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力挽狂瀾 展翅之章 節一百零三:奇襲
    十二月二十六日,漢城西北城牆一角,日近黃昏,冰冷的空氣,前日又再度下了一場雪,幸虧不算大,可也夠嗆。

    糧食還夠支撐兩月,足夠熬到開春了。可最最要命的是燃料不足,那些城中極少量的馬匹所食草料也被軍士們充為燃料,至於那些馬兒沒有草料更無可能長期用糧食餵養、因此陸陸續續殺死節省口糧也給弟兄們改善改善伙食。

    空蕩蕩的漢城城牆上,到處是微弱瘦小的火堆,這些火堆不少都是拿城中那些住家的大梁或者各色覆板截取下來,城中多了許多的廢墟,士兵們就此倒臥在冰冷刺骨的泥地上打盹。連蔣斌自己都是勉強在地上鋪兩層破爛草蓆,再蓋張破爛棉被安寢。

    他早知道軍心崩潰是遲早的事情,不過挨一天是一天吧,這個四十八歲的小眼消瘦短鬚男兒輕輕一聲歎息。

    自父親蔣琬與建興十三年主政到延熙九年病死,蔣氏家族的輝煌時代就此終結,情況漸漸不濟,父親病死之日,蔣斌不過三十出頭,在整個豪族世家族長中算是極年輕的,他的才能並不足以領導凝聚蔣氏家族,到如今剛剛有些起色,他卻又身陷漢中。

    他注定將戰死以謝國恩。

    「將軍,食物已經備好,還請將軍先回去用飯。」自城下緩緩走上來一人,年過七十,這是督農楊敏,蔣斌父蔣琬時代的舊臣。先始,這位督農很鄙視蔣琬,非議蔣琬遠不及諸葛亮之才,蔣琬知道後也恍若不知,此後這位老者犯下小過,所有人都認為這位老者要栽到蔣琬手上,可是蔣琬並沒有那麼做,此後這位督農感念蔣琬的大度便成為蔣氏家族的追隨者之一。鍾會開始伐漢中時,這位老者帶領家小全數從漢中的北方逃入南鄭,但逃到漢城就停下來了,堅持要求家人呆在漢城。到現在漢城被圍,老者也毅然要求家人參加守城,他自己也是拖著病體堅持每日登城巡視。

    「不必了,我不餓。」蔣斌聲音沙啞,顯然是被凍著了喉嚨有些發炎,城中被困,軍械越用越少,必要的藥材也是奇缺,一點小病也只好忍著。

    「那可不行!將軍,現在您要是有什麼事兒我們這一城的軍民百姓可怎麼辦?」楊敏急忙勸誡:「將軍,您可不能倒下,帝國北方就剩下這一座城池,您若是有什麼意外北方就徹底玩了。」

    蔣斌苦笑道:「您認為帝國還能來收復漢中麼?」楊敏啞然無語呆呆許久,神色暗淡低聲:「我不知道。」

    蔣斌指指城下那些正押著那些來自漢中各處的百姓前來勸降的魏兵們,再回身望著楊敏道:「我就是拖一天是一天,到最後糧食耗盡就只好以死謝罪報國。」

    城下,那些該死的魏人仍在叫罵,那些漢中百姓走到城前不過百十步遠一邊流淚一邊在魏兵刀箭脅迫下衝著城上哭喊。

    突然間,一個站在隊伍最前段的六十來歲的老頭子一口的梓潼口音,衝著城上大喊:「城上的孩子們,殺光這些魏狗。他們在陽平關到處殺人放火欺負你們的兄弟姐妹,他們不是人,都是些畜牲。快放箭,別管我們。快射箭!帝國萬歲!」

    這是第一個將陽平關屠城事件透露給漢城蜀兵的,城下那些魏兵們基本沒聽明白這個老傢伙在說什麼,城上已是嘩然一片,你傳我我傳你。

    儘管陽平關離漢城不過幾十里模樣,但漢城被困外邊消息一概不知,那些勸降的魏兵也不會將陽平關之惡講給漢城守軍,蔣斌只覺得眼前一黑,站都沒能站穩,虧得身邊幾個充為親兵的蔣氏家族的兒郎扶助自家的族長。

