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日子到了。
「要走了。」蔣衛已經裝束齊整，在後院門前與琴歌道別。
「嗯，小心點。」琴歌努力讓笑容出現在臉上。
蔣衛點點頭，和妻子緊緊地擁吻，輕輕的，又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
邊上的梁雨垂下了頭。
蔣衛和琴歌分開，又把梁雨摟進懷裡：「小妹，再見。」
「一定要小心啊，哥……」梁雨抬起了臉。在這一刻，她再也壓抑不住那洶湧的感情，眼淚如決堤般地不斷從眶中淌出。她雙手緊緊環住蔣衛的腰，用力得彷彿要把身體擠入一般……
「嗯！」蔣衛強笑著，雙手捧住梁雨的俏臉，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吻了許久。他所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小壞蛋呢？」
連憐今天卻是沒來，蔣衛最後出門前忍不住問了一句。
琴歌依在門邊，輕聲道：「她說等你回來再見你。」
「好的，我一定回來見她！」
就算死也要回來再死！蔣衛猛出一口氣，對在門外侯著的三個侍從大喝一聲：「走了！」
他大步離開。
蔣衛的身影消失了，琴歌、梁雨看著看著，失去了渾身的力氣，扶著門框慢慢軟倒……
……
上馬，開拔。
蔣城沸騰了，萬人空巷。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沒那麼多人。不過城中各處的士族與平民確實都湧向城外，奮力歡呼，送走這支據說要去找鮮卑蠻子復仇的軍隊。甚至還有許許多多外縣的人們為此趕來。
這種境況比前幾次出征時要熱烈了不知幾倍，讓蔣衛暗暗有些不知所措。
事實上虎山國與鮮卑人的仇恨積攢了不止三百年，這裡遭受鮮卑搶掠的歷史，甚至在虞朝建立前便早已開始。樣樣血仇、種種凌辱，無論士貴平民，對鮮卑人都是恨之入骨。
而出征部隊的士氣也高得彷彿是去打劫一樣，不說四百武士各個踞坐馬上顧盼自雄，便是那些趕車的丁夫也是昂首挺胸，毫無以前訓練時的畏縮。
蔣衛正心有所感，卻突然見蔣無風離開他自己統轄的隊伍，策馬跑了過來。
「主上，盧裕他帶了個女人！」蔣無風很明顯在打小報告，這種行為在他這樣質樸的人身上出現，只說明一點：他太「掛念」盧裕了……
「真的？」
「確實如此，那女人就是上次下臣報與主上的那個青樓女子！」
原來是這樣，蔣衛明白了。
「我說盧裕怎麼躲在後面呢。怕是小兩口捨不得分開吧。這熱乎勁兒啊，可真是……」
他卻忘了自己也是剛結婚不久而已。
「算了，這事就不管了，記住告誡諸臣，不許去騷擾那個女子。呃……盧裕自己備的車吧？」
蔣無風看蔣衛沒有懲處某人的意思，氣性低落下來：「是……車像是他自備的。」
「那就好，沒占家裡便宜就行。」
蔣衛雖然覺得讓一個女孩隨軍出征不妥，但人家小兩口自己願意，他沒干涉的必要。這時代的軍伍也沒有不能帶女人一說，事實上有時候女子都要上戰場。
不過對這個叫做青玉的女孩，蔣衛還是有點好奇。於是他讓蔣無風把盧裕叫了過來，說要看看。
又是一副打量色狼的模樣……蔣衛察覺到盧裕的眼神義憤填膺：你怎麼老把俺看成你的同類呢！
不過青玉蔣衛還是見到了。
很柔和的一個女子，和盧裕年紀相仿，姿色中上。她神色有些憂鬱，但眉眼間卻又散發著希望的光彩。見了蔣衛，她非常感激地拜倒。
「這次隨軍出征可是凶險異常，你一個女子，路上要吃苦了。」
「是。」
……
青玉的話並不多，但蔣衛卻能從那淡淡而堅定表情中看出，正是這個女孩的堅持，盧裕才讓她一起出征的。蔣衛暗笑，看來，那個賤人瞇瞇眼也會變成氣管炎啊……
「但是，她會不會恨我？正是我讓她的愛人上了戰場……」蔣衛讓這個問題在腦子裡轉了轉，但又馬上拋開了……
在各城縣聚來的眾多士族、平民的歡送中，蔣衛的軍隊向虎山國西北的望信關開去。衣甲鮮明的四百武士，八十多輛四馬、六馬大車，還有單馬牽引的二十具小型弩車、十輛小投石車，一路上看起來也是浩浩蕩蕩——當然主要是車多的功勞。
