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兄長!」於潯大驚,「輕輕」搖晃著蔣衛。
可蔣衛趴幾上已經睡過去了,其實說暈過去更好……
「兄長果然是不能飲酒啊……」於潯探了探蔣衛的鼻息,覺得該是沒啥危險,才自言自語歎息道。
他又轉向陪酒女,笑道:「既然如此,你們過來陪我喝兩杯!」
……
這於潯真不愧是酒桶,灌了起碼兩斤下去,竟然半點事都沒有。他喝著喝著,又嫌不夠熱鬧,把本在歌舞的幾名美貌少女也拖到身邊。逼著她們喝酒的同時,他上下其手,親嘴喂菜,真是不亦樂乎。
少女們一個個臉紅輕笑,對這位極富男子氣概的豪邁大漢也是心動不已。天雷勾地火之下,他們就差當堂做那苟且之事了。
樂到極處,於潯醉態可掬地敲碗放歌:
「臧谷坡下號霸強,身著黑袍錦背襠。長槍破襲侵天半,輪刀耀起日月光。上得坡去吃熊掌,下了山來饕惡狼。一朝忽聞敵軍至,提刀向前破陣蕩。譬如臥榻老病死,斬頭又有何所傷?」
這一嗓子,唱得是滿樓皆震。於潯那破鑼腔雖是粗鄙,但豪氣沖天、霸道張狂,聞來讓人如飲烈酒般的熱血沸騰。
邊上幾個美貌少女聽得早是情動至極,纏纏盤繞在於潯身上,香唇柔肌,毫不吝惜地讓面前的豪氣男兒嘗了個夠。甚至竟有一佳人投入於潯胯下,甘做那啟唇弄蕭之事。
於潯大笑,左擁右抱,這歌聲越發嘹亮起來。他卻沒注意到,趴在幾上蔣衛漸漸皺起了眉頭,嘴巴咕噥:「好吵……」
突然,這間上房的門被猛地拉開。一個粗壯的黑面大漢衝了進來,對於潯怒吼道:「蠻漢,莫要再嚎了!」
「嗯?」於潯醉眼斜睨,稍做打量便啐了一口:「你是什麼東西,打擾本侯與兄長作樂?快些滾出去!」
「爺爺管你什麼侯!再不閉嘴,打擾我家主上雅興,便捶你個滿臉落彩!」
這黑臉壯漢明顯也是喝了酒,臉上漢津津、油光光,端得是黑中透亮。他身材雖沒於潯高,但也不下蔣衛了。此時那雙環眼大怒猛睜,讓人一見心寒。
「我說子美……」
聲音起處又一人也搖了進來,他腳步晃蕩地勾住黑臉壯漢的脖子,道:「剛才便叫你莫要擾人雅興,你這混人怎麼趁我入廁竟跑過來撒酒瘋了?」
這是個身材普通的中年人,長得方面大耳,濃眉丹鳳眼,很是氣魄不凡。他身後還跟了兩人:一個也是身高不下於蔣衛的白淨青年,面目敦實中帶著爽落;另一個年紀同樣不大,身材瘦小些,相貌長得挺俊秀,但雙眼有些陰沉。
「都給我滾!」於潯才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這幾天可是在這望月樓內立下了不小的「威名」,所有敢對他那雷霆般聲音發表意見的人,無論是諸侯還是士族,都被他用拳腳教訓過。現在看到又有人來煩他,這酒氣一湧,說話是一點也不客氣。
「我家主上在此你也敢無禮,我看你是想吃爺爺的拳頭!」
那黑大漢嘴上說著「主上」,身動時卻把「主上」晃得差點撲倒。他忽地掀了几案,在少女們的尖叫中,一拳打向於潯。
蔣衛被殃及池魚,撲通滑到了地上:「好吵……」
於潯胯下還有個女子呢,這褲子也是半掩了的,几案一掀,全都露了出來。可他毫不在意,一手拍拍那美貌少女示意她莫要驚慌,另一手卻輕鬆地接住黑大漢的拳頭。
「咦?!」黑大漢見自己那碗大的拳頭竟然如此輕易被人拿了,大吃了一驚。他用力一掙,把於潯拉了個趔趄。
「力氣不小啊?」於潯也驚訝了,他輕輕推開為他服務的少女,一拽腰帶站了起來。接著,他猛揮手便把黑大漢推得連步後退:「嘿嘿!」
這時,黑大漢的主上——那名氣魄不凡的中年人發笑道:「打起來了?嗯……既然打了就不能吃虧,都給我上!」
他一合身,揮拳也奔於潯而去。而他身後的兩名青年目中閃出一絲無奈,但也緊隨著去了。
「一起來也無妨!」於潯不僅毫不在意敵方人多,反而還興奮起來。那張原本白皙的臉,因為熱血上湧變得通紅。他一手拉著褲帶,靠著另一手和雙腿便和四人戰了起來!
