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陽光真的很燦爛很耀眼,廣場上的人依舊的歡欣鼓舞,風之的風還是那樣深情地撩撥旅人流浪的
「你為什麼不哭呢?」
是啊,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哭出來。
「你可知道我為了看到你哭這一天做了多少準備?」
什麼意思,這個瘋子想要說什麼?
「真是頭痛啊,自己喜歡的人娶了別的女人,這麼悲慘的事還不能讓你流眼淚,這遊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瑪多背著光站在我面前,廣場上燦爛得過份的陽光很刺眼,我仰著脖子瞇起眼睛仍看不清這個瘋子的神情,只有一個模糊的金色輪廓,這個人狂妄霸氣囂張,原來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之前的華麗張揚不過是他的保護色而已。就是這雙眼睛讓人討厭,水波不興,無慾無求,冷情淡漠到極致,嘿嘿,我倒想看看它染上絕望時會變成什麼樣呢?」
我無動於衷地看著他,腦子裡很混亂,根本不明白這個人想要做什麼。
「你看什麼看?」瑪多很生氣,他向前一步,冰冷的手指如毒蛇遊走般捏住我的下巴,一雙陰鷙狠毒的眼睛憤怒地撞進我的眼底,「你這個被男人拋棄的可憐蟲,你憑什麼拿這種眼神看本殿下?你最好給我收回去,不然,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死!」
這個人讓人噁心!我右手伸出,捏住他的手腕冷冷地一扭,用力甩開:「離我遠一點!瘋子!」
他的臉扭曲成一團,想要親自動手。偏極度變態地陰陰一笑,舉起右手,姆指與中指以下三指輕輕相觸。食指迅速地向下一扣,動作瀟灑之極。可這個人的心態卻變態之極:「我都等不及欣賞你的驚喜交加呢。」
數個黑衣蒙面地人,不知從哪個地方,突然冒出,圍在我和瑪多的四邊,神殿護衛團的守衛對這裡地異狀視而不見。廣場上的行人各做各地事,他們不知道這兒在上演何等瘋狂的故事。每個黑衣,人手一塊星形的魔法金屬板,上面繪著暗色的魔法線路,是一個頗為複雜的魔法陣,在燦爛地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線,晃得人眼發烏。
第一個魔法陣啟動後,影像傳送陣上出現一個小女孩呆呆地站著,任由一個小霸王似的小男生高聲叫罵。我一開始並不明白瑪多是什麼意思,再看時,才發現那個小女孩非常地眼熟。小小的個頭,冷漠地看著對面的男生像個白癡一樣發脾氣。嘴角卻噙著一抹淺笑。嘲諷之極。
那是許多年前的我,如果不是瑪多弄出這麼一樣東西。只怕我早已忘我和他之間曾經有過這麼一段。
變態的人心理果然是不正常的,孩提時代的無聊恩怨也能延續如此之久。
「挺冷靜地麼?」瑪多看不得別人痛快,打了一個響指,圖像一轉,變成小男生拿著手掌使勁地甩女孩巴掌,不一會兒,女孩的面頰如麵包發酵般地腫起來,面色紅紫,嘴角流血,單薄的身體在通道裡左右搖擺,似乎小男生再多一個巴掌,就能把她打到地上。
「你是不是覺得這只是我惡毒地想像?很可惜不是哦,這是真實的兩個人,我讓人找來一批女嬰,餓著她們,花了不少力氣訓練她們,誰地表情、舉止、言行模仿得最像你,就能有飯吃,就能帶到我面前,讓我狠狠地凌虐她們,讓我消氣!
他們兩個永遠一個五歲,一個十二歲,咯咯,就是你想地那樣,我用藥阻止了他們身體的生長,這樣就可以隨時隨地上演從前地一幕幕,這是你當時對我的羞辱!而我現在就可以隨時地教訓你,從前的你!」
這人一定是心理有病,原來我沒猜錯,看錯的人是艾爾塔。默默地看著這個瘋子無聊的舉動,聽著他變態的聲音,我的腦子裡反而浮現起幼時沉默的童年,有了阿豫他們的加入,那段黑白色的時光才有了些許色彩吧。
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不是麼?我自以為見過所有愛的可能,在祭壇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是那麼的天真,阿豫,從他有意無意走到我身邊,溫柔地對我笑,默默地關懷我,愛護我,就像一個奇跡發生,牽動我的心在每一次相逢的時候。
為什麼我會如此盲目?
