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二十四日晨,馬念帶領幾個馬家子弟家奴兵與徐鴻葛彬要求跟隨,徐鴻不許。
臨行前,他對葛彬道:「武威那邊我一個人就足夠了,到時候我還能召集六兒聯繫老頭兒他們,你留在這裡就好。」
「那頭兒,我留在這裡到底做什麼呢?」葛彬一臉無辜,期盼的望著徐鴻。
「你想幹嘛就幹嘛,」徐鴻微笑道,「你不是也想謀求功名富貴麼,多跟姓劉的打打交道,好好伺候他。日後我們也好同殿為臣啊?」
「頭兒,您這是什麼話?」葛彬震恐,低聲嚷嚷,「我可不看好姓劉的,討好他幹嘛?於其討好他,我還不如多撈點錢財實在。」
徐鴻道:「那你就撈錢好了,黑廝他們我也不打算帶走,你好好管束,不做的太過分,西都可是我們的根本,要是讓你們攪得雞犬不寧搞得姓劉的勃然大怒,老子只好大義滅親。」
「嘿嘿,頭兒說笑了,西平這地方哪有什麼油水,又不是敦煌,那些有錢的都各自築寨割城堅守抗拒姓劉的統治,西都剩下的全是些窮兮兮苦哈哈的,有什麼好搶的?」
「你知道就好,」徐鴻獰笑,「既然他們抗拒姓劉的統治,你以為姓劉的很爽麼,姓劉的馬上就要西征討伐他們,到時候,要麼繳械投降隨便姓劉的怎麼處置,要麼就是誅滅。無論繳械還是誅滅,你跟黑廝他們不能趁機撈一票麼?」
葛彬眼前一亮,興奮道:「頭兒高見!到時候我們山寨又能大撈一筆了。」
「少撈點,」徐鴻道,「還是那句話,西都是我們的根本,西平西邊那些個城壘打下後也是我們的,以後東征有的是機會,要是讓你們撈得太狠。下次就不好說話了。最最重要的是,你們千萬注意,把撈到的錢財多多上交,姓劉的現在也缺錢,又不敢對百姓們徵稅,他得了你們的好處會默認的。那下次你們還能有機會大撈好處。」
「頭兒英明,小弟佩服得五體投地……」
徐鴻不理身後這廝地阿諛奉承,上馬離去。
望著徐鴻背影,葛彬臉上滿是冷笑,輕輕啐了口吐沫。
同日上午,葛彬拜謁了正閱讀各色資料正盤算的劉武,劉武邊看邊聽這廝說話,不久劉武丟下手中事物。專門抽空跟他說了一刻鐘的話。之後,掩藏不住滿面春風,葛彬得意的離開。
西都城內。剛剛組建的劉武軍正快速整備各色物資,同時,西都城外,數個軍營內,劉武的那些心腹們正繼續與那些被攪合進來地降兵整合,訓練隊列陣法。
短短幾日,不足以加恩,所以這次西征,主力其實是餓河、燒戈、伐同三部。利用三部復仇心切,驅狼吞虎。
四月二十四日傍晚,傅息趕回,匯報了莫洛心的新進展,伐同部也答應起兵,至於餓河距離較遠,一時難得消息,不過。莫洛心慫恿其外公莫洛邪,到時候會支援兩千騎,劉武及蔣濤等人終於放心了。
傅息在匯報完畢後並沒有退下。
呆立好一陣,望著劉武低聲道:「將軍,廣崇說,他想跟你西征,要末將頂替他留在莫洛羌,還說這是將軍您的意思。」
「啊,」劉武道,「他說的沒錯。是這樣,嗯,你初來乍到,西北情況不甚瞭解,那邊對我軍而言乃是重中之重責任重大,伯長萬萬不可輕視啊。」
「末將明白了。」
四月二十五日晨,傅息再次去莫洛羌,正午,宗容返回西都,跟隨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那個絕色佳人莫洛心,這次,還是那般漢部男子扮束,身邊跟隨服侍的俏佳人正是那個羅敷,一同前來的還有莫洛心的那個蠻野粗鄙妹子,以及長舅莫洛伯仁和表兄表弟,及幾個羌部小丫頭,宗容偷偷透露,那些十三四歲小丫頭全是莫洛伯仁地女兒。與他們一起來的還有那許諾給劉武的兩千人馬。
不過,宗容一直請求劉武抽空,似有要事稟報。
劉武也以到廚房瞧瞧府中下人準備酒饌名借口,暫且離開,宗容跟著出去,等轉到走廊暗處,劉武止步,宗容也連忙走過來。他站到劉武身側,低聲道:「主上,時間急迫,臣挑扼要地說,這次莫洛部出兵,那女子花了很大氣力,前幾日他們部落也爭吵得厲害,尤其是今天跟著過來的那個莫洛伯仁,最是反對跟隨我軍起兵。」
「那今天為什麼他還要跟過來?」劉武不明白。
宗容連忙道:「這就是莫洛伯仁為什麼要帶那些小丫頭來的目的了。」
聯姻,跟莫洛伯仁家那些黃毛小丫頭?
