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惡作劇之英雄與俠義
納卡奇娜聞言,卻笑得極為得意:「大人,還有一項直接的證據,坎樸托大人背著的弓,是件類神器,名曰狩獵大弓,是為狩獵女神的標誌性武器。打造這件神器的圖紙,想必唯有亞克羅斯神殿的寶庫中才有保存。」還有一個地方,只不過你不知道!
我咬著牙齒,恨恨地把個大安從頭臭罵到腳底,他的手腳與動作未免也太了些。
藍.卡斯頓驚訝的視線在我和坎樸托之間掃來掃去,他完全清楚,我隨手把弓扔給坎樸托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快快逃離風之。
「大人,我還可以告訴您,打造這件類神器的匠師也是一個矮人匠師,並且是聖器名手沃曼裡克大人的弟子。如果您不信,可以向這位希望森林傭兵工會的負責人求證,他是否將一位名叫安.比塔斯的半獸人軍事將領扣押,僅僅是為了鎖住這樁秘密。她,莊.洛法,要獨霸亞克羅斯奇跡裡的所有財寶!」
納卡奇娜的話劈開了重重的疑慮,戰鬼他們以非常不能理解的表情看著我,他們以為我對他們撒了謊;有不少矮人也對我露出難以贊同的目光,他們的無數同胞為我送了命,而我卻藏著秘密為了一己之私沒有解除他們的痛苦;桑萊德在一旁火燒澆油,說我假腥腥,實際是為了報私仇,暗諷我這個人冷酷無情。
我那個冤,真是有苦說不出,在承認亞克羅斯和承認秘境兩者之間。當然是選擇前者,反正人人都已經知道我是開啟亞克羅斯奇跡的神使王星。可是承認了我又如何才能找出那個亞克羅斯神殿給他們?
而且,這回我可什麼都不能解釋。司葛兒他們個個人精兒似的,沒準就讓他們摸對味。要是真往秘境寶珠上去猜,我真的離死不遠矣。
左右都不行,真***倒霉!
「納卡奇娜!」司葛兒突然一個大喝,把為難中我的心震得頻頻顫抖,怎麼了。他知道了什麼?
「是,大人。」
「艾爾塔早已把神器如意金手去向,說得很明白,即使殺了莊莊,不是你地,你怎麼也強求不走!」
納卡奇娜臉不紅氣不喘,只有一臉納悶,表示不解,他們剛剛在討論我與亞克羅斯神殿關係的問題。不是麼?
「狩獵神弓的打造圖紙,絕不會是從亞克羅斯神殿流傳出來地!」司葛兒異常堅定地說,「你不用知道它從何而來。我會直接向希斯波提考爾祭司大人說明的。七位長老,同我一起回安達莉卡吧。」
我抬起頭。拚命地看司葛兒。意圖從他臉上、眼睛裡看出些許線索,他為何如此篤定?
七大長老沒有那麼容易說服。納卡奇娜更是直著脖子,要司葛兒說出因由,不能因為我是六公子地女兒,就包庇我。
我從沒說過,司葛兒不會打女人。所以,凡是拿我家雙親刺激司葛兒的人,不論男女,他照扁不誤。打完後,一聲冷哼,七大長老和納卡奇娜驚若寒蟬,不敢再出言,但也堅持著不肯離開。司葛兒沒有再看他們一眼,逕直背手直立八個人面前,等待天明的樣子,氣定神閒,貴如天人,真的讓平凡人無地自容。進。
我心裡暗爽,但是,通常,我地開心都不能持久。
這次,也不例外。
出狀況的是桑萊德。離天亮還有一大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他開始用他的新身體吟唱咒語,準備施放龍語魔法,每個頭腦正常的人都向他瞪眼,做好打斷他的準備.
等到咒語完結卻沒有相應的魔法效果與攻擊出現,人人都知道了,桑萊德發神經的真正原因。他的新身體依然不能使用龍語魔法,我放下吊在嗓子眼的心,神級大陣九龍封魔陣,似乎把桑萊德地魔法本能,從肉到靈全部封印了呢,封魔的刻印已牢牢地打在他的靈魂之上,真正不論如何輪迴轉變,都不可能得到救贖了。
都亞在桑萊德旁邊,抹著眼淚地安慰,弦一皺著眉頭,來來去去只有一句:成功沒有?他起初還會不耐煩地回一句沒有,到後來,他地頭髮都被汗水浸濕,整張臉蒼白異常,帶著神經質的緊張與瘋狂,不死心地一遍一遍嘗試,自顧自地念著曾經給他帶去巨大實力地咒語。然而,強大地魔法依然不來。
趁著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桑萊德身上,我拖著小黑,一步步地向外挪動,我可不想再跟那個瘋子對上。
顯然,我避得不夠遠,不知道是第幾百個咒語已經失效,桑萊德終於想到了我,雖然胖老闆和司葛兒兩人攔得飛快,我還是被那雙瘋狂執拗的紅眼給嚇了一跳,跟當初達菲斯要吃了我似地卻拿我沒有辦法的死瞪有異曲同工之妙。
「納卡奇娜,動手!」桑萊德看也不看胖老闆和司葛兒,不用魔法和武技,可以用精靈族特有的種族技能,控制植物攻擊的自然魔法,先前的試驗已證明,絕不會引起狂沙風暴。
要對他們的王出手,七長老很難下決定,卻又不得不為,這時,其中一個就說了,小姑娘你就給桑萊德解除了封印,這種懲罰太過殘酷,這麼久對桑萊德的懲罰也該夠了。
敢情他還以為只有精靈是高級值得存在的完美物種,粗鄙骯髒的矮人都該死嘍。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真是令人深深憎厭!
