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督的野望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對策
    大人物的一個決定往往在社會上引起滔天巨浪。改變無數人的生活軌跡。

    1566年,界町,日本最繁華的商業港口。鯨魚屋在門口立了招牌,『鯨魚屋十週年店慶,特價粳米一石五貫,紅薯一石三貫。』為了方便大眾,兩個雜役輪流將招牌上的字念給過往的路人聽。當天的報紙二版廣告上,也用大字打出了這條消息。

    看著鯨魚屋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自己家的冷清,米市上其他的米商的憤怒可想而知。

    『不知死活的東西,看你們能折騰幾天!』

    『這可怎麼辦呀,半天了一合米都沒賣掉。掌櫃的會打死我的。』

    『這可沒辦法了。比我們的進價都低,只能去找大老闆商量一下了。』

    『我這是借的高利貸來炒米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三分利呢。吃人呀。』

    當天晚上,界町的米商匆忙間在歌舞伎町街的瀟湘館三樓開了一個碰頭會。除了鯨魚屋,界町地面上一跺腳地面晃三晃的人物都到齊了。只是今天聚會的除了米商就是界町某商號米店的大掌櫃,偌大一間屋子,跪坐著幾十個老爺們,一個局都沒叫。

    米商甲,『不知道鯨魚屋怎麼想的,現在是春天,正是春荒的季節,這糧食應該漲價的,想要降價最少也要到了秋後吧。大災之年,糧食講究的是一個惜售,東西越少才越精貴。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啊是啊。』眾米商附和說。

    米商甲繼續說道,『現在呢,我們面前有二個辦法。第一個辦法,我們也降價,而且還要降得比鯨魚屋更多。用這招就怕鯨魚屋也跟著降價或者乘機吃掉我們的貨。所以只能少量的賣。』

    米商乙皺皺眉頭,他也是借錢炒米的一份子,加上高利貸的利息,米價的成本就不低了。而且鯨魚屋這麼一搞,聲勢這麼大,用米代金去還高利貸只怕也會按照一石五貫或者更低的價格計算,『那怎麼行,大家去年收米的時候價格就不止五貫了把?這可是血本無歸呀。』

    『是啊,兄弟我的米就是五貫多收來的。加上攤派運費什麼的,賣不到八貫一點利潤都沒有。』

    看眾人都紛紛搖頭反對,米商甲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這些人太貪圖眼前的蠅頭小利了,其實只要將搗亂的鯨魚屋擠出市場,以後米價還不是這些在座的米商說了算。去年收米的價格是高,不過在座的誰家以前沒在米價上漲時攢下幾千上萬石存貨,平均一下賠不了多少錢。不過眼前還是…『第二個辦法,我們聯手吃掉鯨魚屋的所有存貨,這樣米價就還是我們說了算了。據我觀察鯨魚屋在界町的米倉規模最多只能容納五萬石粳米,紅薯是在地窖中,具體數量不知道,就算他十萬石好了。大家只要湊夠六十五萬貫錢,將鯨魚屋的存貨全部吃下,那米價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中。』

    『六十五萬貫!!!』雖然界町號稱豪商毗鄰,但是這個數字還是讓眾米商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座的米商並不缺乏百萬家財的主,但是那是指固定資產,手頭上能有幾萬貫流動資金就很了不起了。而且去年借天災收了大票的糧食估價惜售,其中不乏負債經營者。

    米商乙長身而起,忿忿說,『先說好了,我是沒錢,大不了我用糧食雇忍者一把火燒了鯨魚屋。看他們還怎麼得瑟。』

    『千萬別要。』一個米商馬上摀住米商乙的嘴巴,『鯨魚屋是什麼背景?也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織田家的御用商人!鬼工籐的幕後老闆!織田家數萬大軍眼下就在石山,你前腳燒了鯨魚屋,後腳就有人來燒界町了。你別看這一兩年太政大臣行善積德,那是在還債呢,當年火燒比睿山的時候,那殺人都是幾千幾千的殺。老虎不發威,你還真敢當他是病貓呀。』

    想起火燒比睿山,米商乙馬上清醒過來,這件事還沒過去幾年呢,現在比睿山上仍然有還未被掩埋的屍骨,『兄弟一時上火,心急了。說錯了話。大家多多原諒,給大家添麻煩了。』清醒過來的米商乙給大家來了幾個90度鞠躬。

    米商甲等大家都平復下來,繼續說道,『六十五萬貫只是最多預計,其實我看只要有四五十萬貫就能擺平。去年我們收的米價不是高了嗎?這是好機會呀,可以平抑我們手中稻米的價格。只要秋天前多賣一些什麼都有了。這個就不搞攤派了,大家手中餘錢多的,可以多買一些,手中餘錢少的可以少買一些。全憑自願。但是如果沒有買完鯨魚屋的存貨,那還是砸在手中。至於紅薯,我記得前兩年剛上市的時候也就是三貫一石,我覺得味道還不錯,總比天天白米飯強多了,市場是有的,大家買來加價出售,紅薯就定在五貫錢一石好了。在座的各位都是界町有名的豪商,四五十萬貫,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我津田宗及願意傾盡家財,拿出十萬貫吃鯨魚屋的貨。要是到時候還不夠的話,我再以家產做抵借錢莊十萬貫。』

    『津田老闆好氣魄,果然是少年有為。』一眾米商剛才還在為六十五萬貫錢的規模發愁,現在想的卻是怎麼想辦法多弄一些錢來,別讓津田宗及吃獨食。

    界町的米商在達成戰略同盟後,米商和米店掌櫃紛紛散去各自籌錢。其中一個米店的大掌櫃下到二樓,拉門進入一間菊花紙門的小房間。屋內一個年輕人正爬在榻榻米上享受身上藝伎的全方位按摩,桌子上擺著的煙槍還有餘煙未盡,顯然是剛剛放下。

    『少爺。』米店大掌櫃喊了一聲,低頭站在屋內一角。

    煙鬼大少揮了揮手,打發藝伎,『芙蓉,先出去吧。』

    伎芙蓉披上紅綠色的和服,扭動水蛇腰出了房門。

    『什麼事?』藝伎出門後,大少打了一個哈欠順手端起煙槍,米店掌櫃連忙將油燈的燈罩取下,給少爺點火。然後將在三樓開會的內容完完整整的複述了一遍。

    『少爺,現在本家賬上有三萬七千貫現錢,要實再湊一下,本家拿出五六萬貫來吃貨不是問題。』

    『笨蛋。』煙鬼大少將煙槍砸在米店掌櫃頭上,好在大煙鬼實在沒什麼力氣,米店掌櫃並未受傷,『界町鯨魚屋只是一家分店,鬼工籐這是要操縱糧食價格了,現在跑還來不及呢,還吃貨,我看你就是個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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