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秋水山莊。晨光稀薄,山莊輕霧繚繞,格外清寂。
山莊前廳的氣氛卻是格外的緊張,鳳淺歌一行人已經走了五天,沒有一點消息,蕭恪等人天天在山莊這邊一邊守著,一邊等著消息,心中焦急可想而知。
蕭天痕在前廳來來回回地走著,一張俊臉揪結在一起,不時的朝外面望去,希望能看到送信的人回來。
蕭恪靜坐在一旁,雖然看似比蕭天痕要鎮定,一隻手緊緊抓著椅子扶手洩露了他心底的緊張,人一去五天沒有半分消息,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苦「不行了,我不等了,我帶人去汴京。」蕭天痕受不了吼了一聲便朝門口衝去。
「天痕,你冷靜一點。」蕭恪出聲道,起身朝他走了幾步:「現在四弟這邊還要我們照看,我相信……她會回來。」
「我冷靜不了,明知道姓修的就挖了個坑等著她跳,她還去,這不是有去無回嗎,四哥怎麼辦?」蕭天痕氣憤言道,這五天不眠不休的等,他已經受夠了。
故「可是現在……」蕭恪出手拉住他勸道。
正在這時,遠遠看到一人疾馳朝前廳而來,遠遠便道:「二殿下,十二殿下,汴京來信。」聲音幾近響徹秋水山莊前廳。
幾人聞言還不待來人進來,便已經大步跨出前廳,蕭天痕一把接過信箋,展開,一張俊臉揪得更厲害:「血蓮果然落在姓修的手裡了,四嫂被姓修的帶走了。」
蕭恪聞言奪過他手中的信箋一瞧,面色更加沉重。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心潮起伏,雖然是預料之中的消息,但是傳回來,依舊無法讓人平靜。蕭恪沉默良久,出聲道:「也許不一定就是壞消息,她知道血蓮在他手裡跟她去,也許真的能帶回來也不一定。」可是這樣的話,他自己也不敢去相信,可是他只能往這一方面想。
幾人回到前廳,氣氛更加沉重壓抑。
琉香端著參湯進入房內,抬眼床榻之上的情景,手中的托盤登時摔落在地,屋外的玄成玄風聞聲趕入屋內,一見都不由面色一沉,玄風迅速出門奔前廳而去。
琉香站在床邊,拿著巾帕不斷擦拭著從蕭颺眼角滲出的血,蒼白的容顏映著這樣的血紅,格外的刺目驚心,好好的怎麼會這樣呢?
小姐明明走的時候留了冰蝶,這幾日本該相安無事的,怎麼會突然惡化,她不由憶起曾經小姐毒發之時的情景,一時有由慌了手腳,聲音帶著哭腔:「你千萬不能有事,我答應小姐要照顧好你的,你一定要等她回來!」以前小姐病發,有鬼醫在,可是現在能治這芙蓉醉之毒的除了小姐就是鬼醫,鬼醫斷不會來,小姐又去了汴京,這可如何是好。
床榻之上的人手緊緊握成拳,一雙劍眉緊緊皺著,似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玄風一陣風似的捲入前廳:「二殿下,十二殿下,王爺他……」
話還未完,蕭恪和蕭天痕頓時驚起,還不待他說完便疾朝後園而去,蕭恪急聲吩咐道:「請大夫了嗎?」
「玄成已經帶大夫過去了。」玄風疾步跟在其後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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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道在施展輕功,健步如飛朝著蕭颺所住的院落奔去,汴京那裡剛出事,他這裡也跟著鬧事,讓他們如何是好?