    「屠城,」蔣斌咬牙切齒,望著城下稀稀拉拉的魏軍部隊,這些魏兵部隊純粹是來找死的,一剎那間,他決定下令全軍出動,跟這些畜牲決一死戰,就算這是魏人的詭計他也認了。

    「傳令全軍,準備出擊!」蔣斌大聲說道,那幾個蔣氏家族子弟親兵連忙答應,準備召集弟兄們。

    「將軍,萬萬不可!」楊敏連忙攔住那個準備跑去傳令的蔣氏家族子弟,勸諫蔣斌:「將軍,現在我軍依仗城池地理防禦還能勉強支撐,若是我軍全軍出動就是正中敵人下懷啊!而且我們城中那些傷病百姓老弱只好全部留給魏人了。」

    蔣斌語塞,臉上的悲愴神色越發濃重。

    「那有什麼辦法?」那幾個蔣斌身邊的親兵低吼道,「現在已經這樣了,出去是死,守也是死,難道要等雪化了魏人運輸便利再度重兵集結將我們包圍無法可施活活餓死麼?」

    「可!」楊敏無語,轉身看著城下,那個剛剛對城上喊話的老者已經被兩三個魏兵拖回隊伍後方,就像拖的一條死狗,顯然活不成了。城下那些漢中百姓們一個個相互擁抱哭泣著,那些魏兵們也拿粗實的茅桿抽打這些城下的老弱婦孺們。城上的蜀兵怒目圓睜,一個個憤怒之極模樣。

    士氣可用,可惜大局已然如此無法回天。

    「看哪看哪!」楊敏指著遠處一支順著那條被魏兵一次次碾壓出來的雪道上高聲道:「他們又來人了。」

    這是那個西北營地,最大的一個營地,下雪之後被收縮到兩千人,然而似乎還是覺得太過靡費人力,最終在十二月十三日卯時征西將軍鍾會下令將這個營地大半數的兵力收縮到陽平關城內,只剩下區區六七百人而已,現在來的那些,估計有一千左右。

    這本來或許也能算是一條很好的逃亡路線,可現在又多了一千人,恐怕沒機會了。

    ……

    城外,西北營地,魏守將喝得醉醺醺的爬不起來,營壘中到處是微醺的魏兵將士們,新來的據說是自沮城來的部隊,順便押送一些沮城的百姓前來說服漢城投降。

    「有什麼用啊?剛剛我們去說服了,有個混蛋老東西不知死活叫城上的那些南蠻子拚死抵抗,現在你們再帶人去說純粹是浪費口水。再說了,要有用之前就該有用,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代替守將主持軍務的魏兵小校先走出營門依照軍法核對信物。這也沒什麼好對照的,面前的男子一口的譙郡譙縣口音,與自己的山桑話系出一淵,小校粗粗一看就將信物交還。他拍著這個帶隊健壯男子的肩笑嘻嘻道:「你呀,你們那個皇甫(注1)將軍就是愛做怪,老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虧他也是名門出生,這麼點小事也擔心麼?我們將軍就好,這些蜀兵沒膽子出來的,而且白水和漢壽那邊是我們的人,整個漢中除了這座城之外他們無處可逃,出漢城就是找死,那個姓蔣的也沒那個膽色。」說到這兒,又笑嘻嘻道:「對了,兄弟,你老婆給你生了幾個兒子?我老婆和小妾那倆娘們不爭氣,前些年都是妞,這次我離開家前跟我那大肚婆娘說了,要是她再不能生個帶把兒的,我就要再納妾!」

    那個健壯帶譙郡口音的男子點頭嬉笑道:「兄弟說的是理,對了,弟兄們鞍馬勞頓累得緊,先讓弟兄們把這些南蠻子都帶進營地來。」

    校揮手示意身後人將門扯開。

    營門處的柵欄被士兵們拉開,那些一臉沮喪的蜀國百姓們也在那幾百沮城魏兵押解下慢吞吞進入營地,營中的魏軍官兵們肆無忌憚的撫摸這些蜀國百姓中年輕女子的胸部屁股,肆哈哈狂笑,女人也是一臉的羞紅,任由這些男子輕薄。這些微醉的魏兵們絲毫沒有在意這些女子們眼中除了羞澀還有憤怒的怨毒。