當下,我也不管會不會氣到誰,吐口水:「誰有那個法力跟聖龍王神殿的九龍封魔陣比比去,沒有法力都已經害死了那麼多一血同胞,要是恢復了實力。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變態的事來!」
「你們精靈龍族是人,矮人就不是人了?我呸!一群渣滓!」
「不要說我不知道解除封印的咒語,就是知道。我也不會給這個讓我從頭到腳都噁心得要吐地魔鬼解除封印!」
胖老闆聽了,眉毛聳得厲害;司葛兒聞之。一副要笑不笑的死樣;藍.卡斯頓朝我猛點頭;坎樸托側過臉,捂嘴狂笑,戰鬼那幫人則開始起哄,大喊我罵得對罵得好……解除封印。我們所知的解咒方法,都是高一級魔法師才能解除低一級法師設定地禁制,連平級法師之間的禁制解除都是極為困難地。那聖龍王神殿的九龍封魔陣,擁有開天闢地之能,現在的莊莊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帕拉城的首席龍語法師,曾經法師界的頂尖高手,如今連朵小閃電也打不出,嘖嘖,只怪你運氣不好。聖龍王神殿禁制解開地時候,海底只有你一個人身為龍語法師,你也不必為難她了。既然你是為德拉大祭司去辦事的,還是請他另闢蹊徑為你解除封印才是上上之策!畢竟那麼久以前。德拉大祭司就已經有能力封印一座龍王神殿了麼?」
司葛兒忍著笑意。對著桑萊德一頓冷嘲熱諷,我看他的說法倒像是向精靈七長老暗示什麼似的。
桑萊德氣得沒地方撒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狂飆一句:「去死吧!」
他也沒什麼新招,就扔了一個魔法卷軸,還是一個已經打開的高級卷軸,僅此而已。
眾皆撲救不急,他扔的方向正好是背對著眾人,是前往風之的方向。
在漸起的風中,沙塵模糊了平靜地視線,我就像欣賞慢動作一樣,看著一道銀色的身影,雙臂大張,腳不點地,飛快地撲向那張在風中飄蕩的卷軸,前傾地柔美脖頸後,銀色的長髮在空中輕輕地飛場,月光下,他地臉如冰霜凝聚,冰晶般閃爍,高挺地尖鼻,緊抿的雙唇,堅毅地星眸,隨風鼓起的袍袖,飄袂若仙,夜風中,優雅的側面完美的輪廓不悔的決心攫取眾人的呼吸。
是他,艾爾塔。
原來,他關心矮人的生與死,病與痛,已經到了不顧一切的程度。
蓬地一聲巨大爆炸聲,震動了飛揚的黃沙,震動了夜幕中眨眼的星辰,震動了那抹靜靜的彎月,也震動了無數人的心與魂。
「艾爾塔!」「艾大人!」。,驚恐聲中,我只聽得到他們的聲音,吃力地扭過脖子,五位同伴正飛奔而來。
普列在騎獸還沒停的時候,就從它的背上跳下,大張著手臂,將我緊緊抱住,我僵直著雙臂都不會動,大張著眼睛,眼角緊緊抽痛,卻捨不得眨上一眨,望著他們緊緊不放。
我多久沒見他們了?為什麼如此熟悉的容顏,卻恍若隔世般陌生。
普列的神情依然熱烈而奔放,米芳的雙眼依然深沉而睿智,優依然陰鬱邪氣,亞斯即使焦急也不失從容與優雅,還有阿豫,帶著淡淡的微笑,從來不變的溫柔,從四人的最後面,慢慢地向我走來。
「怎麼了,莊莊,傷到哪裡了?怎麼不說話?」
怔怔地看著那一張張關切的臉,我想告訴他們,我沒有受傷,受傷的是別人,我誓言痛恨到底的敵人,可是,我張著嘴,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不知道為什麼。
「看來是想我們了。」「瞧她那傻樣,真不想說認識她「嘖嘖,原來還有點良心。」「別這麼毒,你明知道她腦子不好使。」
亞斯!我看你的嘴巴才最毒!
