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行 第三卷 第八十四章 破寨
    蔣衛這次率領虎山衛來就是專門對付那家擁有強弩的神秘土豪。射鹿嶺是一座貧瘠而險峻的禿石山嶺,在虎山國也算是比較常見的。根據蔣衛從盧裕那裡得來的情報,那家神秘土豪的山寨就在這裡。

    「如此貧瘠的山石地很明顯不適合種植作物,那麼這家土豪是靠什麼過活的?」這個盧裕也不知道的問題在蔣衛心頭盤旋。事實上盧裕那兒的情報並不多,甚至連那家土豪姓什麼都不知道。不過蔣衛現在也沒時間研究這個問題,他還是更在乎是否能早日勝利返城,好讓女孩們安心。

    射鹿嶺雖然堪稱險峻,可對蔣衛一行來說並不算太大的問題。再加上天公作美,萬里無雲,近兩個時辰後,他們就到達了寨下三里處。蔣衛已經派人探過路,早就摸清了大概情況:土豪的山寨就建在嶺西,雖然不算大,但是嵌在山口處,兩邊皆是石壁,堅固且防守森嚴;在遠處就可以看到那裡有一些類似床弩、弩車的東西以及許多怪模怪樣的玩藝,都列在寨牆上。

    寨內的土豪軍很明顯也發現了來人。虎山衛一路上隱蔽得很好,不過土豪軍的驚訝也只持續了一小會兒。在短暫的慌亂過後,寨牆上站滿了寨兵。那些人雖然只有虎山衛人數的一半,但面容沉靜、裝備犀利,一看就知道是精銳。寨牆上的那些防守器物也都開始運作,瞄準蔣衛等人的方向。

    見敵軍很快就準備好了,蔣衛一揮手,讓蔣家的三叉家旗樹了起來。看到代表虎山侯親臨的大旗,山寨內又騷動了一陣,但很快再次鴉雀無聲。

    「主上,下臣願前去攻寨!」蔣無風在邊上求戰。

    蔣衛點點頭不置可否,觀察了一下山寨的動靜,道:「先派人喊話,讓他們投降。」

    於是一騎虎山衛打馬而出,在寨牆下大聲宣佈蔣衛的命令。而沒多久,山寨內就傳出了回信:「小人等的想法上次便說清楚了。還請國侯退軍,饒恕我們這些下民,讓我等繼續過原來的日子!」

    雖然言語內容很客氣,但是那堅定的語調表明了寨中人的決心與信心。而之後,寨牆上更是有一具床弩向虎山衛方向發了一箭。那近丈長的巨大弩箭插在僅離虎山衛軍陣二十餘步處的山石內,那駭人的射程與力量,讓久經戰陣的武士們也不禁失色。

    「還真是倔強啊。」蔣衛看著那枝巨箭搖搖頭,「幸虧早有防備,在比較遠的地方列陣……」他望向陳列在寨牆上的種種怪異武器,心中更加警惕。他暗想,一定不能讓那些東西發揮威力。

    「上雷箭!」

    蔣衛決定一開始就要使用秘密武器,這樣才是最保險的。他相信這個神秘的土豪家族即使有再厲害武器,也擋不住土火箭那驚天動地的威力。

    虎山衛在蔣無風的指揮下把準備好的改良雷箭發射架推了出來。那事實上是一個土火箭發射架和擋箭車的合體,笨重而又結實。蔣衛可是花了老大的功夫親自賣力,才把那東西推上嶺來。

    一聲令下,十名接受過雷箭發射訓練的武士鑽入那足以抵擋床弩巨箭的車身下,奮力推了起來。這種雷箭的射程為兩百步,他們必須把發射架往前推許多才行。而另外十名虎山衛則隨行保護。

    遠處寨牆上的人沒有多大反應,他們彷彿不覺得那個古怪的東西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只是在觀望著。武士們越推越近了,在離寨牆還有五百步的時候,土豪一方終於有了動作,幾枝粗大的箭矢飛了過來,插在離雷箭發射架不遠的地方。

    「很準啊!」蔣衛心裡非常驚訝。在五百步的距離上,肉眼觀測的準確度極低,武器的精度更是難以達到。那幾枝巨箭如果不是湊巧,這土豪家族的能耐就有些可怕了。

    推車的武士們倒是沒受什麼影響,在巨型弩箭的射擊下繼續努力前進。在四百步左右的時候,發射架挨了第一枝巨箭!很幸運的是,發射架果然很堅固,巨箭沒起到多大作用,只是在鋼製的擋箭板上留了一個淺坑就彈飛了。

