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們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我知道,你們心裡其實並不服氣,對不對?」覺非再次開門見山,一語中的地說道,「咱能力不比別人差出身也好過別人,憑什麼他們有事幹了而咱卻閒著——你們是不是這麼想的?」
二人依舊不語,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今的含笑臉上很久沒出現過笑容了,而蕭劍也沒了吹簫舞劍的那份雅致。
「怎麼,被我說中心事了?」覺非淡淡笑著,面對兩位昔日的好友、如今的俘虜,他是考慮了很久以後才想好今天要說的這番話的,「我知道在你們心中還有一個心結存在,並且這個心結還不小,如果它不解開那我說再多的話也是枉然。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們兩個跟著我出來嗎?」
「嘿嘿,讓我等俘虜瞻仰你的豐功偉業、見識你的愛民之心罷了!」蕭劍陣陣冷笑,言語中更是充滿了諷刺。
「嗯,你是這麼想的!」覺非也不著惱,轉而問含笑道,「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呢?」
含笑別過了頭去,沒有回應。
「唉,看來你也是這麼想的了!」覺非站了起來,帶著一絲痛心之情說道,「你們啊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我是那種好大喜功亂擺譜的人麼?!我帶你們出來,為的無非就是想解開你們心中的那個結罷了!正如蕭劍剛才所說,我們這一路走來可曾遇到過民眾的襲擊、抗議?沒有,他們對我總是夾道歡迎的!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現象,說句不怕羞的話,這是因為這些人心裡有我,他們也知道我這個魔神大帝的心中裝著他們,我登基稱帝這是眾望所歸!你們有眼睛有耳朵,這些事情難道都不知道麼,這麼淺顯的道理難道都不懂麼?是,我攻佔了埃爾德跟亞拉,為了勝利我也不擇手段了一次,可是難道你們就沒看出來如果我不這麼做人族將要受到的傷害會更深更大?!我並不奢望人們把我當英雄看待,但至少,我不希望別人在看我的時候用的是看壞蛋的眼神,做了這麼多我容易麼我?自我登基稱帝之後我又享受到過什麼,除了別人對我的稱謂有所改變之外,吃的、住的、用的跟以前不還全都一樣?!我跟你們說,我所做的一切絲毫沒帶個人慾望在裡面,這一點我可以拍著胸膛摸著自己的良心保證!」
覺非一口氣說了這麼許多,他長歎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牢騷也發得差不多了,我這心裡啊也平衡了許多——你們是不知道,被人誤會被人在暗處指點的感覺有多難受!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說了,你們都是聰明人,相信對於當前的形勢也有所瞭解有所思考。現在,我只問你們一句,是否願意跟著我為我們共同的理想奮鬥,是否願意為人族出一份力,是否願意為天下無戰盡一份心?!」
兩人眼中發出亮光,雖然依舊沒有言語也沒有答應,但他們那種神情卻足以讓所有的人明白,他們應下了!
「行,那事情就這麼定了,不管你們願意不願意可都跑不了了!」覺非呵呵一笑,提起筆來就寫下了一道命令,「你們呢就辛苦點,明天一早就趕回國都去幫我組建魔法之軍——魔軍!由蕭劍出任魔帥,而含笑你呢便是那先鋒官了。你們要注意,魔軍的地位與武軍等同,是我魔神帝國最堅實的力量所在,規模要比武軍大、人數也要比武軍多,所以管理起來應該會有更大的難度,你們可得做好心理準備了。至於人手,我都已經給你們想好了,除了那些散落在民間的魔法高手之外,你們還可以在原來的娘子軍、學院軍、供奉堂、魔威閣等王牌軍裡挑選魔法精英,力圖將魔軍建設成天下第一軍!這件事我已經通知過皇后了,你們到了國都之後她會把詳細的計劃告訴你們——皇后有孕在身不能操勞,所以你們就多擔待一點,組建魔軍的事就由你們二人全權負責了!」
「難道你就不擔心我們會拉著魔軍造反?!」蕭劍與含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問。
「說實話,我是挺怕的,現在的局勢表面上看著像是天下太平實則危機重重,我哪能不怕呢?可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這麼決定了再擔心也是多餘的了。」覺非頓了一頓,對他們兩人一眨眼說,「現在不怕了,有你們倆剛才問的這句話我就不怕了!」
含笑與蕭劍雙膝跪地,重重地點了點頭,將此事應了下來……
魔界,破天荒地抓到了三十個神族的俘虜——或者說是探子。
這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有多少日子了神族的人都不曾在魔界出現了,如今竟然一抓就抓住了三十個,這不得不使魔族的警鐘再次敲響!
劍無淚看著呈上來的報告,心裡實在是有點著急了——迎社的事還沒擺平,這神族怎麼就又來搗亂了呢,這不是成心讓他不得安生嘛!
