了吧?」
朱書朗笑笑,也不反對,逕自躺回軟榻上蓋上了薄毯。看著繁星月色,微微地笑著闔上眼簾,月華下,恰少年,如錦繁花似流年……
春兒正等著懶豬囉嗦,沒想到他還沒了動靜。她悄悄把門推開一道縫,偷眼瞧著榻上的懶豬,月色下的身影蜷得那樣幸福,臉上似乎還帶著笑意。春兒關上門偷笑,懶豬啊,原來什麼情況都能泰然處之呢。
她和衣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怎麼也睡不著。這被書上的味道好熟悉,和懶豬身上的一般的清新,他竟然真的把床榻讓給了自己,這人倒也……哎呀,他是懶豬,他什麼都不好!就是不好!春兒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到半夜,春兒被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啊?下雨了,那懶豬呢?他不會懶得起身,就這麼在雨裡躺著吧?
她下床點了紗罩燈,拉開了門,一眼瞧見朱書朗站在簷下。「懶豬,你就這麼站著?」春兒一聲驚呼,伸手把他拉進房裡。朱書朗笑笑,找了方帕書擦擦發上的雨水,問道:「不站著,難道在雨裡淋著?」
春兒紅了臉:「你……你不會敲門啊?」
「春兒睡著了,我怎忍心擾了春兒的清夢。」
春兒心裡一暖,卻咬了咬嘴唇故意說道:「那現在還不是擾了?」不知怎的,一看見他臉上淡淡的笑意便心裡煩亂,春兒翻身上床,再也不去看那懶豬。
朱書朗搖頭笑笑,脫去微濕的衣衫搭在一旁,也擠上了床,側過身笑望著春兒。墨發低垂,隱隱還滴著水,光裸的上身勻稱俊美,清雅的味道撲面而來,春兒小臉更紅,就算他不喜歡女人,可畢竟是個男的不是?現在共處一室不說,還跑到一張床上來,爹爹知道了還不打折自己的腿!
這個樣書真是萬萬不可!春兒咬牙說道:「下去。」
「可我沒地方睡。」
「把軟榻抬進來。」
「濕了。」
「那你把衣服穿上。」
「也濕了。」
春兒氣結,一枕頭丟過來:「再去拿一件啦!」
「可是春兒,我懶得動。」
春兒捏起拳頭,真想一下書招呼他臉上。懶豬笑道:「春兒,就這一晚,好不好?」春兒氣得翻過身去再不理他,朱書朗笑出聲,嘗試著掀起被角,嘴上卻說:「春兒是怕我嗎?」
春兒轉過身瞪他一眼:「才不怕你。」
朱書朗美目流轉:「可是,可是我怕被春兒輕薄。」
春兒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床底下去,她一把奪過被書:「那就回簷下站著去。」
朱書朗依然湊過來拽被書:「若是春兒老老實實的,我就放心在這裡睡下。」
他他他,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春兒心裡這個恨啊,暗道:好,懶豬,你就乖乖地給窖香守節吧。
第二夜。
「懶豬,你怎麼又擠上來啦?」
「春兒,那軟榻還沒干呢。」
……
「春兒,你不會欺負我吧?」
「不會!」一聽就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懶豬唇角掀起壞笑,施施然又睡了一晚。
第三夜。
「懶豬,你怎麼又來了?外面不下雨了,軟榻也干了,到外面睡去!」
「春兒,一場秋雨一場涼,夜裡會很冷的。」
「那也不許和我在床上擠,你把軟榻搬進屋裡好了。」
「春兒……那多累啊,要是春兒肯替我搬,我就在榻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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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你能保證不欺暗室嗎?」
「撲通」一聲,懶豬被春兒一腳踢到了地上。他委委屈屈地坐在地上:「春兒,你……你欺負我。」
一卷被書飛下來:「到地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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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春兒只覺得渾身難受。她在家裡被丫環們伺候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天香噴噴地入睡。可這裡連個沐浴的地方都沒有,更別指望那懶豬幫著自己燒水洗澡,她心裡這個急啊!
她實在忍不住了,跑到竹林裡找到朱書朗:「懶豬,你在這裡都不沐浴的?」
懶豬垂著濕發,瞇著眼睛笑:「當然要沐浴,這不剛剛洗完。」
「啊?那我怎麼不知道?」
懶豬輕笑一聲:「沐浴這事也要說?我怕春兒偷看。」
春兒氣得又去揪他的衣領:「誰稀罕看你,懶豬,你怎麼不管我啦,我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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