在他面前我很自覺地收斂自己的小性子,是了,也只有他我才願意衝入那個詭異的陰謀世界,是了,只有他我根本沒去想過自己的付出不需要回報,我想要給他我所有的一切,他是那樣的優秀出眾,所以,我想要他的心卻怕不能成真,我怕再一次受傷害,於是,我一如既往地逃避……
勉強自己的少年,溫柔內斂的少年,從沒有改變過他的真心,只是那時我心裡的感覺是那樣的讓我陌生,我用友情緊緊鎖住自己的真意,因為真實的我極端肓目極端自私極端霸道!多年前我不信有人會無意義地全心全意地對我好,多年後仍懷疑眾人的心卻獨獨不捨抗拒他,這是多麼明顯的事實!
我真是蠢,聽聞他有未婚妻時的失魂落魄、對伊莉斯莫名的敵意還不能讓我明白自己的心意,反而找上一個心中奢望的替身,哈,只是沒想到是他,只在回首的一瞬間就能抓住的人!讓我如此失魂!
「來,看看下一個你,六歲的時候,咯咯,瞧,這次用鞭子教訓不聽話的你!聽,壓抑的痛苦聲多麼悅耳動聽……
七歲的時候,你最不乖了,所以,我讓他吊著打你,好可憐啊。蒼白的背,血色的鞭痕,顏色多麼漂亮。傷口卻又那麼猙獰,你經常痛得昏過去呢。啊,對了,七歲時你的替身死得很快呢,為什麼你不能長得健壯些呢?不過,不用擔心。這些小孩花不了我多少金幣就能再培養出新地一批來,誰叫她們一個個都不是你!死了活該!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動。
嗯,這堆黑炭似的焦肉就是八歲時候的你。不用驚奇,邪法師達菲斯地地獄之火除了你沒有哪個替身能承受得了,所以,我就把這些小替身扔進火精靈之狂舞中鍛煉一下,我讓她們感同身受。這個時候你最乖最聽話。你看,那個時候的我多麼溫柔,餵藥塗藥絕不假手於人。只是有一點不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到你該挖掉地眼睛。該削掉的雙唇。讓人憎恨的冷笑呢。
十四歲時你提前下山了吧,太可惜了。我不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你獨特的容顏,幸好我早有所準備。我囑咐水悅給你帶了一隻神獸,可是你很過分,連看都沒有看就拒絕了我的好意,還跟那五個男人一天到晚鬼混,實在是可恨到極點。所以,我一定要給我好看!
看到沒?我讓他在她地身上刻字,刻滿一個就殺掉一個,再換一個新替身繼續刻,直到你後悔的那一天!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玩具,我要你牢牢記住你這一點!這種用針刺用火燒的刻方法,鑽心刺骨地痛,很多人都熬不過去,是的,這個歲數的你死得也比較多,幸好,本殿下一向高瞻遠矚,準備了很多後備替身!
我這麼關心你這麼愛護你,時時刻刻地關注你,為什麼你非要惹我生氣呢?如果你不拒絕我,今天的祝福禮就是我和你最幸福的時候了。
我會把王后的桂冠帶到你冰冷地頭腦上,用藍寶石裝飾你的眼孔,用黃金面具打造你的容貌,用玉晶石雕刻你地身子,可是你很不聽話,你寧願靠近那個混帳艾爾塔,也不想看見我,還用最尖刻的言辭打擊我脆弱地心,真是不可原諒。
你知道我送了什麼東西給你地阿豫嗎?
一把劍,它的名字叫審判之劍,咯咯,於是,你地阿豫上鉤了,他拋棄你了,哈哈,為了一把比廢鐵還不值的破劍不要你!
哎呀,你為什麼還是不哭呢?
你這麼聰明難道想不明白,一定要我說出來麼?送花的龍人當然是我安排的,我要他把你的注意力吸引住,讓你顧不上那五個蠢貨的心思變化。艾爾塔?他是一個意外,咯咯,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哦,你們去希望森林那一天,咯咯,正好是伊莉斯公主帶著審判之劍向豫殿下求親的日子。那晚的宴會正是精彩極了!
