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嘶鳴,如祥雲落地;才子佳人,翩翩若天外飛仙!
這景象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當那滿身紫電威風凜凜的巨龍緩緩降落的時候,早已等候多時的迎接隊伍奏響了魔族的軍歌,在振奮人心的歌聲中身著淡藍幻甲、背披赤紅羽翼的男子跳下巨龍的身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慢速度緩緩地降落,而他的身邊則是四位國色天香的女子在為他幻化著花瓣、雪花還有那燦爛的煙火……
男子身繞白氣,在緩慢降落間對那巨龍輕輕一招手,說了一聲「收」,那巨龍便朝天一聲咆哮身軀搖擺間引得閃電雷鳴無數,它似歡似喜,在陣陣電閃雷鳴中衝向了男子,正當所有的人都在為這男子捏一把冷汗的時候,那巨龍卻猛地收起了身子,身形慢慢變小慢慢變小乃至縮小成了一條如蜥蜴般大小的小龍飛到了那男子的胸前,趴著就睡著了。
那男子面帶著微笑對圍觀的人群微微點頭招手,一舉手一投足無一不顯現出他那帝王的氣勢,而剛才那條巨龍更是被有心人認出是消失了五千年的魔獸之王,人們的情緒沸騰了、歡呼了!那八翼天使的形象,那魔獸之王的相伴和那帝王般的舉止不是正在向世人昭顯著魔族的王者歸來了麼?!
當所有的人都在為自己的這一發現而驚喜不已的時候,躲在暗處的劍無淚卻鬆了一口氣——其實這是劍無淚精心導演的一場戲,其目的就是要讓這馬上就要登基稱王的男子給人以眼前一亮、做足威風的感覺,他擔心的是萬一出了點紕漏那可就弄巧成拙了,幸運的是,這次的「表演」非常成功!
而這男子自然就是覺非了,他在後悔昨晚臨動身前為什麼要給劍無淚發信息,害得自己現在像是在唱戲一般!倒是一旁的風花雪月四女表現地異常鎮定,舉手投足間盡顯自然。
「老哥,我告訴你,以後你可別再讓我唱這大戲了,賊彆扭!」好不容易走出人群視線的覺非一把就拉過了劍無淚,威脅他說,「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出現,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是吧你,我讓你做足了威風出盡了風頭,你竟然反咬我一口,還有沒有天理了?」見到覺非歸來,劍無淚很是開心,他狠狠地錘打了一下覺非的胸膛笑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老哥為你擔待了那麼多的事,你回來了不說聲謝謝也就算了,哪能還怪老哥呢?!」
覺非對著他一眨右眼就跑到了另外一群人的面前,而這群人赫然就是如今魔族的中堅力量——四玉先鋒、魔弓隊長、審判軍首!
為了這次的「表演」劍無淚可謂是下足了老本,除了都城的各大官員多被召集全了之外他還特意在數日之前就將駐守在邊疆的這些人給找回來了,為的僅僅只是給人以一種隆重的感覺!讓魔族的人知道覺非的身份到底有多崇高,讓他們知道這位未來的魔族之王到底有多麼地得人心!
與火舞、雪歌、吟風、念土幾人打招呼自然少不了動人場面了——情理之中的事也就是那樣了,而情理之外的事卻是發生在覺非與這些人打過招呼以後。
狐神,這曼妙的絕世女子在冷冷地掃視過風花雪月四女之後,冷冷地問道:「這四個小貓女現在成了你的老婆了?」
覺非一陣臉紅,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問及這樣的問題原本就是件尷尬事了,可更讓人覺得尷尬的則是這些是他極力想要逃避的東西竟然就這樣被人家給問了出來,而最最令他感到的尷尬的還是狐神說話的語氣——那種冷漠很容易讓人發揮想像,在浮想聯翩之後大多數人都會認為這狐神與自己有一腿?!
蒼天啊,我覺非-夜可純潔的很啊,跟這比我大了幾萬歲的老女人別說一腿了就連半腿都沒有!
覺非在心裡大聲疾呼著,人卻不得不很有禮貌地朝狐神一點頭一微笑說:「四位姑娘是來幫我的,並非像您說的那樣。」
「嘿嘿,這就怪了,她們要是僅僅只是來幫你的那看你的眼神怎麼會這麼怪異呢,那可叫一個含情脈脈哦!」狐神諷刺地說著,然後一正色,「不是你老婆最好,她們是可造之才,我要了!」
覺非一陣冷汗,心道你要她們當徒弟就早點說嘛何必這麼神神道道讓人不心安呢!
而四女則似乎並不知道狐神的身份,但從她與覺非對話的語氣中可以推測得出她的地位非同一般,但即便如此也很難讓她們從覺非身邊離開,她們站到了覺非的身後,望向狐神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四個多情的小妮子!」狐神的臉上忽然現出一片笑意,一笑之威足以傾城!她微笑著慢慢走上前去拉過了四女的手,對著她們一眨眼說,「你們要是想實現自己心裡頭的那個願望那就跟著我吧,反正跟了我以後你們也有大把的時間陪著某人的。」
四女在她眨眼的時候就知道這人有深意了,當她說出後面話中帶話的話之後就更覺得她有深意,尤其是她所說的那個心裡的「願望」——莫不是自己四姐妹的心思已經被這女人給看穿了?四女羞澀的紅暈頓時爬上了臉龐,她們開始對狐神的要求猶豫不決起來。
「既然狐神大姐有心收你們當徒弟那你們就去跟她學幾手吧——她的本事可大著呢,當她的徒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覺非原本就在為四女在自己身旁寸步不離的未來擔憂著,如今有這麼個可以「甩」掉人家的好機會自然是不會錯過了,他開始極力慫恿四女答應下來。
「我師父確實不錯的,雖然有時候凶了點兒可教咱們的卻都是真本事,跟著她準沒錯!」身為審判軍首領的十天嘻嘻哈哈地站了出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四女說,「你們要是拜她為師那還平白多了個極其優秀的師哥——我呢!」
「你少來!」狐神白了他一眼,嘿嘿一陣冷笑,「昨天教你的『貴妃醉酒』如果今天還學不會有你好受的!」
十天縮了縮脖子伸了伸舌頭退走了,一想起「醉酒」時自己那扭扭捏捏的身形他就覺得噁心,深深的噁心,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當初狐神怎麼就找了自己這麼個大男人當徒弟,要教這樣的「陰」功你大可以找小妹妹去啊,何必要來這段勉強的幸福呢!
