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法師 第九卷 第四二五章
    老人,遲暮的皺紋落滿了淚珠,點點淚花綻開化作了歇斯底里的狂笑

    是不甘嗎,那絕望的表情是因為對死的恐懼還是看破了天機後的無奈?笑聲衝破九天,笑得人心惶惶!

    覺非遙望天際,表情哀傷。

    面對雪歌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只是搖著頭苦笑。

    「老師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冰雪聰明的雪歌笑著抓住了他的手,「其實不管怎麼樣,只要您沒事那也就好了!」

    這時,狐神表情嚴肅地走了過來,在覺非耳旁輕聲說了句什麼就走了。

    「我離開一下,」覺非對眾人笑道,「大家不用擔心我,各自忙各自的事去吧。」

    然後他又輕輕地拍了拍雪歌的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林子中,周圍連綿數里都是樹木,覺非和狐神兩人靜靜地站著。

    「狐神叫我到這兒來有什麼事嗎?」

    覺非說得很有禮貌,但語氣跟以往相比卻少了許多的「活潑」多了一份陌生。

    狐神朝四周指了指說:「我查探過了,方圓三里內都沒有人。」

    「所以在這裡說話是不用去擔心被任何聽到的對嗎?」

    狐神沒有接話,但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覺非說對了。

    覺非歎了一口氣,話語終於恢復了以前的模樣:「唉,幹嗎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呢,難道我就不能留點兒隱私給自己嗎?」

    狐神依然沒有說話,只安靜地盯著他看。

    「好吧,」覺非再次妥協,兩手一攤做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說,「你想知道些什麼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狐神傾城一笑,看上去好像很滿意。

    「剛才雪歌問的問題,」她饒有深意地說,「你剛才的表情是因為不想多說而特意假裝的吧?」

    她也不瞭解我!

    「或許吧,」他長呼了一口氣說,「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星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總歸不會是壞事對嗎,我感激自己的境界、實力都提高了。我只記得當時因為小黑的緣故我差點走火入魔,在沒辦法自救的時候它來了,然後救了我。」

    狐神看了他一眼,狐族固有的狐疑態度讓她很難相信他所說的,「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說完覺非就想走,抬步的時候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明晚你有空麼?可以的話跟我去一趟獸王那兒吧,我有些事要找他。」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狐神一個人在那裡靜靜地品味著在他身上所產生的變化……

    獸王寢宮,燈火依然搖曳。

    就在剛才他得到了覺非住處發生爆炸的消息,也就在剛才他收到了一封來歷神秘的書信。此刻的他靜靜地斜臥在軟榻上,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蓋的憂愁和猶豫。

    那封信他還拿在手上,但上面卻滿是折痕,看得出來它已經被人揉過許多次了,可是一向做事果斷的獸王今天怎麼就這麼猶豫了呢?他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又一次將信舉到了眼前,半會兒過後又無力地將手垂了下來。

    「難道非要這麼做嗎?」

    手抬處,驀然一團火花冒出,信紙瞬間化作了灰燼……

    第二天夜晚,覺非和狐神按照計劃來到了獸王宮殿——因為覺非的堅持,他們走得很正大光明並沒有去做那些翻牆鑽洞的事。

    「麻煩通報一聲,覺非#8226;夜求見獸王陛下。」

    在宮殿大門守衛那裡,覺非表現得彬彬有禮。

    大門兩側兩排守衛全部不屑地看著他,眼神中還透露著一絲對不自量力的嘲諷。

    覺非清了清嗓子,再次高聲說道:「麻煩通報一聲,覺非#8226;夜求見獸王陛下。」

    「覺非#8226;夜?」守衛中有人忍不住了,他站了出來以一種高不可攀的高傲姿態演戲般從上而下細細打量著覺非然後才甕聲甕氣用著一種怪異的口吻說:「覺非#8226;夜是個什麼東西,你以為我們陛下是人都可以見的嗎?快走快走!」

    吃了個閉門羹,覺非也不在意,他從懷中掏出一小袋金幣在那人眼前輕輕晃悠了一下說:「覺非#8226;夜的確算不上什麼東西,不過獸王陛下還是會樂意見我的,您說對麼?」

    那人在看到金幣的時候眼睛亮了亮,極其自然地流露出了貪婪神色。他很不客氣地就將那袋子拿入了自己的懷中,然後挺了挺身子態度依然倨傲地說:「獸王陛下日理萬機,他是沒有時間來見你的。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見他就在這裡等著吧,興許他心血來潮會出宮一趟也說不定!」

    靠,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人欠揍!

