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麼多在現代人看來都是夠「超現代」、夠「藝術」的事,那些身邊的大臣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感到不滿吧?
「就當看笑話了,的確是很有趣啊!」蔣衛如此想到,他又打算看其它的,這時插上的門被推了一下。
「誰……啊?」蔣衛急急忙忙邊藏東西邊問。
憐道,「大白天關門幹嗎?」
蔣衛打開門,訕笑道:「沒幹嘛啊……」
連憐鑽進門懷疑地四處望望,沒看到什麼就往蔣衛的床上一跳:「哼……昨天晚上我聽見了!」
蔣衛恰恰把東西藏在枕頭下,正擔心呢,聽連憐這麼一說,嚇了一跳:「聽見啥?」
「還要我說?招了吧,昨天晚上怎麼欺負琴姐的?我都聽到她哭了!雖然琴姐喜歡你,可你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這是強姦懂不懂!抓到要坐牢滴,被我捉到是要打掉牙再切小弟弟滴!」
男人冷汗直冒:「霸王硬……天,你瞎說什麼哪!哭……?噢,是啊,你琴姐傷心見不到家人了,我勸她呢……」
連憐根本不信:「還敢狡辯,那你後來笑什麼?!笑得那麼淫蕩!還想馬扁我……」
蔣衛大怒:「不止我笑了啊,小歌她也……」
「哼!老流氓了吧?那麼長時間,姐姐當然被你弄笑了啊……不過,然後又哭?你到底弄了幾次啊?」
「天……哪!!」男人快瘋了,這小丫頭都在瞎鼓搗啥?俺哪有那麼淫蕩,明明昨晚很感動的說……他乾脆不說話了,無力地看著連憐。
小丫頭怎麼會放過他,連掐帶問地非要打聽「姿勢」啊,「幾次」啊,「持久」啊什麼的,手舞足蹈連比帶畫,還想探討什麼「經驗」來著。
蔣衛瞧出來了,這看上去和精靈一樣的小丫頭根本就是一女流氓!他咬緊牙關,寧死不屈,堅決不從。
小丫頭氣不過,抓起枕頭就打蔣衛……嘿,看到書了。
蔣衛眼巴巴地看著小女孩翻著記載了「自己」恥辱的家史,沮喪欲死:苦了,沒事都能給她整出不少事,現在有了那東西還不知會怎麼說呢……
「哼、哼、哼!」連憐翻了一會兒抬頭「冷笑」,「我說你幹嗎鬼鬼祟祟地,看黃書呢吧?真不簡單啊,才來幾天就連黃書也收集到了……」
小丫頭不認識繁體字……
幾天下來,蔣衛已覺自己身體全好了。看女孩們忙碌不已,他自然也不肯偷懶,於是和她們商量想出去探探情況。琴歌和梁雨見蔣衛身體已經沒事自然不會阻止,就是連憐小丫頭也想看熱鬧吵著要一起去。
恰恰蔣無風來言,道完全可靠的人選已備——都是些虎山衛中自小收養無家事牽掛的孤兒,隨時候命。蔣衛思忖一番,覺得還是考察一下的好,畢竟汽車的事至關重要。於是說出門散心,叫蔣無風喚諸人相隨。正好還借口人多擺脫了連憐的糾纏,讓小丫頭氣鼓了嘴。
集合隊伍,面前這些侍從精壯沉穩目不斜視,蔣衛看著還滿意。不過宰和與盧裕也在其間。宰和倒還好理解,這小人拍馬屁的機會是從不放過;但盧裕為什麼會來蔣衛就不知道了。
他疑惑地看看蔣無風,這個手下倒也不全是個木頭,很快明白了「失憶」主子眼神的含義。他在蔣衛耳邊低聲道:「以前主上出行此二人都會隨從的:需要採購什麼新鮮物事還有雜事都是宰和處理,而盧裕則記下主上言行回來整理成家史。」他的語氣中對那兩人毫無尊重的意思。宰和也就罷了——小人誰都討厭;可盧裕究竟是為什麼呢?蔣衛心中覺得越發有趣了。
……
準備完畢,在蔣無風的扶持下,蔣衛跨上了坐騎。前世大小算是個富豪的他也參加過馬術俱樂部,而這時代的馬匹又不如前世那些國外進口的名種馬高大,所以騎起來毫不困難。一行出了侯府,緩行於雖然不算寬闊,但卻乾淨整潔的街道上。
這幾天來,蔣衛經常登上整個蔣城的最高建築——侯府的望台舉目四眺。他對這座古代城池多少有了些概念:蔣城背靠虎山,前仗長江(可憐啊,寬只剩百米不到);城牆青石築就,但佔地不過千畝方公里)而已;城外河邊是大片收割過呈灰色的稻田和少量仍有綠色的菜地,離河更遠的則是棉田——這時代棉花已經大規模種植了;城內佈局是規則的矩形,街道巷落排列整齊,四方一目瞭然;城內部居民的住所也是階級分明,士族官吏居所和廟宇祠堂就在城中心侯府周圍,在城外勞作的農民和低級士族住在向陽的南面,而背陰的北面則是市場、工坊還有工匠、商人的居所以及兵營等雜處。
