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龍王威壓一出,混亂狂暴的西風廣場頓時降溫。更為奇妙的是,本已有一線亮光的天際,卻在嘯音消失後,變得詭異非常,烏雲滾滾,雷電頻閃,狂風怒嘯,有種錯覺,東南方向的黑色雲層如萬馬奔騰般湧向大陸。
在場的都是各方數一數二的高手,這天地間如此明顯的變化自然逃不過他眾人的感知。風暴來了。
對於風之人來說,暴風雨屬於百年或者千年不遇的概念。
「卡啦啦」一陣接一陣,暴雨與雷電大自然的威力終於降臨經年溫暖如春的風之王都,頃刻間突破風之的魔法防護網,風聲雨聲衝擊著所有人的認知——在自然之力面前,五族的魔法能力威不足道。
從天而降的暴雨,沉重地沖刷渾濁的人世,像要洗去所有的污穢一般猛烈地傾瀉著,清脆地沖刷聲嘈嘈切切,甚是迫切,幾乎就在眨眼間,廣場上的人就被黑色的雨水浸透,伴隨著暴炸似的閃電,彎延而行的血水從眾人的屍身下面流出,流過石板的縫隙,流向不知名的方向。
魔法罩被催毀的那一刻,廣場外面風之人瘋狂的驚恐的狂亂的有如末日審判般的尖叫聲不絕於耳,喊得最多的便是:「魔王降臨……
空氣一點也不清新,也嗅不到一點雨水特有的味道,仍是滿重滿重的屍血味,偏這腥臭無比的雨水似乎來自遙遠的幽靈海,臭不可聞,讓人幾欲作嘔,真是討人厭的回味。
這裡等著地高手。很奇怪,黑色雨水落下的時候,沒有人展開鬥氣或者魔法盾保護自己。反站在暴雨中任由風吹雨打。
當然,我是例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噁心的雨水一滴也沒有弄濕我,落是落在我身上,卻被身上那層淡淡地銀光擋住,我這樣的特殊待遇是很顯眼,但是。比起被黑水侵蝕,我寧願獨享這等特殊待遇。
西風廣場外地人絕望今日便是他們的末日,廣場內的人堅定多於擔憂,他們說,最後時刻就要到來。
真是一群白癡!小麻雀停在我的肩膀那一頭,小嘴不停地啄著那所剩無幾的羽毛,它不像我有奇遇,它被類似酸雨般地黑水澆了個透,但願它不會因為這個從此再也長不出毛來。若真是那樣,哈,那真的是大陸第一丑鳥了。
豬頭。你在偷笑什麼?你現在應該全身如針刺如刀戳一樣痛,偏又全身軟軟地不能動。就你這慘樣。還笑得出來,難道你呆得連痛都不知道?不會真的那麼白癡吧?
懶得跟一隻破鳥計較。魔法脫力而已,有什麼好怕的,敵得上地獄之火千分之一痛麼?的臉都被那濃重的雨水沖刷得有些蒼的,艾爾塔那張蒼白的臉則顯得特別的雪白,不知道是何原因,他把自己地位置放得很低,他說:「鄙下知道您疼惜自己的女兒,不捨她多吃苦,但是,請您相信,便是捨了我的性命,我也一定護她周全。
這是暴風之眼擇主地現象,最後時刻已然到來,請、請您准許你的女兒擔負起自己應付地責任。」親手執長劍,高大地身影偉岸不群地擋在抱著我的母親之前,老師、胖老闆,還有數名不知名地矮人狂戰士緊緊圍繞在我們四周,氣勢迫人,烈如火,冷如冰。
我們的對面,站著來著四大王國的高手代表,而風之的掌權者,早在大神官的護衛下,離開了廣場,留下卡姆王子、紅梅王子妃以及死傷不少的風之士兵,那個沒用的國真是一幕可笑的鬧劇,不是麼?本是一場簡簡單單的王族認可禮,偏要扯進神使王星桂冠誰屬、利益分配的雜事,還不夠滑稽可笑?我真是太衝動了,若是再多想想,哪裡會栽這麼個大觔斗?
「六公子,當日你是何等的高風亮節,為矮人部族為風之人族福祉四處拜走,今日,你又怎麼能夠忍心眼見厄難獲解之際,卻獨獨不許這希望得以重現?