    貼近天邊的太陽就在一剎那間墜落,蒼茫大地在一片雪白烘托下依舊明亮。營地內,到處是炊煙,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這些新來的魏兵們剛剛進入這個現在顯得略略有些空空蕩蕩的營地各處,隱隱約約把住營中各處要隘。

    「兄弟,該帶我去拜謁你們的主將了。」這個譙縣男子客氣的對那個營中作主的小校笑道。

    「那個醉鬼又什麼好拜謁的。」那小校不屑道,「現在恐怕還在睡呢!」

    「話不是這麼說,規矩總的講,他聽不聽是另外一回事,我可不想犯軍法。」

    「行,我帶你去。」

    兩人笑嘻嘻的用譙郡話慢慢聊著緩緩步入中央營帳。

    ……

    漢城西牆城樓上,蔣斌勉強吞食那一點點馬肉,咀嚼實在無法下嚥漸漸變冷的炊餅,呆呆望著正西方的陽平關方向,眼中滿是淚水,他只知道傅僉殉國,沒想過會那麼慘,竟然會是屠城。

    城上,所以的漢城蜀兵都在啜泣咒罵那些該死的魏狗,連女人孩子也殺,毫無人性。士兵們一個個賭誓要殺光魏狗為弟兄姐妹們報仇雪恨。

    西北城牆腳上突然間喧嘩起來,不知是何事。

    蔣斌身邊的親隨連忙提醒這個漢城主將。蔣斌丟下食物連忙帶著這些自家的子弟親兵跑下城樓,還沒到那邊呢,就聽見西城牆上士兵們在議論紛紛。

    「將軍!您快看!」蔣斌身邊的一個族侄指著那些士兵議論的焦點,正是之前楊敏指出的那個西北營地,那裡面……奇怪的動靜,很多人跑來跑去,幾聲低低的吼叫聲,似乎是在打鬥。

    魏人西北營地內一片混亂,不過沒過多久就又再度恢復平靜。

    不久,幾個身影正順著小道從那片營地出來,急速往漢城方向趕來。

    再之後,那些人到達漢城西門腳下,一人望著城上大喊:「父親,我是濤兒,孩兒跟弟兄叔伯們前來救您和大家了!」

    蔣斌幾乎傻了。

    那個聲音真的是自己長子蔣濤的聲音,天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到漢城來的?

    「父親,您不要猶豫了,孩兒還將弟弟築兒帶來,您若是不信請您快丟下一個火把,您親眼瞧瞧就知道了。您快請開門啊,讓我們進來!弟弟快給父親請安!」蔣濤這般一說,城下也立即響起蔣築粗曠的聲音,城上也照他們所說丟下火把,映照出四個身影。

    「的確是他們!」蔣斌身邊的蔣氏家族子弟叫喊。

    漢城西門很快就被扯開了。四個站在西門首的急急衝進城內,蔣斌也急急忙忙往城門首趕。

    父子在西城門階梯處相會。在火把照耀下,彼此默默無語對視著。看著蔣斌滿臉塵土一臉憔悴,蔣濤臉上的淚水止不住的直往下落。而蔣斌也看清兒子身上不少細碎還未包紮的傷口,忍不住一陣痛心。

    「父親,現在不是我父子說話的時間,興豐侯帶領我等奇襲西北營地大功告成,現在我漢城兄弟們得到一處逃生出口還望父親您現在就下令弟兄們跟我等盡速離開漢城與侯爺合兵一處。」