剛一進門,琉香便端著洗巾帕的血水朝外來,看得蕭天痕心中一顫,朝琉香望了一眼側身讓過,朝屋內而去,此時床榻之上的人眼角依舊不斷在滲著血。
蕭天痕不由心中一陣緊張,朝蕭恪望了望:「四哥以前也有毒發過,但從來沒有像這樣過,怎麼辦?」鬼醫請不來,鳳淺歌身陷汴京不能回來,普通大夫拿這芙蓉醉的毒也束手無策。
蕭恪望了望屋內,玄成帶來的幾名大夫都圍在床邊為其診脈,這些都早次免費幫他克制住毒性的大夫,從鳳淺歌走後便一直安排在莊內住著,以便隨時觀察四弟的病情。
「天痕,先上大夫診斷,我們到外面等。」蕭恪拉著他出了內室,其實自己心裡比蕭天痕更緊張。
擔心四弟醒來鳳淺歌不能及時趕回燕城,又必鳳淺歌趕回來,四弟會出什麼意外,不管發生哪一種他們都不能接受。
琉香進門,看到方才被蕭恪放到桌上的信箋,面色大駭,急聲問道:「小姐真的被修……被宣帝帶走了?」
蕭天痕回過神來,朝她點了點頭。琉香咬了咬唇,渾身一個顫抖,他們不知道蒼礱王和元清皇后的事,可是她知道啊,這一去,怕是……
蕭恪看她嚇得面色蒼白,連冷汗都出來了,安慰道:「你不用擔心,雖然修涯對別人不敢說,但應該不會傷害你家小姐,以前他不是還救過她數次……」
琉香緊緊攥著手中的信箋,聲音微微顫抖:「以前不會,現在……就不一定了。」他要救元清皇后,那小姐……就非死不可。
「什麼意思?」蕭天痕聞言俊眉一皺追問道。
琉香緊咬著唇,思量片刻後道:「此事說來話長,反正你們設法救小姐,不然……不然真的回不來了。」那些事說出來太過荒誕,一時之間怎麼說得清楚。
「你不說,我們怎麼救?」現在四哥和汴京那裡,兩邊的事湊到一塊了,他們現在顧哪邊都顧不過來。
「可是……可是就算我說了,你們也不會信,反正你們一定要救她就是了。」琉香急聲說道,現在四皇子病情加重,小姐被帶走,哪一邊都是十萬火急的狀況。
「你倒是……」蕭天痕急了,正欲繼續追問下去,玄成帶著幾句大夫從內室出來。
蕭恪疾步迎上去,問道:「四弟怎麼樣了?」
一名大夫捋了捋白鬚,上前道:「請問,房內那熏香是誰點著的?」
幾人不由一愣,蕭天痕微微皺了皺眉:「那香有問題嗎?」那是鳳淺歌點上的,她總不會出手害四哥。
大夫微微抬了抬手:「那香並無問題,還是寧神的好香料,只是……只是現在不能再點下去了?」
「這香一直點著,都五天了,為什麼不能點了?」琉香出聲道,小姐熟通醫術,不可能會用藥失誤。
「病人要醒來,這香卻讓她沉睡,故而才讓病情惡化,有了如今的症狀,只要把這香撤了,讓人醒過來就沒事了稍加調養就沒事了。」老大夫出聲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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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蕭恪幾人相互望了望。
「這熏香對人身體沒有害處的,小姐學醫多年不會弄錯的。」琉香強調說道,讓四皇子醒來,這事誰也不敢去做。
大夫望了望幾人的神色,思量片刻道:「這香確實無害,只是病人有極強的意志力想要醒過來,眼角出血這只是初期症狀,並不嚴重,但若任其發展下去,病情就真的要加重下去,那到時就危險了。」他行醫數年,也未見人在這種熏香下還有如此強的意志力和清醒。
「想醒過來?」蕭恪不解的望向大夫。
大夫點了點頭,朝幾人望了望,緩緩道:「是的,熏香有寧神安眠之效,但他極力想讓自己醒過來,也許是有什麼心願未了,也許有很重要的事想做,才會讓病得這般重的人出現這種狀況。」
蕭恪不由面色一沉,一時心中也拿不定主意,蕭天痕朝內室望了望:「四哥寧是知道……鳳淺歌出事了。」幾人不由一震,九章親王何其聰明的人,熏香雖然能讓他沉睡,但他一向比任何人都冷靜,必定已經發現異常。
「熏香雖然能讓人沉重,但他的一部分感覺不會消失,比如對氣味,對觸覺還是有一定意識的。」大夫見幾人神色凝重,插了句話進來道。
蕭恪微微斂目,無奈歎息道:「四弟一向比任何人都警覺,肯定是發現了。」他與她相處這麼久,對她的氣息自然熟知,鳳淺歌一走幾日,自己覺睡不醒,他還能不發現異常嗎?
「非要撤香熏香嗎?」琉香忍不住問道,他們都無法預料撤掉熏香讓他醒來會面臨什麼。
「最好是,否則只能任由病情繼續惡化下去。」大夫坦然言道。
「現在讓四哥醒來,以他的脾氣一定會去找她,二哥,怎麼辦?」蕭天痕望向一旁神色沉重的蕭恪,無論哪種選擇都凶險萬分,可是又不能任由他病情再惡化下去,否則等到鳳淺歌回來,怕也難再救他了。
琉香,玄成,玄風,蕭天痕都不由自主一齊望向蕭恪,如今燕城大小事務都由他在處理,這個時候這個決定也該由他來下才是,蕭恪朝遠方望了望,舉步朝內室走去,每一步都異常的沉重。
床榻之上的人,眼角血跡猶在,濃重的劍眉緊緊皺著,他們也都能猜到他此時心中所想,蕭恪朝他深深望了一眼,緩緩探手掐滅了桌上點了五天的熏香,緩步走到床邊:「四弟,我想你聽得到,她為取血蓮救你去了汴京,你若醒來,我們兄弟無論如何助你救她回來。」說話音寬厚的手覆在蕭颺冰冷的手上。
蕭天痕見狀,兩步上前,手覆在蕭恪手背,道:「四哥,你醒來,管他什麼蒼礱王,咱們兄弟三個聯手殺回汴京,不信就找不出那血蓮救你。」
琉香緊緊攥著手中的信箋,平靜兩年的蒼月與西北西北,烽煙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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