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衛一早上見了連憐，小丫頭有些氣鼓鼓的，卻又不說為什麼。蔣衛也沒時間和她鬥嘴，他早上還有件事要解決——去見魯公伍佑。
昨天早上蔣衛就見到了伍恆，也受到邀請。他本來想見完王子武就去與伍佑商量兩家合作事宜，但卻被於潯拉去了青樓。
「早點去好，萬一中午那個傢伙又來拉人，估計能趕回來……」
蔣衛卻是念著昨晚和於潯、謝辟約好的事情。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和那兩個結拜「兄弟」在一起的確很有趣，就算看看狗熊跳舞也好啊……
不過還沒等蔣衛親自登門，伍佑已經派人來請了。
……
蔣衛帶上盧裕和三個侍從來到魯公的館舍。
進了庭院，他稍做打量，發現公爵的住處其實並不比侯爵強，果然只不過是個名聲罷了。這時，一個聽了讓人如沐春風的渾厚聲音響起：「蔣家賢侄來了？可讓我好等啊！」
蔣衛看去，來廳門前迎接的是一個普通身高，面色紅潤的半百老者。講是老者其實有些不妥，這人雖然鬚髮花白，但那臉上的皺紋卻不算太深，說是中年也不為過。
看來這就是伍佑了。蔣衛看著面前儀表堂堂，一副慈祥模樣的魯公，忙行禮道：「伍伯父竟然親至門前，真是愧煞小侄了！」
伍佑托住蔣衛，和聲道：「呵呵，賢侄太客氣了。我與你父感情可比兄弟，他又是為我伍家遭了那雷家的毒手，我這迎一下，算是什麼大不了的？」
伍佑臉上的笑容十分誠摯，不過蔣衛可不吃這套。這種人老成精的傢伙，面上再好看也可能是假的。
蔣衛也做出一幅感動的樣子，和伍佑在門前虛與委蛇了好一陣子才進了大廳。
他們卻沒在大廳中停留，而是轉入了一間廂房。這裡已經坐了好幾人，邊上還立著不少侍從。這時見蔣衛來了，他們都站起迎接。盧裕輕聲提醒蔣衛，說出了這些人的身份：原來都是東渤海同盟的諸侯。
又是一番寒暄熱絡，眾人才落座。
瞧瞧房內環境，蔣衛覺得這魯公也是極會籠絡人心：房中擺設平淡，並不正式，氣氛也就沒那麼嚴肅；窗子全都打開，可以見到庭院中的美景；而房中央放了一張大方幾，四周擺了軟墊靠座，讓人可隨意選擇姿勢，想得極為周到。這一切都讓在座的諸侯面色放鬆，就是蔣衛也消去了不少陌生感。
坐下後，伍佑先是說了幾個笑話趣事，在所有人開懷大笑後，才漸漸把話引入正題。
「這次天子出征，我們東渤海各世家三百年來都是忠義傳家，自是該為大虞效力，可是……唉！」
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很痛心：「那雷家與畢家竟然不顧遠征大業，挑撥王子武對我們東渤海各家百般刁難。像是昨日，虎山侯才剛來，就差點讓那宋明掃了名聲，實在是讓人心灰意冷啊……」
雖然各小諸侯覺得蔣衛的名聲已經沒什麼好掃的……但雷家與畢家結盟的壓力，他們可以實實在在感覺到。所以都是連聲附和。
蔣衛聽伍佑說的這般好聽，也不能不點頭，心中卻暗想：「伍家恐怕早便得了消息，不然伍恆當時幹嘛露出那幅欲言又止的表情？那時候不對自己加以提醒，若不是盧裕腦子轉得快，怕是蔣家的名聲又要大跌。這伍佑應該是想讓自己先吃個苦頭，好一切聽他的吩咐吧？現在來拿這件事說道，這假惺惺的模樣實在……」
蔣衛如此想著，越發覺得這人不怎麼地道。
一人出聲道：「我們東渤海各家也不能讓西渤海和信陽壓了下去，雖說他們戰了地利早巴結上王子武，但想想辦法，應該還是能讓那位殿下別再為難我等的吧！」
「這事老夫也曾想過。」伍佑捋了下鬍鬚，「我已經花重金打聽了王子武的喜好：其最愛快及笄的美貌少女。那雷、畢二家便是花了千兩黃金購了兩個絕色送去，才讓其寵信有加啊。」
「千兩黃金？！」一貴族叫道，然後便是滿臉苦色：「我家半年也就這麼多收入……」
其他那些貴族聽了也是面面相覷，在座的都是些附屬魯公的小諸侯，剛才發言那個說半年收入千兩黃金都是好的了。這麼一大筆錢他們可沒能力湊出。