    「這,這怎麼回事?」蔣斌目瞪口呆,老半天才說了這幾個字。

    「父親,您不能再猶豫了,我軍前日為了奪取甲仗信物已與魏軍交火一次,現在攻擊西北魏營已是萬不得已,我軍必須在天亮前撤離漢城,不然再無機會逃生!」

    毫無質疑一旦與魏人正式交火將很快被覺察,所以為了珍惜這僅有的機會,自抵達白水上游開始深入漢中腹地,大軍為此寧可選擇難行的山路放棄那些已有的棧道和便利平坦道路,潛伏閃避所有已知的城池以及那些探馬探出的魏軍營壘。整個蜀軍奇襲隊伍就在這種驚恐不安中翻山越林走那些孤僻荒涼的道路閃讓一個又一個可能導致敗露的危險,而且是行軍速度極快,特別是自前日起伏擊魏軍運輸隊奪取甲仗後速度較之之前更加加強。偏偏自前日起再度下雪,蜀兵為了避讓陽平關城繼續走那些崎嶇小道為此付出高昂的額外代價。

    自白水起始,部隊折損嚴重,許多軍士在被雪覆蓋崎嶇道路一腳踩空受傷,更有大量士兵感冒發燒頭痛,這些傷病被迫留下加上另外一些一起架設新的營地負責運輸糧草及消除那些雪地上留下的痕跡監視提防魏軍斥侯。慶幸的是,由於陰平一線道路被再度休整,原先的部隊陸陸續續接手前方的運輸任務,此外他們竟然撞上那些身藏深山不甘心魏人統治的漢中百姓,這些百姓雖然大多不希望加入戰爭,不過那些與陽平關有關的年輕人,自告奮勇加入運糧隊伍。

    這樣,他們自白水城北方山林穿越後,逆西漢水而上,在接近武興城之前迅速折返向東,漸漸得知漢城情況。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在那些不服從魏國統治的蜀國百姓幫助下詐充百姓在沮縣城郊一處沔水河灘峽谷處伏擊魏軍補給隊,終以損失近百蜀兵精銳的代價全殲該部奪取魏軍衣服甲仗和信物能冒充魏軍。此後自沮城南側穿越沔水,將那些木筏等物小心藏好開始最後的強行軍。自沔水北岸迅速順流東下,讓避陽平關城,終於在十二月二十六日中午到達這兒。

    自初次襲擊魏軍起始,已經過去兩天,再度拖延就意味著前功盡棄,鍾會不是笨蛋,必須爭奪一切可以爭取的時間。

    十二日中午,蜀軍探明該營地只有幾百人模樣並不像當初在山林隱秘處那些漢中百姓所說擁兵數千之重。原先奇襲糧草隊謀取魏軍服飾裡應外合計策頃刻間變得無關緊要甚至可以說畫蛇添足,不過事已至此,沒有必要消耗寶貴的兵力,傍晚劉武依舊遵從既定計策糾合隊伍冒充是沮城兵進入西北營地,馬志馬念兄弟把住營地西南兩處入口、宗容把住北側入口、東側由蔣氏家族子弟挑選強壯子弟把守,劉武及蔣氏兄弟配合帶領主力在營中奇襲。

    毫無懸念。

    這個兵力被大大收縮、儉省到只與劉武帶領的隊伍總兵力大致相當且又是毫無提防的營地被劉武帶領的隊伍倉促襲擊。他們就像以前的那些飽受偽裝計策襲擊的蜀兵一樣,被那些坐在自己身邊穿著魏軍衣著說著帶有奇怪口音京兆話的蜀軍部隊大肆屠殺,瞬間全滅。

    「父親,請您快快下令,我軍必須立即出發,必須在明日天亮之前離開。」蔣濤用最快的速度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如是,再度請求乃父下令撤退。蔣斌還是微微猶豫,蔣濤情急,大聲道:「父親,這是最後的機會,也是家族弟兄們用血和生命換來的,您千萬不要放棄啊!」說到這兒,望著那些城中的蜀兵們大聲道:「弟兄們,我們沒有時間浪費的,一旦魏人察覺通知整個漢中各城魏國守軍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他說的沒錯,城中諸人群情振奮,紛紛請求蔣斌下達命令跟隨小將軍等衝出城去與援軍回合一起逃離漢城。