    蔣衛這次也抱著在戰場上實驗武器的打算,見了情況,他鬆了口氣:這東西的防禦力還算不錯。

    雷箭的射程雖然可以弄得更遠,但蔣衛最後只選擇了二百步作為最大射程。因為再遠的話,精度差得就太大了,命中目標的幾率極低。而二百步則在許多遠程武器的射程內,沒有足夠的防禦力,雷箭的操作人員是非常危險的。所以蔣衛才想出了把發射架和擋箭車合一的辦法,現在看來的確有些效果。

    巨箭接二連三地命中雷箭發射架,但都沒有造成大的傷害。可那種精確的射擊讓蔣衛一方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當武士們終於進入了雷箭射程,他們迅速調整起發射架的位置,向山寨大門瞄準。

    土豪的寨兵們看上去很迷惑,他們搞不清那個怪東西究竟是做什麼的,一時間仍然只是用弩射擊。一部分人開始操作一具像是投石機般的玩藝,一時間寨牆上人影亂晃。

    這時武士們已經調整好了射角方向,固定了發射架。一人點燃了引線,然後所有武士用大盾護身閃到一邊……

    噴著火的巨箭竄了出去,留下一道白色軌跡。眨眼間它就擊中了目標:雖然因為遠了些沒有命中大門,可也撞在了寨牆上。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後,隨之出現的是一個白色的蘑菇雲,足足裝了二十斤爆炸黑火藥的彈頭被燃盡的發射藥點著了……

    灰塵與硝煙散去,寨牆上出現了一個恐怖的大洞。土豪寨兵雖然有寨牆防護沒有多少傷亡,可大部分都被震下牆去摔得七暈八宿;那巨大的爆炸衝擊波更是讓所有人腦中轟鳴,耳鼻出血。

    蔣衛等人觀看著土豪山寨的慘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也不禁為雷箭的威力而激動驚歎。

    蔣衛忍著興奮,交待邊上目瞪口呆的蔣無風道:「再派人去勸降。」

    於是,又一騎去招降土豪了。這次山寨裡的回應很久才傳來:「若是國侯保證不傷害我等家人,便降……」

    蔣衛本也沒有斬盡殺絕的想法,很快答應了。

    ……

    山寨內的人慢慢出寨,全部赤手空拳,任虎山衛綁了跪下。見已經沒有威脅,蔣衛也率眾人往山寨行去。

    到了近前,看著百多號人跪了一地,蔣衛拉下護面問道:「誰是領頭的?」

    「是小人。」

    答話的是一個身著粗衣腳踏草履的壯碩中年人。這人眉目平平無奇,可聲音沉穩得讓人無法相信他是一個俘虜。

    「真的?」蔣衛看看這人的穿著,心說土豪也不至於慘成這樣吧?不過這人的氣勢的確不俗,像是個人物。他又問起了這人的姓名。

    對於這個問題,中年人避而不答,只說請國主履行承諾,放了那些老弱婦孺。

    蔣衛掃了一眼這個土豪首領,微微冷笑:「你認為,見了我家一直隱藏的重要利器,我會放你們走麼?」

    聽了這話,那跪著的百餘人騷動起來。一個少年用那剛變聲的公鴨嗓子大叫:「三叔,我就說不能信這惡人!還不如早放那絕命石與他們拼了!」

    「小五,不要說了!」那個中年人悶聲打斷道,他接著懇求蔣衛放人。

    武士們立刻彈壓了那些人的騷動。而蔣衛聽了剛才那少年的呼喊心中奇怪,便問「絕命石」是什麼東西。

    中年人不答,只是一直懇求。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老實說出來我還可以考慮一下,不然別怪本侯無情。我既然答應不傷你們,定然說話算話。不過這一輩子苦役怕是……」蔣衛見中年人一直不答問話,有些不耐煩了。

    「我們就是墨家傳人!你這惡人不講信義,小心天譴!」又是那個叫小五的少年男子聲音。

    「多麼可愛的年輕人啊……」蔣衛笑了起來。

    墨家?這麼有名的學派,蔣衛還是知道的。那是春秋戰國時期,主張兼愛非攻的著名學派。那些人裡面有大量的能工巧匠,而且非常善於守城。不過他們早就消失於歷史中了,現在竟然又有人號稱墨家傳人?

    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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