「衡城子莫急。」伍佑安慰那個出言的諸侯道：「我伍家還算有些收入，哪能要各位的錢？那美女我早便派人去買了。已經傳來消息，估計這幾日便能送到。討王子武歡心該是沒大問題。」
眾小諸侯齊聲稱讚伍佑的慷慨，蔣衛自然也隨大流，心裡卻又冷笑。
伍佑口風一轉，道：「雖說能讓王子武不對我等刁難，但此去塞外還是凶險萬分。鮮卑就在渤海旁邊，諸位都該明白。那處苦寒難當，便是夏夜，沒有棉衣篝火，也是難熬。雖然天子有詔說軍需供給都由天家承擔，但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等便要葬身塞外了！」
聽了這話，諸人都是面色不佳：這些道理他們當然早已曉得，可國小力弱，也沒什麼辦法。
而伍佑繼續宣揚去塞外的種種危險，蔣衛思考著，漸漸摸清了他的心思。
「這人無非是想把這些諸侯和他拴在一起罷了……但這麼多年來其實已經是這樣，他又何必？除非……」蔣衛心中冷笑：「這人怕是想和那祥成帝學習，用這些小諸侯的實力保存自己……假如可以的話，恐怕吞併也免不了吧……」
伍佑這時說得動情，終於拋出計劃。
他打算花大筆費用賄賂王子武和朝廷的士卿們，好在這次出征中把東渤海各諸侯都分在一起——當然，這個錢還是全由他來掏。到時候各家便好抱成一團，兵力、輜重都編在一起，統一調度。這樣實力便堅強許多，生存機會也就更大。
這次會盟諸侯共有三四百家，合兵也有五六萬武士。如此眾多而又雜亂的軍隊，編製起來定然是非常複雜。
想把軍隊打散，按照天子三師的樣子來編製，諸侯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那樣他們的軍權就一點都不剩了。所以最正常的情況就是按照諸侯所在的各州來分配，然後每州選幾個主帥統籌。這一點，有些見識的人都能想得到。
雖然花錢之說是個噓頭，但按道理伍佑這話也沒錯。可是統一調度，歸誰調度？不就是他伍佑麼。最重要的是，輜重如果也如此的話，那不就是把各家的性命捏在手中，想怎樣便怎樣？蔣衛很快就想通了伍佑的打算。
若是在以前，就算明明知道伍佑會怎樣做，蔣家也沒辦法拒絕。
因為若是不與伍家抱團，那蔣家的小小實力在何人手下都逃不過輜重被扣、充當炮灰的命運。相比之下，伍家還算是好的——他們還得顧忌一旦壓迫太重，各小諸侯回去後反水到別家。所以，現在方幾邊的幾個人怕是都會同意。
現在呢，蔣衛有別的選擇嗎？
「伍伯父，不知剛才所說的輜重統一調度，是說各家自帶的輜重，還是天子供給的？還有，各家國主平時可否調用自己的部屬？」
蔣衛開口了，臉上卻是一種極力想要隱蔽心思的模樣。
伍佑愣了愣，但很快便笑道：「輜重統一調度自然是說天子供給的那些，各家那些應急之物自己留著便是。
至於自家的部屬，當然各位平時都有權調用了。只要戰時統一調度便好。另外，我曉得賢侄勇猛無雙，用自己家武士也習慣了。我早便想讓賢侄領虎山軍獨為一隊，不知可好？」
蔣衛臉色微微放鬆，透出點鬆了口氣的味道：「若是這樣，我家願意聽從伯父的調遣。」
見蔣衛已經搶先同意，其他的小諸侯也紛紛出言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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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的問題俺明白了。那句話是這樣的「兩百！！身高一米六出頭，體重不到百斤的琴歌無法想像兩百這個『龐大』的數字套在體重上會產生什麼效果！」
我該在「琴歌」後面加個逗號，大家就不會誤會了。其實仔細看的話，「琴歌」前面有個「的」字，這很明顯是在說琴歌的身高體重啊。竟然有朋友誤會成蔣衛了，呵呵。多謝大家留言。
另外，這次蔣衛參與遠征會發生不少事情。為了不讓大家看得突兀，前面的過渡和引子自然要多些，我會盡量寫得有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