在傍晚時分，虎山軍在江寧城下紮營。在這裡他們受到的歡迎不在蔣城之下，蔣衛接見了熱情的宿老、士族後，發現一騎快馬從蔣城方向狂奔而來，衝入了營中。
「大夫人來信？」蔣衛眉頭一皺，一絲不詳的預感冒出頭。他接過信，才看了第一行，就差點讓心臟蹦出嘴巴：連憐失蹤了！！
蔣衛急得像護雛的老母雞，他心急火燎地湊在信上仔細看了起來。
而讀完整封信，蔣衛哭笑不得地又把心放回肚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想要打人的感覺……
連憐那小丫頭竟然藏在軍隊裡，偷偷跟來了！
她留書給琴歌說了這件事，還求饒來著。更過分的是，琴歌竟然在信中隱隱約約地表達了她這麼做的想法，讓蔣衛路上好好照顧小丫頭……
「果然是不良少女啊，竟然翹家了！還有老婆，當這是什麼？！」蔣衛很惱火，小丫頭不懂事也就算了，琴歌也跟著瞎摻和！
他對一旁的三個侍從大聲道：「傳令讓虎山衛仔細檢查每輛大車！」
蔣衛很清楚連憐那小丫頭能藏在哪兒，不是在墨家送到侯府的那幾輛風力車樣品裡才怪！
虎山衛殺氣騰騰地把車隊圍了，逐輛搜查。讓軍營裡的武士、丁夫們還以為是敵人來襲，一個個瞪大雙眼，神色緊張。
蔣衛見這架勢，又怕萬一武士們精神緊張之下傷了連憐，忙道：「車裡沒什麼危險的東西，把刀劍都收起來！」
眾人聽令，繼續搜索。
果然如蔣衛所想，很快一名虎山衛便大叫：「三夫人！」
……
「說吧，跟來幹什麼！」
蔣衛把眼睛瞪得都快趕上雞蛋大了。而他面前那個罪魁禍首，卻眼冒綠光地盯著案上的一碟點心——那是蔣衛臨走前，梁雨專門弄的。
看連憐那饞樣，蔣衛哭笑不得。他喉嚨動了動，想發火又發不起來……
他長歎一口氣，道：「吃吧、吃吧！真受不了你這個小壞蛋！」
「耶！」連憐歡呼一聲，撲到案上啃了起來：「出門急，忘了帶吃的！唔……唔，雨姐做的就是好吃！」
「慢點吃，別噎著！」蔣衛按著腦袋斜眼看小丫頭，「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等會你就在我這兒打個地鋪吧。不然其他人會懷疑的。」
連憐一邊吃，一邊咕噥：「我才不回去呢！在家裡什麼忙也幫不上，整天無聊死了，我要看打仗！」
「甭指望！聽清楚了，這事情由不得你！戰場上瞬息萬變，出了事誰都顧不上！你當是玩兒啊？！」
「切，嚇唬我，說得很了不起似的！就憑你那樣都能整個兒回來，本小姐完全沒問題！哇哈哈哈哈……」自大狂發作了。
蔣衛「梆」地彈了連憐一腦崩兒，在小丫頭疼得捂著腦袋吸冷氣的時候，怒聲道：「少扯了！這次事一點商量都沒有！不回去？綁了也送回去！」
「行啊，你綁啊！我就不信回去後琴姐也會綁我！到時候……哼哼！」
「你敢！」
「看我敢不敢……」
「啪！」蔣衛怒火攻心，一個清脆的耳光打在連憐的臉蛋上，留下五個紅指印。而小丫頭手裡的點心掉在了地上……
「你打我？」連憐沒如蔣衛想像般地歇斯底里發狂反擊。她只是呆呆站在那兒，兩手還保持著抓點心的姿勢，雙目漸漸變得空洞，眼皮不停地眨著，眨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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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愛滋病毒那貼子嚇了俺一跳，沒多想就置頂了。已經撤了，不好意思哈。
刪不完的廣告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集中整治一下。
書評區還有人狂吠俺對中國人祖宗的不尊敬，暈。不過俺的臉皮越來越厚了，這次只不爽了半個小時，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