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非最後幾乎是靠著別人的攙扶才進的營帳,醉醺醺的他在被人強行按到床上後還在那裡兀自喊著自己沒醉之類的話。
木裡#8226;可很難相信他會是這個樣子,她更加不相信一名美斯的主帥會這麼輕易地就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一支敵我還未清晰的部隊手中。她微笑著走到覺非的面前,嘴中低聲吟唱著魔法咒語,可即便等她將冗長的咒語吟唱完畢的時候也不見覺非有絲毫的防禦準備!
她,不得不相信自己兒子對覺非的評價了——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義氣為重的男人。同時,她也開始理解為什麼覺非會這麼興師動眾地率領部隊去援助亞拉然後又僅僅只是因為意見不合而興師動眾地率軍離去。
「你們好好照顧他吧,」木裡#8226;可淺淺笑著說,「等他醒來就過來告訴我,我有事情找他商量。」
然後,她就走了,而覺非則已經開始打鼾……
冬天的太陽是溫柔的,當陽光灑落大地的時候就好像是情人溫柔的手在輕撫你的傷口,很暖和,很舒服。在冬日柔光的安撫下,覺非醒了,來不及洗漱,埃爾德三王子含笑就來了,而在他後面站著的正是皇后木裡#8226;可。
「早上好!」覺非帶著一絲尷尬笑道,「看來這地方很適合睡覺,好久了,我都沒像昨晚睡得那麼香。」
木裡#8226;可暗道這是因為你喝醉酒了,但她還是笑意盈盈地點頭說是。
「你們這麼早來找我有事麼?」覺非恍然大悟,拍著自己的腦袋說,「哦,對,是要商量商量對吧,我這人一喝酒就忘事兒,對不住了。」
「不錯,正是要找你商量件事!」木裡#8226;可不客氣地就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想請你跟我合作。」
「合作?」覺非故意吃驚地說,「怎麼個合作法呢,我是說,好比做買賣,合作者總應該得些利益吧?」
「這是自然了,」木裡#8226;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於是說道,「實不相瞞,我們埃爾德跟亞拉的戰爭現在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埃爾德想要再進一步也是難上加難了——當然,亞拉想要取勝也不容易,我們似乎進入了一條死胡同。原本,我抓了亞拉的太子想要以此為威脅,可那老匹夫卻不妥協,非要跟我玩硬的。我的意思是,能否請你們美斯幫忙,事成之後我埃爾德佔七成,而你們美斯則占所得利益的三成?」
「老匹夫是指亞拉那老國王吧,說實在的,他確實是個老匹夫!」覺非似乎很生氣,「但是我畢竟來自亞拉,你讓我去做這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似乎也太那個了點吧?」
「你是嫌我開的價碼太少麼?」木裡#8226;可曖昧地一笑說,「之所以會找你們幫忙我無非是想免除後顧之憂而已,就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埃爾德就已經佔領了亞拉十分之六的國土,在既得利益的基礎上還分給你們三成似乎也不算是小氣吧?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你們不幫忙,我們現在就跟亞拉和談,相信損失也不算大吧?」
覺非呵呵笑著,卻冷不防說道:「你說得沒錯,我是嫌你開的價碼太低了,低得讓我不好回去跟女皇陛下交待——本是來援助亞拉的,可到頭來卻變成去攻打亞拉了,並且在強攻猛擊之下竟然還僅僅只得了三成的利益,我想,沒有人會這麼傻吧?」
「那你怎麼說?」木裡#8226;可繼續說道,「你知道,為了這次的侵略,我們埃爾德可是做了多年的準備,相信你也會把我們埃爾德的消耗給考慮進去。」
「五五分賬。」覺非很簡單地回答說。
「這不行,如果五五分賬那我們埃爾德就什麼都沒的賺了,絕對不行!」木裡#8226;可態度決然。
「既然不行,那我想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您請便吧!」覺非站了起來,微微一笑說,「起得有點晚,我還沒來得及洗臉呢!」
木裡#8226;可沉思著,似乎在盤算著得失,卻忽然一名小兵闖了進來在她身旁耳語了幾句。
「什麼,那傢伙又在耍狠?!」木裡#8226;可嘿嘿冷笑道,「難道他還真把自己當成貴客了不成?!」
「喲,誰敢在木裡#8226;可皇后的地盤上耍狠呢?」覺非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說,「該不會是那亞拉太子吧?」[]
木裡#8226;可無奈地點了點頭,苦笑道:「也不知道我抓了他過來究竟是對了還是錯了,把他供奉如坐上貴賓吧,他不樂意,打他吧他好了傷疤就忘了疼,殺了他吧卻又失去了談判的籌碼!好也不是打也不是,殺更不是,有點難辦!」
「呵,這樣的人倒是少見,我想看看去!」覺非像是忽然來了精神,說,「皇后陛下應該不會介意我去看看他吧?」
「今天我也正好要過去一趟的,我們就一起去吧。」木裡#8226;可點了點頭走了出去,示意他洗臉完畢後就出去找她。
當覺非洗完臉出來的時候發現含笑已經不在了,他知道含笑一定是受不了自己這副奸商的嘴臉又不好明說就只好眼不見為淨走得遠遠的了,他暗自苦笑了一聲,心說誰又願意做這奸商呢?