房裡拳腳著肉的悶響四起,乒乒乓乓的東西落地聲也是鬧個不停。望月樓上上下下的客人們都聽到了動靜,而知道了是於潯和人打架後,更是興趣十足地圍了過來觀看。
於潯和那四人暫時打成平手,雙方都挨了不少記拳腳。
黑大漢最慘,鼻青臉腫不說,那胳膊也有一隻脫臼了。他那方的其他三人要好許多,至少臉上都沒掛綵,暫時。
於潯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腳——關鍵是面積太大,不過他毫不在乎,邊打邊嘿嘿大笑。轉眼間又給他逮著了機會,一拳打在中年人的臉上!
那中年人虧得及時一仰頭,只挨了小半拳,不然那一下子非得腦震盪不可。他摸了摸鼻子,一看:流血了!
「嗯?!」中年人眉頭狠狠一擰,本來帶笑的臉沉了下去,那雙丹鳳眼瞪得大張,懾人神光利劍一般,牙齒咬得咯咯響:
「你這該挺屍的東西!」
「嗆啷」一聲,他抽出了腰中佩劍!
白面青年和俊秀青年同時大驚:這拳腳還可說是小事,若是動了兵器……!那人也是諸侯,定會出大事的!
他們正想拉開自己的主上勸說,卻又聽得房中一聲咆哮!
「都他媽的別打擾我睡覺!!」
接著,一個高大人影從地上倏地跳起,似是風一般在房內狂掃而過!連於潯在內的五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幾乎不分先後地被擲出門外!
「沉悶的肉體落地聲中,房門被猛地拉上!
……幸虧四周許多人圍觀,那五人被擲出時的衝力被肉盾抵消了。但就算這樣,二樓那粗大的圍欄也幾乎被撞得散架,讓差點掉下去的倒霉傢伙一陣驚呼。
不過這已經不是大多數人關心的事了,連上被擲出的五人,他們全都目瞪口呆地盯著那閉緊的房門……
……
「媽的……」蔣衛迷迷糊糊的,覺著睡得很不舒服。眼皮扯了又扯,他才勉強睜開眼。
「我說呢。」他看著身邊苦笑:他竟然睡在一地雜亂的碗碟破片裡,懷裡還抱著一隻烤鵝……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蔣衛暗暗詛咒於潯那傢伙真是沒義氣,發酒瘋亂摔東西也就算了,竟然還把自己丟在這地方一個人跑了。
他勉強起身,大聲叫道:「來人!」
「噌」,門被拉開了,五個人走了進來。
打頭的正是於潯,他面上帶著小心翼翼的恭敬,走過來扶住搖搖晃晃的蔣衛。
「兄長,你醒了?睡好了沒?」
「嗯,差不多了……」蔣衛隨口敷衍著,突然發現有些不對:於潯竟把他那打雷似的聲音放低到象貓叫一般?
這人真奇怪!蔣衛對於潯這大個子壯漢越發看不透了——變得也太快了些。
「虎山侯,久仰大名了!」
說話的是剛才與於潯打架的中年人,他面上雖然不似於潯那般恭敬,但也是一臉佩服的神色。
蔣衛對他可一點印象都沒有,點點頭回了禮,轉眼看了看於潯。
於潯倒也曉事,立刻為蔣衛介紹起來:「這位是謝陵伯,謝辟謝初冷。」
他又指著謝辟身後的三人介紹,黑面大漢是謝陵衛師衛,龐秀字子美;白面青年是武士長,童炳字亭季;瘦小些的則是城兵司馬席無傷,字安平。
蔣衛點著頭,和這些人一一見禮,腦袋還是亂得似一團漿糊,甚至沒注意到,那位師衛的氏竟然不為「謝」——國主的侍衛本該賜同氏的。
謝辟這時道:「兩位國侯若是不嫌棄,便到我訂那間去稍作歇息,也醒醒酒。」
於潯笑著連聲答應,蔣衛昏昏沉沉的也沒推托,幾人便來到了隔壁謝辟的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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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經定好下星期一上架了,雖然收藏不怎樣,呵呵。
看了關於武器的討論,很有趣啊。大家再詳細些,可行性越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