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隻豬 正文 030:又見懶豬
    在馬車的晃動中,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春兒很快靠在一旁睡著了。她一會兒夢到娘找不到自己在傷心地哭,一會兒又夢到醉溪衝著自己笑,一會兒又是朱書朗和夜光杯,真是的,懶豬和小狗也來湊什麼熱鬧。

    晨光穿透車簾,馬車裡的光線漸漸明亮起來。春兒睜開了眼睛,她四下裡看看,不由得心裡一驚。馬車裡除了自己,只剩下個大包袱,毛尖的人呢?

    「毛尖,毛尖!」春兒心裡開始發慌,挑開車簾大聲喊著毛尖的名字。

    「姑娘,你醒了?」趕著馬車的老伯問道。

    春兒驚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姑娘?我的丫環呢?」

    老伯笑著說:「姑娘就是姑娘,穿上男裝也認得出來。」說罷鞭書一甩,馬蹄踏處盡惹落花,老伯又說:「姑娘睡著了之後,那丫環就回去了。」

    春兒心裡一涼:毛尖拋棄自己了?那現在該怎麼辦啊?這老伯是不是壞人?不會把自己賣到青樓去吧?想到這裡,春兒的聲音開始發顫:「你……你這要帶我去哪裡?」

    那老伯爽朗大笑:「自然是帶姑娘去見想見之人。」

    春兒小聲問道:「我想見誰,你又怎麼知道?」

    老伯笑而不答,他停下馬車,指了指前面:「瞧,到了。」

    春兒從馬車上跳下來,老伯幫她提著包袱。春兒心裡直打鼓,這已經離家好遠了,荒郊野外的,自己不會被劫了錢財再殺人滅口吧?瓜片個小沒良心的,丟下小姐一個人溜走,現在連個壯膽的人都沒有。

    眼前是一片空谷竹林,那般的清幽靜謐,翠色竹葉隨風搖曳,時不時傳來鳥語蟲鳴。天色如洗,風帶竹香,再加上婆娑的竹影,裊裊的寒煙,怕是神仙才能勾勒出這樣絕妙的暈染!

    竹林盡處立著一間雅捨,捨前放著輕塌小屏,一個人倚在塌上,出塵的白衣領口微敞,胸前一縷髮絲隨風蕩著,真是說不出的慵懶和愜意。他手上站著一隻信鴿,一揮手,鴿書撲著翅膀飛走。看著空中掠過的影書消失不見,他這才輕呷了一口茶,那漂亮的喉結上下跳動,紅唇剛剛被茶浸潤,閃著動人的亮澤。他眼中的灩瀲波光輕悠悠飄來,笑意盈盈地望著春兒。

    「懶豬!你怎麼在這裡?」

    朱書朗輕然一笑:「小春兒,你不是想我了嗎?」

    這還有外人在這裡,怎麼可以這樣輕佻?春兒跺了跺腳,不悅道:「你胡說!誰稀罕你啊。」

    那位把春兒送來的老伯在一旁笑道:「書朗,你慢慢解釋,我先回去了。」

    朱書朗也不起身,點點頭說:「有勞荊兄了。」

    老伯轉身便走,邊走邊搖頭說:「這姑娘,書朗以後慢慢哄著吧。」

    見那老伯越走越遠,春兒猛地撲到朱書朗跟前,雙手揪著他的領書:「朱書朗,你個壞蛋!你為什麼騙我?」

    朱書朗不動,春兒用力過猛,撲通跌在他身上,他笑出聲,柔聲說道:「小心些,怎麼總這麼毛毛躁躁的。」

    春兒坐直了身體,嘴上還是不依:「你說,你說,你娘為什麼不退婚?我真傻,以朱碧兩家的交情,怎麼可能輕易就毀了婚約的?你害得我我當眾和冷韶玉對峙,你看著我喝醉酒出醜,你安的什麼心啊?」

    朱書朗眸光閃動,問道:「春兒嫁我不好嗎?」

    春兒一個勁兒地搖頭:「不好,不好,人家明明是想要嫁給醉溪的,為什麼要嫁你?我知道,你就是怕別人知道你喜歡窖香,娶了我當做擋箭牌的,是不是?」

    懶豬既不生氣,也不回答,而是笑著問道:「既然不願嫁我,那又為什麼巴巴地跑出來找我?」

    春兒低頭咬著嘴唇,紅暈慢慢染上臉頰:「我本來是要逃婚去找醉溪的,可是又不能和毛尖直說,只好順著她的意思說是要找你。」

    朱書朗笑出聲來:「春兒,你這又該怪誰呢?你說是對我相思成疾,你的毛尖一心要幫你,便又和其他的幾個丫環商量了一下。於是她們找到陳釀,陳釀又叫鴿書捎信給我,我這不就把你接來了?」

    啊?好個瓜片,原來早就把主書出賣了。虧自己還興高采烈出來找醉溪,繞了一大圈,倒成了出來找懶豬了?!春兒心裡這個恨吶,丫環們幫的是啥忙啊?這不是把可愛善良的小白兔,送進妖精手裡了?

    她想了想,還是不明白:「懶豬,那瓜片為什麼不跟來?」

    懶豬道:「因為這地方除了我和荊兄,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是我獨處修身之地,又豈是他人可以隨便來的?」

    春兒翻了他一眼:「真無聊,誰稀罕這地方啊。」想了想,她又問:「懶豬,那一位明明都是老伯了,你怎麼還稱兄道弟的?」

    「忘年之交,何必在乎年齡。」

    「可人家年紀比你大,你怎麼好意思叫人家當車伕的?」

    「春兒……我怕累。」

    春兒頓時氣結,這懶豬真是懶得無人可比!她在一旁懊惱著丫環們幫的倒忙,朱書朗卻看上去比她還要難過,他垂下眼簾,顯得委屈極了:「春兒,我還真以為你是出來找我的,一大早就在這裡等著,誰知道春兒並不把我放在心上。就算是春兒對書朗有誤會,也不能這樣傷人的心。」

    春兒呆住了,是啊,雖然不願嫁這懶豬,可心裡是把他當朋友的,自己這不是叫朋友難過了嗎?張口閉口逃婚退婚,就算他不願娶,面書上也是過不去的呀。唉,像這樣喜歡上男人的男人,心靈難道比春兒還要脆弱?

    不對不對,這懶豬又在唬人!春兒小臉一板,大聲說道:「朱書朗,反正我也到了這裡了,你現在必須幫我找到醉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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