「那……」四女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跪了下來,「拜見師父!」
「呵呵,乖,起來吧!」狐神說著就把四女給領到了一邊,一邊走還一邊在她們耳旁吩咐著什麼——當覺非看到四女在聽了狐神的那些什麼的話之後臉上所流露出的那種羞澀的意味之後,他就明白自己這回算是打錯算盤了,狐媚的狐神唯恐天下不亂的狐神又怎麼可能真那麼好心來給自己解圍呢,這會兒估計她就在教那四女該如何纏自己了!
「老弟,你在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沒什麼!」
「沒什麼叫了你這麼多聲不答應?」劍無淚不解地看了他幾眼,然後說,「這次我為什麼會這麼急著找你回來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吧?無機子那邊的事還依舊懸著,我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見他、該以何種方式見他,而你登基的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只怕連魔族反抗神族的時機都要被拖沒了——更為重要的是,你打算怎麼處理神族那假間諜案,這是最棘手的!」
「別,大哥,我這才剛來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呢你怎麼就跟我說上了?」覺非苦笑著,「這些東西我們明天從長計議好不好,再說了,這裡也不是說事兒的地兒啊!」
他伸手一指,在這去往新建的王宮的路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圍滿了人,此刻他們正興致勃勃地關注著這裡呢……
覺非一再推遲前來魔界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這裡對他來說是個十足的傷心地,如非必要,他真的情願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再來了!
聖女宮內,清清靜靜、冷冷清清!
雖然這裡依然守衛森嚴,但卻沒有人來往其間,特別是當那如水的月光灑落在房梁、地面的時候,那股清冷就撲進了人的眼中,讓他從眼裡一直冷到了心裡!
對自己說好了不來這裡的,可當他自己喝醉了酒漫無目的地在路上瞎撞的時候,這雙腳卻好像不聽使喚了似的就帶著他來了。
聖女宮外,男人落淚;聖女宮內,安靜無聲。多年前的宮外,有著男女嘻笑的影子;多年後的宮內,卻只留下了一地的相思!
宏偉的建築、堅固的堡壘,再經歷數千年的時光洗禮這聖女宮依然如此佇立——可這是在諷刺物是人非的悲哀麼?
「什麼人?!」宮牆邊上,一隊巡邏士兵拔出了兵器對著男人一聲喝問。
「醉酒的人……」男人滿身的酒氣,語聲卻滿是淒苦,「情願醉酒的人……」
巡邏士兵慢慢逼近,亮著燈打量著男人——這披頭散髮的男人。
「呵,不過只是一個酒鬼罷了,別緊張,走吧!」
士兵們像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男人厲聲喝斥讓他趕緊走開要不然就要抓他進牢籠了。
男人沉默不語,只是一味地流淚、苦笑。
巡邏兵們看著他這個樣子也就不理他了,只在就近坐了下來偷懶休息了。
「你說這聖女宮都空了沒人住了,上頭怎麼還要我們嚴加防守呢,真搞不懂上面那些人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一個士兵打著哈欠在那裡抱怨著,「再說了,在咱們魔族人的心裡還有誰比得過聖女神聖,那些小偷強盜再沒良知也不敢偷到聖女宮裡來啊,咱們還這樣巡邏著不是多此一舉麼?」
「老弟你就別抱怨啦,能為聖女盡一分力總也是好的。」
「為聖女盡一分力?呵呵,我倒真是想,可聖女她在哪兒呢,這麼多年了她可從來就沒有回來過啊,沒準真像有些人傳的那樣已經羽化升仙了也不一定!」
「啪」的一聲,說這話的士兵臉上就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
「不許這麼說!」打他的這人是這支巡邏隊伍的隊長,他在打過士兵耳光之後還不解氣地說,「你別在這裡胡言亂語,人家老百姓說了也就說了,咱們聽到了也只當是笑話聽,怎麼可以就這麼以訛傳訛呢,聖女對我魔族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出這樣的話來豈不是要動搖軍心麼?再說了,誰說聖女很久沒回來了,就前幾天的晚上我還看到她的寢宮裡亮起過燈呢,原本我還猜測那是聖女的侍女在裡面,可等我一回頭卻看見那侍女從另一個方向走來了!所以我就肯定那人是聖女她本人了,我猜測著聖女之所以這麼久都沒露面只是因為有要事在身不便現身罷了!你……」
這隊長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只感到自己的眼前一晃然後胸口就是一緊,等他看清眼前的事物時不禁嚇了一大跳——眼前的這人不就是剛才那又哭又笑的醉鬼麼,而嚇他一大跳的不是這個,而是當他發現自己被醉鬼抓住的時候他還發現了自己不能動了,渾身上下除了眼睛與嘴巴之外其它地方一動都不能動了!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麼?!」醉鬼的聲音裡哪裡還有半點的醉意,「你真的看見過聖女在寢宮出現過麼?!」
隊長大驚過後迅速反應了過來,他略帶膽怯地再看了這男人一眼然後一聲大叫就開始了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