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力挽狂瀾 命運之章 節五十八:捨棄
    節五十八:捨棄

    放下軍權,從此當個閒散爵爺,這對劉武太殘酷了些,霍俊一聽到這兒就火冒三丈,瞪大眼睛指著老傢伙鼻子開罵:「你這老混蛋,我們將軍立了多少功、打了多少戰、多少次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多辛苦才熬到今天?你倒好,一句話就讓將軍把這一切全獻出去。」

    是很不合情理,劉諶都覺得這對兄長太不公平。

    老兒搖搖頭,輕輕一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要怪就怪你們爵爺跟其他的皇族太不一樣了,怪我做什麼?」老兒還盯著霍俊的大眼,絲毫無懼般的說話:「怪誰也怪不到我,要怪還怪你們呢。」這話說得晦澀,老兒沒敢全說,只這意思小室裡這幾個人都明白,劉武對下屬態度很好,跟一般的將軍不同,所以士兵們對他過度愛戴,這是很不好的,沒哪個皇帝喜歡這種將軍。更何況他還是個皇族,雖然出身非常卑賤,各大家族不太可能入眼,可單單是有那種跡象就不好,皇帝不會高興的。

    再留戀護軍將軍這個名號又有什麼用呢?皇帝反而會因此猜忌自己,陽平關破,這個護軍將軍已經名存實亡,要了又什麼用?想到這兒,心中豁然開朗,劉武起身向老兒深鞠一躬,老兒馬上起身還禮,劉武忙道:「老先生不必如此,在下這一禮,乃是謝先生指點,先生受之無愧」說到這兒,又繼續道,「在下只粗通文墨,不擅長書寫,還想請先生為在下代寫條陳。」他字寫的不好,索性連這事也拜託老頭兒吧。

    老兒推讓,不願做這件事。願意才怪,現在沒什麼,日後霍俊等人反悔,追究起來他老人家還想活麼?

    劉諶惱了:「兄長,他不寫我寫!」

    這樣,劉武的條陳由劉諶代寫。寫完就交給管家張強,天亮後,張強親自將此送到太子宮管事手中,由太子宮送交給皇帝。

    到了下午,皇帝的御令竟然就來了,效率高到劉武等人想笑又想哭。

    御令中一堆官腔,為國報效,身中幾十創,戰功赫赫,好好養傷,等日後定有重用,都是些不要錢的便宜話,最後是很大一筆的金銀錢財珍寶賞賜,相當於劉武從皇帝那邊得到歷次賞賜的總和。

    劉武的將軍生涯就在幾個時辰內終結,他終於跟那些閒散皇族一樣,都是無官一身輕,無所事事。

    此後幾日,都是在京中府內休養,再不出門,他府上照例還是不會有誰來訪,就像他也不會自取其辱去拜謁那些個權貴勳舊一樣。唯一的例外是諸葛家的,諸葛尚不但自己來,還把更小的諸葛京也拖來了。這個十九歲的小屁孩諸葛尚最喜歡習武,因此對於劉武這等武力超群的小舅舅很是尊敬(諸葛尚母親乃是劉諶異母同胞姐姐,論輩分算是劉武侄兒)。可是事關那個被禁錮的劉諶,也不能害了姚隕,老頭兒還是力勸劉武等人不要多嘴,這事情不能再讓更多人捲進來,劉武在將小屁孩諸葛尚諸葛京兄弟打發走後,就開始詐病謝絕見客。

    然後,霍俊聯絡到那些回京的弟兄,再加上北地王和劉武的家奴心腹,準備跟這位閒散爵爺一起去「打獵」。

    又幾日後,也就是回京十三日,終於開拔,先一個個零散分開溜出成都,再到成都城東北,比鄰廣漢郡地界位置集結,一共是二十五人,包括北地王劉諶和糟老頭李果,此外還包括一個小流民。就是前些日子過德陽亭時劉武一時心動饒過的小子,還說過只要那小子盡快趕到成都就讓那小子當個親兵。當然現在劉武已經沒了軍職,此話難的兌現,不過現在那小子也不要一定當親兵了,只要求呆在劉武身邊,問他什麼原因卻是支支吾吾,老半天才擠出句「仰慕將軍的威名」,劉諶、霍俊和老兒李果都信不過那小子,都建議將這小子留在京中,還是劉武心軟,交給霍俊帶領。最後,北地王府和興豐侯府的各色馬匹以及各軍士從陽平關帶來的馬匹統統取出,三十三匹。騎的騎,剩下的全背輜重,一行人等往北進發,目標江油。

    匆匆來到成都,又匆匆離去,想想都不甘心,因此一路上,霍俊不時對那老傢伙李果惡聲惡氣:「老傢伙,要是最後發現魏國沒哪個傻瓜走這條破路,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老傢伙李果也一直不理會,一臉的神算模樣,瞇著眼,就是沒過多久,面上紅暈越發濃烈,終於,扭過頭,張開嘴,哇之。