艾爾塔知道得一清二楚哦,他應該在路上很隱諱地提醒過你吧,那個偽君子,為著自己的私心,他欺騙了你,完全信任他的你就這麼樣地錯過了你的愛情,哈哈,多有趣路上他是不是欲言又止,神情很憂鬱很深沉呢?女人吶,多麼容易被表相欺騙的生物!」
艾爾塔他又是為了什麼?他明明那麼照顧我,背負著對我家雙親的歉意愛護我,為什麼他要那麼做?
瑪多很得意,他終於說出了一點東西引起我的注意,他惡意地賣弄他的毒計:「為什麼不相信呢?你的阿豫得知你和艾爾塔跑出風之王都,在外面呆了一天兩夜,都快氣瘋了呢。咯咯,你以為人們會怎麼謠傳你們之間的關係!
啊,當然,這風聲是我散佈的,好不容易才換來你的阿豫點頭呢。只可惜沒看到你上門大吵大鬧的蠢樣子,對了,你家裡的消息被封鎖,跟我可沒有關係哦,雖然我也幫了一點點的小忙。
多有意思的遊戲啊,我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哼,你怎麼還是這副死樣子!可惡,讓人看了就惱火!明明輸得一無所有,你還有什麼本錢這麼看本殿下?」
瑪多變態狂終於還是忍不住,擰著濃眉給了我一記重重的火鍋,我直挺挺地站在給他甩,雖然我看透了他的本質,但我需要他的巴掌讓自己醒覺,因為自己的愚蠢讓阿豫他們生氣以前就想這麼做。他還想甩第二記,我右手握拳曲臂一攔,迅速地向左一彎,擊中他不防備的腹部。
我的速度很快,都能看到拳頭晃過的殘影,我的拳很重,瑪多變態狂得意的臉色瞬間白了一白,血液噴射,周圍蒙面的人卻站著一動不動,沒有出手的苗頭。
跟這種天生的變態是無法用言語勾通的,我和他本沒有交集,我的腦子裡仍是一團混亂,他說什麼我不是很清楚,唯一記得的是,阿豫是生我的氣才找上伊莉斯的,不僅僅是為了那把審判之右劍。
我、要不要去搶回來?
反正現在審判之劍已經到手了,反正我心地不好,反正阿豫本來就喜歡我……
可是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還能繼續忍受我縱容我……有的人都開始動起來,先前靜止的畫面開始變得生動,所有的神殿護衛團士兵拋掉裝飾用的長戟,撥出隨身的重劍衝向引起爆炸的地方。
我心思一動,阿豫他們行動了嗎?正想回頭衝過去時,瑪多抓住了我的手,用盡全力拖住我斜斜的身子,惡狠狠地說:「怎麼,你以為祝福禮會停止?別妄想了!兩國神殿兩國國主共同見證,你以為你的阿豫還能回頭嗎?給我過來!」
他要拖我去哪裡,我不去!
我們兩個僵持在一邊,那些詭異的蒙面人已消失不見。
「瑪多!」跑過來的少女,我腦中有些昏眩,我以為我看錯了,可是那把象牙色的月之精靈誰能錯認,她的口氣依然高傲:「怎麼還沒處理掉這麻煩?」
「閉嘴!」
「哼,你治不住她,就衝我發脾氣?」水悅板著一張俏臉,冷冷地罵道,「你還有空在這兒跟她扯,你撒的網一條魚沒逮住!」
「什麼意思?」
「哼,伊莉斯死了!被人一箭遠程射穿胸口,當場即死!別看我,大神官的神官術怎麼可能救得了獸人族的公主?佈置了這麼久的局,讓出了那麼多的機會,全部便宜了那個混蛋!一次暗殺就把審判之劍拿到手!偏這個蠢貨你還是弄不上手,不知道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瑪多憤羞成怒,給了趾高氣揚的水悅重重一記巴掌。
誰還會同情她?
從神殿廷議的那個夜晚起,水悅就決意除掉我!她的決心極其強烈,甚至等不到王族認可比試,就想把我給整死。她也許不能親自動手幹掉我,但她聰明得知道利用一切資源孤立我,逼迫我,真是狠心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