這片大陸飽受戰火和譏荒的痛苦,人們期待五星的齊聚,重迎神族,重現千萬年前的平靜祥和的幸福生活……作為一名卑微的守護精靈,我的職
恕一切可能帶給破碎的大陸以希望。
這位大精靈真是責任心強,正義感十足,卡洛家人都是他這個樣子的話,倒是可以省掉很多麻煩呢。
「我、我知道是我對你不起,若非、若非你的女兒為矮人部族的神使王星,我並不想打擾你的生活,當年你那樣愛護矮人部族,為他們四處奔波,也許冥冥之中,自有神意,讓、讓洛法小姐做亞克羅斯奇跡的開啟者,還望您能成全!」
聽聽這話多麼文藝,簡直就像是在上演一出糟糕之極的肥皂劇,令人自憐自笑,可是呢,我偏偏是劇中的主角,只是,這矮人部族的神使王星身份是什麼鬼東東,威頓精靈不是聯合瓜分了它,已經派人四處搜尋去了,幹嘛壓到我身上來?
萬般無奈此際,我連說一句話的力氣也沒有。
不過,相信父親他們是不會讓我失望滴。子,」父親看了眼身旁的西西老大,胖老闆點點頭,做了一個我看不到的動作或許是表情,父親低沉卻又威嚴無比的聲音,完全不同於艾爾塔文藝小白似的無病呻吟,簡潔明瞭,蓋過急促的暴雨聲:「風之的王族認可一事,仍風之內政,即便自己的國家再怎麼不濟。也輪不到敵國之人來指手劃腳吧?」
妙,本來就是我的成年禮而已,關神使王星身份麻事?
對面地人。全被最後那句疑問都哽住,艾爾塔、司葛兒他們該如何才能接口?
「安是叔叔教訓得是。」黑色的水流順著他銀色的長髮飛快地流動。他光滑地臉上僅餘幾滴黑色水珠和幾縷蜿蜒的水流,卡姆此時無疑是出眾地,他很有王者之風:「那麼,按照比試的規則,莊洛法成為風之新的王族。各位沒有異議吧?」
得,又回到原點。
「達菲斯輸了。」父親淡淡地提醒他。廣場四周早已不見那抹可惡可憎的黑色影子,這時才想起,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那古怪得可怕的怪笑聲。
卡姆王子也噎住,雙方都用了外援,要麼繼續打下去,要麼就此完結。
「不打緊,即使莊莊妹妹此時不能成為王族,嫁給二王子後。一樣可以做王族。莊莊,做了王族以後,可不能像現在一樣任性了哦。自己地責任就要自己背,你要學著長大呢!」
「對、對、對。我們很期待風之王儲的封妃大典呢。」
可惡的紅梅!
要是我手上還有荊棘圖騰。MD,我就詛咒你變成醜八怪!害我一次還不夠。還要害我第二次,難道把你的男人讓出來很光榮麼?