木裡#8226;可也沒對含笑的離開做什麼解釋,而是命人在前面帶路,帶著覺非去了關押亞拉太子的地方。
說是關押的地方,其實並不確切,因為這地方只是個加了重兵守護的巨大帳篷而已,其規模比起埃爾德三王子含笑的營帳來也毫不遜色,而當覺非進入帳篷的時候則更樂了,因為他非但沒有看到什麼刑具或者魔鐵鏈之類的東西,反而看到了一副紙醉金迷、酒池肉林的場面!
他揶揄著木裡#8226;可說,這待遇似乎也太好了點吧,而木裡#8226;可則是依舊苦笑著。
「都退下去!」帶路的官員一聲大喝,喝退了那些宮廷舞師,然後恭敬地請木裡#8226;可走到了上位。
「真是的,人家正看得高興呢,沒事你們過來打攪我幹嗎?!」一名肥胖的青年身著錦衣,拉著一名女舞師的手一臉不高興地說,「你可得馬上回來,要不然我就砍了你的頭,聽到沒有?!」
等到那女舞師點頭答應他的時候,他才放了人家的手轉過頭來對木裡#8226;可說:「姑姑找我有什麼事嗎?」
因為人族三大國家曾經聯盟的關係,更因為木裡#8226;可曾跟亞拉國王交往甚密,所以亞拉王子一直稱木裡#8226;可為「姑姑」。
「沒什麼事,就來看看你了。」木裡#8226;可擺出一副和善的臉孔說,「怎麼樣,住在這裡還習慣吧?」
「不習慣,一點都不習慣!」亞拉太子搖著大腦袋說,「還是我的東宮舒服,父皇的寢宮更舒服——父皇說了,等我繼任了亞拉的皇位他的寢宮就會讓出來給我住的呢!嘿嘿……」
然後他又撅著嘴忽然說:「姑姑,我父皇什麼時候派人接我回去啊,我想家了!」
「想家了嗎?你父皇現在正在忙於軍務,估計一時半會兒的來不了,你還是在這裡安心歇著吧!」覺非呵呵一笑,走到了他的身邊說,「不是有那些美女姐姐陪著你嗎,怎麼,你不喜歡她們?」
「不喜歡,不喜歡!」亞拉太子再次搖擺起了他的大腦袋說,「她們就只知道跳舞,都不陪我玩的,我不喜歡她們!」
看著這一切,覺非終於知道木裡#8226;可為什麼會在那裡苦笑連連了,他沒想到自己祖國未來的接班人竟然是個傻子——他開始佩服起古人說的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話來,這樣的「種」實在是不能承當大任的!
亞拉太子說著,雙眼就盯在了覺非的衣襟上,而在他衣襟上歇著的正好是魔獸之王小黑!
「哈,這是什麼東西,好玩好玩!」他伸手就要去抓小黑過來玩,嘴裡還說著,「你快點把它給我,不然我讓我父皇砍了你的腦袋!」
覺非也不躲閃,只笑呵呵地看著他,可當他的手接觸到小黑身體的時候卻忽然像是觸了電似的彈了回去,然後他就坐了下去,一邊哭著一邊還在地上打滾。
「小寶要乖,別人的東西以後不要亂動知道麼?」木裡#8226;可從椅子上走了過來,撫著亞拉太子的後腦勺說,「不哭了,再哭給你父皇看見了他可就又要罵你了!」
亞拉太子聽到這句話就馬上停止了哭泣,像個孩子一樣忽然又笑了,笑得燦爛極了!
「小寶要聽話,知道嗎?」木裡#8226;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姑姑現在要和這個哥哥出去一下,你跟那些姐姐們一起玩吧,記得別欺負她們,要不然她們會向你父皇告狀的,知道了嗎?」
亞拉太子訥訥地看著營帳的頂棚,沒有回應她,只傻笑著。
「我們先出去吧,」木裡#8226;可又歎了一口氣,對覺非說,「什麼事情都到外面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