「你們問出什麼結果來了沒有?」他揉了揉太陽穴,抬頭問呈報告上來的那人道,「這些人來我魔界意欲何為?」
「屬下已經對他們動過大刑……」那人有些為難地說,「可是這些個人卻嘴硬的很,任我怎麼打都不肯說!依屬下來看,這些人應該是來打探消息的,好在他們一進入魔界就被我們給抓住了,還沒造成什麼損失。」
「依你來看?呵呵,你這是在安慰我呢還是在敷衍我?」劍無淚輕笑一聲,手敲著桌案上的那份報告說,「你也別說是來打探消息了,直接告訴我他們想打探什麼消息吧!」
「這個……屬下不知道!」
「呵,這回你說得倒是挺誠實的!」劍無淚再次發笑,笑過之後很是嚴肅地問,「那些人帶來了麼,我倒想見識一下神族的人有多嘴硬!」
「他們正被屬下押解在外呢,我這就去把他們帶進來!」這人說完之後就誠惶誠恐地要往外跑,卻不料被劍無淚給阻止了。
「不急!」劍無淚眼珠子一轉,「你把他們給分開吧,分得遠遠的,我要兩個兩個單獨審問!」
「您這是?」
「不必多問,你照著做就是了!」
劍無淚又叫過身旁的一名護衛對他耳語了幾句,然後就篤定地坐著,成竹在胸。
不一會兒,兩個打扮得與魔族並無二樣的人就被帶了進來,這讓劍無淚很感欣慰,因為這足以證明他那防範間諜入侵的措施做得很棒,要不然怎麼能抓住這麼像魔族人的神族人呢?
「說吧,你們是奉了什麼人的命令來我魔界呢,來我魔界又是為了什麼呢?」他語聲低沉,語氣略顯慵懶地問。
兩個神族的探子翹著頭,別向了一邊,一副死也不開口的樣子。
「你們啊倒也真是挺笨的,要是換了我被人抓住了我肯定就會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來說自己是純粹的魔族人了——神族有你們這些個人才也算是氣數將盡了……」劍無淚輕描淡寫地說著,卻忽然像是有了主意,「怎麼說我魔族曾經也算是神族一支,看著你們這麼不爭氣我也心痛啊。好吧好吧,我就為神族做點好事,把你們這些個不合格的間諜給淘汰了吧!來人啊,將左邊這人給我拖出去砍了——一刀一刀地砍,痛痛地砍!」
兩人哈哈大笑,左邊那個更是推開了走上前來的護衛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慘叫聲,呼天搶地聲透過牆壁透過門縫傳了進來,叫聲綿長不絕,悲慼動人的慘叫聲聽得另外那人眉頭直跳,牙關指打寒戰。劍無淚也不理他,只舒適地坐著,像是很享受這叫聲一樣。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個拖人出去的護衛回來了,鎧甲上滿是鮮紅的血液,那鮮紅的血液還不時從他的鎧甲上滴落,走前一步就留下一個很深的血腳印。
「稟告大人,人犯因受不了刑罰,死了!」
「這麼快就死了?」劍無淚似乎很不滿,他怒目圓睜大罵道,「我不是讓你一刀一刀砍、痛痛地砍的麼,怎麼這麼快就讓他死了?!」
「小人……小人該死,下次再也不敢了!」護衛跪地求饒,只一下就把頭給磕破了。
「行了,下回努力一點,如果下回不能維持一個時辰的話你就提頭來見吧!」劍無淚淡淡地說,說完之後就不再理他了,而是把頭了回來,對著另外那個俘虜嘿嘿陰笑道,「這裡還剩一個呢,大傢伙兒說說這回該換上誰啦?」
話剛一說完,殿內護衛幾乎全部湊了上來,紛紛叫嚷著自己折磨人最有一手。
「好吧,就你了!」劍無淚指了指護衛中那個最活躍的,「你把他帶出去吧,記得動作要慢一點,刀要鈍一點,老子可不喜歡讓他沒痛一會兒就掛掉了!」
「嘿嘿……」那護衛森森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道,「遵命,屬下絕對不會令您失望的!」
他邊說著邊走到了那剩下的俘虜身後,身手在他後襟上一提,哈哈大笑說:「走吧,咱也出去享受享受!」
「不不不!」那俘虜被嚇破了膽,懸在半空中的雙腿亂踢亂蹬,「我招了,我全都招了!」
「可惜,人家要招了……」劍無淚掏了掏耳朵,一副無奈的樣子,「你把他放下來吧,聽聽他說的是不是實話,如果不是的話咱們再享受也不遲!」
那俘虜被放下之後朝前連滾了好幾滾,臉色蒼白地說:「我說我說,我全說了,請您放過我吧!我們都是奉了神王的命令出來打探消息的,真的,小人說的都是真的!」
「哦,神王這傢伙沒事讓人來我魔界打探消息幹嗎呢,你能告訴我麼?」
「他、他……」俘虜心一狠,下了決心,「神族大軍不日就要攻來了,神王派我們過來是為了摸清魔族軍隊的明卡暗哨,好方便我們的大舉入侵!」
「那你們摸清楚了沒有呢?」
「摸清楚了,全都摸清楚了!」那俘虜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地大喊,「我們已經將這裡的地形圖和軍隊分佈圖都給傳了出去,神族的軍隊應該馬上就會過來了——小人一切都已經據實相告,我知道您不會放過我,可您就賜我乾脆地死吧,別像他們那樣折磨我了!」
「呵呵,自然會賜你一死的!」劍無淚哈哈一笑,鼓起了掌,「我可沒像你想得那麼變態,沒事那麼折磨人幹嗎呢?」
隨著他的掌聲,門外走進兩個人,而那走在前面的,被五花大綁、口中還被塞滿了布條不能出聲的人不是剛才被拖出去的俘虜是誰?!
他瞪大著眼怒視著,那怒眼之中像是能噴出火來,而那眼中的火焰要噴的就是那「全招」了的俘虜!
「別見怪,用了點小計謀而已。先帶他們出去吧,把接下來的一組給我帶過來,」劍無淚的神色變得凝重無比,語氣中更是帶著深深的擔憂,「如果他剛才說的是真的,那我魔族可就危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