劉武道:「那是小事,廣崇你且說說你這幾日所見那些羌部對我軍觀感到底如何。」
宗容面露難色,低聲道:「回主上,情況還是不太好。」
「明白了,畢竟,我們是跟無比強大的魏抗爭,我們到底算是漢人,誰也不想幫我們啊!」劉武感慨。
「那倒不是,」宗容連忙道,「他們提到主上您時都視您
人,且他們對魏的苛捐雜稅不斷索取也久懷忿怨,不現有的力量頗有些擔憂,不想跟餓河、燒戈、伐同三部一樣下場。所以,主上您只要拿下整個西平整合力量,我軍就有機會獲得更多羌部了。」
看來,果然如同老狐狸那句意味深長的話裡所說:羌人並不是蠢,只是看上去粗鄙,沒那麼好鼓動。
劉武深深呼吸,低沉道:「那好,今天先拿下莫洛伯仁,之後借他們的軍勢奪取西西平。」
「主上,都是臣等無能,不能為主上分憂,」宗容一臉悲痛。
劉武搖手,慢慢道:「沒那回事,你做得很好,我們快回去吧,再久久又失禮數體統,他們也會不高興地。」
不久。酒宴開始,那兩千名莫洛羌人亦留在城外狂飲,太守府西花廳內也是酒香瀰漫。
跟莫洛伯仁沒什麼可說的,還是得那個絕色尤物轉譯,除了她,其他跟來的莫洛羌無人懂長安話。
「劉武。我們說我們的,你裝裝樣子不時看他們幾眼,看著這個老東西說話就行,不要理他們!」絕色尤物微微一笑,指著莫洛伯仁,輕輕道。
看來,絕色尤物與莫洛羌未來的首領關係很不好,劉武暗自盤算。
這場與絕色尤物的對話顯得分外有趣。尤物佯裝為舅舅解說,實際上是隨便胡說,之後根本不曾幫舅舅轉譯。自顧自的說話。劉武面對莫洛伯仁說的話實際上也是對那尤物說地,他從頭到尾根本不知道那邊到底說了什麼,他也不關心,只有那依坐在尤物身邊的那名名喚羅敷的女子一直掩面偷笑,一旁隨侍的劉武部下們也覺得很有趣味,猜測那被作弄的莫洛伯仁到底說的什麼。不過隨著劉武與那尤物講地東西越發嚴肅緊要,劉武的部下們都凝神側耳傾聽。
「劉武,這次我為你出了很大氣力。以後,你將如何對待我姐妹和我那苦命的弟弟?」尤物靜靜望著劉武。語氣還是那般低緩和悅。
整個空氣中除了酒肉味道,一時間,莫大的詭異氣息流瀉充溢整個房間內,那些聽得懂長安話地連呼吸都暫停了。
「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劉武也是依舊那般低沉聲音,「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復興先零,重振北宮家族。如違此誓,天神共棄。」