蔣衛騎馬和眾人往市場和工坊所在的南市行去。一路上遇到的人毫不顧及地上的泥土納頭下拜,即使蔣衛諸人遠遠離開也不敢抬頭。相對於一路上比較清冷的街道,南市要繁華得多。可當蔣衛騎在馬上的身影出現在紛擾的市場時,那些商販、樵夫還有工匠等由近到遠很快都跪倒埋頭,嘈雜的市場一下子安靜了。
看著這黑壓壓一片低下的頭顱,蔣衛深刻地感受到了作為一個封建領主所擁有的權威。
蔣衛看看身邊諸人,基本上都是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而顯得有些特殊的盧裕卻臉帶玩味地看著他。蔣衛讓宰和叫面前這些下跪的人都起來。宰和宣佈後,人們也都聽從了繼續自己的生計,不過市場上那特有的嘈雜聲卻小了許多。
蔣衛騎馬穿行市場,饒有興致地觀望著市場上的人流:樵夫、魚販、油郎、雜貨商等等,打扮各異,但見到蔣衛都深深低著頭,謙卑而恭謹。
蔣衛突然注意到盧裕落在了後頭,他回頭看去卻發現,騎在馬上搖搖擺擺的盧裕突然揪住一個魚販,道:「安水,可遇到爾了!有上次給吾的那種魚否?」
這個叫安水的魚販沒有察覺蔣衛正在看他:「太史大人啊,早就盼著你來了!魚當然有了!」
「啊……妙哉!」盧裕一臉陶醉地看著魚販,「快取兩斤(一虞斤等於一周斤,約合現在半市斤,以後不再解釋)來與我!」
「嘿嘿……」魚販笑嘻嘻的,但很奇怪的一點對士族恭敬的意思都沒有,「好說,那大人……這個……價錢?」
「和上次一樣啊?」
魚販一臉為難:「大人啊,這刀魚可是難找的很。上次正是魚汛,所以價格就便宜。可現在……」這傢伙眼珠亂轉,很明顯沒說實話。
「這樣啊,那汝要多少?」
「兩……不、三倍上次的價錢!您看怎麼樣?」
「此亦太貴了些,不如吾不吃了……」
「那麼……兩倍半!可不?」
「原價賣予我,不然不要!」
看兩人口沫橫飛地討價還價,蔣衛目瞪口呆:這是那個盧裕麼,哪兒還有初見時半點飄逸?
蔣無風注意到蔣衛的發呆,順著視線看去也見到了。他有些不肖地說:「主上無驚,太史一向如此。」
「那……其它人呢,是不是亦……?」蔣衛見蔣無風如此態度明白不太可能,但也忍不住想是不是這時代人都這樣?
「除盧裕外,他人怎會如此?」蔣無風越發對盧裕不滿,「其人俸祿甚高,都是欺詐主上得來。卻還如此錙銖必較,與此類下人蠅營狗苟,毫無世家風範。願主上治其罪!」
「哦?都是怎麼個欺詐法,我不記得了。」蔣衛大感興趣,心說家史上可沒看到這些。
「此人曾言:有二問,只需主上答是或否且不悔言,皆會自承為女子。上不信,以食邑三邑(在野九十戶,約九百石)為注,賭其性命。盧裕詭詐,只一問,主上就輸了予他。」
「呵呵……」蔣衛笑道,「莫非他問的是『如第二問為主上是女子否,主上之答與本問同否?』」
蔣無風訝道:「原來主上記得?」
男人微笑不語,暗想現代人知道點邏輯學的都會耍這個把戲,不過這時代能問出這個問題的就……盧裕是個人才啊,而且很有趣!
蔣無風又道:「主上既知,何不懲治?」
蔣衛笑道:「當初既已答應,如今怎可失言治其罪?今後不再聽信便可。」
蔣無風喏喏道:「主上果守信義。」
蔣衛看他的模樣有些尷尬,正想詢問,卻見盧裕回來了。
盧裕侃價成功,讓魚販送魚去他家,回來又是一副飄逸瀟灑的模樣。蔣無風對其憎惡,但爵位比盧裕低,只能忍聲道:「太史大人,商賈下民也!主公在此,君當自重!」
「師衛大人,何必如此呢。」盧裕毫不在意地微笑,「今之諸侯可比帝王,焉知他日商賈不成世家?自重之說全無必要啊……」
蔣無風怒不可遏,蔣衛卻興趣大增,插嘴笑道:「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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