「真生氣了?」普列撓撓頭退開,阿豫走上前,輕輕地抱著我,埋進寬闊的胸膛,溫暖的大掌在柔軟的髮絲間輕輕撫動,像安慰受驚嚇的小動物一樣,我倒真想抬頭抗議。可是,溫暖地懷抱讓我眷戀不已,貪婪地嗅著熟悉的味道。久久不願一動。
「莊莊,過來!」
司葛兒在不遠處叫我。我的耳朵動了一動,沒有應聲,反而兩手交握,緊緊抱著阿豫地腰,死死地靠在他胸前。當我的駝鳥。
「豫.帕歐羅,你放開她!」司葛兒很是憤怒,他以為是阿豫不讓我走,其實不是,是我不願回頭,我不敢看,也不想知道發生地
司葛兒踩著重重的大步,來到我的身後,從嗓子眼逼出來的聲音。冷冷地罵道:「你也知道緊張?他現在已如你所願,只不過想再看看她……你給我鬆手!」
司葛兒冰冷的手指緊拽住我細細地手臂,想把我拖出阿豫的懷抱。寒意透過單薄的衣袖,冷冷地刺入我的骨髓深處。阿豫的手依然堅定。沒有鬆開,反而是我。因為那絕望的冰冷深入心底,冰凍我的全身,我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司葛兒輕而易舉地把我拖走。
拖到那個該要消失的人面前。
他說,對不起。
錚的一聲,我雙眼一熱,心中地酸楚終於掩沒顫抖的假裝。我從沒想過要他死的,雖然,那時他那樣地傷我地心,可是,我知道他不是故意,只是,他愛護世人的心多過愛護我一個人。
他說,我是個好孩子,他不該那樣地逼我,讓我傷
我地眼淚一陣接一陣,透過他漸漸要透明地手掌,滴滴落在乾燥的黃沙上,喉嚨在陣陣發痛,為什麼到現在,他還以為我是那個他從小就認定地有俠義心腸的好小孩,實際上,我不是,我從來也不是。
他說,以後他不在我的身邊,請我不要再任性,要好好愛惜自己。
我再也忍不住,撲上去痛哭,可是,我卻穿過了他光粒化的胸膛,撲倒在了細緻柔軟的沙土上,淚水再多也留不住逝去的星光,深重的絕望與後悔瞬間壓倒我堅決的心,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哭喊:「你回來!艾爾塔,你回來,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哇……只要你不要死,我再也不騙你!真的,我什麼都告訴你,統統都告訴你……
星光的身影慢慢淡化,晶瑩而美麗的生命光粒,在風中輕輕地消失,我伸出手,想要留住一點光粒,輕輕地、淡淡地、卻又無比堅決地,光點化為虛無,誰也留不住。從此,我再也見不到,那個清冷不失親切的大哥哥,那個看到我摔倒會忍不住歎息的公會會長,那個在我孤單害怕時擔心我沒有朋友做伴帶給我溫柔安慰的寬仁長者……
我痛苦得跪倒在地,滿是淚水的手心裡,只能抓住細滑的沙子。
淚光模糊中,有人緊緊抱著我,輕輕又不失溫柔地輕拍我的背,我抱著他的肩膀,拚命地使勁地大哭,哭自己的不懂事,哭他的絕然。
為什麼,他都不給我改正的機會?
「為什麼……他不是想要救全大陸的人,他都還沒等到那一天,怎麼就可以這樣死掉,為什麼?」
他那樣愛世人,為什麼獨獨對我這麼心狠?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他知道我騙了他很多事,所以,才這樣報復我的對不對?阿豫,你說對不對?他做了那樣的事傷害我,知道我絕不會寬恕他,我本來是要他永遠痛苦的,我本來是打算要他永遠後悔那樣子傷害我的……可是,現在都沒有機會了,他死了……哇……他為什麼要死……我絕不會原諒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阿豫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我在想那個今生永不會再見的人,他為什麼要說那些讓人心傷痛苦的話,如果他什麼都不說,如果他就那樣子灰飛煙滅,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我也不會這麼難受。
「他真是一個無比惡毒的人!他一定是在算計我!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對,一定是這樣子沒有錯!他果然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阿豫,我分析得對不對?」
我的眼淚,刷地收拾得一乾二淨,除了冰冰的臉頰,刺痛的眼皮,還有眼睫上掛著眼珠,誰也看不出來,我曾經大哭過。
阿豫笑得異常溫柔和歡喜,大手揉搓著我柔亮的髮絲,很肯定地說:「對,他在騙你,莊莊不要理他,累不累?普列買了一處新宅子,咱們去玩好不好?」
當然好,我大大地點頭同意。
「你……」司葛兒的臉色很難看,他大抵是不滿我那樣子污蔑那個死掉的人,可是,我是不會給他機會掩飾的,我緊緊地抱住阿豫的胳膊,大聲地宣佈:「我說他是個混蛋就是個混蛋!他死掉才好!我所見過的最可惡的傢伙!阿豫,我們走!」
對,他就是一個壞人,我才不要為那樣子的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