    奇臭無比,馬將這老傢伙肚子裡的陳貨全顛出來了,顯然,這老東西暈馬(就跟暈船暈車似的),眾人笑得不行。

    此後一路上,老傢伙就跟個病貓似的再沒說話。

    看到老兒病容,劉武還是想讓派個人將這老兒帶回去,只是霍俊不同意,劉諶也不肯,這兩人異口同聲說老傢伙腦子活,若是真的遇到什麼特殊狀況,這個狗頭軍師還能出出主意呢。老傢伙也勉強點頭,表示自己還能挺住,劉武這才妥協,由他們去吧。

    一行人輕鬆的很,對於這次而言,再簡單不過的,要是哪個蠢到家的魏將真的從陰平道那地方穿過來,弟兄們就跟打兔子似的,只要站在城牆上朝下射擊就行了。這種立不世奇功又沒什麼大危險的活計,誰都想做,連霍俊也想萬一哪個蠢材真的如老兒所料,豈不是美哉?

    十月的巴蜀,枯敗凋零,眾人通過新都城並沒有進去,在湔水河畔挑了條淺處趟過,此後直奔雒縣,直到天黑前,便已抵達廣漢陽泉城外不遠,只是這會兒陽泉城門已閉,眾人也不再開拔,找個平坦空地駐紮。

    先砍上一些竹子,用火鐮點著枯葉生起篝火。此後,烤火,喝水,順便將所攜食物烘軟,很快,整個營地瀰散起干牛肉和炊餅的芬芳,劉諶的家奴們還特別帶了十來個牛皮酒囊,這些酒囊中微微帶著牛膀胱氣味的酒水在軍人們中間是很受歡迎的,為了明天還能上路,痛飲酒水的霍俊只好聽從劉武的意思,起身對著弟兄們大吼:「***,誰都不許喝醉啊!不然明天早上老子拿鞭子叫醒他。」

    「哇!霍頭兒,才這麼點酒弟兄們怎麼可能明天醒不來?至少再來半袋才差不多。」一個小兵起哄道,一人起哄,諸人附和,都嫌酒水少了點。

    「去!把馬背上那些酒囊全拿下來!」劉諶哈哈大笑,向自己那些個家奴們揮手示意。家奴們哪敢怠慢,這讓劉武很是不滿,終於忍不住開口斥責小弟:「你糊塗!現在是喝酒重要還是去江油重要?你這傢伙最愛胡來,行軍打仗要像你這般搞法,還不亂套?你這小子,像你這樣,我都不敢拿你做將軍,真是目無軍紀!」這個小弟,真是的,最愛喝酒使性,一提到喝酒什麼事情都能放下。

    劉諶撓撓頭,要是別人罵他,哪怕是兄長劉璇,他也不會給劉璇好臉色,只是這此是他最尊重的哥哥。連忙起身對眾人道:「算了算了,大家省著點哈,這可是好酒,等到了江油,本王給弟兄們買他娘的十幾壇,讓弟兄們痛飲就是了。」

    這次劉武沒反對,軍人麼,就那麼點快樂,再剝奪就太不盡人情。

    所以劉武只望著霍俊道:「伯長,讓幾個弟兄守夜,不要偷懶,這季節野獸找不到吃食,瘋的很,注意加柴。」他停了一停又繼續道,「當然,也別把這周圍的枯草都點著了。」應該下雪的,可是這些天偏偏就是沒雪,天干物燥,很容易就會釀成大火,那可就麻煩大了。霍俊爽快答應,這次繼續是周黑子等人倒霉,誰讓上次周黑子竟敢踢他屁股呢?

    當劉武、劉諶等人正在喝美酒吃干牛肉的時候,北方,馬閣山,零星散落的小小火堆,成百上千的剛剛被慢慢點亮。

    北風拂過,穿過這些沒有圍欄的小小營地,吹熄一簇簇瘦小單薄的營火,這些營火所用的木柴,不少裡面是截斷槍桿,還有破損的弓以及折斷的箭桿,以及許多撿來的乾草和寥落的枯萎灌木,枯骨。那些點燃枯骨的火堆上升騰起淡淡的詭異光彩。一個又一個的火堆自一條三五人高的小斷崖起,慢慢往南蔓延。

    風突然又大了些,那些離崖壁較遠的火堆頃刻間被吹熄了,一陣又一陣的咒罵響起。

    風聲呼嘯。

    命運就像是恣意流淌的洪水,一朵看似無力的浪花襲來,本來還勉強支撐的堤壩,就此坍塌,舊河道崩潰的一剎那,新的河流誕生,滋養新的生命,摧毀舊的歷史。

    許多年後,功成名就的很多人,都不得不感慨這段看似閒閒的事件,很多人因此而改變命運。

    (自此京中事件結束,劉武母親身份卑賤,導致最終劉武遊蕩在帝國決策圈之外,帝國內部矛盾重重,初見一窺,此後,劉武放棄了軍職,成為閒散皇室,有捨棄才有獲得,天空無限大,可是若是不丟下那束縛在頸部的鐐銬,還是不能飛的。現在劉武已經捨棄了一部分,所以已經可以開始飛翔了,下面是鄧艾與由劉武這只初飛的獵鷹帶著的二十多隻「臭老鼠」鬥法的開始,將暫定名為燃燒之章,我的三江一星期就此結束,謝謝大家的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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