    「將軍,令公子所言無差,」楊敏站到蔣斌身邊誠懇道:「還望將軍考慮一試帶領兒郎們返回帝國。」

    「好吧,」蔣斌同意了。

    蔣濤大喜正要說話,然而這時另一個同來的蔣氏家族子弟向他低語,這讓他面露難色,微微點點頭,轉身看著蔣斌道:「那麼父親,請您下令全軍只許帶乾糧等物,特別是那些受傷不便行走的請留在城內。」

    「這是什麼話?」蔣斌大怒,「難道要我軍拋棄這些與我們生死與共的帝國子民麼?若是這樣我們逃回蜀中又什麼意義?」

    「父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蔣濤眼淚都流出來了,急急辯解,「我軍自前日襲擊魏軍運輸隊事情便再無回轉餘地,我們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在鍾會察覺並對各城下達封閉軍令之前逃出漢中,我們沒有時間慢慢前進。父親,我們是不能帶著這些老弱的,長阪之禍就是前車之鑒啊!」

    無語。

    「將軍,令公子說的極是,」楊敏也插口道:「帶著老幼行進速度太慢,所有人都不能逃生的。」

    漢城諸部的生機就是跟時間賽跑,這些耽誤行程的年邁老弱若是帶走的確會大大減緩行進速度,這個蔣斌何嘗不懂?可是拋棄這些百姓獨自逃生這對蔣氏家族剛剛勉強恢復的威望無異於重重一記耳光。

    「這是興豐侯的意思麼?」蔣斌思來想去,問道。

    蔣濤微微遲疑,連忙道:「父親,侯爺也知道留下這些弟兄姊妹們讓您很為難也很對不起他們,他們的家人為國浴血奮戰,到現在我們卻要拋棄他們。可是大勢所趨,非我等能決定。侯爺說,想留下的弟兄們等到明日天明大可向魏人投誠,他們已經為國盡力了,不該死在路上。」說到這兒微微停頓,再度說道:「父親,侯爺肯挺身出來幫助我等就是為了挽救我等家族不被蜀中百姓唾棄啊!所以我等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將您從漢中帶回蜀中。」

    蔣斌心中一陣顫抖,兒子說的沒錯,他又何嘗不知這些小門散戶漢中百姓皆可降他卻是不能降的。也罷,正要開口,楊敏搶先道:「興豐侯所言極是,將軍,您必須帶著大家撤離漢城。至於漢城您就交給老夫吧?漢城不可群龍無首,正好老夫年邁體弱不堪遠行,老夫就在此繼續督領這些傷病老弱在此代替將軍您鎮守漢城,也好再多拖延幾日。」

    「你!」

    「將軍勿憂,」楊敏擠出笑臉道,「我留在城中並無大礙,到時候只是開門投降罷了。將軍,漢中已丟我楊氏家族也大受打擊,若是您可憐我楊氏家族為國戍守邊疆還算盡忠的份上,請將我的兒子孫兒孫女等都帶在身邊將他們帶回故鄉吧!」(注2)

    眾人個個感動莫名淚流滿面。既然楊敏這樣說,也省得蔣斌留下惡名,蔣斌也賭誓一定要將楊氏家族再度振興。

    這一夜漢城內到處是低低的啜泣離別,每條街道上都是孩童們哭泣,不過很快被那些同樣淚流滿面的母親們拉扯回房間。夜已深,整個漢城內***黯淡,就像往常那般,目標集結地西北大營也是黑漆漆一片。

    並沒有任何強迫的意味,願意留下就請留下,願意跟隨一起返回故國,就要做好艱苦的準備。

    士兵們願意跟隨的十之八九,足足三千八百人,女人、男人和知道事理輕重的十二三歲以上孩子也超過兩千之數,城內剩下的大約還有三千人許,超過一千是不足十歲的孩童。

    五更時分,這只浩大的隊伍在那些因各種原因留在漢城的百姓們默默眺望下悄悄離開。

    不久,這支隊伍與連續兩天休息不足正在西北營地抓緊時間休息的援軍隊伍會合,劉武也與蔣斌會面,兩下也不做更多客套,一起踏上西歸之路。

    夜裡又下起了雪,並不算大,不過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也沒有停下的意思,漢城也難得城下沒有出現那些勸降的押解漢中百姓勸降的魏人隊伍。