「那就好,那就好!」尤物眼中滿噙著淚水,微微有些哽咽。
這一剎那,再無之前刻意裝出來的所謂男子的堅強,完完全全是一個柔弱絕艷地嬌滴滴小可憐大尤物。
不過很快,這尤物馬上輕拭眼角,面色如常,又道:「我也一樣,我會幫你到底直到你有足夠力量振興我族。如違此誓,天神共棄。」
那尤物又道:「老東西對你看法不錯,現在就看你的了,這幾個小丫頭你覺得哪個湊合就收了她吧?當然,我建議你選坐在正中間那個老七,那丫頭雖然很笨很蠢,模樣也沒她姐姐妹妹們好看,不過她的母族出生可不一般,老東西一直很寵愛這個老七。」
「那好,就選她。」
宴會結束,莫洛伯仁對劉武看法不錯,這次莫洛心終於如實轉述,莫洛伯仁覺得劉武無論相貌俊美、身體強壯、頭腦機智、意志勇猛,都不愧是血屠夫,有如此血脈加入,莫洛家族一定能更進一步強大。
部族中跟隨前來地薩滿在取出小羊肝臟占卜後也對這樁即將到來的婚姻重滿讚美之詞,直說狼神會保佑這樁婚姻直到永遠,他們會生下與無弋、爰劍一般傳說中的豪傑,日後莫洛羌當會更加發揚壯大。
……
四月二十七日下午,劉武在宗容幫助下終於處理完前些天堆積下來的政務,一時興起,想出去瞧瞧街市。
「那臣去叫周將軍。」宗容連忙道。
「算了,他這兩日忙著操練,也很累的,這會兒又在巡城,不要打攪他了。」
「那不行,您是我軍主帥,您的事情斷斷不能出一點紕漏。」
宗容不肯,劉武只好道:「那我多帶些人總行了吧?」
宗容無法,只好堅持要自己跟著。
西都城內一片靜瑟,談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總之,這是亂世,西北百姓們也習慣今天歸你統治明天歸他統治。
街上有人買賣就行。
劉武就這樣,慢慢走著,那些臣民們見到這位名震天下的大人物,也是一臉恭順,客氣讓道,也有年邁讓道不及的,劉武也很客氣慢慢等候,直到老人家走帶,才繼續前行。
街肆上,好多羌人興高采烈的談論劉武,指明道姓地,宗容聽得一臉不高興,劉武反倒勸慰:「廣崇,羌人就是這樣,不要太介意。」
他們走到城北側街道,正撞上葛彬。
葛彬連忙過來給劉武行禮,又笑道:「主上,您怎麼來了?」
「你在這邊幹嗎?」宗容不悅。
他對徐鴻及這個一直跟隨徐鴻左右的男人頗為鄙視,這些匪類最是讓人不齒,毫無忠孝節義可言,
不知道到底會出什麼亂子惹出什麼麻煩呢!