    「那他一般都是什麼時候出宮呢?」

    「很難講,」那守衛把理由說得冠冕堂皇,「我又不是他老人家肚子裡的蛔蟲哪知道那麼多?你真想見他就安心在這裡等著,或者十天半個月或者就在這幾天,他會出來就是了!」

    說完他便在眾守衛的大笑聲中回到了隊列之中,那一袋金幣隨著他大步的邁出而發出光當光當的聲音。

    站在一旁的狐神從一開始就微笑著臉,周圍發生的事情彷彿都與她無關,她就像一位很有耐心的觀眾在欣賞著一出極其精彩的戲劇一樣始終笑呵呵地站著,看到「精彩」處她還不忘以花枝亂顫的笑容來表達一下對這齣戲的肯定。

    「拜託,這你就不用笑了吧?」覺非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說,「現在我們怎麼辦,就在這裡乾等著嗎?」

    狐神笑容依舊地伸出了兩個手指:「硬闖,偷溜,任選其一。」

    她的聲音很高,高得足以讓那幫守衛聽得清楚,所以在覺非開口選擇之前那幫守衛已經幫他們做了選擇。

    「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獸王宮殿!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兩排數十人的隊伍瞬間魚貫而出,眨眼間就將二人給團團圍在了正中間。覺非看著這情景,嘴裡嘀咕著:「為什麼每次都要我給人擦屁股呢!」

    眾守衛並不明白他說這話究竟什麼意思,但依據守衛的賞罰條例,只要他們將這兩個人給抓住那今年的年終獎金可就有了,所以他們並不在意甚至將這句話當作了犯人膽怯時候的胡言亂語。

    可是當隊伍收攏的時候,他們知道了這句話的含義——一股強大的氣流從那個愁眉苦臉的男人身上發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強度將他們推倒在地,口吐鮮血!

    那個男人在哀聲不斷的人群中尋找了半會兒,終於像發現了寶貝似的抓住了一個同伴的衣領說:「麻煩把那袋金幣還給我吧,既然你都不樂意幫我辦事了,那我又何必做這送禮賄賂的事情呢?」

    說完他就笑臉嘻嘻地蹲在那人眼前,直到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錢重新吐了出來才心滿意足地說:「記得哦,下次如果我再送你東西你可得不能只收東西不做事,那樣我會很是落的。」

    一向將錢看作身外物的狐神很不屑覺非去做這種事,所以當她看到他將錢拿回來了還在那裡廢話終於忍無可忍地說:「你還走不走了?」

    「馬上!」覺非趕緊回了她一聲,然後又低聲對那可憐的守衛說,「還有一點要記得,以後如果出門辦事絕對不能帶著一個女人出來,尤其不能帶一個活了幾萬年的老女人出來,要不然你會很慘!」

    然後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就一下子閃到了狐神的身旁,一面慢吞吞地將錢放回了口袋一面說道:「這裡畢竟是獸王宮殿,硬闖好像不大好吧?」

    「你才知道這點嗎?」狐神嘿嘿冷笑一聲說,「既然知道這一點那剛才為什麼不同意我的建議翻牆進去呢?現在這邊被你弄得亂糟糟一片能偷溜進去才怪呢!要麼咱們現在就回去,要麼只好硬闖了!」

    「唉,」覺非伸了伸懶腰一臉的可憐兮兮,「早知道就應該帶雪歌或者十天他們來了,這一路打進去可得花多大的心思啊!」

    他一面哀歎著後悔著,一面卻威風凜凜地站在了大門口,面對著奔湧而來的守衛人群露出了充滿挑釁的微笑。

    「我來這兒沒有別的意思,僅僅只是想見獸王一面」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雖然不高卻字字都傳入了眾人的耳內,「所以呢,大家如果有誰方便就勞煩通報一聲,在下感激不盡!」

    他說這話的時候哪裡有半點懇求的意味在裡面,活脫脫一副高利貸者說自己借出去的錢從來不需要利息的模樣。

    接下來的場景就是再缺乏想像力的人也猜測得到了,簡而言之就是守衛人影在天空飛舞亂竄,地下臥倒的傷者哀叫聲震天。

    守衛統領蒼白著臉跑出來了,看著自己平時耀武揚威一副天下唯我獨尊模樣的手下一個個都哼哼唧唧地倒在了地下,他的心早就涼了,人也變得語無倫次:「陛下他不在……不在這兒,他御駕親徵人族去了,你幹嗎要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沒惹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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