    漢城內也在老頭兒楊敏管制下漸漸平靜,等待著魏軍覺察異樣再度兵臨城下,到時候投降也就是了。

    在這之前他們盡可能保持平靜恍若這個城市內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這算是對大漢帝國最後的臨別贈禮。

    (注1:皇甫闓,鍾會伐蜀時的參軍,東漢名將皇甫嵩的後裔,時年42歲。)

    (注2:當年,劉備進位漢中王時與曹操爭奪漢中郡,劉備得地曹操得民,所以蜀國取下的漢中基本是座空郡,後來陸陸續續將一些蜀中人口調集充填漢中,楊敏家族應當也是如此才被調入漢中的。楊敏是諸葛亮和蔣琬時代的督農,照理說應當歲數比較大,一般五六十歲合宜,除非一些特殊情況可再小一些。我取最低值,即將老傢伙在蔣琬時代五十歲左右,到如今正好大致七十歲。)

    (上一節,劉武在白水河畔默默歎息這支遠征隊伍不知道能有多少能活下來,並不是意味就在漢中戰場要跟鍾會血戰到底,沒那個資格,他不過千人不足的一支小小隊伍怎麼可能正面與士氣正高軍力龐大又攜帶各種武器的鍾會部交火。

    就算是多次偷襲也沒可能,軍隊與軍隊之間都是有斥候聯繫的偷襲一個很快就會讓其他各部發現,對方只要知道你部在漢中襲擾就會開始拉網式搜索,十多萬大軍砸你個滿頭包輕而易舉。文中寫到二十四日偷襲給養補給隊奪取衣服甲仗是劉武等在知道漢中蜀國百姓透露漢城包圍部隊實力後無可奈何的舉措,但自此就算暴露了,所以更要爭取時間,為了時間,他們放棄休息強行軍就是這個意思。因此到二十六日終於趕到漢城附近,卻發現並不像那些遁入山林的漢中百姓所說,漢城包圍圈西北營地的部隊沒那麼多完全可以靠夜襲強行拿下不必襲擊運輸隊伍奪取甲仗提前暴露。但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們必須為了時間加速行軍。這些蔣氏家族及依附者的子弟兵,劉武是不會大手大腳浪費的,畢竟在漢中浪費多了他能帶去隴西就少了,都是精銳啊,雖然這些精銳在隴西或許算不上什麼,不過做生意得有本錢,本錢越大生意也越方便做大,損失過多本錢對於劉武不是什麼好事,這些蔣氏家族子弟兵,就算消耗也得在隴西那邊。其實歎息也大致指的是未來的隴西。去漢中是撈人不是血戰,漢中也不會有什麼大戰役大決鬥,兩者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鍾會現在得意忘形也只是因為得志,可不代表他就此變笨,但劉武現在是既有謀臣又有武將,再加上不多的精銳兵力,以後只要慢慢撈,必定是漸入佳境。)

    (我不是那種很主動的人,每每都是人家找我A簽於是才簽了,人家告訴我三江,之後就三江,再之後,分頁強推,到後來熱點推薦,現在,終於人家告訴我要分頁封推了。

    讓人感慨萬千,太多複雜感受,我已經沒有之前上三江的興奮,真的。

    我的起點之路對我而言近就像我寫的主角,幾乎就要死透,又緩過氣來,讓人哭笑不得,我的三江之路很快,可惜,很快就意味著很快凋謝,三江之路只用二三十天,也就在那時候才勉強爬到900收,很慘烈,點推比更慘不忍睹,將近15w點就三兩千推,之後的一次又一次的實驗,也是無力。說句實話,我最感謝除了屢次出手相助的編輯大大就是《三國雲飛揚》的燕雲老大,你我素不相識,您卻能幫我一把,我知道,若非您,我的收藏數,也許還在1500徘徊呢。

    謝謝大家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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