「啊呀。原來宗軍師您也來了?小人眼拙。」
「別胡說,我哪裡是軍師?沒那個才能。」宗容大窘,他哪裡是這小人對手,葛彬見狀繼續追擊吹捧,劉武也不理會這邊的口水仗,慢慢向前走去。
走到一個拐角處。突然間,一聲清脆女子的斷喝響起:「受死吧,血屠夫!」
那是一隻箭,來自二十幾步外。劉武都沒來得及反應,所有人連目瞪口呆的功夫都沒有,那一箭直直向劉武飛來。就在一剎那間,箭從劉武左側擦過,射中一名隨扈的手臂。
宗容終於回過神。大聲叫喊:「來人,抓刺客!」可就在這時,他看見劉武反倒向那邊衝去。急得直嚷:「主上,您別去啊!」
還沒等他再喊下一句,劉武已經從他視線中消失了,宗容氣得直跺腳,恨恨道:「主上,你也太不愛惜你自己了。」說罷,衝到拐角那邊,卻見那幾個隨扈已經把那刺客圍住了,是個小丫頭。看模樣至多十五六歲。
「主上,您不要緊吧?」宗容關切的詢問。
「沒什麼,」劉武道,「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小丫頭,沒什麼大不了地。」
「主上,不是我說你,」宗容埋怨,「您可是我軍地根本。以後衝鋒陷陣自然有巨偉、伯長、伯高、叔賢、他們代勞,你是斷斷不能有事的,臣跟您說過許多遍了您怎麼都不聽?」
劉武連忙向宗容許諾,下次一定更改,他又望著那被眾人圍在中間坐在地上哭泣著的那個女刺客:「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我跟你無緣無仇,我哪兒得罪你了?」
那女子狠狠罵道:「哪兒得罪我?你害我父親為國盡忠,還敢說無緣無仇?」
宗容一個機靈,驚叫道:「你是西平都尉晚年得的那個獨生女兒?」
西平都尉為國自盡,留下一孤女。城破易幟時不知去向,劉武一直很想好好補償這家,無奈不見蹤影,無法實現。
劉武默然,望著那女子,輕輕道:「你就真的這麼恨我?」
「恨不能食肉寢皮!」那女子怨毒的眼睛就像一條蛇。
「算了,」劉武無奈,向身邊眾人招了招手,「把她放了。」
「主上,這種人不能留啊!」宗容急了。
「有什麼不能留地?」劉武打斷宗容的話,「一個女人而已,況且的確她父親是因我而死,我不忍心殺她。」
「你別以為放了我,我就會感激你!血屠夫,我一定要把你殺死!」那女子瘋了也似尖叫道。
「放了她!」劉武毅然道,「派人將她押出城外放掉,我不想再看到她。」他再度望著那女子,道:「我不殺你,但若是下次我還見到你,我一定把你關進大牢,關你到死。你還是盡速離開,離我越遠越好。」說罷,在所有西都百姓議論下繼續前進。
「主上您真是,」宗容無奈地望著劉武遠去的背影,又看看那個女刺客,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置。咬咬牙狠狠道:「算你走運,遇上的是我家主公,否則你有十條命都得死在這兒!弟兄們,遵照主上的吩咐,把這瘋女人推出城外趕出去!」
宗容真往前追去,卻被葛彬叫住。
「你有什麼事情指教?」宗容心情不好,冷哼道。
「宗軍師不用擔憂,在下一定辦得妥妥帖帖保您滿意!」
宗容面色大變,瞪大眼呆呆望著葛彬,好半天不說話。
「宗軍師,」葛彬笑嘻嘻道,「用兵打仗謀劃千里我們這些小人物辦不到,但您和主公犯難的事情儘管交給我們,保證您和主公都滿意。」
宗容一臉厭惡,連看這廝一眼都覺得噁心,別過臉低聲道:「你想怎樣?」
「宗軍師但請放心,不會出任何紕漏地,就請您把這女子交給在下吧?」
「我不管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反正永遠不許她有機會傷害主上,賣入妓寮也行。」宗容拂袖離去。
葛彬笑了笑,呼哨一聲,招呼弟兄們將這女子帶走。街上,那些目睹刺殺事件的西都百姓們對這件事情津津樂道,除了感歎這個女孩兒的壯舉外,對劉武地寬容大度也頗有讚美之詞,最後,就希望這個女子能抑制復仇之念,好好過日子吧?
……
西都城外,越走越荒遠,那女孩兒被捆縛在馬背上,,閉著眼,忍受著抱著自己的那個臭男人無窮無盡的撫摸,她狠狠咬著嘴唇,咬出血來,但還是一聲不吭。
「葛頭兒,這小妞長得滿標緻的,能不能讓弟兄們快活快活?」
「隨便。」
一聲歡呼,之後……
「啊!舒服啊!好久沒完這麼漂亮的妞,雖然從頭到尾一聲都不吭,挺沒意思的,嘿嘿。輪到黑廝你了。黑廝,你是玩還是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