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歌替鳳鸞飛針灸完畢,到外室寫了藥方給蕭恪:「你讓店小二幫你抓藥吧,一會她醒了,沒人照看。(.)」即便其他人想照看也不可能,現在鳳鸞飛見誰就怕。
蕭恪看了看藥方,慨然歎道:「以前我對你和四弟多有得罪,如今……」雖不瞭解她與宣帝生了什麼,不過大抵是在千丈崖落水後生的,當年若不是他們對她下手,也許就不會生出那麼多事端。
鳳淺歌抿了抿唇,淡笑:「二殿下,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她的病也需要安靜休養,過些日子你隨我們一道去燕城吧,到了那裡我也好為她調養治療。」也許曾經痛恨過,但恨這個東西太累人了,歷盡世事,她已經無力去恨了。
蕭恪苦澀一笑:「莫再叫什麼二殿下了,叫我蕭恪就好。」曾經的二皇子早在落下千丈崖壁之時已經死去,如今的他已經不再執迷於那些榮華富貴,只求能守著他所愛的女人,即便她真的一生癡傻也罷。
苦鳳淺歌淡然輕笑:「你好好照顧她吧,有事過來叫我。」說罷轉身出門離去,心頭一片悵然。有的人歷經一次生死便能重生,可是她呢?死過一次又一次,又何以重生。
另一房中,一襲雪衣的男子半倚著軟榻把玩著手中的竹笛,薄唇微揚著輕淺的笑意,從小到大,他所學的是殺伐決斷,帝王之術,何以碰過些玩意兒。
鳳淺歌進屋便看到他面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唇角不由揚起笑意,上前抽過他手中的短笛:「還以為你無所不會呢,學個笛子卻半天學不會。」
故蕭颺面色頓時一沉,世上沒幾個男人會喜歡被女人說笨的,一把抽回她手中的笛子,無所不會,他是人不是神,總有些東西不是他都會的,長臂一伸將她拉上榻安置在內側:「倦了先瞇會兒。」從昨日到現在也沒讓她安穩睡,還遇到那兩個忙活了半天。
鳳淺歌窩在內側,看著穿窗而入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面前的男子恍然若九天而來的仙神:「四哥,你不會後悔嗎?放棄江山,放棄你緊握的權勢。」那是他拚搏半生所得,她不想因為他而讓他的人生有任何遺憾。
他聞言面色微慍,側頭望著她:「不信我?」權勢也好,皇位也好,易得易失,自遇上她,他想握住的就只有她,這江山再爭下去,只會將她逼入更加艱難的境地,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她才回到他的身邊,他又如何捨得再放手。
他知道她並不想與那個人為敵,所以他甘願放棄,皇位也好,江山也好,仇恨也好……
他一向不是個會說話的人,尤其對她。他從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甚至喜歡你,但很多東西他會放在心上,細細珍藏,譬如回憶,譬如相思,譬如他們的所有過往……
她揚唇一笑:「我信。」眼底漾著無盡溫柔的笑意。
蕭颺老被她盯著看,似有幾分不自在,探手勾過內側的薄毯把她蒙頭一蓋:「睡覺。」她輕然失笑,他也不好意思的時候。
剛瞇上一會,玄成便來敲門,蕭颺側頭望了望淺眠的女子,起身出門與玄成一道去往蕭天痕的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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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州周邊幾城起兵與元州會合,元州城不能再留下去了。」玄成稟報道。任憑他們有再大的本事,又如何敵得過千軍萬馬。
蕭天痕頓時一怒而起,咒道:「這老狐狸,打著大婚聯姻的晃子,暗地裡已經開始動手了。」還好四哥早有後著,派人盯著周邊幾城了。
蕭颺劍眉蹙起,元州與周邊幾城將西南與西南生生一分為二,不得不除。
「玄成即刻出元州城調兵前來以策萬全,通知鬼域疾風堂,他們知道怎麼做,玄風下去準備明日一早起程回燕城。」蕭颺淡聲吩咐道。以前對西北之地不甚瞭解,如今西北已經掌於他手,便容不得元州城主這些人再繼續興風作浪了。
「那……那兩個人怎麼辦?」蕭天痕出聲道,走這麼急難道還要帶著鳳鸞飛他們兩個嗎?