「不、不要!」終於給我擠出這幾個字來,才不要嫁給那對噁心巴拉兩夫妻,一口氣沒接上來,我軟綿綿地伏在母親的胸口半天喘不上氣。
無比痛恨此時的虛弱。
「別急,慢慢說。」
老師走過來,一搭我垂落的右手,再看看我的氣色,連連歎氣,鄭重其事地掏出一個大罐子,那熟悉到極點的藥水味直衝脆弱地鼻子:攙雜了雪蘭花莖的快速補充法力藥水。
久違的恐怖藥水啊。
喝下後,我扶著母親站直身子,小麻雀也乖乖地飛回來,喳喳叫個不停。
我極力讓自己帶上微笑,用極高雅地語體嘲諷某些人士的迫不及待:「父親,卡姆王子,我願意做風之地王族,諸位大人,我已得到榮耀神殿神官廷議地肯定,在神殿擔當侍神官,我願一生都保持貞結,侍奉我主、我們偉大的神,所以,不能接受王室地婚約了,真是萬分遺憾呢。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麼?明天還要早起參加成年儀式,。」
我發誓,我聽到了胖老闆得意的奸笑聲,脖子旁邊的那只囂張到極點的野鳥尖叫一聲後,跌到地上,半天沒能飛上來。把我娶到手不可,甚至駁回了司葛兒、艾爾塔的建議,各國使者也很奇怪,說我父親既然說我已輸了比試,那就不再是風之的王族,我不能出爾反爾。
看來,這樁婚事裡面有很香很甜不容拒絕的貓膩!「婚約是你小時便定好的,豈能說反悔便反悔?」
我靠著母親,讓凌亂的髮絲遮住自己的眼睛,前面是誰我根本不管,看著左手心的龍魂印,毫不遲疑地說:「要麼我做王族去思圖爾嘉,要麼我們就這麼耗著!」只聽說過平民擠尖腦袋也要做王族,還未曾聽說過王族還要強迫人做的呢。
司葛兒、艾爾塔他們在一旁猛勸卡姆為大局考慮同意,(因為如果我不是風之的王族,他們就沒有立場強迫我做事,背負解救眾生疾苦的重責一向是王族們的義務,跟平民沒多大關係呢。)卡姆冷笑數聲,就是不鬆口,逼得急了,手一指向水悅,那兩隻精靈就不說話。
「你當時可沒有反對這樁婚事呢,」廢話,我當時動彈不得,怎麼反對?卡姆有些惡意:「你拒絕我,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我猜猜看,是我那個五王弟?莊莊真是癡情呢,就不知道豫是不是也給予你同樣的感情?」
管他鳥事!
「逃避並不能掩蓋事實的真相!你看看,這是什麼?」
我有些奇怪,他有什麼招術能完全離間我和他們之間呢,聽他的口氣,把握十足呢。
我撥開暗淡的髮絲。看到那位高貴的王子,有力地手指上拎著一根金色的鏈子,鏈墜是我失落已久的紫鑽金珠。
它什麼時候落到他手上去地?
「這是你們之間的定情信物吧。你地阿豫說,」卡姆王子的惡意嘲弄是顯而易見的。「你見到這樣東西,就明白他的意思,難道你以為我的五王弟真地會為了你而放棄所有的權勢嗎?
他為了王位把你出賣給本王子,明白了麼?你們之間絕不會有未來。」
啊情信物?我受不了如此狗血的稱呼,拚命眨眼睛掩去自己的笑意。不明白他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從很早很早以前起,我就已經忘記它掉在哪裡,什麼時候掉的,它對我來說,可有可無,重要性為零,倒有不少的紀念價值,既然阿豫都不在意,我管他把它給誰。
不知道。這位曾經被索莫達稱作算無遺漏的二王子大人,還能編出怎麼樣噴飯的故事來呢?
「他們靠近你就是為了你家人那些隱藏起來的勢力,他們狠狠地利用你、傷害你。一發現你地利用價值妨礙到他的王位之路,他就狠狠地把你拋棄!你吃了這麼多苦。還不肯覺悟麼?」紅梅王子妃也來插上幾句。
呃。果然沒有辜負本穿越女主的期待啊,如此如此酸不溜丟地詞句。也虧了這位處事彪悍的王子能一臉鍾情地上演為我憤怒為我著想劇碼。
我都還沒通阿豫給二王子紫鑽金珠地背後含義,我這邊地親人已經開始口口聲聲地討伐鞭笞。
「卑鄙無恥!讓我撞到了,我非活剝了他們的皮!」胖老闆如是說。
「該死地,我就知道那幾個混賬傢伙會來這一手!可憐的莊莊,千萬別哭啊,以後老師再給你選個好上一萬倍的……
「可憐的孩子,都是你父親不好,非讓那幾個混蛋從小跟著你,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讓你傷心,不要緊,我會讓你父親好好教訓他們一頓的!」
什麼呀,該痛苦該罵人該是我吧,我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看到司葛兒的嘴巴張了又合,想來他很有摻一腳的慾望,那就再等等,聽聽看這個人怎麼說。
「莊莊,卡姆王子這話雖說得過分了些,但事實便如此。
我聽說你和他們的情誼始於王族秘境試煉之旅,你很感動他們五人為了你的安全通過選了些他們用不到的東西保護你是不是?其實那是個騙局,博取你信任的大騙局。
莊莊,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只要每次進入通道的位置不同,神使王星進入秘境次數不受限制。也就是說,只要豫帕歐羅殿下願意,他可以重複進入秘境五次。」
司葛兒在一旁悠悠地說,實證便是阿豫的神聖騎士套裝。他接著說:「我這麼說並不是想讓你傷心難過,只是要你認清他們的真面目,卡姆王子或許不是良配,但你實在不可以再跟他們相處了……」
我說那三套拉風到極點的神器從哪裡摸來的,是上次去司月談條件時得手的麼?不知道精靈女王她們得到了什麼樣級別的神器哦,等他們回來,一定要問清楚伙!他們孤立你,封閉你,就是要你墮落,讓你不能自立!不要總以為所有人都要圍著你打轉、為你爭風吃醋,那都是活生生的計謀,讓你離不開他們的手段!」我家那位水悅堂妹,在紅梅的旁邊沒好氣地罵道。
喂,豬頭啊,你怎麼混得這麼慘,你聽聽這些話,我真為你悲哀……你竟然心緒平靜無波,無動於衷,太誇張了吧?你還是不是女人啊?你真的喜歡那個拿陰謀詭計當飯吃的傢伙喜歡到連自我都不要了?神吶,這個女人一定是天生沒有淚腺,所以她不會哭,否則……
卡斯頓也為上次的事件,再摻一腳,好無恥啊,今天難道是在上演五個人的批鬥大會麼?你怎麼不說話?
什麼話都讓你們說完了,還要我說什麼?再說,他們本就是那樣的人,若真說起他們因為我年幼可愛喜歡上我才幫我護我,嘖,不要說掉光我的牙齒,就是寒毛也要起一身!
這才是絕無可能的事,好不好!
「哼,二王子倒是好手段!即便如此,我家女兒也輪不到帕歐羅家人戲弄!」父親的聲音很冷很冷,氣勢一下子由戰意轉變成無窮怒火!
眾人被父親的氣勢,生生地逼退兩步。
卡姆王子握了握紅梅伸過來的手,有了這個小動作,定下神開口:「安是叔叔,你不用生這麼大的氣。」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極大讓步般說:「只要莊莊說她有喜歡的人,本王子一定成全。如果您不相信,我願以血起誓!」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不是阿豫,阿貓阿狗我只要編得出名字編得出故事讓他相信,他都會同意,反之,本姑娘嫁定了。
痛苦!
「二王子,可不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你對豫殿下說了什麼,讓他捨得放棄那條鏈子?」
卡姆王子點點頭,深沉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莊莊,五王弟是大陸第一預言師的弟子,對五星神喻、最後時刻來臨等神意看得比較透,我想曾經的秘境寶典和秘境鑰匙,在最後時刻來臨之際必定可以派上大用場。
寶典已由水悅大法師保管,因此,我就問他,可有秘境鑰匙的線索?
你知道他如何回答我的麼?如果我要秘境鑰匙的線索,就拿風之的王位交換。當時,我就好奇,他這麼做不怕你傷心麼?然後,他就給了我這根金鏈,說你一定能夠理解。我想,莊莊一定知道有關秘境鑰匙的線索了?」
我想我的樣子一定是吃驚極了,阿豫這手玩得蝦米意思,真的是我想的那個樣子?
水悅沒有告訴其他人,秘境寶典在通神塔之巔,這我可以理解;卡姆王子非要跟我結婚,就是為了秘境鑰匙的線索。也就是等於,今天在場的人有泰半是懷疑阿豫知道秘境鑰匙在哪裡,然後,還有什麼然後,真是太可笑了,拿著秘境鑰匙問秘境鑰匙在哪裡,是人都會笑死的!
「那、卡姆王子,可以把金鏈還給我麼?」
「當然。莊莊,大家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可願意改變心意?」
卡姆王子很爽快地把紫鑽金珠扔過來,我單手一撈,然後,很寶貝地掛回脖子,緊貼冰冰的胸口,抬頭笑笑,在他們眼中也許是苦中作樂吧:「很可惜啊,嫁給你就代表著要做什麼神使王星,我才不願意,所以呢,卡姆王子還是同意我做榮耀神殿的侍神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