蕭颺微微皺了皺眉:「你把人送走。」
「我不幹。」蕭天痕截然反對,那兩個人沒出手殺他們已經夠仁慈了,還在救他們,反正他不幹。
蕭颺微皺著眉望向他,目光冷寒,蕭天痕委屈地垮下臉來:「我去。」說完便出門。
鳳淺歌一向淺眠,聽到響動便立即醒了來,玄成這個時候找他,想必也是元州城要出事了,心中不由幾分擔憂,元州城雖只是一城,但易守難攻,故而這一年來她也沒有對元州城下手。
蕭颺回房便看她蹙著眉坐在軟榻之上,一撩一衣袍落坐:「明天一早回燕城。」
她點了點頭,凝眉思量片刻:「先鎮住元州和忻州,其它幾城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蕭颺聞言便皺起了眉:「你腦子裡一天就想這些事?」這本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沒有哪個男人會希望自己的女人替自己操心這些事,勞心勞力。
「不然想什麼?」她斜睨了他一眼。她只是擔心元州城主這老狐狸沒那麼好對付。
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女人你給我規矩點。」
「我哪不規矩了。」鳳淺歌一揚眉反駁道,思量片刻朝他道:「我知道你嫌我強出頭,讓你英雄無用武之地是不?」可她一向不是躲在男人背後的嬌弱女人。
蕭颺頓時臉黑如鍋底,長臂一伸便將她摟入懷中,薄唇勾起邪肆的笑意:「你有心想那些,不如想想你欠我的怎麼還?」
「我欠你什麼了?」鳳淺歌略一思量,她欠了什麼了?
他的呼吸漸漸灼熱,薄唇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面上,低語道:「我不是為你守身如玉了,兩年多呢,你怎麼還?」
唇上炙熱纏綿的觸感讓她方寸大亂,一把推開他,縮進薄毯中:「我要睡覺。」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他不再逗她,在外側頭枕著手躺下薄唇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用急,有的是日子慢慢還。」睡在內側的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蕭天痕先行安排人將蕭恪等人送出了城。
夜深人靜,所有人正睡得香甜,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且漸行漸近,鳳淺歌倏地睜開眼坐起身,蕭颺也早已醒來正凝神聽著動向,起身下床到窗邊瞧下去,整座客棧被元州城主的兵馬圍了個水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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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淺歌一聽腳步之聲是訓練有素的人馬,在這元州城內能調動官兵的人可想而知是誰,立時下床穿鞋,蕭颺一把拉住她便道:「走。」剛一出門,蕭天痕與玄風等人也已經醒來出了房門。
「從密道走。」玄風帶路道,這家客棧是鬼域的人所開,為以策萬全客棧內早設了密道。如今外面弓箭手遍佈,硬拚是不可能的。
幾人一行下了酒窖,自密道悄然出了客棧。到了城門口,轉頭便看到方才棲身的客棧已經化成一棟火樓,照亮了元州城北的夜空。
「走。」蕭颺回著望著那片火花,一拉她聲音冷沉飄散深秋的夜風中,敢與他作對的人,一向沒有好的下場,元州城非破不可。
對方現樓中無人便立時奔赴四門追趕,鳳淺歌一行人已經自北城而出,出了北城不是去往燕城,卻是朝錦州而去,一種不敢有片刻耽誤一行人直奔錦州而去。
天色漸明之時,一行人進入密林之中,林中一片死寂立時讓她生出警覺,朝蕭颺望了一眼,顯然他也感覺出了不對勁,出聲吩咐道:「林中有人,大家小心。」
一行人放慢馬前行,鳳淺歌週身不由生出陣陣殺氣,這幾乎已經成了陷入險境的條件反射,聽覺,觸覺都特別敏銳起來。
越往林中走,陰冷的死亡氣息便越來越重,讓人不由心生寒意。蕭天痕望了望四周,解下自己馬上的佩劍扔給鳳淺歌,他知道以她現在的身手對敵應該不是問題,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強悍起來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
一陣陰風驟起,數十身著鎧甲的人從林中走了出來,面色煞白,眼神無光,鳳淺歌心頭一顫,低語道:「烏蒙國死士。」烏雲珠這個女人沒死,哪裡出事她都來摻上一腳。
幾人霎時心頭一凌,北蒼山那慘烈的一戰至今歷歷在目,烏蒙國死士的威力不可小看,而今來這幾些,比之上次的更加厲害,死寂的林中驚悚的笛音響起,死士同時望向高頭大馬之上一襲雪衣的人。
笛音愈漸高亢,數十名死士一擁而上,直朝蕭颺襲去,蕭颺縱身下巴被纏鬥其中,蕭天痕幾人不敢有半分懈怠,鳳淺歌縱身下巴,尋著笛聲朝林中而去,果然看道那一身黑衣的異族女子,手中那白森森的骨笛出鬼泣般的聲音。
「果然是你?」鳳淺歌眸光一寒。
烏雲珠望向走來的人,面色無波,笛音倏地一轉,鳳淺歌還未出手,身後便一陣腥風大作,她轉頭去看,一條巨蟒不知可時已經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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